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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父子

距离卫国公班师已过去了半月的时间,这一段时间风澜城内很平静,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但谁都感觉到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那天卫国公回府时的怒吼几乎传遍了半个风澜城。

漆黑的夜没有一点星光,兰月娥的坟前却亮起了两道微弱的火光。

兰聪默默地跪在地上,两行热泪顺颊而下。他还依旧还是那样的面黄肌瘦,但是整个人的精气神明显的好了许多,不再显得那样的淡薄。

凤娘尸身已被从城头取下,兰聪将他葬在了兰月娥坟的旁边。生前,凤娘一直在帮着兰月娥,兰聪希望即使到了地下,凤娘也能和娘亲做个伴。

林傲天无声地出现在了兰聪的身后,一脸的哀伤。

“聪儿……”林傲天轻声呼唤着,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我知道你在怨我,可是爹爹也很伤心啊!爹错了,不该将你们娘俩留在风澜城的!爹现在真的好后悔!你还只有八岁,就经历了这么多事,爹只希望你能快乐起来,有一个美好的童年!只要你能好起来,你要爹做什么,爹都愿意做!”

“我想要你杀了那个女人,为我娘报仇!”

“会的,我一定会给月娥报仇的,但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

“等到时机成熟!”

“时机成熟?什么时候才时机成熟?这几年,你可知道我和娘亲是怎么过来的嘛?娘亲饱受折磨的时候,你在哪里?娘亲被人陷害的时候,你在哪里?”

“娘亲已经死了,你现在来又有什么用?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娘亲活着!”

“娘亲为了救我,把她的护身佛像给了我!我宁愿不要那个佛像,我只要娘亲活着!”

兰聪大哭了起来,幼小的他这些年承受了太多太多,原本属于他的美好童年早已逝去,留给他的只有苦难。

“聪儿,我一直都相信你娘是清白的!如果,你不相信爹,那爹就在你娘的坟前立下血誓,如果爹不能为你娘报仇,那爹就**于你娘坟前!”

“呛!”林傲天腰间的宝剑瞬间出鞘,紧接着砍向了他的左臂!

“不要!”兰聪疾呼一声,小手快速抓向了那把宝剑。

“呲!”鲜血四溅而出,宝剑已没臂而入,一只小手稳稳抓住了剑尖,一道清晰地伤口在小手中形成,鲜血顺着剑尖流下。

“国公!”“国公!”“国公!”三道身影瞬间到了林傲天的身旁。

“聪儿!”林傲天疾呼一声,丢掉了剑柄,宝剑顺势被兰聪拿离了聊天的手臂,掉落在地。

“聪儿,你没事吧?”握着兰聪的小手,林傲天一脸的疼惜。

“我没事…”兰聪微微道。

“我的好聪儿!”林傲天一把将兰聪揽入了怀中。

三道人影缓缓离开了现场,没入了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爹!我相信你!”兰聪低声道。

“哎!我的聪儿!”林傲天一时间老泪纵横。

两人的鲜血混合在一起流到地上,融合在一起,又瞬间化为了硬邦邦地血珠。夜是如此的深沉,却又是那样的鲜红。

“聪儿,跟爹回府!好吗?”破落的小屋之中,林傲天搂着兰聪,轻声道。他的手臂和兰聪的小手之上都包着厚厚地扎带。

“爹,我不想回去,我感觉那里好可怕!我只想留在这里,这里有娘亲的味道!”兰聪呓语着。

“好,那就不回去!爹来陪你一起住,好吗?”林傲天问道。

兰聪轻轻点了点头。

“爹,我不想改回林姓,我想娘亲!”兰聪抬起了小脑袋。

“那就不改,爹都听你的!谁让你是爹的小宝贝呢?”林傲天一脸的宠溺。

兰聪已在怀中沉沉睡去,睡梦中还在挣扎着身体,似乎正在经历着什么恐怖的事情。林傲天脸上心痛不已,望着门上的破洞,陷入了失神之中。

第二天,兰聪醒来时自己身上已盖上了一层厚厚地棉被,而林傲天已不见。屋外乒乒乓乓响个不停。

推门望去,四周破败的房屋已消失不见,一队一队地士兵正在拿着木料盖着新房,林傲天站在一边看着。

“聪儿,你起来了!”看到兰聪出门,林傲天笑着走了过来。

“爹,这是?”兰聪有些不解。

“哦,爹要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将这里改造一下,到下午就可以完成!在风澜城住了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破的地方!这是爹地失职啊!”林傲天说道。

兰聪扯着林傲天的衣角,没有说话。

“饿了吧?走,爹带你去吃早饭!”林傲天牵着兰聪的小手,从忙碌地人群之中穿梭而过。

这一顿早饭是兰聪时隔三年之后再度吃上热乎乎的白面馒头和热腾腾地米粥,吃得他是眼中热泪不断。

看着兰聪一点一点吃下馒头的样子,林傲天强忍着自己的泪水,微笑着不断为兰聪夹着菜。

“爹,我吃饱了!”喝下最后一口粥,兰聪说道。

“聪儿,再吃点吧!”林傲天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对着兰聪说道。

“不了,娘亲说过,不宜暴饮暴食!”兰聪看着林傲天说道。

“好,那咱就不吃了!接下来,你想干什么?爹陪着你!”林傲天问道。

“我想看书!娘亲说过,看书才会有出息!好好看书,她才会高兴!虽然,这三年我没怎么看书,但是我经常偷偷地去学堂偷听先生讲课,然后将内容背给娘亲听,娘亲听了之后可高兴了!可是……”兰聪说到后面,情绪低落了下来,眼中晶莹闪闪。

“好,那咱们就去看书!爹将整个书房都搬来,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就像以前一样!”林傲天说完拉起了兰聪。

“恩!”兰聪点了点小脑袋。

兰聪生下来就非常聪明,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三岁启蒙识字后就已可以进行独自阅读,到五岁时,已经可以背诵许多典籍。

林傲天说到做到,没有多长时间,兰聪住的小破屋之内就摆满了书。

“聪儿,剩余的放不下了,等你看完这一批再回去换吧!”抚摸着兰聪的头,林傲天笑道。

兰聪点了点小脑袋。

“爹,你的伤势没事吧?”兰聪有些担心林傲天的臂伤。按照大夫的说法,剑已经割伤了骨头,如果不是兰聪阻止得及时,整条手臂都已经断了。

“爹一生戎马,这点伤不算什么,哈哈!”林傲天笑的很爽朗。

“那我看书了,爹!”兰聪说完,便伏案而坐,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看他认真的样子,林傲天眼中闪过了一丝痛苦之色。

“国公!”林风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什么事?”林傲天问道。

“圣旨来了!”林风秉道。

“是嘛?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林傲天说完,林风无声退去。

“聪儿,爹有些公务要忙,晚些时候再来陪你,好吗?”林傲天低下身讨好道。

“爹,你去吧,我自己可以!”兰聪很乖巧。

“那爹去了!”林傲天又站了一会,随之转身而去,而兰聪则完全沉浸在了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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