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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尼奥森

尼奥森·萨尔加诺不解地望着莫灵·沙尔克斯翼长和他身边的那个达露法小伙子,一脸茫然。

“可是,翼长,我不明白……”

沙尔克斯举起一支象征权利同时象征“给我闭嘴”的手,对着尼奥森,然后说:“亚当·艾弗森(AdamEverson)现在是我们中的一员了。”

尼奥森愤愤不平,他望着翼长身边这位叫做“亚当·艾弗森”的圣基佛城逃来的难民,不可理喻。从艾弗森小子口中,沙尔克斯翼长已经得知圣基佛被敌人毁灭的消息了。奥克斯他们并不占领城池,而是毁灭城池。然后他们在废墟上建立自己的新的黑城堡。

沙尔克斯翼长的这一翼原本的使命是去支援圣基佛,可是如今既然圣基佛已经被敌人给占了,他们的使命自然是夺回圣基佛(一个不可能的使命)。尼奥森明白夺回圣基佛的不可能,但是他也知道一个13岁的达露法小子从一个被奥克斯占领的城池里逃出的可能性。尼奥森绝不相信艾弗森是什么圣基佛的难民,要不,艾弗森就是一个拥有强大魔力的魔法师。可是,沙尔克斯为什么要隐瞒?

“长官,”尼奥森说道,“那我们接下来的一步是什么?”

沙尔克斯望了望亚当·艾弗森,又望了望正等待着答案的尼奥森·萨尔加诺、提尔·卡尔斯特、凯尔·雷彬和清蒙圣霆。

“返回圣梵帕尔,”沙尔克斯说,“你们都知道我们只能这样。”

这次,大家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其实大家也都不是特别负责和特别喜欢怀疑的士兵,沙尔克斯本来待人不错,大家都喜欢他。现在,虽然对于亚当·艾弗森这个小子的事情,翼长显然在隐瞒什么,但大家也不愿意追究,隐瞒就隐瞒嘛。毕竟沙尔克斯平时待人不错,尼奥森也不愿意让这个翼长生气。其实,现在大家最关心的问题是接下来是攻打圣基佛还是返回圣梵帕尔,士兵们穿越沙漠已经很苦累了,再要攻打那个奥克斯兽人和巨怪的营地,不用说累,简直就是送死。所以既然圣基佛已经没了,大家都期待着返回圣梵帕尔去歇息一阵子。既然沙尔克斯现在也这么认为,大家的心也就平了。

提尔·卡尔斯特舒了口气,回自己的帐篷睡觉去了。雷彬先锋和清蒙圣霆千军也都返回自己的岗位了。由于好奇心而聚过来的士兵都走了,只剩下沙尔克斯翼长、艾弗森和尼奥森了。沙尔克斯翼长满意地望着那些正在返回自己岗位的士兵们,然后问尼奥森:“还有事吗?”

“没事。”尼奥森说道,他自己也转身离去了。但是在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时,尼奥森一直抑制不住好奇心。这个亚当·艾弗森到底是谁?尼奥森并不因为沙尔克斯的隐瞒欺骗而生气,毕竟前面说过,大家都是通情理的。但是高等生物都是有好奇心的。

尼奥森走进帐篷,脱下盔甲就睡觉。帐篷外面,营地里也渐渐寂静下来。最后,只剩下几名站岗的士兵在营地的几个角落站岗,其余都睡觉休息了。尼奥森侧了个身,听到提尔·卡尔斯特在营地正中央嘶哑地大喊:“把篝火灭了,伙计们!睡觉了!明天咱们回家喽!”

“回家个屁!我家可不再圣梵帕尔!”尼奥森听见另一名士兵喊道。

“我才不管你家在哪儿!”卡尔斯特喊道,“我只知道咱们不用再去圣基佛打仗了!”

于是,够火燃烧的声音也消失了。尼奥森听见军士们都返回自己的帐篷,最后他听见提尔·卡尔斯特朝着西边岗位走去的声音,然后,夜就彻底寂静起来了。

黑夜沉沉,尼奥森做了个噩梦。

他梦见圣梵帕尔燃烧着熊熊烈火,魔影盘旋在天上,面目丑恶的奥克斯兽人们正在屠杀城里的居民。巨怪用战锤敲碎了城墙,恶鬼肆虐在城池中。士兵们努力反抗,但是依然全军覆没,沙尔克斯翼长被魔焰烧死了,尼奥森也身中数箭,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他透过城里血流成河的景象,突然望见远方一位英雄正手持利剑怒战奥克斯。这位英雄杀死了几百名奥克斯,还扔出一颗光芒火球打死了天空上的魔影。尼奥森感到自己的生命随着血液的流失在流失,但是他还是清楚地看到了那名英雄的脸庞。他就是亚当·艾弗森。

早晨,尼奥森昏晕地醒来了。他穿上了盔甲,收拾了帐篷,在卡尔斯特的帐篷边的蓄水池洗了把脸,然后整了整盔甲,朝中军帐走去。路上,他望见篝火堆已经被收拾,军士们都在收拾营地准备启程,四位千军正在指挥士兵们拆掉一些较大的帐篷,雷彬先锋正在命令另外一群军士把临时搭建的马槽拆了。

尼奥森在中军帐里头找到了沙尔克斯翼长,翼长明显没有睡好,因为他的黑眼圈又变严重了。在翼长身边,那个叫亚当·艾弗森的男孩正在给翼长收拾盔甲武器。

“他已经是我的跟班和侍卫了,”沙尔克斯翼长说道,“回到圣梵帕尔以后,我们也许能在那里给他找个适合他的工作,我不愿意让他跟着军队征战。”

尼奥森望着亚当,心中还是感觉不对劲。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沙尔克斯说了一声:“噢。”沙尔克斯接下来吩咐给了尼奥森一些活儿,让尼奥森给“胖将军”鲍伯·哈斯克通知一些信息,还让尼奥森帮雷彬先锋整顿马匹。最后,营地已经被完全拆了收拾了,军士们都穿戴盔甲完毕,于是波歌雷大军第二十四阵第三十二翼就朝着圣基佛的相反方向——圣梵帕尔城出发了。

大白天的沙漠极其炎热,大家都疯狂地出汗,没到中午都满身大汗、湿漉漉的了。伊玲秃鹰不停地在远处的一些沙丘上空盘旋,沙尔克斯叫大家不要离队,更不要去看那些沙丘上是什么东西。当天中午,他们在一个小绿洲边上休息了下来,休息了一会儿。绿洲由一棵热带树、一个有着明亮清澈的清水的小水塘和一片翠绿的小植物丛。大家将那水塘给喝干了,同时都填满了水袋,马匹也都解了渴。然后把那热带树上的果子全部取了下来当食物,那果子像刺猬一样长满刺,清蒙圣霆只用了一脚踹就把树上果子全部提了下来,但是大家都是用剑和刀挑起这些刺猬般的果子的。沙尔克斯用刀劈开第一颗果子后,大家都捂住了鼻子,气味太丑了!不过沙尔克斯还是尝了一点,说还行。可是其他士兵,包括尼奥森,都没见过这种果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实在不敢吃。有沙漠行军经验的卡尔斯特说这果子被矮人称为“刺猬果”、被人类称为“刺树果”或者“卡罗姆”(Carrome)。

休息完后,军队启程继续前进。他们分为四个队伍,分别由沙尔克斯翼长、芬特列尔千军、哈斯克千军和清蒙圣霆千军带领,迤逦而行。下午,沙漠的炎热渐渐退去,朵朵白色的云彩点缀空中,无边的浩瀚沙海仍然让大家感到口渴。当太阳渐渐落下,金色的云霞布满天际时,他们就在沙漠中再次驻扎下来。夜月升空繁星闪耀,沙漠的白天很炎热,但是夜晚又凉得要命。站岗的士兵们披上他们随身带的熊皮战袍保暖,不站岗的士兵们都聚集在篝火边取暖,烤着一些食物吃。尼奥森、雷彬先锋和提尔·卡尔斯特聚在一块儿烤着火,亚当·艾弗森正在篝火堆对面坐着,和另外一群士兵说话呢。穿过跳动的橘黄色火焰,尼奥森看到那些士兵对亚当很感兴趣,问他许多话。但是艾弗森说的话并不多,只是连连点头。不过更晚时,当大家都吃饱了,继续烤火时,艾弗森的话语多了一点,甚至火堆对面的尼奥森也能听见了。他在说着圣基佛被毁之前的状况,说着那个城市的繁荣,也谈到那城市里面的露法族少得要命,那些士兵们说起圣梵帕尔,也说起他们自己的家乡。大家谈论波歌雷家族、西方的魔影和传说中的诺拉克斯家族。

“我听说,只有诺拉克斯家族才能击败魔龙。”一名名叫帕里克斯·卡劳(PeriksCarrel)的长着大胡子的外表凶猛的士兵说道。帕里克斯一幅矮人族战士的模样,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人类。他长着两卷灰色粗眉毛、一张布满钢牙的血盆大口、一朵灰色的大胡子,身材壮实庞大,力量几乎是无人能敌,堪称士兵中的战神。帕里克斯使一把大斧头,现在那把被称作“劈山王(Mountainchopper)”的大斧头还放在帕里克斯脚下呢。

“我听说,”帕里克斯·卡劳继续说,“诺拉克斯家族将会在魔龙出现时再次出现。不过,我并不相信这些,因为只是听说。”

尼奥森可以看到那名叫做亚当·艾弗森的达露法小子默默点头,仿佛在表示赞同。但是同时,尼奥森从艾弗森的眼神中看出他正在隐瞒一个秘密。

“果然,你在隐瞒秘密。”尼奥森想到,“不过可惜,我觉得我已经猜出来了。”

接下来几天,军队依然在沙漠中行进,大家每天都会累得满身大汗、疲惫不堪,晚上都沉沉地睡一觉。他们一路没有遇到任何其他的高等生物,没有奥克斯来骚扰,也没有遇到友军,只有天空上的伊玲秃鹰在凄惨地鸣叫着。沙漠变幻无穷,时而风沙飞起,遮住天地,大家连忙蹲到地上,士兵们全都将武器对准自己行进的方向搁在沙中,用手拿着;还有一些马匹拉着的装载着帐篷的车子,一遇到风沙,大家也都把这些车子对前进的方向。这样一来,等风沙过去,大家不会在沙漠中迷路。他们艰难地前进着,虽说艰难,可是这些士兵们体验过太多艰难了,现在,他们都对此麻痹了。尼奥森只是感到很累、骨头疼、流汗、难受,但是从没有过更多想法,除了有时忍不住好奇心去捉摸亚当·艾弗森到底是什么个角色。说到亚当·艾弗森,这个达露法小伙子似乎很不怕沙漠,大家都流汗时他竟然全身干燥,而且他口渴得也少,喝的水更少,现在尼奥森倒更加相信艾弗森是沙漠城市圣基佛的居民了。

他们行进了七天七夜,虽然大家都很疲惫,可是速度比进入沙漠时快得多,因为进入沙漠时他们每行进一会儿就要派侦察兵去侦查。现在,他们是返回出兵的地方,一路没遇到任何状况,自然不需像进来时那么提心吊胆。第七天黄昏时刻,沙漠终于有了尽头。他们来到一片广袤的岩石丘陵,地上布满了各种颜色形状的鹅卵石,鹅卵石海洋中浮起成千上万的大大小小的岩石,岩石大小各异、形状各异,这里简直是一片石林。但是由于这些岩石没有一个有普通人类身高那么高,都是到人腰部,比较矮,所以这里还只能称作岩石丘陵。他们在大小岩石中穿行,有时走上一座龟背似的椭圆状大石头,尼奥森觉得自己站在一个龙蛋上一样。虽说真实的龙蛋绝没有这么大。

艾奥洛尔岩石丘陵(TheStonehillsofAeoroar)并不比沙漠小多少,但是白天没有沙漠那么热,晚上也没沙漠那么冷。风暴没有沙漠的那么大,岩石之间时常流有许多小溪水,有时尼奥森甚至觉得这整片岩石群都是漂浮在一个巨大的海洋上,因为任何几块岩石之间都有水,甚至有些水流高涨、宽阔到需要搭桥。岩石之间时不时出现灌木丛,有时也有一大堆参天大树,有时还有一小片绿草地。不过主要还是坚硬岩石组成的丘陵。这是一个很奇特的地形,尼奥森觉得。他们来的时候并没有多在意艾奥洛尔岩石丘陵,可是现在,也就是返回的时候,大家注意到竟然有伊玲秃鹰在丘陵上空盘旋。

“这是个不祥之兆,”老兵卡尔斯特望着那些伊玲秃鹰说,“我们越快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越好。”

“该死?”雷彬先锋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们军队经过的一切地方都是该死的,”沙尔克斯翼长说,“不该死的地方就不会有军队了。”

他们又在岩石丘陵里行进了三天三夜,夜间的艾奥洛尔岩石丘陵由于灿烂的月光的照射和光滑的岩石壁面的反射,光亮如白昼,大家好几次为了在夜间继续行进,到了早晨才休息。第五天晚上时,他们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远处地平线应该在的位置,矗立着一条长龙般的山脉。山脉高处被云团遮住,再往上看,会发现群峰从云中拔起,在日光下闪烁着猩红色光辉。大家在一片树丛边扎了营地,准备过最后一个艾奥洛尔岩石丘陵之夜。清蒙圣霆在岩石间抓到了一头艾奥洛尔大野猪(AeoroarBoar),这种长着锋利的尖牙的怪物一般是很难抓到的,它们穿梭于岩石之间的秘洞中,喝溪水、吃地上的苔藓之类的植物。大家用篝火烤了这只艾奥洛尔大野猪,尼奥森·萨尔加诺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几天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猪肉了。

第六天中午,他们走出了艾奥洛尔岩石丘陵,来到了圣梵帕尔所在的克莱多平原(TheplainsofKhraeydore)。这是一片有沙漠和艾奥洛尔岩石丘陵加起来的两倍大的绿色大平原,有三个面被群山环抱着,还有一面面对着艾奥洛尔丘陵。在平原正中央,矗立着一座大山峰,被称之为“血月山”(BloodmoonHill),圣梵帕尔城就建造在血月山上,是一座巍峨壮观的大城市,,血月山脚下还遍布着好几圈居民房屋,使得整座山看起来像是从一个房屋海洋中升起,也使得圣梵帕尔看起来更加辉煌壮丽。第三十二翼出了岩石丘陵后就加快速度,他们不知不觉地、莫名其妙地都恢复了体力,沙尔克斯翼长也很精神抖擞,大家都想快点回到圣梵帕尔,虽然回去以后还要有更多征战是说不定的。尼奥森并不想念什么,但是他也觉得回圣梵帕尔很好。大家在大平原上行进了两天两夜,圣梵帕尔城就出现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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