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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生死之间

自打建立裁决殿以来,每一个进入裁决殿的炎家弟子中,还没有一人能逃避得了死亡以及流放的下场。

所以那是所有炎家弟子的禁区!!

皇普月也想看看,这个让自己大费周折的小人物,到底这次能不能逃脱裁决呢?

没有任何反抗,炎风便被两名实力强悍的炎家弟子给带到了裁决殿。

“炎风,你好大的胆子!”

一个声音突然打破寂静,如雷霆震怒,隆隆不绝,从高耸如云的裁决殿顶,滚落下来,每一个字吐出,都仿佛一块巨大的石磨碾压下来。

一时间,整座裁决峰都在嗡嗡震动,好像是承受不住这声音的主人的震怒!

炎风看不到皇普大长老,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存在。

若是寻常弟子,听到这一阵怒哄声,就已是谈虎色变。感受到皇普大长老的震怒,早已战战兢兢,诚惶诚恐了。

不过,炎风并不害怕。

早在他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这样的情景。

几乎是在看到皇普月的刹那,炎风脑海中就把整件事情过滤了一遍,也隐约明白了皇普月的计谋。

他躬身一鞠,然后不慌不忙的跪倒在台阶前:

“弟子炎风,见过皇普大长老。恕炎风愚昧,不明白长老震怒,所为何事?炎风自问平素行事,合乎规矩,并无逾越之处,还请长老明鉴!”

“哼!还敢狡辨,我且问你,你是否刻印了《武经》想要逃离青阳郡。在逃脱的路上又想抢夺青阳郡主的女儿-云雪鹤的宝物-紫薇丹。可有此事?”

护法长老的声音,如雷霆炸开,在炎风耳畔响起。

“来得好快!”

炎风心中暗道。

原本估计,皇普大长老就算找上门来,还得过段时间才行,没想到,居然来得这么快,逼得这么紧。

这远远超乎炎风的预料。

炎风眼睛微眯,脑海中转过许许多多的念头。他心中了然,皇普大长老既然敢把人叫到这里来,又当面质问,恐怕绝不仅仅是捕风捉影那么简单。

“刻印《武经》的事情,恐怕是瞒不过去了!”

炎风心中一目了然。

别的不说,单单是云雪鹤那环就过不去!皇普大长老权威非同一般,若是问起,恐怕谁也不敢隐瞒。

炎风心念一动,立即开口道:

“回长老,炎风刻印《武经》,确有此事。不过却并非由一人独吞的心思,是想与青阳郡郡主的女儿云雪鹤交换紫薇丹。如今云雪鹤却又为了逃避责任,便想要嫁祸于我。”

“至于弟子见云雪鹤拥有紫薇丹,见利忘义,就要杀人夺宝,巧取豪夺。那纯粹是一派胡言。那云雪鹤早已达到了后天炼气第四重驱物境。这又岂是弟子可以战胜的。若非弟子见机行事,偶然逃得一命,只怕已经丧命那云雪鹤手下。此事千真万……”

“住口!!”

炎风话还没说完,就被皇普大长老打断:

“青阳郡主的法符,已经告到老夫面前。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辨。你一个小小的炎家庶子,何德何能,竟然能让郡主的的女儿与你交易?如果你所言属实,岂非是青阳郡主在说谎。”

“青阳郡主乃是大元王朝的重臣,忠义无双,又岂会有如此小人的行径。——你一个小小的炎家庶子,妄图诬蔑青阳郡主的声誉,真是可卑可鄙,再不说实话,休怪老夫辣手无情!”

裁决大殿中,金光闪烁,皇普大长老的声音,冷酷无情,透着阵阵杀机,从虚空中传来。

炎风心中一凛。

但顿时明白了过来,这个皇普大长老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想要知自己于死地。

想到这里,炎风心里也明白了一些事情,开始不再为自己辩护。

看到炎风的镇定,几名炎家的长老对于炎风,也有了一丝倾佩!

“这个炎风,修炼天赋出众。小小年纪便懂得隐忍,加上他对我的仇恨。日后必定是一个心腹大患。绝对不能留下他的姓命!”

但是,皇普月却在他身上察觉到了一丝杀机。很少有人,在皇普月看到的时侯,能给她这种强烈的威胁感。特别是,对象的地位还是一名远不如她的庶子。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没有道理可讲,完全是本能的直觉,但皇普月却深信不疑。女人的第六感,已经帮过她了很多次,处理掉潜在的对手!

而事后,完全证明,她是对的!

如今炎风的修为,皇普月现在还并不放在眼里。但让她在意的是,炎风内心深处那坚定的信念。

皇普月感觉炎风的信念,就是一块巨大的磐石。坚定不移,永远向前,认定了目标,就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左右!往往这类人最终都会成为一方霸主。

“绝对不能放任这个小子成长起来!”

皇普月此时只剩下一个念头。她本来以为自己能够很容易就可以处理掉炎风。但真正实行的时侯,才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他。

这个出身卑微的庶子,现在可能还默默无闻。

但是在他的身上,已经具备了一个绝顶强者,所必须的品质!成长起来,只是迟早的事情。

炎风在看到皇普月那双冰冷的双瞳时,心里也有了一丝警惕。

两个人都不知道,双方在互相看到的第一眼,给对方的评价,在某种程度上,都非常接近。

此时,相比于皇普月心中的杀之而后快,皇普大长老的心情反而平坦的多。

在他看来,既然皇族已经决定对炎风下手,那么炎风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果然是人杰!怪不得他不过一个庶子,居然就敢刻印武经!连皇普月,都想要要杀而后快!”

当几名炎家嫡系长老在看到炎风的时侯,心中禁不住升起一种赞叹和佩服的感觉。

几位长老都不是第一次见到炎风了,却是第一次正面看得这么仔细。

当他们看到了第一眼时,就被炎风身上的某种东西,吸引住了。

那种东西,不是修为,不是信念,不是容貌,而是他的那一股“镇定”在心灵上的境界!

长老们是第一次看到,一个来到裁决殿,并且面对皇普家残酷的大长老,却显得如此镇定的人,无比的镇定。

他甚至还有余瑕来打量四周!

这一点,连他们自己都做不到。

所以几位长老心中也是佩服之极!

人们总是对于自己做不到,而别人能做到的事情,充满敬意。

即便是长老们也是如此!

“这个少年,真是人中之龙!只是可惜,得罪了皇普家!”

诸位长老心中暗暗惋惜。

很少有一个人,能给他们如此深的印象。

没损失这样一个人才,对于炎家都是天大的损失。

“炎风,你好大的胆子!刚刚不是还在辩解吗?怎么如今不说话了!既然是你自己做的为何又不承认!”

皇普月声音,冷冷的从上方传来。

皇普月这番话,却是恶毒,一方面捧起了皇普大长老,一方面,却又把炎风打入死地。

炎风目光一寒,出了那么多事情,都是这个女人弄出来的。自己的母亲秦烟,也算是间接死在她的手中。

此时,见她还想借皇普大长老之手,除掉自己,他又如何不怒。

不过,炎风也并非冲动易怒的人。眼前的情形,对自己非常不利,越是这种时侯,就越是需要冷静。

“三公主,你不要搬弄是非!我无意置疑皇普大长老,但也绝不会被你所搬倒。这毕竟是我们炎家的家事,还用不着你们皇家来插手吧!”

“你在皇普大长老面前,巧言令色,以为瞒得了我吗?我问你,你既然这么肯定,我强取云雪鹤的东西,那么证据呢?我一个庶子,还是得到了交换的那一枚紫薇丹,才踏入融血境的。又怎么可能,从一个炼气四重的强者手下抢夺东西?”

“—个硬道理,是非黑白,又岂是你能够巅倒是非的?”

炎风冷冷道。

炎风刻印《武经》是事实,但云雪鹤图谋不轨,想要设计陷害自己,也是事实。更何况,这紫薇丹云雪鹤也来得不正,是三公主为了陷害自己,才给予云雪鹤的。

炎风就算抢夺了云雪鹤的东西,也算不得什么。顶多,也只能算是黑吃黑!

如果青阳府愿意彻查此事,那么很容易就能查清。炎风故然会受到一定的伤害惩罚,但只怕皇普月、云雪鹤也要脸面丢尽。

只要家族能处事公正,炎风就算为此受点惩罚,也无怨言。

“住口!是非曲折,我自有定夺。岂用你来辨驳!”

皇普大长老的声音,严厉冰冷,飘了下来。

炎风闻言,呼吸一窒,心立即就凉了半截。

皇普大长老这番话,已经是明显的当着诸位长老的面在偏袒着皇普月了。可事实上,炎风也感觉了他甚至根本没有听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一直在靠实力欺压自己。

炎风望了望冷眼看着自己的皇普月,又望了望裁决殿上,又再次把气咽了下去。

“此事,暂且按下。我再问你,那枚紫薇丹是否是被你给吞服了?”

皇普大长老的声音,再次在裁决殿上响起,冷峻无比。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皇普大长老的语气,早已认定。这一枚紫薇丹就是炎风所抢夺的。

炎风的心,彻底的沉了下去。

在他到来这里之前,皇普大长老就已经先入为主,想要彻底的将炎风逼入死地。而且,炎风感觉,不管自己说什么,恐怕这位皇普大长老,都不会听进去了。

“是被我服用了。但弟子并没有强夺,而且,也与她也无怨无仇!为什么长老,有如此成见呢?”

炎风的心都凉了。

他感觉到,所有的反驳,只会是徒劳。

皇普大长老长老根本不会给他所谓平反的机会。

“无怨无仇?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青阳侯的嫡子炎卓已于郡主的女儿订婚?而你自小便心胸狭窄,处处与炎卓敌对。直到昨晚在逃跑的路上,你无意间遇见了云雪鹤,于是便心生妒意,见财起意,强夺了小郡主的紫薇丹!”

护法长老冷声道。

“那时的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这事也太过蹊跷了?”

炎风此时,彻底绝了那份侥幸之心。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之前对于皇普大长老的想法,太过天真了。

皇普大长老根本就不是来听他的自辨的,他步步紧逼,每一句话的目的,都只在于逼自己承认,然后在他面前伏罪。

“放肆!你就是这么在长老面前说话的吗?你是在质疑长老吗?”

这一声怒哄,好似一股无形的力量,浩大至刚。就仿佛一条鞭子一般,狠狠的抽在了炎风的身上。

炎风闷哼一声,身躯摇晃了一下,随即一缕血水,从嘴角流了出来。

脸色也是苍白如纸!

炎风一声不吭,但眼神中却是迸射出仇恨的光芒。

“实力的差距,这便是实力的差距吗?”

炎风心中,一个声音隆隆回荡。

皇普月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她侧过头来,看了一眼炎芸。

炎芸会意,立即走上前去,沉声道:“长老,弟子认为这样贪婪狡诈、满口谎言的人根本就不配做我们炎家的弟子。还请皇普大长老为我炎门清理门户!”

“好!”

一个“好”字,斩钉截铁!

“哈哈哈——”

听到这一个“好”字后,炎风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笑声充满无尽的悲怆和愤怒。

他的双眼一片血红,没有眼泪,却充斥着刻骨的仇恨:“皇普月,皇普大长老、炎芸。你们以为你们赢了吗?你们错了,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哼!”

皇普月冷哼一声,一脸不以为然。

“执迷不悟!”

裁决殿上,响起皇普大长老冰冷的声音:“哼!炎风,我现在就宣布你的最终判决。你残杀同族,诬蔑主母,言出不逊,侮辱长老……,数罪并罚。”

“我现在以皇族的名义,代表替青阳侯清理门户,废除你的体功,当场处死,以儆效尤!”

皇普大长老的声音,空旷高远,就好像从另外一个世界飘下来的。

那冷酷无情的声音,彻底宣判了炎风的死刑。

青阳府中,所有听到这个声音的弟子,禁不住全身抖了一下,感觉到一阵剌骨的寒意。

“轰!”

一声巨响,千山震动,整个天空都隆隆震动,晦明不定。随后‘轰’的一声,地动天摇,天地变色,一股无法想像的强横真气,从裁决殿殿顶,迸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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