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走出十来米后,张慧才小声问女儿:“小小,你这一套一套的,都从哪儿听来的啊?”
小小心情大好地跳着走,羊角辫一甩一甩的,笑道:“这些啊,都是从书上看来的。知识就是力量嘛!”
“你这个鬼灵精!”张慧笑起来,追上去拉住女儿道,“小小,你同学穿得这么好看,妈妈也给你买条裙子!家里也有钱了,该买新衣服了”
小小扯了扯身上的白汗衫,毫不在意,停了下,她又调皮地眨眼:“妈妈,倒是你该买两件新衣裳。”
“妈妈不用穿新衣裳。穿那么好看去干嘛啊?也没人规定卖麻辣烫还得穿新衣裳啊!
小小回以一笑,看着妈妈年轻美丽的面容,心里不由一动,这一世,难道还让妈妈守寡终生吗?
远处的一家三口还在继续逛,却颇有些意兴阑珊。杨甜甜不高兴地噘着嘴巴,嚷嚷道:“爸爸妈妈,小小家真能赚那么多钱吗?”
杨甜甜爸爸很实在地回答:“应该能吧,她说得挺真的。”
“什么真啊假啊?”杨甜甜妈妈不满意地板着脸,“我看那个叫小小的小丫头,就是在满嘴跑火车,撒谎都不打草稿。”
“我怎么觉着她没撒谎啊,她们家那麻辣烫生意确实看着挺红火的。”
“那也不能卖一千多串吧?我看她就是吹牛。”杨甜甜妈妈不甘心道,“再说了,那麻辣烫生意有今天没明天的,谁能保证天天都那么好?说不定明天就没人吃了。”
“这倒也是。做生意毕竟风险大,不过如果赚钱也能赚得多些。”杨甜甜爸爸不觉间套用了小小的话,又吃到老婆的一记白眼。
“好了,别说了,回家吧……甜甜,你得用功些,就快要期中考试了吧?你得超过她,听到没有?”杨甜甜妈妈一脸恨铁不成钢。
“嗯!”杨甜甜使劲点头,再一次充满斗志。小小,我一定要超过你!我肯定是第一名!
期中考试很快就结束了,第二天早上第一节课,许沉风抱着试卷走进了教室。
杨甜甜挺直了脊背坐在那里,手心里微微汗湿了,紧张地听许老师依次报着分数。这个讨厌的小小,学东西比自己学得快,字比自己写得漂亮,领读比自己读得好,喜欢她的同学比自己多,就连家里赚的钱也比自己家多……她气死了!她一定要超过这个讨厌的家伙!
现实总比幻想要残酷些,杨甜甜确实考得不错,一百分,但小小也是一百分,还有她的同桌方子辉,也是一百分。
杨甜甜偷偷瞄了眼面无表情的小小,心里又高兴又生气,真想扑上去咬她两口,看她还能不能挂着这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小小眼角余光发现杨甜甜在看她,更是漫不经心地扇了扇睫毛,平视前方。
许沉风没有注意到这两个女孩子之间的暗波汹涌,讲完试卷后让同学们订正,他则背着手在教室里踱步:“半个学期已经过去了,同学们都彼此熟悉了。所以,我今天要选出班干部,帮助老师管理好这个班集体。被选上的同学要以身作则,帮助其他同学,没被选上的要听班干部的话。听到了吗?”
“听到了!”同学们似懂非懂地齐答,反正就是要选班干部了,班干部!老师会选谁呢?
小小身子微弓了下,偷偷舒缓崩得发酸的背,心想班干部有什么好做的,事情多还出力不讨好,前世她看人家戴着一道杠二道杠三道杠无比羡慕,现在再看,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
许沉风没有注意到这两个女孩子之间的暗波汹涌,讲完试卷后让同学们订正,他则背着手在教室里踱步:“半个学期已经过去了,同学们都彼此熟悉了。所以,我今天要选出班干部,帮助老师管理好这个班集体。被选上的同学要以身作则,帮助其他同学,没被选上的要听班干部的话。听到了吗?”
“听到了!”同学们似懂非懂地齐答,反正就是要选班干部了,班干部!老师会选谁呢?
小小身子微弓了下,偷偷舒缓崩得发酸的背,心想班干部有什么好做的,事情多还出力不讨好,前世她看人家戴着一道杠二道杠三道杠无比羡慕,现在再看,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
许老师,你没搞错吧?我连加餐都不肯订,还间接去王梅那参了你一本,你居然还让我当班长?还当语文科代表?还当小组长?这这这,似乎不是你的作风啊!
小小心里纳闷外加郁闷,却不好表现出来,只能眼观鼻鼻观心,盘算怎么样挑个合适的机会辞退这些职务。
不用眼角余光,她就能感受到杨甜甜羡慕妒忌恨的眼光如刀子般砍在自己的身上。本来和她之间就够闹腾了,现在再为个班干部的事情争风吃醋,这不是添堵吗!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许沉风收拾了东西走了。杨甜甜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哭起来,两只小肩膀一抖一抖的,满头的小辫子也跟着发颤。旁边马上有同学围了上去,有的,有劝的,还有打抱不平的——胡森。
小小心情复杂地看了杨甜甜一眼,微叹气,无视身旁方子辉的巴结,把语文书放回书包里,抽出了数学书,刚摆在桌子上,黑板擦便飞了过来,正砸在她的手上。
尖锐的铝皮接合处立刻在她细嫩的手背上蹭了一道白印子,她痛得微握拳,抬起了头。
胡森洋洋得意地站在讲台上,见她看自己,便指着黑板擦,大声道:“喂,拿过来!”
小小微眯了眼睛看他,抿着唇角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小屁孩,我不和你计较,你还来劲了是吧!
自从上回帮过方子辉后,这个胡森就小气巴拉地耿耿于怀,总是找机会捉弄她,要么揪她的羊角辫,要么在她的桌上吐口水,要么在她的背上贴画了小乌龟的纸条……
今天,居然还变本加厉地行凶!这砸在手上还好,万一砸头上了呢?万一砸眼睛上了呢?那我这重新开始的美好人生还不得废了啊!这边她还在琢磨,那边胡森森已经不耐烦了。
“喂!我叫你拿过来!”他一个跳脚,从讲台上蹿了下来,站在小小的桌前大吼。
教室里很安静,一众小朋友都呆呆地看着,杨甜甜也停止了哭泣,靠在好朋友的肩头抽得直打嗝,红红的眼睛里却已满是幸灾乐祸。
方子辉挺身而出:“胡森!你为什么老是欺负小小?我告老师去!”
“告告告!你除了告老师你还会干嘛?”胡森撇了撇嘴,满脸不屑,转了转眼珠,又挑衅道,“有本事你跟我打一架?”
“我才不跟你打。许老师刚说了,米旋是班长,同学们都得听她……”方子辉还没说完,就被胡森打断了:“班长就咋了?我表哥还是大队长呢!大队长大队长!你见过没?三道杠!”
方子辉被胡森嘴巴里的大队长给震住了,乖乖地躲到了墙角里去。
小小拿起黑板擦看了看,此时她手背上的那道白印子已经开始转红,细细的血丝渗了出来。她轻轻吹了下,有点痛,一年级的小男孩发起狠来还真有点力气。
经过半个学期的相处,她已经渐渐了解了胡森的家庭情况,他的爸爸妈妈离婚了,过着各自的生活,而他就被扔给了爷爷奶奶带。
老人往往最惯孩子,因此他就被惯成这么一副爹不疼妈不爱怎么烦人怎么来的臭德性。
其实,这样的孩子一般本质上都不坏,暴戾的表象下往往隐藏着宝贵的率真,他们有时候的过激行为不过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而已。这是小小前世教了几年书后得出的结论。
然而,这个胡森实在是对不起小小他的肯定,他见她默不作声
,便更加嚣张,一把夺走她手里的黑板擦,在她头顶上使劲一拍,噗——一团白灰飞了出来,罩了她满头满脸都是,就快赶上白毛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