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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红羽

夜,漫天繁星。

灯火未熄。人未眠。

苏扬躺在床上,由苏远给他盖好被子。感受着被子传来的柔滑触感,更能感受到来自父亲浓浓的关爱,心中禁不住生出一股暖意。

“睡吧……”苏远揉了揉苏扬的头,温和地说道。

“恩~”苏扬极其“乖巧”地闭上眼睛。

苏远看着苏扬淡淡一笑,熄灯,走了出去。

看着父亲的背影,苏扬也是一笑。谁能想象得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声色俱厉的苏家族长,也能有这么温和的一面呢?

苏远把灯吹熄后,整个房间就散发出一片朦胧的蓝光,那是他留在苏扬床头的水魄琉璃珠所散发出来的。

苏扬伸出小手,一把抓过那颗水魄琉璃珠,拿在手中开始打量起来。

“这东西真的对我的怪病有帮助吗?看起来很奇特……”苏扬看了一会儿,把珠子放回原处,忽然翻起身来,拉开床单,轻车熟路地移开床板,从里面拽出一件东西。

那是一把刀。断刀。

刀很长。已经断掉的刀身仍长两尺有余,实在让人禁不住去猜想,这把刀没断之前该有多长?

幽幽蓝光中,两尺有余的断刀显得很普通,刀刃已经布满锈迹。这样一把刀,除了“长”之外,并没有什么显眼的特点。在任何人看来,它决不会有什么杀伤力,决没有其他武器一般锋利,就像一件刚从地上挖出来的“古董”。

面对这么一把刀,任何人都不会去多看一眼。但是苏扬却是仔细地查看着,似乎里面隐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一样。

别人不知道,但是苏扬却很清楚。他之所以能重生来到这个世界,完全是因为这把看起来普通不过的断刀……

死亡的瞬间,苏扬的身体受到强力冲击,肉身湮灭,是这把断刀带着他的灵魂穿越云天之颠的结界,让他机缘巧合下来到这个世界,并且进入刚死亡的小苏扬体内获得重生。

苏扬永远忘不了那奇特的一幕。他知道,断刀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但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断刀就再也没有发生过变化,这一点让苏扬很不解,却也无可奈何。

“唉~”苏扬看了一阵,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断刀放回床底下,他躺在床上,想着一些只有他知道的事,渐渐睡去。

水魄琉璃珠散发出的蓝光照着熟睡的人,房间里只有苏扬均匀的吐息声。忽然,整个房间里的蓝光一阵抖动,像是煮沸的水,跳跃着,仿佛受到什么东西刺激一般。

“唏~”突然响起一道细微的声音,仿佛是人在吸气。声音响起,蓝光停止抖动,开始变得更加明亮,整片光幕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牵引,朝同一个地方涌去,像是流淌的水,又像是一条条蓝色的长蛇,钻进苏扬的床板底下…………

一夜无话。

苏扬并没有看到昨晚那奇特的一幕。当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他已经洗漱完毕。

打开房门,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精神不由为之一振。空中还挂着一轮残月,星辰依旧眷念着天空。苏扬已经习惯这样的早起,作为苏家子弟,必须得从小培养。所谓“笨鸟先飞”,不管春夏秋冬,他们都得按时起床进行“早修”。这是苏家铁打的规矩,苏扬虽是族长之子,也不能违背这个规矩。

所谓的“早修”,其实只是让这些小孩修炼一些口诀,尝试感应灵之元素而已。如果非要让他们现在就进行正式修炼,非但对他们无助,反而会对他们有害无益。

踏着鹅卵石上的月光,苏扬走上回廊。在那里,有个娇小的影子。

“扬哥哥~这里!”苏芸早已看到他,雀跃呼叫。

听着那甜甜的叫声,苏扬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不由笑道:“小丫头,你怎么又来了?”

苏芸是苏扬的妹妹,却不是亲妹妹,而是苏远无意中拾到的弃婴。在苏扬看来,不管他们之间是否有血缘关系,他都已经把苏芸当做自己的亲妹妹,因为他很喜欢眼前这个小丫头,虽然她很喜欢粘着苏扬……

按理说苏芸是可以不用进行“早修”的,但她却非要去早修不可,她的理由很简单---因为苏扬早修,所以她也要一起。

“哼!我就喜欢来。怎么样?”苏芸已经嘟起了小嘴,模样甚是可爱。

看着苏芸的模样,苏扬一阵头晕。才六岁就这样让人吃不消,长大了还不得成那祸国殃民的主?

“算了、算了,怕了你了。走吧~”苏扬无奈地摇了摇头,率先走去,苏芸“嘻嘻”一笑,跑过去拉着苏扬的手,一脸胜利模样。

苏芸拉着苏扬的手,一路喋喋不休,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在清脆的欢笑声中,两人很快就到了进行早修的地方。

这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场中已经有许多人。这些全都是和苏扬一般大小孩子,他们盘腿坐在地上,上身挺得笔直,双手交错,在胸前掐出一个奇怪的印结,整个人一动不动。如果仔细看去,便能发现,在每一个人的周围,都有一片不易发现的雾气: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不同的颜色,七种不同的灵元素,如果那片雾气能浓烈一些,必定会呈现出震撼眼球的一幕。

苏扬两人找了个地方,各自进入了早修的状态中。

在广场中央有一个圆台,圆台上盘膝坐着一个男人。突然,那个男人紧闭的双眼张开,其中射出两道精光。他看向了广场一边,那里坐着两个小孩,他们是族长的儿女。

男人看着小女孩,眼中流露出一种惊奇之色,因为那个小女孩身周的青光很强盛,远远超过了所有人。而另一个小男孩则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日上三竿,早修结束。

大多数的孩子在母亲的带领下蹦跳着离开。苏扬兄妹手拉着手往外走去,两个小小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

“哥哥……娘亲去哪了?”苏芸看着那些欢呼雀跃的孩子,言语中不由流露出羡慕之情。她毕竟是个孩子,当看到同龄孩子都有娘亲的陪伴,而自己却没有时,难免会去猜想:娘亲去哪了呢?

对于这个问题,苏扬已经才了个大概。自从昨天看到苏远那种怪异的表现,他就已经隐隐有些猜想,但是他不清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他也不能对自己的妹妹说出来……

“娘亲她……她去了个地方……”苏扬嗫嚅着。他并不是不会说谎,而是他不愿意去对自己爱的人说谎。

苏芸嘟着嘴:“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啊?小芸好想娘亲……”

苏扬闻言心中一酸。

什么时候回来?很快,很快就会回来的!苏扬不由紧紧握住苏芸的小手……

“走开,别挡路!”

苏扬兄妹转身看去,只见一个中年妇人拉着个孩子站在他们身后。

那妇人头上包了一块豆巾,身材高大,很是丰满。圆脸阔嘴,一双眼睛小得像两颗黄豆,其中却是精光四射。

在妇人脚下,是一个男孩。那男孩一脸肉,和妇人长像有七八分相似。此刻他一双小眼睛正盯着苏扬兄妹,神色傲慢。刚才的话就是出自他口中。

“哼~这里这么宽,我们哪里挡你路了!”看清来人,苏芸气愤地挥舞着拳头。

“我就喜欢走这里!赶紧闪开!”小男孩瞥了苏芸一眼,望着苏扬,语气强硬。

苏扬看着一旁妇女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一声冷笑。说起来,他还要叫那妇女一声“大妈”,因为那妇女的丈夫是苏远的亲生哥哥苏林,而那个男孩则叫苏占,比苏扬大两岁。

两年前,苏扬的爷爷为救苏扬力竭而亡,死前把族长之位给了苏远。也就是因为这样,两家生出了间隙。他大伯还好,他这位“大妈”是整个家族出了名的“宁死不吃亏”,没人敢惹,人们都在背后叫她“母老虎”,她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所以一有机会就找苏扬两兄妹的麻烦。

“大路两边宽,狗从中间钻。”苏扬丢下一句话,拉着苏芸往一边走去。

“你说谁是狗?!”母老虎一听怒了,一手插腰一手指着苏扬就开始发火。她知道别人在背后管她叫母老虎,一直有气找不到发处,这时听苏扬说“狗从中间钻”,不由发起怒来。

苏扬抬头望着她,原本想说什么,突然,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仿佛看到什么怪异的东西一般,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怎么?害怕了?”母老虎一阵得意后。终于发现苏扬的神情不对,转头看去,只见一双火红的羽翼从天而降。

(今天有两章,这是第一章,等下会有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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