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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夜深人静,营地内除了巡守的佣兵,已是鼾声起伏。乌言吉眉头紧皱,望着漆黑的夜空沉思。偶尔传来一阵沙沙的虫鸣声——夏季的夜本来就热闷,虫鸣应该是不绝于耳。这个夜晚,乌言吉心神不宁。不远的篝火似乎无风自动,晃得乌言吉心惊肉跳。虽然毫无蛛丝马迹,乌言吉宁可信其有。喊来乌巴尔耐吉,吩咐喊醒乌家嫡系人马。乌言吉位高望重,命令被乌家佣兵一丝不苟地执行。四十乌家精锐披肩带甲,持剑营中暗自戒备。

“大哥!”乌言纳和乌言啸一起赶来。

乌言吉对着黑夜凝神远眺,似乎要把深邃的夜幕看透一般。乌言纳随乌言吉时日已久,知道乌言吉这般,肯定是有无法预料的情况——敌暗我明。乌言纳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让自己的呼吸渐渐平缓,调节到战斗前的最佳状态。

“九弟,你带人去备马,马队等下由你来带。”乌言吉不说话,乌言纳沉声嘱咐乌言啸。

“是!四哥。”乌言啸转身奔向马圈。

“大哥,需不需要把其他人也喊醒?”乌言纳出声询问。

“等等,应该不会这么快。让他们再休息一段时间,不要中了疲兵之计。”乌言吉轻声。

“那遣几个斥候去探探?”乌言纳建议。

“不用了,我已经嗅到了他们的味道。去了图添伤亡,反而伤了士气。”乌言吉轻笑。笑的云淡风轻——该来的终会来,他不能乱。

“哼!既然敢在这里动凉城乌家,让我知道是谁,定让他生不如死。”乌言纳大恨。

“呵呵。乌家在凉州,自然不是谁都轻易敢动。只怕是自相残杀,仇者大快啊。”乌言吉轻叹。

“大哥的意思是,老二和老三?”乌言纳排老四,此时提起老二、老三,连最基本的敬称都没有。

“四弟,告诉九弟。安排三骑,等下乘乱去梓城报告。如果形势危急,他亲自突围去梓城。不要意气用事,速求援兵才上上策。”乌言吉开始做最坏的安排。

“大哥,梓城的乌家精锐。前段时间被人抽调一空,所以我们才需绕道梓城。现在梓城就八弟和十三妹,如我们不敌,他们来了岂不徒增危险?”乌言纳急声提醒。

“援兵不是八弟和十三妹,是族中长老。”乌言吉肃声。

“啊?”乌言纳没听明白。

“我刚想明白,老二、老三在梓城故弄玄虚,把族中长老吸引梓城。真正目的,却是声东击西。”

“为何要在梓城附近动手?这不是给我们一线生机?”乌言纳震惊下,脑子有点不好使。

“凉州一带,有何风声能瞒住乌家?更何况我是长子,备受关注。他们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在别处聚集足够的力量。”感觉到乌言纳的烦躁,乌言吉平静地为他分析。

“好厉害的障眼法!”乌言纳感叹,“可惜这聪明,全用自家兄弟身上了。”

“越是厉害的设计,越是充足的准备,我们越加危险!”乌言吉提醒乌言纳,此时不是仁慈的时候。

“他们不会如此狠毒吧,不怕过后被族中追究?”乌言纳骇然。

“如果只是一般设计,族中根本不会阻止,只会赞赏有加。如此煞费苦心,调开暗中长老,你说他们为了哪般?”乌言吉双目欲裂,回头盯着乌言纳。

“啊!”乌言纳这次真的骇然,心中一阵刺痛。

两人陷入沉默,如同漆黑的夜幕一般。

“有一会儿听不到虫叫了,你去准备准备吧。”乌言吉已经恢复平静。最不希望的事情,还是来了。乌言纳明白乌言吉的意思,虎目含泪,却充满坚定。对乌言纳恭敬地一礼,转身去喊醒沉睡中的其他人。

清晨,天际才微微露出晨曦。白杨正窝在床上,修炼擎天一柱大法——梦中与女神相会。“啪啪啪啪啪啪!”一阵急促的巨大砸门声响起。连日来,乌家对自己敬若上宾,今天为何如此野蛮?莫非自己底细暴露,乌家前来撵人!“啪啪啪啪啪!”砸门声一次比一次响,一声比一声急。

“白杨阁下,白杨阁下,快醒来。出大事了——”门外的人终于想起自己还可以喊,边砸边扯着嗓子嚎丧。听声音,是乌巴尔察察管事。既然是乌管事前来,还如此慌张——看来事不小。白杨三四五除二,跳起来穿戴完毕,把门打开。

门外乌管事两眼通红,头发微乱。衣衫不整,气喘吁吁。那还有平日的从容淡定。

“白杨阁下,请速到大厅。”不等白杨迈出,乌管事匆匆交待。然后转身连奔带跑,赶往别处。

白杨不敢拖延,出门便直奔大厅。大厅中,剑无常、闳楼猛、猛拿力杀、暴雨、蛤蜊等人皆在,但是乌家却没一个人在场。来到大厅,和众人交流一番,居然没一个人知道怎么回事。

不久,乌家众人突然从后院涌出。领头的是一位黑衫老者,一米六五的个子,不高却显得非常精悍。老者须发皆白,一张普通的脸,此时如欲喷的火山。双目冷芒,杀气四溢。乌言泉紧随其后,一脸的惊慌失措。

“诸位,今日凌晨,乌言啸少爷单骑告急:乌言吉少爷的队伍,昨夜受到强大的袭击。突围时候,乌言啸少爷被多次截杀,此时身负重伤由乌言贞小姐照顾。”乌言泉此时完全乱了方寸,乌管事在老者的示意下站出说明情况。

在场的都是老佣兵,虽然都很震惊。却没有吵嚷,静等乌管事把后话说完。

“乌言吉少爷此时生死不知,且到现在都没有第二批人前来报告。”乌管事说到这,自己也人不住颤了口气。“此时乌家在梓城的精锐,因其他任务皆不在。所以,乌家在此恳请诸位加以援手。”

“老夫乌元霸,乃乌家执法长老。此事非同小可,完全超出诸位任务的范畴。但,我以乌家信誉担保,今天肯加以援手的人,他日乌家定礼为上宾。助乌家子孙脱险者,乌家满足其一个请求。”黑衫老者等乌管事说完,迈出来大声承诺。但是说话时,眼神一直盯着白杨,剑无常和闳楼猛三人。

“诸位,愿者请上前一步,我们要立即出发。”乌管事继接肃说道。

白杨等人对视一眼。相处以来,乌言吉做事虽带有心机。但对大家确实都不错,大家不喜欢拘束,才虚应了事。如今人家蒙难,大家受人恩惠还未报,弃之溜之大吉——没人有脸干的出来,即便很危险。眼神征得其他人同意,白杨上前“我前时说过,即便萍水相逢。相识一场,朋友有难,绝不会见死不救。如何安排,请乌长老明示,我师兄弟三人和身后八位兄弟定不推辞。”

“好!白杨阁下义薄云天,乌巴尔察察感激不尽。”乌管事大喜。

“老夫代表乌家多谢白杨小友,还有诸位小友。”乌元霸听到白杨一番慷慨陈词,也是充满欣赏,连目光都柔和了许多。但,随后眼神一厉,大声说道,“不能前去的人,老夫深表理解。请找乌管事结清任务酬劳,立即离开此地。多事之秋,以免枉遭猜忌。诸位小友,请随我来。”

说完,看都不看众人一眼,径直朝门外奔去。白杨等人和乌管事赶紧紧随其后,奔出店外。

富通客栈外,迎面跑来一队人马。白杨一看,领头的居然是,那日在火树银花一面之缘的“穆俊书”。

“梓城侯府,后进晚生穆俊书见过乌长老。爷爷惊闻噩讯,特谴晚辈前来相助。乌长老放心,有我等在此看护,乌家在富通客栈的人,绝不会出半点差池。”穆俊书也不废话,三言两语说明来意。翻译出来就是:梓城侯知道你们家出事了,什么事他老人家心里清楚。你们家族的私事他不想参与,但多年交情份上,在梓城内的事情,乌老你不用操心了。梓城侯的面子在这里,还罩得住。

“老夫在此多谢俊书世侄了。客栈内尚有乌言泉、乌言贞和乌言啸,三名乌家子弟。俊书世侄有事,可与他们商议。事出火急,老夫告辞了。”说完,再次向前奔去。

城门处,守卫已经提前接到命令。城门大门处已经被清空,随时让乌家人马通行。

城外,乌家准备马匹的地方,此时却又多出一路人马。正是前日和白杨等人比斗,黑旗佣兵团斗部的一伙人。连薛狻、斐不敬在内,四十五人一个不少。领头的,正是那天突然出现,喝跑薛狻等人的鹰眉老者。

鹰眉老者主动应上来,“老乌,我把这帮崽子拉来帮忙。居然会参与进这么大的事情,简直浑透了。”鹰眉越说越气,回身狠狠地瞪了薛狻等人一眼。接着继续道,“尽然敢利用黑旗,此事不只是你们乌家的事,黑旗与他势不两立。这次我听你的,怎么做你说吧!”

白杨顺着鹰眉老者视线望去。哟!那天威风凛凛的薛狻,此时紧紧地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喘。鼻青脸肿的,不知道被谁打成了猪头。但是看上去只是皮外伤,好像不碍事。此事鹰眉老者的嫌疑最大,白杨忍不住用心灵启示偷窥。

ID:仇千刃、人族、职业:剑士、等级:中阶圣剑士、能力:九鹰白骨剑法(不要轻易惹怒他,你必死无疑。)

ID:乌元霸、人族、职业:剑士、等级:中阶圣剑士、能力:奔狼剑法(不要轻易惹怒他,你必死无疑。)

果然牛,和闳塔山比起来,都只是差了一阶级。(白杨不知道,这一阶没有机缘,许多人一生都踏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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