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人?”猎鹰问道。
“知道了就要死。”关云捋了捋袖口,看向猎鹰。
“难道你还准备放过我吗?”猎鹰看着关云,语气有些颓丧。
“不准备。”关云的袖口终于捋齐整了,整个人似乎突然消失在了猎鹰的眼前,然后猎鹰的世界黑了下来,一个声音从猎鹰的耳后传来:“我们不存在。”
“不存在?那又是什么?”这是猎鹰心里的最后一个念头,无尽的黑暗涌上,带走了他最后一丝知觉。
草丛里,唐笑依抱着胳膊望着天上的星星,农村的天空果然比城市里的通透。夜空是那么的纯净,星与星之间仿佛有一根根隐藏的线,它们相互辉映着,构成一幅幅形态各异的图画。突然关云的脸出现在夜空中,唐笑依被吓得叫了一声“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关云伸手把她拽起来。
唐笑依拍了拍屁股上的灰问道:“怎么样?你家人都在么?”
“不在了,不知道被带去哪了?”关云皱眉说道。“奇怪的是他们并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关云啊,人家通缉令上明明白白写着的,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谁。”听了关云的话,唐笑依有些糊涂了。
“不,你不明白,我是说他们并不知道我真实的身份。”关云解释道。
“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唐笑依有些好奇。
“知道了就要死,你还想听么?”关云笑着看向唐笑依,话语刺的她感觉身上一阵冰寒。
“哼,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唐笑依不服气的道。
“他们不知道我是什么人,还废这么大力气追捕我,知道我要回家却只派了这几个烂鸟蛋来守着,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人并不清楚自己的背景,他们的目标也不是自己。”
关云沉吟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狐疑的看向唐笑依。唐笑依看关云突然神色怪异的盯着自己,忙双手抱胸警惕的看着他。
“你…你想干什么?我爸爸很厉害的。”唐笑依有些害怕了。
事实上,卢镇海派人去杀唐笑依的时候,关云也正好在那辆旅行大巴上。关云以为来人是找自己的,也想将计就计,借机假死遁走。只是没想到,唐笑依在事故后正好晕倒在他旁边。关云估摸着要是自己不带这个女孩走,这个女孩一定会被灭口。所以关云就把唐笑依带在身边,把她当成森林里救回来的受伤小白兔养了。其实,关云心里也有些愧疚,因为自己连累了那么多人遇难。
事故后,卢镇海的人核对尸体时,发现少了两具,稍一追查就找到了关云的表面资料,所以就连着关云一起通缉了。关云看了通缉令还暗骂自己背时,不光假死不成,现在还带了个拖油瓶。
长生菌第一次进化的副作用从国外传来时,两人正好赶上。关云直接晕倒在地,唐笑依似乎对长生菌的进化副作用免疫。
当时两人随意租了个小旅馆躲避通缉,唐笑依看到关云的状况,想不到其他办法,就将墙面的电线拉断接在了关云身上。关云被电醒,然后不停的上吐下泻,期间一直被唐笑依照顾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关云也欠她一条命。当然,这些关云并不知道,他只是有些纳闷:自己的档案应该是绝密,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就被人追杀并且被通缉,难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么?
到现在,他才明白,问题似乎并没有出在自己身上,自己无意间捡来的小白兔却是大有问题。
“你到底是谁?”关云审视着唐笑依。
“我是医科大学大三的学生啊,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么?”唐笑依无辜的说。
“不,你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这些人不是来找我的,他们都是冲着你来的。”关云确定的说道。
唐笑依有些惊慌,张嘴想说什么,却难过的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看着关云一副审问犯人的样子看着自己,顿时红了眼眶,就那么坐在草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这一下,倒是轮到关云手忙脚乱起来,想要硬起心肠逼问,却又实在狠不下心。他忙上前安慰,解释自己有些问题想不通,把事情想复杂了。又是给唐笑依擦眼泪,又是给她道歉。事实上,两人一起逃亡期间,关云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个乖巧坚强的小妹妹,他原本就打算带回家,让妈妈认唐笑依做干女儿的。只是,没想到这个世界变化的这么快。
唐笑依仍然大哭不止,因为她哭泣不光是因为关云对她的态度,而是因为这半年来的种种遭遇,关云只是诱因。关云头一次见女孩子如此大哭,有些不知所措。一米九的大汉佝偻着腰,在唐笑依面前又哄又跳,看的唐笑依又哭又笑起来。
关云看唐笑依终于不再大哭了,松了一口气。但是接下来唐笑依的故事却又让他深深吸了一口凉气。
半年之前,唐笑依还在京都医科大学学习。作为著名医学专家唐教授的女儿,唐笑依从小就对医学知识耳濡目染,大学课程对唐笑依来说十分轻松,所以她也有更多时间把注意投注到其他上面,比如玩,比如旅行。
只是突然有一天,唐教授的到来,结束了她快乐的大学时光。唐教授将长生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唐笑依,并且告诉她现在在家里的那个慈眉善目女人已经不是她妈妈了,而是被卢镇海调包的假货。唐笑依自然不信,但是当唐笑依回家和自己的‘妈妈’拥抱以后,就明白了父亲的话。一个拥抱在普通人间也许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在亲人之间,那感受就不一样了。
唐笑依接受了父亲的建议,她更加频繁的四处旅行,寻找着逃脱的机会。
“关于长生菌的变异,你爸爸还说了什么?”关云见缝插针地问道。
唐笑依抹了抹眼泪,细细的回忆了下说:“长生菌是针对人体细胞特性制造出来的一种具有特殊功能的细胞,它能够吞噬人体内的坏死细胞,然后分泌出人体长生不老所需要的酶和一些特殊物质。在人体有需要的时候它甚至能替代人体细胞进行工作,维持人身体机能的运转,是一种人工发明制造的能够与人体互利共生的细菌。”
“那长生菌的变异又是怎么回事?”关云在心里感叹了下这些科学家的厉害,又继续问道。
“爸爸说长生菌制造出来的最初目的,是为了延长那些身体机能衰竭或者患有绝症的人寿命的,本来长生菌的这种效力已经接近完美了;但是长生菌的吞噬死亡细胞,然后把自身转化成人体细胞代替原细胞工作的能力受到了一些科学家的注意,他们又对长生菌的吞噬转化能力进行了改进,爸爸说他们想制造超人。”
“然后这种制造超人的细菌变异了?”关云心里有些不愿意相信小丫头的话。
“在实验室的纯净环境中,长生菌表现的很好,本来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的;但是,实验室里有一些激进派科学家提早将长生菌拿到了外界进行了活体实验,然后…然后世界就变成了这样。”唐笑依说着心里略带遗憾的叹了口气。
她想起爸爸和自己的最后的对话:“爸爸,你们已经制造了能让人长生不老的细菌,还想要制造超人,你说在未来,人有可能成为神么?”
“傻丫头,如果随便把现代的一个人送回石器时代,那个人都有可能成为神话中的‘燧人氏’、‘神农氏’、‘轩辕氏’,真正的神是什么样子,谁又知道呢。”
“爸爸,你的意思是有可能咯?”
“呵呵,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只知道总有一天长生菌会进化得趋于完美,至于它能够把人变成什么样子,把世界变成什么样子,那就不是我能够预知的了。”
“活体?在活人身上实验吗?这群人真是疯子。”关云的声音把唐笑依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爸爸说现在的长生菌已经拥有了自主吞噬进化的能力,而且…”唐笑依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说,说出来关云会有什么反应。
“而且什么?”关云问道。
“而且会不止一次的变异进化,受影响的也将不仅仅局限于人类。”唐笑依小心翼翼的说。
“不局限于人类?那什么细菌不是针对人类制造的么?”关云被震撼的有些摸不着边了。
“人类也是动物进化来的嘛。”唐笑依解释说。
“我…我…我…”。关云‘我’了半天没说完一句话,他需要时间消化唐笑依的话,还有分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定西市城区边缘,言良开着货柜车亡命狂奔着。比较幸运的是道路还算通畅,路中间偶尔停着一辆小车,但都没有影响到货柜车的速度。言良侧目看了一眼后视镜,只见后面黑压压的僵尸群朝着货车飞速狂奔着。货车马达轰鸣,路边停着的小车里也有一些僵尸跳出,加入了尸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