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黄门在前面引着路,林傲天和兰聪紧跟而行。
“爹,我们这是去哪?”兰聪问道。
“去见过陛下!这次能得国师救你性命,全赖陛下功劳!若是没有陛下,即使是我也见国师不得!”林傲天说道。
“爹,大师为什么叫我小侯爷?”兰聪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待爹回到家里再与你解释!一会见得陛下,要谨言慎行,不可越礼!”林傲天交代道。
“聪儿明白!”
寒冬已过,初春来临,夜里还是有些许寒风。
御书房中灯火通明,看到林傲天和兰聪来到,一个守在门口的小黄门报道:“皇上,卫国公和靖南候来了!”
“哦?让他们进来吧!”梁皇的声音传了出来。
林傲天和兰聪入房之时,一个人与他们擦身而过,是锦衣卫统领,兰聪只感到了一股阴风吹过。
“傲天你来了,这位想必就是聪儿吧?”梁皇从龙椅上起身道。
“臣见过陛下!”
“兰聪见过陛下!”
林傲天和兰聪同时跪倒在地。
“傲天和聪儿起来吧!聪儿,来,让朕看看!”梁皇说道。
起身之后,兰聪看了看林傲天,林傲天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兰聪乖巧的走到了梁皇身前。兰聪的身形很瘦弱,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仿佛一阵风就可吹倒。梁皇身形魁梧,兰聪的小身板只到了他的腰间,更显单薄。
“陛下!”兰聪恭声道。
“聪儿,你可感觉还好?可怜的孩子!”梁皇抚摸着兰聪的小脑袋,温声道。
“回禀陛下,兰聪没事了!兰聪还要谢过陛下的救命之恩!”兰聪又要跪下。
“这孩子!你身体刚刚恢复,不宜多动,就不要那么多礼了!”梁皇扶住了兰聪。
“还有,朕今天给你一个特旨,以后你见朕可以不跪!”梁皇说道。
“陛下,君臣之礼不可废,万万不可!”林傲天急声道。
“兰聪惶恐!”兰聪一脸的惶然。
“朕说的话不管用嘛?”梁皇问道。
“臣代爱子谢过陛下隆恩!”林傲天长跪在地。
“兰聪谢过陛下隆恩!”兰聪施礼道。
“起来吧!傲天,让朕说你什么好?”看到林傲天又跪下,梁皇有些懊恼。
“聪儿,来,到这来!”梁皇领着兰聪到了皇案之后,拿起了一串火红色的珠子戴到了他的右手腕之上,说道:“这是赤焰火珠,戴在身上可清心静性,百毒辟易!今天朕就将它赐给你了!”
“兰聪谢过陛下!”兰聪要跪下。
“忘记了朕说过什么吗?”梁皇脸色一肃。
兰聪止住了跪势,转而躬身施礼。
“这才对!”梁皇笑了笑。
“还有,你已经是朕的靖南候了,以后要自称臣了!知道吗?”梁皇道。
“臣领命!”
林傲天默默看着这一切。
“德安,带聪儿去御花园逛逛!”一个小黄门应声而入。
“臣告退!”看样子梁皇有什么事要与林傲天商量,不方便他人在旁,兰聪识趣地随着小黄门出了御书房。
“这孩子到挺聪明!”看着兰聪出了房门,梁皇赞了一句。
“傲天,关于上次刺杀的事,你怎么看?”梁皇问道。
上次林傲天班师回朝的宴席之上梁皇被刺,但从那之后梁皇没有公开大索天下,也没有在私底下谈过,没有任何动作,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现在这一问,到让林傲天的心头一跳。
“臣不知!”林傲天说道。
“真不知吗?”梁皇玩味的问道。
林傲天没有说话。
“聪儿被刺一事,你怎么看?”梁皇又问了一个问题。
“刑部暂时没有答案,臣也没有头绪!”林傲天说道。
“朕已命锦衣卫查过,其实是同一方所为!”梁皇说道。
“臣恭听圣命!”
“这两件事都是齐国派来的杀手所为。其实,那天他们的目标不是朕,而是你!”梁皇说道。
“臣有罪,累及陛下!”林傲天跪倒在地。
“他们查到了你非常疼爱聪儿,所以也派了人前去杀他!这些都是锦衣卫从齐国内部查到的!朕已同齐国谈过,这件事他们也承认了,并作出了补偿,并保证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再说,朕也对聪儿有了补偿!这两件事就这样了!”梁皇说道。
林傲天默不知声。
“傲天,有些时候你要为了大局着想!大战刚过,国力空虚,现在大梁经不起折腾了!”梁皇突然颓声道。
“臣,领命!”林傲天沉声道。
“好了,你退下吧!好好照顾聪儿,这孩子,着实受了太多苦!”
“臣告退!”林傲天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
望着林傲天的身影,梁皇一阵发呆,他突然感到林傲天好像老了很多。
御花园内的花刚刚发出嫩芽,显示出蓬勃的朝气,透过灯光望去,又有一种朦胧之感。
园内有一条小河,河水已经解冻,潺潺流淌,花草沿着小河的两岸布局种植,很是雅致。
小黄门等候在了御花园外,园内没有任何人守卫。
沿着小河边的小道,兰聪慢慢走着,心里很平静,这一次生死危机让他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度过河上的小桥,兰聪突然听到了一阵悲凉的琴声。循着琴声而去,兰聪到了园内的一个八角凉亭边。
凉亭中站着八个宫女,宫女之间坐着一个面带薄纱的瘦弱女子,十七八岁,手指轻动,一阵阵琴声由指下流出。
宫女发现了兰聪的到来,脸上戒备起来,兰聪却完全沉入了琴声之中。琴声透露出了一股思绪,那思绪让兰聪想起了自己逝去不久的娘亲,他的小脸上露出了哀思之意。
“铮!”琴声停了下来,瘦弱女子发现了兰聪的到来,却没有出声。
兰聪脸上的哀思渐渐散去,醒了过来。
“你是谁家的公子?”兰聪看到了一双充满哀伤的眼睛,柔弱的话音来自那眼睛的主人。
“卫国公二十一子兰聪!”兰聪说道。
“敢问是哪位殿下在此?”兰聪躬身道。
“你就是那个新封的靖南候吗?”女子喃喃道,眼中哀伤更浓。
“想必是卫国公来寻你了!”女子说完,长身而起,拿起琴,领着一众宫女离去了,消失在了御花园之中。
“聪儿,我们回去了!”在一个小黄门的带领下,林傲天来到了兰聪身前,看了一眼消失在花园中的女子一眼没有说什么。
跟着林傲天,兰聪离开了皇宫,回到了林傲天在京城的府邸。这一路,兰聪总感觉林傲天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奇怪在哪。
“砰!”林傲天眼前的桌案化为了粉碎,林风站在一边低头不语。看着呼呼燃烧的火焰,林傲天面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