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呼吸,仔细去听,这暗道的深处的确有非常细微的流水声传来,有水,那就是和这里想通了,当下立即叫前边的胖子加快速度,胖子抱怨说,自己浑身疼得厉害,只有尽量。
我们又向前爬了大约二十多米,胖子让我和张天灵注意,说前边开始转向了,我也不在意,只让他赶紧行动,等我爬到之前胖子所在的位置时,我才知道他为什么让我们注意了,原来从这里开始这个暗道突然转向垂直向下,这里空间有限,根本没办法掉头,只有头朝下爬,我见他们两人的身影离自己已经有些距离,赶紧跟了上去,这段路的距离很长,爬着爬着,我只感觉头晕目眩,大概是长时间头向下的原因,造成了脑充血,就在我感到快晕过去的时候,前边的人又停了下来。
我憋着劲儿,对胖子骂道:“你他娘的干嘛又停下来啊,老子脑血管就要爆掉了。”
胖子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你们都注意点儿啊,到头了,下面是条水道,距离有点高,待会儿下来的时候可小心点啊,别他娘的头先着地。”
接着我就听见下面传来巨大的水声,那水声还未消失,我就看到前方的张天灵一下不见了,跟着又是一声水响,这时我才慢慢爬了过去,在洞口的位置探出个头,只见下面的确是一条不是很宽的水道,水流平缓,距离这个洞口大概有一米多的距离,胖子和张天灵此刻正站在下方不远的地方,抬头看着我,那水刚好是到胖子的腰部,应该不是很深,胖子见我半天不动,急忙对我说道:“你他娘动作快点啊,又不高,下面全是水,摔不疼。”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憋在嘴里,一闭眼就让自己掉了下去,只感觉浑身一凉,接着发觉有人一下抓住自己的手臂,用力将我向上一提,借着这股力,我才一下从水中站了起来,这水下全是石子,我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然后才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紧接着开始大口喘气。
一旁的胖子见我狼狈的模样,笑道:“没出息的,想不到你小子居然还怕水。回去以后胖爷教你游泳。”
我根本顾不上理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对胖子说道:“赶紧打开手电,看看咱们该朝那边走?”
胖子一边从身上摸出手机,一边得意的说道:“还亏胖爷我聪明,当初选了个三防手机,要是其他的,这一进水,早他娘的报销了。”
胖子打开手电,照了照头顶上的那个洞,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说怎么会有个洞通道这里?是谁留下的?”
我摇摇头表示不清楚,张天灵说道:“这倒卖尸体本来就是违法的勾当,许是那些人为了以防万一,才挖出了这么一条通道,用来逃生。”
我说道:“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来推断,从这里应该能通到外界了?”
张天灵点点头,让胖子用手电筒照了照水道的四周,上下游都是一片黑暗,不知道这水是从哪里来,也不知道通向何处。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接下来该往哪个方向走?”胖子问道。
“这里的水流清澈,水温冰冷刺骨,水量又这么大,应该是一条自然形成的地下河流,我记得之前来的路上似乎看到过这附近有一条小河,就是从这里流出的,顺着流水的方向,向下游走,应该能找到出口。”张天灵说着就往下游的方向走去,我跟胖子互相打了一下眼色,立即跟了上去。
一路走过,胖子不时低头看看他前方的水里,又或者弯下腰摊入水中,向时在捞什么东西,我对他的举动感到有些奇怪,于是凑到他跟前,去看那水里,可除了清澈的水,什么都没有,我问胖子在干什么,胖子指着水中说道:“这水里有些从来没有见过的小虫子,我想抓几只看看究竟是什么。”
我见胖子这样一说,才发现,这水里确实有不少褐色的虫子一样的东西游来游去,这些东西大约只有一到两厘米长,头上有个大贝壳一样的东西,腹部细长,下身的肢体像蜈蚣的脚一样多,看上去像鱼又像虾,甚至有些像科幻电影里的异性,胖子说这些虫子游得很快,身体光滑,自己试着抓了几次,都没抓住,于是想把手摊在水里,看能不能侥幸抓几只,我也从未见过这种虫子,只觉得看上去很恶心。
我对胖子说道;“别他娘的去抓了,这么恶心的东西你也下的去手,这虫子我们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有没有毒,你一天瞎琢磨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有那功夫还不如加紧时间,走得快些,看能不能早点离开这里。”
张天灵听见我们说的话,也跟着低头仔细看了看,转身继续向前走去,边走边说:“这些事三眼恐龙虾,我老家又叫王八盖子,这虫子从出现到现在已有三亿多年,在东北、华北比较多,想不到在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多。”
胖子一听,对我笑道:“看看人家老张,这才叫见多识广,不像你,一惊一乍的,还有毒,我呸,”我被胖子一顿奚落,正要发作,胖子又说道:“哎,老张,你说咱们这里没有,要是我能带点出去,能值多少钱?”
张天灵走在前边,头也不回的答道:“一文不值。”
张天灵的回答,一下让我笑出声,心想也算替我出了口气,胖子一听这话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不再说话,一心一意跟着我们向前走去。
我们在水里走了很长的时间,一直也没见到什么出口,我渐渐感觉体力有些跟不上,下半身的伤口因为长时间浸泡在冰冷的河水里,又开始隐隐作痛,身上也起了鸡皮疙瘩,我不时感到有东西撞到我的脚上,低头一看,原来是之前见到的王八盖子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在水里游来游去,看得我头皮发麻,自然也不愿意在这里休息,只好继续跟着张天灵往深处走去。
我们继续前行,又走了一阵,我感觉我们似乎开始进入一条上坡路,果然,走了没多久,之前一直齐腰的河水已经降到了大腿的位置,到最后居然仅仅只是没过我们的脚踝,少了流水的阻力,我们前进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身体也感到轻松了许多,而且这里的水温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凉了,越往里走,这条水道开始变得越来越宽,头顶上的石壁距离我们也越来越远,张天灵说,应该快了,接着又加快了脚步。走了不到五百米的距离,前方突然出现了两条路,水流在这个地方分成两条,向不同的方向流去。
我跟胖子对眼前的景象一下傻了眼,没想到这地下河里居然还有岔路,可究竟我们应该选择哪边呢?
张天灵站在岔路口,陷入了沉思,我跟胖子都不敢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等着,胖子悄悄在我身边说道:“你说这木头是真的在分析咱们应该走哪条路更合理?还是完全是在蒙,只不过为了面子,需要在咱们跟前假装思考一下?”
我白了胖子一眼,回道:“都他娘的这个时候了,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还有那闲工夫想着怎么装酷。”
胖子不服气的说道:“你说什么?装酷?胖爷我本来就够酷了,还用装?”
我实在没功夫跟他闲扯,我如果继续说下去,胖子只会越说越来劲,我看着张天灵,见他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很困惑,不过想想也是,这里又不是旅游景区,也不会有指路牌,跟别指望突然从哪里冒出个人,容你问问路,如果选错了,那可能就是一条死亡之路,但我们现在除了信任张天灵,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
胖子见等了好半天,张天灵都没说话,于是提高嗓音说道:“要我说,这里只有两条路,又没有多的选择,要不我们先随便选一个进去看看,实在觉得不对劲儿了,再退出来,走另一条,用得着这么纠结吗?”
我对胖子骂道:“你懂个屁,这可是地下河,如果选对了路,自然是能走出去,倘若选错了,在里面可能有淤泥、急潭、洪水,万一地形复杂,一旦迷路就更麻烦了,如果碰上其中任何一样,随时可能要了我们的命。”接着让胖子不要再说话,有那精神,还不如保存点体力,待会儿还不知道要走多久。
胖子见我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依旧坐立不安,最后估计等得实在不耐烦了,看见右手边的洞口有一块大石头,那石头的一大半突出水面,于是走过去,一屁股坐在那块石头上休息,谁知,他屁股刚一碰到石块上,突然传出“阿嚏”一声。
我和张天灵迅速转过头看向胖子,胖子也正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们,接着颤颤巍巍的冲我们说道:“刚……刚才那一声,可……可不是我啊。”
“阿嚏。”我们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声音又一次响起,这次我们三人都听得仔细,这分明就是一个人打喷嚏的声音,而且是从胖子身背的洞中传来,我的心随着这一声响,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心中惊呼道:“这里居然还有第四个人!”
胖子此时也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恐惧,我看他已经作势要起身逃到我和张天灵的身边,正想阻止他,发现张天灵已经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动,见胖子乖乖的坐了回去,接着对我打了个眼色,然后独自一个人小心翼翼的向那个洞穴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