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议事厅
穿越比斯河西南部的层层密林一百多公里的距离,就到了人类的移居地。而这时,古斯特、杰拉尔和许伯正在赶往议事厅的路上。
“‘审判者’,你觉得这里如何啊?”古斯特大笑着,用点着烟的手拍打杰拉尔的肩膀,一不小心将烟灰弹到了杰拉尔的身上,他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这里要比我想象中好,”杰拉尔拍了拍身上烟灰,环顾四周说,“整齐的街道,完善的设施,有序的社会,这里简直就是三维世界中某个小城市的样板。”
“本来可以进行的更顺利,”古斯特指引着往前走,“伦卡团队制造的变异剂出现了问题,实验蜥蜴在被注射7个小时内基因发生了剧烈变化,以至于我们付出了好几个人的代价才把它们赶出基地。”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吧,”杰拉尔怀疑地看着他说,“据我所知这种变异剂只要剂量控制合理,就完全不会出现问题,是不是有其他难言之隐啊,‘领地者’?”
“呵呵,”古斯特强颜欢笑,“确实是有当地人的威胁我们才这样做的,可是那时也是迫不得已,他们太强大了。”
“瞧瞧我们现在手里称之为‘守护者’和‘先锋者’的东西,”杰拉尔不依不挠的说,“我们已经用他们的能量石改装了更为先进的武器和装备,难道你的‘狩猎者’们还打不赢,非要变异出来那些怪物才省心吗?”
“这么说你是专程来调查我的咯?”古斯特不怀好意地说。
“够了!”许伯在身后大声呵斥着,“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杰拉尔这次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先进去再说。”说着他快步走到了古斯特前面,迈上了正对面一个高大的尖顶建筑的台阶。上了数十个台阶之后,两侧又出现五六名荷枪实弹的‘狩猎者’,看到他们过来纷纷致以军礼。门口两名‘狩猎者’打开巨幅红色木门之后,三个人就进入了议事厅。议事厅中间摆着一个长形会议桌,桌上还放着一个目前人类探测清楚的西大陆地形沙盘,包括移居地所在的灵蜥谷,直到山谷西边的瀑布,东北面的比斯河,还有亚逊丛林南面腹地。
“哈格大人给我们传来了新的指示,”许伯说着和杰拉尔在主席桌前站定,而古斯特则拿出桌下的遥控器,按下了窗户遮蔽按钮,所有窗户外层刷刷地落下一层厚实的隔音板,将整个议事厅严严实实地封闭起来,接着他也走了过来。
许伯拿出胡法尔之眼放在桌上,接着拿出一个类似‘U盘’的东西从右边靠近它。然后按下‘U盘’的左侧按钮,突然一束红色激光就从它的右端射出直接射进了水晶球。这时候水晶球内部好像充满了类似晶状体的东西,激光被分解成无数条红色细光带在它的内部无限次地散射开来,直到‘U盘’右端的激光消失,水晶球里的散射也戛然而止。突然,水晶球中心附近显出一个红点,红点开始围绕中心慢慢旋转,一边旋转一边加速,直到高速旋转成一个红圈,突然,红圈破裂,水晶球也随之四分五裂,但是裂片并没有撒到地上,而是像受到某种引力般高速向上聚拢,瞬间一个形似哈格的玻璃体瞬间形成!
玻璃体全身剔透,它环顾四周后,从桌上跳了下来,许伯、古斯特和杰拉尔则站成一排,半弯着腰,似乎准备聆听它的教诲。而玻璃体居然真的开口说道:“林敏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哈格大人,”许伯回答道。
“嗯,由于林敏的泄密事件,‘SHT’计划被暂停实施。特别紧急安全法目前已经由人类联盟授权通过,由联盟主席总负责追捕行动。唉,林敏是我们团队的成员,抓她回来我们责无旁贷。之前我已经与主席通过电话,并且和几个团队的负责人交流了意见,决议让‘领地者’——古斯特以及‘审判者’——杰拉尔共同实施具体的抓捕工作,我的老搭档‘预言师’——许伯会协助你们完成好这项任务,一些有用的情报我也会通过他的胡法尔之眼传递给你们。上次林敏被未知生物救走,很可能已经落入尼尔逊人的手中。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把她找回来,那条从新世界回到三维世界的通道以后还能派上大用场。军事上我在三维世界会全力支持你们,所需的装备我会投放到西大陆的各个接应点。在我这里已经调拨人手搜寻另外可行的返回通道,当然,这还需要时日。关于这些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哈格大人,过激的军事行为会激起尼尔逊人的反抗,过量的变异剂导致的灵蜥问题就是一个例子。我担心这不利于整个追捕计划。”杰拉尔上前一步看着它缓缓说道。
“我已经说过了!杰拉尔,不再讨论这里的军事行为。古斯特所做的保护人类的战争行为都在合法的范畴。所以关于变异剂的使用问题以及对当地尼尔逊人的杀戮问题一概都不予追究。”玻璃体大声说着,它那空洞的眼神对着杰拉尔,让人不寒而栗,“你的状态令我很不放心,杰拉尔,上次古斯特差点就要得手了,而你却在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现身,导致林敏启动传送门,才使得事态如此复杂。我本来给你第二次机会跟踪林文,从而获得林敏的相关信息,可是你再一次失手!这一次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还是浪费的话,你就同‘移居者’一起永远呆在‘新世界’吧!”
杰拉尔并没有直视它,默默地准备退回原位。
“不过,”玻璃体一把抓住杰拉尔的手腕,从他的腕表中弹出了那颗金色玻璃球,放在自己手心中仔细观察,“你倒是提醒了我,阿拉比发掘地怎么样了?”
“你是说尼尔逊人的宝藏吗?”古斯特不自觉地点上一根雪茄,“哦,那玩意儿在西大陆可不多见,探测仪显示在圣伦娜海的东边经常有大规模的能量波动。”
“我会安排潜水装备的,尽快派出特遣队去圣伦娜海的东边探明储量。”玻璃体把金色玻璃球又放了回去,松开杰拉尔手腕说,“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赶紧行动吧,”它站回到桌子上说,“有任何情况随时汇报,最后记得我们的口号:‘SHT’造福人类!”
“‘SHT’造福人类!”随着三人异口同声的喊声,玻璃体慢慢瓦解开来,一片片的晶状体掉落在桌子上重新组合,不一会儿,水晶球就恢复了原状,静静地躺在桌子上。
“这就是哈格带给我们的信息,”许伯说着将水晶球放在手心,“另外,我这里刚刚截获了最新的一道消息。”
“什么消息?”杰拉尔盯着他说。
“我发现了林文的踪迹,在比斯河边。”许伯不紧不慢地说着,然后用手拂过水晶球,顿时显现出比斯河畔的景象:上川正握紧铁链滑了过去,而林文、约瑟夫则和薛瑞在岸边商量着什么。
“他们这是准备去对面的阿奇斯丘陵。”杰拉尔显得很镇静。
“你好像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古斯特靠在一旁扔掉手中的剩下的雪茄说,“许伯,你为什么刚才不直接告诉哈格呢?这会儿才说出来。”
“他们翻越阿奇斯丘陵的后果,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杰拉尔手插着口袋说。
古斯特没有作声。
“我们必须马上动身抓捕他们,防止他们进入圣伦娜海以东尼尔逊人的领地!”许伯字正腔圆地说。
“那条铁链非同寻常,看来林文一行人已经得到了上川的帮助,或许已经拿到了腕表和玻璃球。”杰拉尔指着桌上的沙盘说,“穿越阿奇斯他们将到达诺比亚海岸,许伯,你能帮我看看诺比亚那边的情况吗?”
许伯将水晶球中展示的地图缩小,再将诺比亚海岸放大,一处不起眼的小木屋引起了杰拉尔的注意。“放大那个木屋!”他仔细观察着那个屋子说。
木床、枯树枝、残留的灰烬。。。许伯将木屋全景展现出来,经过旋转角度,突然桌上的一截头发引起了杰拉尔的注意!
“那是谁的头发?诺比亚海岸,我们还没搜寻到这么远的地方!”古斯特在一旁惊奇地说。
“很有可能是林敏的,”杰拉尔观察着那截头发说,“发型和刀口都符合她马尾辫和大马士革刀的特征。”
“你是说,”古斯特看着杰拉尔说,“林敏就住在这儿?”
“她已经离开了,”杰拉尔摇摇头,“不然她不会把头发留在那里,这是一种暗号。”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两眼放光,“对了,这正是林文他们过去的理由,他们一定得到了林敏的什么信息,许伯,你在胡法尔之眼里还发现了什么?”
“除了林文他们,目前还没有什么新发现。胡法尔之眼只能观察到整个西大陆,诺比亚海岸以东的海域都被诡秘的浓雾笼罩着。”
“捉到林文再说,”古斯特擦着大胡子信誓旦旦地说,“可以马上动身追上他们。”
“我们没有合适装备,横渡比斯河会极其凶险,而且林文他们可能会发现我们。直接从南面穿越亚逊丛林吧,”杰拉尔缓缓说道,“可能比他们更早到达那里。”
“你想守株待兔?那样不行,”古斯特摇摇头说,“亚逊丛林南面地形复杂,而且距离太远,不一定能赶在他们前面。”
“其实还有一条路,”许伯指着手中的水晶球说,“在灵蜥谷和亚逊丛林之间。”
“你是说。。。黑缪之路?!”杰拉尔紧锁眉头说。
“哦,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选择这条路,”古斯特坐在桌子上摇着头说,“进去的‘狩猎者’可没有一个活着回来,这可不比其他两个方案来得轻松。”
“如果能确保提前一步到达海岸,”许伯也陷入了沉思,“我想,这个险值得冒。”
“杰拉尔,”古斯特看着他说,“你觉得怎么样?”
“除了黑缪之路,”杰拉尔起身朝门口走去,“你觉得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古斯特大人?”
。。。
蜥蜴咖啡馆,丽萨正在付账准备离开。
“嘿,”莫吉帕看着她手里类似信用卡的卡片说,“我可以。。。”
“没关系的,”丽萨把卡片递给他说,“这是领地卡,移居者社区生活必备,你看看吧。”
莫吉帕把它拿过来,才发现这是一张几乎透明的卡片,里面有一些细小的电路,左边和右边各有两个液晶屏,当碰到左边屏幕时,会弹出来一串的联系人,而碰到右边时,则会出现一串五位数字,下面还有一连串的广告。
“左边这个是通话用的,”丽萨解释说,“你知道的,这里有专门的通讯网络,而平时,我们就是用这张卡通讯的。右边这个屏幕会显示你的里瓦值,也相当于原来世界的钱数,工作一天之后,我们就会到专门的充值机器前打卡,而每天的里瓦数就会一分不差地打进你的账户中去。这些广告都是随时更新的,每个店铺都有免费发布广告的权利。”
“维护费用呢?”莫吉帕好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这里不需要缴税吗?”
“每个月会固定从我们卡里扣除一部分里瓦作为系统维护,还有古斯特以及他的军队的运转。当然,在我们传送过来之前,扣除规则和额度都讲得很清楚。”丽萨显得很耐心。
“哦,真主保佑,”莫吉帕把卡片还给了丽萨,“这里简直就是另一种人类生活的体验馆!”
突然,丽萨的领地卡左边屏幕自动亮起,显示古斯特正站在街心广场,里面传出他那磁性却又略带艰涩的声音,就像在播放一块破唱片:“移居者们,请尽快到街心广场集中!”
“我们过去看看吧,”丽萨收起卡片,和莫吉帕走出了咖啡屋。
此时在社区的西北角,奥沙尔打开了关押阿东的房间门。
“哦,”阿东从里面晃着脑袋走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老大要见我吗?”
“他可没这兴致,”奥沙尔在他身后重重合上了门,“你自由了,在这里找份工作吧,有点出息,别让我再逮到你。”
“没这兴致?”阿东咧着嘴说,“那为什么关我这么久,不是还许诺只要我说出林文。。。”
“林文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奥沙尔转身准备离开,“也就是说,关着你也没用了。”
“嘿,我说,”阿东朝奥沙尔嚷嚷着,“好歹我也讲了一些东西吧,连点报酬都没有?”
奥沙尔头也不回地朝集合地走去,阿东摇摇头,摆了摆手,扔了一句:“真是些蠢货!”然后径直朝屋后的砖墙走去,早上许伯正是通过这面墙将杰拉尔他们带进来的。
“这鬼墙一定有什么机关!”阿东四处摸索着,“背后不知道藏着什么秘密。”
二.跳核果
当天中午,格雷米奥号正航行在一望无际的圣伦娜海上。
余静和思怡醒来时才发现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条缝,刚过来准备合上房门时,门口蹲着的一个小黑影吓了她们一跳。
“咯吱咯吱。。。”小黑影还在发出声音。
余静弯腰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昨晚藏在床下的小咕噜人,他的手上还拿着两颗类似姜李的紫色水果。
“哦,小米莫,”余静拍着他的头说,“什么时候躲在这里啦,这是送给我们的吗?”
还没等她说完,小米莫就把两颗水果塞到余静手里,飞也似的打开门跑开了,身后留下了一串“咯吱咯吱。。。”的笑声。
“姐,这东西是什么?”思怡拿过来一个看,透过阳光,居然还能看到紫红色的果肉里包裹着的小小果核,让人垂涎欲滴。
“哦,我的天,果核好像在跳动!”余静看着手里的果实惊奇地说。
“姐,你看晃眼了吧!”思怡咯咯地笑着说。
“呵呵,我先试一口。”余静说着就咬了一小口,里面的汁液顿时像爆浆般飞溅出来,溅了两个人一身。
“啊,这是什么东西啊!”思怡看着自己满身的紫色汁液,头发上都挂着果肉。而余静早已酸的合不拢嘴:“这东西。。。简直太酸了!”她看着手中的‘水果’,这时却像放了气的气球,瘪瘪地皮贴皮似的躺在手上,突然里面拱起的果核开始跳动起来,砰砰砰地从刚才余静咬开的小口窜了出来,一路小跳走了。
“我没说错吧!”余静指着跳出门外的果核笑着说。
“我没看清楚,”思怡说着跑到门外准备寻找果核的踪影,可是刚跑出去两步却表情惊恐地向房间里退了回来。
余静留意到了思怡的表情,她走过去才发现走廊里有两三个陌生的尼尔逊人正朝她们房间走来,带头的是一位满头白发、佝偻着背的老尼尔逊人。思怡看着他们脸上那满是厌恶的神情,脚下不听使唤地退了回来。
“被诅咒的人类,”佝偻着背的尼尔逊人突然讲出了她们的语言,“你们必须回去!”
“艾瑞斯姆不欢迎你们!”后面的尼尔逊人附和着。
“马哈依路!”这时船舱走廊口出现了萨芬娜的身影,她大喝一声,尼尔逊人盯了她们一会儿就纷纷向外退了出去。
“Mowanyer!”那位老人离开时回头甩了一句。
萨芬娜看着他们离开,径直走过来看到她们满身汁液的样子问道:“这是他们干的吗?”
“不是,这是我们刚才房间里发现的‘水果’,咬了一口就喷了一地。”余静拨了拨脸上的挂着的果肉,有些不自然地说。
“跳核果?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小米莫干的。”萨芬娜抱歉地看着她们说,“我们通常用它们酿酒,大人们都会把新鲜的果核放在玻璃瓶中,看着它们跳跃,跳几下就得喝几杯,直到酩酊大醉为止。哦,真是抱歉,小米莫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青涩果实,都还没成熟呢,我这就带两件干净衣服给你们换上。”
“那位老人。。。”思怡小心翼翼地说,“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灾难,”萨芬娜沉默了一会儿说,“他说艾瑞斯姆会有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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