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箫男和兰陵云覆跨入森林入口的刹那,明显感觉到温度降低了很多。
即使这还只是森林的入口,树木依稀零散的分布着,但错综盘结的枝桠还是遮挡住了不少的阳光。
两人商量了下觉得外围都是一些食草,性情又温和的妖兽,并且兰陵云覆还想找些有用的药草做研究,于是两人一致决定再稍稍深入。
他们各自拿出自己的武器,兰陵云覆的是一把细长的青剑,这把剑跟他的人一样清清冷冷无过多装饰,那偶尔的莹光闪过,至少也是一件法器!
直到他变出白色蓬松的尾巴时,箫男这才注意到被她忽略的事——他似乎之前一直都没有尾巴,遂奇怪问道:“你之前为什么不把尾巴变出来?”
没想到兰陵云覆的表情瞬间尴尬起来:“我的尾巴很容易脏。”
听到这样的答案她差点失笑起来,这是异界版的洁癖症患者么?瞥了他的尾巴一眼,毛发浓密油亮,雪白蓬松的确很符合那些对毛茸茸没有抵抗力的妹纸,似有了悟的点点头。
“你化妖后是什么样子的?”不怪她这么问,那条引人遐想的尾巴展开的延伸让箫男对他妖化后的样子起了浓厚的兴趣。
哪知兰陵云覆的表情却变得异常严肃起来:“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妖族是不能随便化妖的么?”
我是人我怎么知道妖族的事情。摇了摇头,答道:“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么?”
兰陵云覆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一脸古怪的想着什么事情,然后回答道:“那你知道妖族以前的传说么?”
“不知道。”再次摇了摇头。
然后兰陵云覆的表情就更古怪了,但还是解惑道:“传闻以前妖族和人族的大陆是合在一起的,刚开始大家都和平的相处在一起井水不犯河水,但慢慢的我们的祖先开启了灵智而人族的祖先实力也强大起来后,矛盾就越发大了起来。
直到人族的一批强者不知研究出了什么歪门邪道竟然可以强制契约我们的祖先使他们变成人类的仆人和杀戮的工具,矛盾也一触即发。直到有一位极具慧心的妖族前辈想出了把自身的体态修炼成与人类相似,强制契约的办法才失效。
但也只维持了一段时间,人族发现化形后的妖族长的都姿容上乘后,又起了歹念,专门攻击一些实力比较弱小的妖族部落,对他们进行捕捉。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妖族和人族的版图渐渐分隔开来,才让元气大伤的妖族幸免于难。
所以除非我们是遇到威胁到性命的事,否则在妖化状态下是会被人强制契约的。不过这也取决于双方的实力,总之小心点比较好。”
“那妖化后也可以被其他妖契约吗?”
兰陵云覆看了她一眼,迟疑的说道:“可以的,在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但是这种契约在妖族都是相伴终身也就是确立感情的情况下才会契约。不过这后半句话他又咽了回去。
“哦,那就好,不过你知道的好清楚啊。”箫男也没多想的随口恭维了句。
兰陵云覆刚刚恢复正常的表情又开始变得古怪起来,说话也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后一咬牙,说道:“那是因为——我小时候喜欢妖化后跑来跑去,所以我母亲都拿这个传说吓我。”想到小时候被吓的担惊受怕,他神色无奈至极。
“哈哈哈哈,”这次她真的笑了出来,“那这么说来,我小时候还是很乖的,所以都没听过。”箫男调侃的说道。
明显听出其中的打趣,兰陵云覆的耳朵微微红了起来,不吭声了。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箫男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竖起耳朵轻声说道。
这时的他们距离森林的入口已经有不短的路程。而此刻站的地方与入口处也有了很大的差别,郁郁葱葱的苍翠古树高耸入云,峭愣茂密的灌木丛丛而生,间或看到一些奇花异草隐匿其中,而来时的路也已消失不见。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愤怒的狂吼,生生震落了不少树叶。就在落叶纷纷飘然扫地时,一道巨大的身影也游荡到了他们的面前。
它就像一头刚被囚困释放出的斗牛,因为莫名的原因喷洒着盛怒的热气有如实质的把身前的落叶扫荡一旁,其中一只强有力的蹄子也在做着冲刺前的热身。
这是一只有领地的扩角兽头领,它的名字因它头上锋利多杈的角而有名,但这并不表示它的身体素质不好,相反,它那犹如比利时魔鬼肌肉牛一样壮实的身躯充满了爆发力,身形似一辆小型轿车。一看就不是吃素的。
箫男在看到它的那一刻双手迅速结印给自己来了个隐身,开玩笑,她现在可是一头红发,看它一副像是全族被她女干杀的暴怒眼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但是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妖兽对气息可是相当敏感的。
就在她迅速蹿到它身后准备进攻时,扩角兽也调转了方向朝她奔来。她楞了楞,没想到被看穿了!
而这时被隐身这个技法所惊呆的兰陵云覆也回过神来,左手抓了把种子向扩角兽洒去,被种子碰到的地方已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一条条细长的带刺荆棘,碧绿色的尖刺狠狠的扎向被缠绕的肌肉里,那略带透明的尖刺如同吸管一样似乎在汲取它的血,没一会原本绿色的荆棘已经红的发紫,扩角兽此刻异常痛苦的试图抛甩身上越勒越紧的荆棘,原本暴怒的脾气更是又上了一层,并朝天发出一声凄厉壮阔的尖吼。
“不好,它可能是要呼唤同伴。”兰陵云覆凝重的叫道。
而箫男早在兰陵云覆向扩角兽仍种子时凭着尾巴的协调急转了方向,朝追在身后的扩角兽释放着一个又一个的火球,避开那些被荆棘缠绕的地方,她专攻扩角兽的侧脖颈处。
显然这一招很有效,原本光滑柔韧如铁一样的黑色兽皮,在她坚持不懈的攻击下已焦灼不堪。
凭着身手的敏捷和扩角兽缓慢的速度,一边钻到扩角兽的盲角一边精准的释放着小火球,听到兰陵云覆的话,箫男也停止了这种逗牛的动作,转身把妖力注进匕首中朝扩角兽靠近。
被注了妖力的匕首在白天的光线下陡然冒出了一层耀眼的嗜血红光,这些层虚影并没有凝成实质,即使如此不断升腾而起似火舌的红光仿佛也如刀刃般锋利。
她飞快的朝扩角兽跑去,在即将和扩角兽撞上时狠狠刺进那破防了的脖颈,并快速抽出匕首朝它的下腹滑去躲开它蛮横的撞击,那柔软暗红的腹部就这么暴露在她的眼前。
想象和真正实施起来,千差万别。再晚那么一点时间,正对的胸膛就要被扩角兽的利角刺穿。
凭着刚刚跑步的助力和扩角兽向前奔去来不及停住身形的惯性,箫男狠狠的把匕首朝它的腹部捅去,划开了一条又长又狰狞的伤口。
那头扩角兽带着后半身多处被兰陵云覆刺伤和箫男造成的几处致命伤向前跑了一段距离才轰然倒地。那从腹部伤口掉出的红白内脏染出了一条血路,污浊腥臭,几欲作呕。
箫男从地上爬起来以后就迅速把覆盖在全身的隐身给撤掉了,因为就这么一会功夫,她竟感觉妖力有点不济的样子。
“快走,血腥味会把其他妖兽引来。估计它的同伴也要到了。”
其实不用兰陵云覆说箫男也有此意,因为她耳朵已经敏锐的捕捉到了灌木丛后悉悉索索的声音。把扩角兽的尸体收进了空间戒指里,选定了一个方向,他们就急速狂奔了起来,直到感觉到了安全的地方才停下来。
喘了几口气,兰陵云覆不得不重新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少女来。
明明还比他小两岁的年纪,遇到危险如此冷静自持,一点都不像一个在小镇上呆了十几年从不出门的大小姐。而且扪心自问,如果刚刚换成是他,他根本没有能力和勇气正面面对那只正值壮年的扩角兽,并在正面出击后快速的想出退路。她的动作自然迅捷到一点都不像是第一次作战的人,反而似乎演练对战了千百遍像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心思百转,兰陵云覆的面上却丝毫不显。
而箫男也在想刚刚的作战,她把刚刚的过程又重新的过了一遍,在想自己在哪个位置还存在着不足。就在开始那会,她隐身后扩角兽还追着她跑明显是记住了她的气味,那时候就应该撤掉隐身保留多余的妖力,而且显然这次和兰陵云覆的第一次合作对敌并不默契,她在前面带动扩角兽跑动使得他在后面的攻击比较难跟上,追的也有点辛苦。
但这一次的作战却让她清楚的摸清了她妖力的度量。以后对于妖力的释放也会有个清晰的认知了。
想完这些,她这才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除了一些小磕碰磨破皮什么的,倒是非常完好。
一抬头她才发现兰陵云覆一直盯着她,心里一咯噔,才想起似乎刚刚她自认为还有许多不完美的作战对对面的少年来说冲击力是不是太大了?
想不出所以然干脆问问好了。“你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
“你刚刚作战很敏捷,你真的是第一次出来吗?”箫男望进他真挚好奇的银眸里,似乎并无恶意,组织了下语言,开口道:“这些作战的方法已经在我脑子里想了千万遍了,你应该知道对于不能出门的人来说,打发时间的途径很有限。”说罢耸了耸肩,一脸你觉得呢的表情。
兰陵云覆并不是一个刨根问底的人,而且问出口的时候就有点后悔了,他平时也不是多嘴对别人家事有好奇心的人,只是不自觉的想要知道眼前这名少女更多的信息,他觉得这是一种非常矛盾的心情。
不过所幸他还没纠结多久的心情就被一声惊呼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