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翠香村
四人按照蝶舞的指示朝东边走去,东边虽然林木稀松,但棵棵都是参天大树,雄壮奇伟,树龄应该都超过百年了。
这里气氛特别祥和平静,偶尔能听到松鼠上窜下跳踩到枯树枝的清脆响声;另有一种小花鼠,虽然没有松鼠那么胆大,但也紧贴着地面不停地弄出悉悉碎碎的动静;又不知是哪个方位传来啄木鸟频繁敲击树干传出久久重叠的空旷回荡声。
“啊——”炎阳大吼了一声,莫名惊飞出一群鸟,晚溪使劲拍了炎阳脑袋一下,“要死啊你,发什么神经,吓了我一跳。”
炎阳摸着脑袋道:“这里太宁静了,让我忍不住想叫唤一声,嘻嘻!”
四人又行了约半里路,看到了往岩壁垂下的一飞流瀑布,“这应该就是蝶舞口中所说的瀑布了吧!”御风说道。
炎阳应道:“嗯,没错,肯定是这儿!”
晚溪欣喜道:“这么说这水帘后会有一个洞啰,感觉又浪漫又神奇耶!”晚溪看着飞溅的水雾在石头上方阳光的反射下,形成的一道彩虹,这么感叹道。
“有什么好浪漫的,不就是个洞嘛!”炎阳不解风情地小声嘀咕一阵,又想着该怎么进去啊,瀑布的水势这么强,那滋味肯定不好受,就算过去了也会全身湿透。
炎阳又想了想,眼珠一转,朝小澈道:“南星澈,这个小小的瀑布应该难不住你吧,就由你打头阵好了!”
只见小澈走了过去,用食指和中指朝瀑布的方向轻轻一挥,他身后的北斗剑就出鞘,径直朝瀑布飞过去。
北斗剑剑身环绕着南十字星剑气,刺向瀑布一人多高的位置,瀑布如帘幕般缓缓打开,果然有一洞口显现出来。
“哇,真厉害!”晚溪兴奋地叫道,小澈以旁边的石头为跳板轻松地一个凌空翻,跃到瀑布口,走了进去。
接着,晚溪和御风也跟了过去。炎阳计谋失策,还让小澈大出风头,郁郁不情愿地走过去。正要通过瀑布帘口的瞬间,瀑帘垂了下来。
瀑布的这一边,小澈,晚溪,御风正走着,炎阳浑身滴着水,气呼呼地跟过来,“南星澈,你是故意的吧?”
小澈面无表情道:“是你自己太慢了。”语气中透露着“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的意思。
炎阳大步上前拦住小澈,指着小澈道:“你······”炎阳想着,自己说也说不过小澈,打是更不可能打得过小澈的,于是想了一会儿,做出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惊讶的举动——一把紧紧把小澈抱住。
刹那间小澈脑海里闪过了几幅陌生的画面,是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女孩子,很开心地一会儿在水里嬉戏,一会儿在树上唱歌,一会儿在林间起舞,一会儿趴在花丛中,笑得比花还灿烂。
小澈猛然推开炎阳,炎阳嬉笑道:“哈哈,现在你和我一样湿了,咱们就算扯平了!”
小澈丢下一句冰冷的“幼稚。”便继续前进,晚溪走过来捏着拳头,咬着牙道:“孙炎阳你这算什么,耍无赖啊!”炎阳两手背于后脑勺,满不在乎地得意一转头。
经过这番闹剧后,众人继续前行,才开始注意到瀑帘这边的广阔田野,是一派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景色。
他们行走的小路两旁开满不知名的紫色花朵的树正落英缤纷,像下着紫色的雪。远远望去,屋舍整齐俨然,村口池塘之上荷花开得正盛,如落满了一整塘的白鹤,婉约清秀而又遗世独立,充满灵气。
“哇,这里真美,如人间仙境一般。”晚溪道。
可御风却隐隐察觉一股黑气盘旋在这个村庄之上。
他们又走了不久,被守在村口的两个人拦住了,其中一人道:“喂!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御风答道:“我们是极玉峰来的,还望两位通报一声。”
闻此,两人嘀咕一阵,刚才问他们话的人守在这儿,另一人便跑进去通传了。
不久,另一人和一位头发胡子都很长且微白的长者急速走了过来,“贵客到访,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还没走到他们面前,老者欢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御风笑道:“老先生客气了,我们也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听到御风这么说,炎阳差点没摔倒,什么,极玉峰替人消灾解难还要收钱?
老者满脸笑意地做了“请”的手势。
在这个间隙,炎阳跑过去,偷偷问道:“御风师叔,极玉峰不是自诩守护苍生吗,怎么‘仙风道骨’还要收钱啊?”
御风一面笑着随老者而去,一面小声回答道:“‘仙风道骨’也要有经济支持的!要不,怎么养活你们这群小鬼!”
老者和御风在前面走着。老者一边引路,一边向御风介绍:“老头我是这村里的村长,大家都叫我隐翁,你们也这么称呼就可。”
隐翁又道:“我们翠香村啊,山青水秀,人杰地灵,空气清新,环境雅致,一直都以养育出的蔬菜新鲜水灵,而闻名于世。
不过我们一直秉承着祖先隐逸宁静,爱好和平和自然的遗志,少与外人交往。出去卖菜时也都是十分小心翼翼,秘密出行,所以鲜有人知晓我们的踪迹,这么多年来,一直和平安宁,也没有什么天灾人祸,可是······”
隐翁说道此处顿住了,御风善解人意道:“隐翁有何难言之隐但说无妨,我们会尽力帮你们解决困难的。”
隐翁叹了口气道:“可是,不久以前村中发生了一些怪事儿。”
御风道:“什么怪事儿?”
隐翁压低了声音道:“先是村中负责运卖蔬菜的王权贵离奇死亡,更加令人不解地是,不久前给他下葬的棺材里变得空空如也,接着村中接二连三地有人失踪,更诡异的是田中的蔬菜开始大片大片地遭窃。”
说道这里,隐翁指向一片菜地,“你们看,就是这里,菜竟然莫名其妙地不见了。”
御风一眼望去,广阔的菜地里蔬菜整齐地排列着,可是不远处已有一小半田地的菜没了踪影,光秃秃地露出褐色的土壤,虽说只是一小半,但也有几百亩。
御风对隐翁说了一声,便御剑飞到菜田光秃秃的部分去勘察,他在低空贴着田埂飞着飞着,突然发现了不寻常之物,御风跳下剑去把它拾了起来,仔细观察一阵,眉头紧锁,“这可不妙了!”
御风从田中勘察完回来后,一行人便继续朝那排整齐房屋处走去,
“隐翁,回来了!这是客人吧,哎呀,欢迎欢迎!”
“刘嫂,去洗衣服啊!”
才刚抵达,便有一身材高大的中年妇女,腰间携一装着衣服的小木盆,和隐翁搭话,并热情地欢迎御风他们。
隐翁也朴实地接了话,刘嫂便笑盈盈地离开了。
来到整齐屋舍之中,御风一行人发现此地尽是一派宁静祥和。
快掉完牙的老人倚在门边,安闲自得地看着正在长牙的孙子在庭院中嬉笑打闹;刚出生不久的小狗崽,在院中踉踉跄跄地陪着孩子们喧闹,一个没站稳就如肉球般滚了个四脚朝天,漫天飘下的一株白绒杨花落在小狗崽粉嫩的肚皮上。
“啊,好可爱。”晚溪跑过去,蹲下,伸出右手去挠小狗崽的肚皮,小狗崽舒服地闭上眼睛,咧着嘴,仿佛在笑。
此时,炎阳注意到不远处,有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正在对着他笑,这个小女孩扎着两个马尾,绑马尾的粉色丝带从头上垂至腰间,苹果一样圆圆红红的脸蛋,杨桃瓣一般纤细高耸的鼻梁,香蕉一样甜甜软糯的嘴唇,比西瓜还多汁儿的水灵大眼,一眨一眨地盯着炎阳。
炎阳觉得这个小女孩就如这灵山秀水之中长出来的一样,水嫩鲜美。
可是追逐打闹的孩子从眼前一晃而过,女孩就消失了,惹得炎阳四处张望。
正当大家沉浸在这难得的安宁当中时,御风却皱着眉头,扫视了周围一圈。
炎阳半躺在田埂上,伸着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埋怨道:“这太阳都快下山了,御风师叔要我们守着这菜田已经半日了,到底是要整哪样啊?”
晚溪坐在一旁道:“御风师叔说是去村里调查一些事情,要我们三个在这儿守着,你就好好守着嘛,哪儿那么多废话!”
晚溪说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澈。
小澈坐着的地方正有一满树的繁花,夕阳晕染之下,衬托得小澈花一般的容颜更加清秀,花瓣慢慢飘落下来,有的停在小澈身上,却并不能胜过小澈的美。那场景十分唯美梦幻,晚溪禁不住想入非非。
“啊——这是什么破任务啊,根本就是来做菜农的嘛!”炎阳说完,用他肩头的毛巾擦了擦汗。
晚溪转过头来看着炎阳,笑道:“之前隐翁让人给我们送的毛巾,被你这么搭在肩上,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不过,我们三个在这里就这样静静地披着夕阳,守着绿油油的菜田,看着紫色的花瓣慢慢飞舞,不也是一件挺美好的事儿吗,”
此时一阵风起,“啊~还有凉爽的夏风,带着泥土和绿草的芬芳,轻抚你的脸颊,心情变得好好喔!”晚溪说着,又看向了不远处的小澈。
“切!有什么好的,无聊死了!”炎阳又抱怨一句,站了起来,“我到处去走走!”
晚溪没在意炎阳说什么,仍旧看着小澈,吃吃地笑着,脸颊上开出两朵桃花。
炎阳百无聊赖地沿着田与田之间的羊肠小径走了进去,“咦!兔子。”不知走了多久,炎阳看到一肥头大耳的野兔正东张西望,左顾右盼。
兔子这种生物本是活泼可爱,温顺乖巧的,可不知为何只要一追着兔子而去,总会发生什么怪异的事儿。它要么把你引向天堂,要么把你引向地狱。不知前方等着炎阳的会是什么呢?
炎阳手脚并用,“四脚着地”地追着兔子跑了很久,竟不觉天已经黑了下来。“可恶的兔子,怎么这么狡猾,跑哪儿去了?”
炎阳正四处搜寻,突然听到一阵悉悉碎碎的声音。
“哎?小家伙,原来你躲在这儿。”炎阳看到右边不远处的树丛在缓缓攒动,于是一下扑了过去:“哈哈!我抓到你了吧!”
炎阳伸出手,抓住了树丛另一边正在动的什么东西。
炎阳起初以为是兔子,可是越摸越不像,“这是什么,怎么不像兔子?”
炎阳使劲把“兔子”往外一拉,只听见什么倒地的声音,“啊——”只见炎阳手里的竟是一只脚。
炎阳吓得把它往外一扔,这只脚缩了回去,接着一个头探了出来,嘴里还发出低沉渗人的怪声。
很快一个完整的人站在了炎阳面前,炎阳抬头仔细一看,这又不像是一个完整的人。
因为借着月光,炎阳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个人脸上的皮肉已经腐烂脱落,有的部分已完全缺失,有的部分还粘在他脸上,随着他做出的一个又一个缓慢的动作飘过来,荡过去。
炎阳仿佛还能闻到这古怪的人周身散发出的腐臭味和听到关节传出的摩擦声,“咔,咔·······”。
与其说这是人,倒不如说这是——尸体。
“啊——鬼啊!”炎阳大叫一声,狼狈地往回狂奔而去,可还没走出多远炎阳就停在那儿,不得动弹,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群像刚刚那样的行尸,他们正专心地低头吃着田里的蔬菜。
这是一群会吃菜的尸体!炎阳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盯着他们,竟完全没察觉后面的食菜尸正向自己走了过来······
此时,黄色光芒一闪,往炎阳身后飞去,正要触碰到炎阳的食菜尸立马倒在了地上。
“快上来!”炎阳抬头一看,是小澈正御剑浮在刚刚食菜尸倒地的上方。
炎阳来不及多想,便伸出手被小澈拉了上去。
小澈驾驭着北斗剑,带着炎阳朝村里的屋舍处飞了过去,“晚溪呢?”路上炎阳担忧地问道。
“我们发现异常情况,她便去找御风师叔了。”小澈快速回道。
小澈和炎阳到达白天来过的屋舍处,着了陆,便慢慢开始往里走去。
“奇怪,这里怎么静得出奇!”炎阳疑惑道。
小澈也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右手握着剑鞘里的北斗剑,警惕地小心挪着步子。
正在此时,四周涌出了好几群食菜尸,向他们扑了过来,小澈正欲拔剑,可考虑到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便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用定风术,把他们一个个定住。
“可恶,实在是太多了!”小澈飞起一腿,掀起一阵大风,接着一掌打过去,面前的一群食菜尸便全都停止不动了。
两人得了空闲,立即逃走。炎阳看到小澈使用定风术,一面随他逃跑,一面吃惊问道:“南星澈,你怎么会定风术的,这不是御风师叔教给我和晚溪的吗?”
小澈一边跑,一边答道:“经过时就不小心学会了。”
“你这家伙太狂妄了!”这句话触怒了炎阳,炎阳停了下来,接着蹲在了地上。
小澈也停了下来,走过来,冷冷道:“你怎么了,不走吗?”
炎阳赌气一转头。
“那好,我走了,”小澈行了两步,又回转过来道:“哦,对了,看后面!”说完扭头便走。
炎阳不解地回头一看“哇——”食菜尸已在离他不到一丈处,很快就要抓到他了,“该死的南星澈!”炎阳骂了一声,便箭一般追着小澈而去。
不知为何,白天还好好的村庄这会儿似乎一下都变成了食菜尸的乐园,也不知御风师叔和晚溪怎么样了。
炎阳正想着,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个仓库,便和小澈一起跑进去,把门从里面拴住了。
被食菜尸追了大半晚,两人都已困倦至极,遂在仓库生了个小火堆,各自靠着仓库内支撑屋顶的木头椽子休息。
炎阳左右翻了翻,发现仓库里的油布幔子下是成堆成堆的菜,“空心菜!”炎阳看看小澈,心里打着算盘,然后坏坏一笑。
炎阳若无其事地靠在离小澈不远处的椽子旁,坐了下来。
“啊——跑了这么久,肚子好饿啊,不过还好,我这儿还有两个饼。”炎阳拿出白天从给他们送毛巾的菜子那儿多索要的两个饼,递给小澈一个,道:
“南星澈,吃点儿吧,要不待会儿没力气对付那些怪物的。”
折腾了半夜,小澈确实也饿了,于是看了一眼就接了过来。小澈若有所思地咬了几口,无意间发现里面居然夹着空心菜,脸色立即变了,厌恶地把饼往旁边一扔。
炎阳正准备在旁边偷笑,只见小澈站了起来,陡然背过身去,一手扶着木椽,吐了起来。
吐过一阵后,小澈缓缓转过身来,指着炎阳,“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觉得天旋地转,胸闷得透不过气来,身子一软,便顺着椽子滑下来,像个小孩子一样把头埋在了两腿之间。
“喂!南星澈,你没事儿吧?”炎阳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试探着走过去,用一只手推了推小澈的肩膀,小澈的头被炎阳晃得仰起头来,靠在椽子上,一张原本清秀俊俏的脸上长满了红疹。
炎阳吓了一跳,此时外面的食菜尸已找到这里,门被推得哗啦直响。“啊,怎么办,怎么办?”炎阳惊起身看了看,又赶忙回过身去蹲下,两只手分别放在小澈的肩膀上使劲地摇晃。
“南星澈,你醒醒,醒醒!”可是不管他怎么摇,小澈就是不醒。炎阳扭头去看门还能坚持多久,这边被他摇得失去平衡的小澈倒在了地上。
炎阳转过身来,发现小澈已完全失去了意识,于是把他背了起来。“真没用,怎么会被一颗空心菜搞成这个样子!”
炎阳背着小澈爬上了旁边的铺着干草的阁楼,并把木梯收了起来。就在此时,门被撞开了。
“真是千钧一发!”炎阳心里这么想着。只见一群食菜尸涌进来,踩灭小火堆,掀开油布幔子,就开始大嚼空心菜。
炎阳屏息趴在阁楼上看着食菜尸,又看看此时躺在一旁不省人事的小澈,心里对他说道:“你看,那些家伙都比你强!”
食菜尸风卷残云,饕餮一番之后,仓库已呈现出一派零落凋敝的景象。
然后,一声鸡啼划破黑夜,这让炎阳似乎闻到了一丝生的气息。果然,食菜尸大军开始撤退,才一会儿的功夫,已全部不见踪影,连块皮肉也没留下。
炎阳见了这番情形,连忙放下木梯,从阁楼上悻悻地爬了下来,“奇怪,怎么一下全都走了?”炎阳正疑云满腹地挠着后脑勺,一缕鲜红的晨光撕裂云层,射了过来!
再三确定没有危险之后,炎阳又爬上阁楼把小澈背了下来。
由于整夜神经紧绷,此时慢慢放松下来的炎阳已是满脸倦意,站也站不稳,背着小澈左右摇晃,蹒跚前行。
“你这家伙就舒服了,睡了一整夜,我快困死了,还要背着你,啊——”炎阳说完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炎阳刚把小澈背出仓库,就遇到了御风和晚溪,“小澈怎么啦?”晚溪跑过来急切地询问道。
看到御风和晚溪,炎阳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大难不死后,与亲人重逢的感动。
“御风师叔,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炎阳没顾得上理睬晚溪的提问,只是一心急着想搞清楚当前发生的这天翻地覆的变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御风上前看了小澈一眼,道:“先离开这儿!”
炎阳背着小澈,随御风和晚溪进了一民舍,并把小澈放在了一张床上。
御风给小澈诊了诊脉,发现小澈脉象微弱,连忙转过去问炎阳:“小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炎阳心虚地转了一下头,避开御风的视线。
晚溪跑上前去抓住炎阳的领子,一脸凶狠地质问道:“说,是不是你对小澈做了什么?”
炎阳支支吾吾道:“我,不过是给他的饼里加了点儿空心菜!”
“你明明知道他最讨厌空心菜的,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讨打啊!”晚溪说完,正欲挥掌打下去。
此时,只听御风道:“难怪小澈会这么反感空心菜,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身体对这种食物产生了排斥。”
“什么意思?”炎阳弱弱地问道,和晚溪还保持着刚才的姿态。
“是这样的,有些人的体质,天生会对特定的食物产生强烈的排斥反应。若是不小心误食的话······”御风顿了一下,又道:“会像中毒一样轻则晕厥,重则丧命。”
听到御风这么说,炎阳心中一沉,不可置信地道:“不会吧,一颗空心菜会让人丧命?”
晚溪推开炎阳,心痛地看着小澈,焦急地问道:“怎么办?御风师叔,你有办法救小澈吗?”
御风摇摇头,凝重道:“小澈气若游丝,脉象微弱,恐怕······”
晚溪闻此,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
炎阳也满是愧疚地低下头,目光扫下来时正好看到自己腰间挂着的葫芦,想起蝶舞说过羽化玉露能解百毒。于是,急忙把它从腰间解了下来道:
“御风师叔,蝶舞说过,这个可以解百毒的······”
御风愁云顿消,恍然道:“对!可以试一试!”晚溪停止了哭泣,赶忙从炎阳手中夺过葫芦给小澈喂下。
小澈喝过羽化玉露之后,脸上的红疹渐渐退却,气息也变强了。
“这羽化玉露果然神奇,小澈已无大碍了。”御风再次替小澈诊了脉,确定小澈性命没有什么危险,晚溪这才安心地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小声道:“太好了。”
炎阳也放心地舒了长长一口气。
晚溪很感激而又欣喜地问道:“御风师叔,你怎么会诊脉的,而且还知道这些医学上的知识?”
“哦,以前跟着宫里的御医······”御风也才刚从担忧中缓解出来,无意识地脱口而出,又连忙纠正道:“跟家里懂医术的长辈学过。”
此时,隐翁忧心忡忡地走了进来,御风转移话题,对他道:“隐翁不用担心,这里十分安全。”
隐翁点点头道:“只是,谁曾料想,这一夜之间,竟生如此大的变故。幸好你们今天及时赶到,否则我老头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御风道:“惭愧!明知攫心魔在作祟,却拿它无可奈何。”
炎阳眨眨眼睛,问道:“什么?什么魔?”
御风答道:“今天我在田中查探之时,捡到一块泛着黑**焰、腐烂脱落的皮肉。
后来,又在村中做了详细调查。可以确定,这一切是攫心魔的毒焰使尸体死而复生的杰作,而且被这些尸体咬过或抓伤的人也都会染上这种黑焰毒,从而丧失心智,也逐渐沦为行尸走肉。”
炎阳义愤填膺道:“这个攫心魔太可恶了!”
“万事都不是无缘无故发生的,这个攫心魔是以人心的冷酷、残忍和强烈的仇恨为肥料才得以生长。
所以,它并不是独立的,必定是有一个宿主存在。”
御风说道这里,突然想到蝶舞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又想到蝶舞给他们羽化玉露之时,说必能派上用场,难道······“炎阳,晚溪,你们两人把羽化玉露倒进井水里,然后分给感染了黑焰毒的人。”
炎阳不解地和晚溪面面相觑一阵儿。
炎阳走出民舍之时,才注意到外面到处都躺着脸色发黑、呻吟着的村民,没有感染的人在尽量想办法帮感染了的人缓解痛苦。
炎阳和晚溪对望一眼,两人都会意地点了点头,便把羽化玉露倒在了不远处的井水里,开始分发给村民。
正忙着,炎阳又看到了那个用粉色丝带绑着两个马尾的水果女孩。
水果女孩对炎阳笑了一下,便走进了小澈的房间。炎阳低头想了想,把手里的水瓢交给旁边的人,便跟了过去。
“喂——炎阳,你干嘛去?”晚溪在后面喊了一声,又忙着去顾手里的活儿。
炎阳走进小澈房间里时,发现水果女孩正跪在小澈床旁,双手在床沿边支起下巴,看着小澈。
“这个哥哥长得真好看!”水果女孩甜甜脆脆的声音传过来,女孩正欲伸出一只手,去触碰小澈的脸,被正狐疑着的炎阳打断,“别碰他!”
女孩转过脸来,歪着脸道:“哥哥你吃醋了吗?”
炎阳莫名其妙地愣住了,只听女孩又道:“你喜欢这个哥哥吗?”
炎阳差点儿笑出声来:“开什么玩笑!”
女孩又道:“那你就是喜欢我啰!”
炎阳心想,这翠香村还真是“人杰地灵”,女孩子都这么早熟吗?正这么想着,只听有人在外面喊着:“水碧——水碧——”。
“爷爷!”水果女孩甜甜地应了一声,就朝着门口的隐翁跑过去。
隐翁看见炎阳,笑道:“炎阳兄弟,这是老头儿八岁的孙女儿——水碧,她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隐翁怜爱地摸摸水碧的头,又道:“这孩子从小无父无母,和老头我相依为命,老头我又村务繁忙,没多少时间陪她。
本来她还有一只从小和她一块儿长大的大黄狗,可大黄前些日子也莫名死去,此后这孩子就变得更加孤僻了。”
听到爷爷谈及大黄,水碧眼里泛出了泪花。
炎阳看着这个抱着爷爷大腿、楚楚可怜的小女孩儿,想到自己也是从小无父无母,心中感同身受,升起了一股怜香惜玉之情。
又加上水碧身上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魅力,让炎阳有一股想要永远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冲动。
隐翁和水碧走远了,炎阳才回过神来,使劲甩甩头,自言自语道:“我刚刚这是在想什么?对一个八岁的女孩动心,还不如喜欢南星澈呢——呸,越说越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