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从上次中秋大宴以后,皇上和舒雯格格就常召我进宫,但大多数还是一个人待在家里。现在不比以前要读书写作业,一个人待在家里什么事都不用做。我怀念以前的玩意儿了,真的怀念了,以前有各种玩具,现在在这里只能绣绣花,画画画什么的,何况我也不会,就更没意思了。
前几天,我猛地看见厨房后院养的白鹅,突然想起以前打的羽毛球,羽毛球的毛好像是用鹅毛做的,反正也很简单,于是我生了这个念头。像这种事情,额娘是一定不允许的,张婶也是看额娘脸色的,一定不会同意我。于是我只好趁张婶外出采购的时候,偷偷溜进鹅圈,那白鹅可真是不听话,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正想一把抓住,它就扑腾着翅膀逃走了,不过这也好,撒了一地的鹅毛。我听到门口有动静了,于是随便抓了一堆匆匆逃走了。
我又到外面的木匠店里,定制了类似羽毛球拍的外框,让他们在外框里面缠好粗毛线。这几天终于等到了。羽毛球也做好了,我让香梅陪我玩,正好被冰蔚看到了,她还嘲笑我是闲得无聊,当起木匠了,我也搭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自己还真是闲得无聊了。
几天之后,不知怎么被额娘发现了,额娘要没收,我也没办法,可是幸好香梅替我藏了一副。看来在家里玩已经不安全了,所以下次舒雯再诏我进宫的时候我可一定要带去,也给舒雯瞧瞧这现代的玩意儿。
还真是被我猜准了,三天后,舒雯果真让我进宫了。我就把羽毛球和拍子都带去了,舒雯还真是觉得惊奇,说我就是个机灵的主儿,什么都想得出来,我心想着那当然了,我可是在二十一世纪生活过的。聊了不一会儿,太监来报,说是皇上要召见我,我以为是又想找我解闷了,没想到是另有其事。我随着李德全进了书房,请完安以后,皇上就开始说他的事了:“雪蔚,朕听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朕的几个小格格又顽皮,如果有你这个同辈的姐姐去教的话,一定会很合适的。”
“可是。。。。。。”我正想拒绝,可舒雯格格却抢先说:“雪蔚,你答应了吧,这样我们也能经常见面了。”我轻叹了口气,问道:“不知皇上想让我教什么?”“其他几样朕会请师傅教,就是画画劳烦你了。”我微微低头:“不敢当,能教小格格是雪蔚的荣幸。”
见完皇上,舒雯格格送我出来,我们就这样在御花园里走着,她笑着说:“你可是我见过最年轻的师傅了。”我苦笑着说:“谢谢。”“只是这小格格可不容易教啊,这油墨弄翻了也要有人伺候。你进宫来也不能带丫头,我把我身边的兰玉赐给你。”“这不好吧。”我推托了一下。“皇上赐给我的丫头很多,少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就收着吧,这样咱们就是真正的好姐妹了。”舒雯送了我一段路就回到御书房去了,身边的兰玉也就开始跟着我了。走在御花园好无聊,不知道我这个“冒牌师傅”什么时候上任。
我突然想起了羽毛球,于是让兰玉陪我回公主楼。拿到拍子以后,我想让兰玉陪我打,可是她偏偏不愿意,我只好自己颠着球向前走去。这种方式玩腻了,我还想着把羽毛球当毽子踢会是怎么样呢?反正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丫鬟也给过我毽子踢,而且我踢得是越来越好,这羽毛球比毽子轻,肯定更加好踢!
我把我心爱的羽毛球往上一抛,习惯性地把脚一抬,直到羽毛球脚尖才猛然想起自己穿的是花盆底,以前在家为了方便都穿汉人的平底鞋的,这下子用这高跟的旗鞋后果会怎么样呢?没错,就像大家想的那样,只有一只脚穿着高高的鞋当然站不稳,便一下子向前倾去,本来这已经够倒霉的了,更倒霉的是,居然扑到在八阿哥怀里!
八阿哥一把把我推开,带着烦躁的语气说:“你没长眼哪!”他拍了拍灰尘站起来,而我这一摔好像把脚扭伤了,在地上疼得站不起来。
“好歹是大户人家的格格,在御花园里闹什么闹,真不像话。”
我皱着眉,只顾自己的脚了,才没空理他怎么说。八阿哥见我没有动静,于是走开去捡球,他仔细瞧了瞧,说:“这毽子真是奇怪,从来没见过。”接着他向上一抛,然后接住,对着我说:“就当是赔罪礼物,我要了。”
“你还给我!”我一下子不顾伤痛站起来,拦住他说:“这是我亲手做的,才不给你呢。”我伸手去抢,他却往右一躲,说:“谅你是彦山将军的女儿,才这么客气,要是别的人早就处罚了。”“我不管,你还我。”我再伸手去抓,他却又一躲,向前跑去,高举着球,大声说:只要是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我跌跌撞撞地跑去抢夺,他时而闪躲,时而跑开,就是不让我夺到,就这样,两人一直在御花园里争抢个不停。
突然,八阿哥向后撞到什么,八阿哥回头一看,连忙收起笑容,说:“给额娘请安。”我心中一慌,也半蹲着请安:“良妃娘娘吉祥!”良妃娘娘扶起我,笑着说:“想必你就是雪格格了,真是个漂亮的孩子,惹人喜爱,在宫外可以洒脱,但是在宫里,一个格格和一个阿哥打打闹闹,成何体统?要是被他人瞧见,不知会在背后造怎么样的谣呢,本宫这也是为你好。老八,我们走。”说着,八阿哥走随着良妃娘娘向前走去。走的时候还回头轻蔑地望了我一眼,轻声说道:“叫你以后还惹我!”
我现在想良妃娘娘说话虽然温柔可亲,但是却有点绵中带刺,这么做为什么呢?然而我是不懂,毕竟我只有十五年的光华,看不清宫中的恩怨是非的。
我捡起羽毛球,这时才被脚上的扭伤疼得咿呀呀地叫起来。后来是兰玉送我回府的。大夫给我检查的时候都吓了一跳,摔倒居然能把脚扭成这样,我心里知道那是为什么,但口上没说出与八阿哥羽毛球的事情。
这下子因为养伤的事情耽误了教小格格画画,也是解决了燃眉之急。可是因为着脚都没法出去玩了,八阿哥他们中间也来探望过几次,看着很不情愿,似乎是良妃娘娘让他来的。然而我实在受不了九阿哥的冷淡了,而且他只对我这般,还好像故意回避我。
养了一个多月,终于能下床走动了,这天香梅正扶着我下床走动,八阿哥他们就又来了。“额娘也真是的,老是要我们来。”八阿哥面对十四问。“八哥,雪蔚受伤你也有责任嘛!”八阿哥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光又朝前,正好对上我的眼。
“终于能走了?那我也能松口气了。”他进门说。“怎么样,雪蔚,你的脚好了吗?”十四关切地问道。
“没大碍了。”我松开香梅的手自己快速走了几步,突然又有些疼,“哎呦。”
“哈哈哈,没本事就别逞能。”八阿哥大笑。我正想反驳,可八阿哥却开口说:“既然能走了,那我的任务总算是结束了。咱们就进水不犯河水。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去游船了。”
八阿哥正想走出房门,却被我叫住了:“游船?好玩么?带上我呗!”
“你?”八阿哥回头看我,“你这柔弱的格格我可不敢再靠近了。”
“这几天我特别不好过,求你带我出去解解闷吧。”我求他。
“哈哈,这几天来看你,以为你转性了呢,现在又求我了?好吧。”
“八哥,这样不好吧,雪蔚脚才刚好,要是再把人家弄伤了怎么办呐!”十阿哥说。
“没事,今天晚上一定会很精彩的。”八阿哥突然两眼看着我,说完大笑着和其他阿哥们离开了。
我心里也觉得慌慌的,觉得刚才的决定太冲动了,我一个姑娘家大半夜出去游船,叫额娘知道一定要给气死的,晚上也不知出不出的去。
晚上的时候,我让香梅帮我守着,自己偷偷溜出去和八阿哥他们会合了,我们是在一个长廊上见面的,后来大家就上了一艘漂亮的小婵。我站在船头,望着夜晚的京城,那么繁荣昌盛、生气勃勃,这里和三百年后的北京一样吗?想着想着,我不禁留下了泪。“在缠头吹什么风啊,我们可要吃饭了,快进来。待会儿还要去看烟花。”我一转头,原来是十四。
我随他进来船里,只见大家都奇怪地望着我。还是十阿哥站起来说:“那个,雪蔚,这是你的位子,快坐下。”我犹豫着,看他们一个个好像都忍着笑,到底怎么了,我慢慢坐下,却感到底下软软的,椅子一摇晃,啪嗒,散架了,我也倒在地上。“哈哈哈~”他们大笑着。十四扶我起来,给我换了把:“这椅子可能太旧了,别介意,吃菜吧。”我明知道是八阿哥干的,却说不出什么。
只能靠吃菜泄火。这时,十阿哥一拍手,下人送上来五盘甜点。我们每人取了一盘,我先吃了一口,感觉失误开始蔓延开去,一种极具刺激的味道激醒了我的味蕾,我一口吐掉,用手扇着风说:“辣死我了,辣死我了。”“没叫你吃啊,这只是调味料而已,你还真当甜点吃啊。”八阿哥哈哈大笑。我生气地大喊:“有见过这样的调味品吗?”“我今天只是给它改变了一下造型而已。”我愤怒地把筷子重重一拍,“不吃了!“
我走到船头,迎着风想消去一点辣意,他们也都出来了。“我不过就是逗逗你,至于发那么大火吗?“八阿哥若无其事地说。“八哥,你这样不好。要是雪蔚再摔坏了,你可就惨了。”十四又看看我,说:“我去给你拿杯水吧。”说完进了船里。
“十四弟就是心肠软,你这种人啊,自己摔伤了就嫁祸给我,害我一个月都只能待在宫里或是去你家,要不是你的身份,我哪里用得着这么客气,今日算是小惩大诫了。”
“你哪能这样!我伤刚好,你又来折腾我,你不要自以为是阿哥就可以乱说话了。”我指着他,“现在开始,我要远离你!”说着,我一步步往后退,突然脚下一空,我心一凉,身体就拼命往下坠。
“小心啊!”
身体一下子浸泡在湖水里,我想着以前如何游泳,就像拼命动起来,可是湖水太冷了,冷得我的四肢动不起来。我感到越来越闷了,糟了!我就这样死了吗?死在着冰冷的湖水里?
这时,我感觉有人把握向后一拉,我虚弱地伏在他身上,觉得没那么凉了。后来,他背着我游了好久,就有人抬起我的胳膊上了船。
等我睁开眼,是一群丫头在伺候我,她们帮我换了衣服。而他们几个阿哥在船头等着。丫头叫了一声,他们就进来了。
八阿哥浑身湿湿的,显然是他救了我。我还没说话,他倒先开口了:“我救了你,看你怎么报这个恩!”“我这么样也是你逼的。”十四走过来问:“好点了没,来玩还这么不小心,以后再不让你出来了。”“你要感谢我,没有我你早死了!”八阿哥趾高气昂地说。“哼,就算你不救我,十四阿哥也会救我的。”我这话一出,大家都愣了一下,十四也看了我一眼。我于是补充道:“因为我们可是好哥儿们,哪像你们一个个没心没肺的。”
“好了,好了,雪蔚,我让丫头送你回去,八哥衣服还湿着呢!”九阿哥说。
后来,船上的丫头送我回去了,幸好额娘没发现这一切,只是刚刚船上我无意的一句话,让我开始留意十四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