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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独臂神医

一行四人到达山庄大门,发现林氏的丫鬟小莲正等在门口,

“庄主,夫人已命人在听风堂的西垂花厅摆饭了。请您与公子、小姐直接去用饭即可。”

“知道了,先把公子、小姐的行李拿下去”陆云天吩咐道。

“是。”小莲招来几个小丫头将兄妹三人的行李接下。

来到垂花厅,见林氏坐在椅子上,正欲起身相迎。陆瑶先一步跪倒在林氏面前道:“不孝女,累娘亲担心了。请娘亲责罚。”说着,高高举起左手。

林氏一把拉起陆瑶泣道:“真是我的冤家。为娘哪里舍得啊!”

“是瑶儿不对,不该执意下山累娘亲担忧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林氏拍着陆瑶的后背安抚道

旁边的父子三人,对她们的这番母女情深,面面相觑。虽说有两年没有见面,但是就在碧落峰山脚下,也没有走多远,二人要见面的话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谁让二人当初约定两年不见面呢。也没人逼着她们非得这个样子。

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当时,因陆瑶自小就喜欢摆弄花花草草,陆云天看她喜欢就说不如去学医去摆弄草药。陆瑶觉得自己除了轻功不错之外,其他的根本半懂不懂。会医术也算是有一技之长了。再说了,毒医不分家,在江湖上医术加上轻功自保是绰绰有余了。林氏听后也觉得女儿会医术是一件好事,不需要精通,学点皮毛即可,随点头答应。正好独臂神医薛一如避入闲云山庄,薛一如因遭到青城派追杀而愿意自废武功入闲云山庄。至于为什么遭到青城派追杀却不愿透露。青城派给出的理由是薛一如下毒意图杀害三名派内长老,陆瑶对这个理由不以为然。别说薛一如并没有杀死三位长老,即使杀死三位长老也不会让青城派掌门不惜血本地下最高江湖追杀令的。

最高江湖追杀令一旦发出后,所有的江湖武林中人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地行动起来,用各种手段追杀这个人。一旦除掉这个人,发出最高江湖追杀令的人必须用生命相谢。所以这是一种近似同归于尽的决绝方式。

陆瑶自八岁开始跟随薛神医学习医术,在十五岁那年薛神医说自己毕生医术已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陆瑶。陆瑶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学会怎样运用学到的知识,他建议陆瑶可以下山历练一番。所以陆瑶决定下山闯荡江湖,实现自己上辈子的江湖女侠梦。结果这梦在林氏那里遭到了无情打击。

林氏乃当朝宰辅的嫡亲女儿,当初陆云天进京时因无意中见过林氏一面后就念念不忘,后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动当时的林宰辅同意女儿下嫁。所以,一直以来林氏对陆瑶的教育方针用两个字来说就是:淑女。用四个字来说就是:名门淑女。对于陆瑶不能练武这件事林氏心里是庆幸的,觉得自己的育成计划完成了一大半。但是没想到女儿会下山给人看诊,这可是要抛头露面的,这与自己的淑女培养目标大相径庭。林氏很后悔当初同意陆瑶去学医,所以她坚决反对陆瑶下山。在经历一个月的拉锯战后,最终林氏的眼泪没有敌得过陆瑶的女侠梦,在陆家父子的周旋下终于母女二人各退一步:林氏同意陆瑶下山但这能在碧落镇,以防万一遇上什么事,家里人能够立马赶到;时间定为两年,在这期间陆瑶只准每月初一十五坐诊,且不得露出真容;两年期间无特殊情况陆瑶不得上山,林氏也不能下山探望。

所以真正造成母女二人两年没见面的原因是二人当初赌气的缘故。

陆瑶趴在林氏的肩膀上,哭着说道:“娘,女儿在这两年里最最想念的人就是娘了。女儿以后不会惹娘生气了。”

陆瑶话音刚落,陆玙就发现自家老爹的嘴角跟自己的一样正抽搐着。陆琀也终于明白了大哥在落霞瀑嘴角抽搐的原因了,不由得对自家妹子的脸皮厚度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母女二人在众人一番劝说下终于停止哭泣,重新梳洗了一番之后,全家人开始了两年来的第一次团圆宴。饭桌上自然是其乐融融,一家亲。

在休息了一夜后,第二天一早陆瑶决定去后山拜访自己的师傅薛一平。带着林氏给自己新配的丫鬟小竹,主仆二人往后山的结药庐走去。不同于山庄的气温清寒,碧落峰后山四季常青,温度适宜。在春天会有大片大片的桃花开放,陆瑶常常留连在桃花树下,练功、制药,更常的时间是在发呆,想那个世界的父母亲人是否依然安好。

到结药庐的时候,薛一如正在把玩着一枚羊脂玉佩。玉佩由两只头尾相接的鸟儿和一个蓉组成,上面的绳结已经变得掉色发白,玉质光滑莹润,看来是时常把玩的缘故。

陆瑶轻轻喊了一声师傅。薛一如转头看到她站在门口,迅速把玉佩收入怀中,说了句你回来了。

陆瑶看着眼前这个五十不到已花白了头发的男子,感觉他似乎刚从一段甜蜜而哀伤的记忆中回神。他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忧伤的气质。陆瑶走向前去,跪在薛一如面前道:“弟子多谢师父教导之恩。”随即磕头拜倒。薛一如起身扶起陆瑶,说:“你让我身上唯一所有的医术得以传承,我此生再无遗憾。”说着拿出了一本书,封面仅一个薛字,“这是我行走江湖时一些行医的心得体会,你留着吧!也许对你以后有用。”

陆瑶双手接过,正准备说点什么打破这种凝重气氛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顾三娘的声音:

“薛老头,快点来救命!我的手被虫子咬了。快点拿你的九花玉露丸或者还魂散什么的,我快要死了。”

旁边的小竹忍不住笑出了声,顾三娘听到女子笑声迅速的跑进房间发现是陆瑶回来了,连忙上前拉着陆瑶的手要求她讲讲在外行医的英勇事迹。陆瑶尴尬一笑说道:“顾姨还是赶紧让师傅看看您的手吧,还是性命要紧。”说着挣出手,揣上书,带着小竹跑出了药结庐,眨眼就已窜出百十步。身后传来了顾三娘嘹亮的声音:“淑女,注意你的仪态。”陆瑶不管不顾继续往前奔。

顾三娘,年逾三十,风韵犹存。她最喜欢的事就是每天以各种受伤的快要死了为借口骚扰神医薛一如。陆瑶不知道她何时进闲云山庄的,在她来学医的时候,顾三娘就已经每天风雨无阻的骚扰薛神医了。薛一如对此毫无办法,以致于每天希望顾三娘能够早来药庐然后能够早点回去。陆瑶一开始感动于顾三娘这种坚持不懈追求自己幸福的精神,没几天后顾三娘开始骚扰她,陆瑶的感动灰飞烟灭,对师傅的遭遇抱持着极大的同情甚至生出了同命相怜的感觉。同时又不得不佩服师傅的养气功夫,在这连续几年不断的骚扰中竟然没有暴走,不可不谓之奇迹。

陆瑶之所以如此惧怕顾三娘概因顾三娘可以在无人理睬的情况下嘴巴能不停的说上一个时辰,每天都要忍受这种声音干扰需要极大、极强的承受能力。终于陆瑶不用再每天忍受了,就让师傅去承受这生命不能承受之扰吧。

陆瑶在没有丝毫为师傅分忧的觉悟下,怀抱自己逃过一劫的愉快心情奔进了山庄。在看见那身火红身影时心情跌落谷底,她宁愿回去受顾三娘的声音荼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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