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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在梦中,苏又杭感觉好像有个石头突然压到了胸口,伴着剧烈的疼痛喘气也越来越困难了。他突然一下子醒了过来,发现根本就没有石头而是自己的胸疼又犯了。苏又杭调整了一下坐姿,还是不管用。本以为输着液会减轻点症状,睡个好觉,谁知道反而加重了。“不会是药物过敏吧?”想到这,他脑海中浮现出很多因药物不良反应而导致病人休克、甚至死亡的医疗事故。

苏又杭又拨打了小护士的电话,这回儿电话通了。“怎么这么快就输完了啊?你可别偷偷的把输液的滴数拨的太快,这样对心脏不好。”

“你快过来一下,我胸部感觉不舒服。”苏又杭说的很费力。

刚放下电话,小护士就推门而进,“怎么回事,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上个吊袋是止痰的,这个吊袋是治什么的啊?”苏又杭有气无力的问道。

“大夫开的是消炎的啊!这个是没有药物过敏反应的。”小护士惊讶的说。“要不我领你去找大夫吧,让他看看是怎么回事。”

苏又杭跟着小护士来到值班大夫哪儿,把情况说了一下。看着苏又杭痛苦的表情大夫让小护士先把针给拔了,然后给开了一瓶滋阴润肺的中药冲剂让他先喝着,等明天再做个CT详细看看(毕竟CT比X光更清晰、诊断效率更高)。

苏又杭迫不及待的先喝了一大口中药冲剂,瞬间肺部就清凉了许多,疼痛症状也减轻了。回到家后苏爸爸早已经睡着了,客厅只剩下苏妈妈在看电视。苏又杭心想:“真是我亲爹啊!就知道你儿子肯定能‘凯旋而归’哈。可我现在是‘负伤’在身,到底有多重还不知道呢?等明天老爸醒后要是看我不在了,不知道你是否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慨。还是老妈心疼我啊,不负我当年想留在身边照顾你,选择回来工作。”

苏又杭试探性的问了句:老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觉?

“演完这一集我就睡,白天我忙的都没工夫,就晚上能静下心来好好看看。”苏妈妈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机说。

“噢!这么说你不是关心我的病情故意等我才不睡的啊?”苏又杭气的嚷了起来。

“你那么大声干嘛,一会儿把你爸吵醒了。输液完了现在强多了吧?”苏妈妈的警告明显比关心要重。

“呜呜呜……”也不知道苏又杭是真哭还是装哭,反正眼泪是没看见,声音挺像的。

“哭什么,你妈我还没死呢?不用害怕没人给你做饭。”苏妈妈一直看着电视,还顺便扮演了良母这个角色。

“你们都好好活着,活到一千岁。”苏又杭带着哭腔说。

“小鳖犊子,有这么跟你妈说话的吗?”说着,苏妈妈拍了苏又杭屁股一下,眼睛依然没有离开电视机。

苏又杭挨了骂、也挨了打,一脸可怜相道:“打吧,不打死我,我也会病死。”

苏妈妈看儿子越说越不对劲,赶忙关上了电视。“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不行的话明天再去医院输点液。”

苏又杭把在医院发生的事又复述了一遍,只是删去了小护士的那段。

“那你喝了冲剂后现在好点了没有。”苏妈妈开始有点着急了。

“刚喝还行,现在胸又开始疼了。”苏又杭顺势倒在了他妈的怀里。

“要不我给你姐打个电话,让她开车拉咱俩挨个医院转,我就不信没个医院能治好。”苏妈妈推开儿子直奔电话而去。

“老妈——等一下,我姐技术不行,晚上开车不安全,你就别打扰她了。”苏又杭立刻阻止了他妈。

“那咋办呢?看着我儿子这么难受,我心里更难受啊!”苏妈妈真的急坏了。

“老妈,我觉得还是今天晚上就去做CT,如果等到明天症状消失了,一来白做了、二来怕耽误病情。”苏又杭捂着胸口说。

“那好吧,我这就穿衣服陪你去医院。”苏妈妈刚要去拿衣服,就听儿子呜呜呜……的又哭出声了。

这回儿苏又杭是真的被感动了,虽然还是没流下一滴眼泪,但此时无泪胜有泪。他一下子楼住了他妈,“我就知道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苏妈妈也搂住了儿子说:“你是妈亲生的,妈能不关心你吗?我这几天晚上也都没睡好。”

苏又杭稳定了一下情绪,“老妈,我一个人去就行,太晚了我还不放心你呢。我去做完CT就回来,你放心吧。”

“那你路上小心点,有事给妈打电话。”望着离开的儿子苏妈妈也有点哽咽了,“多懂事的孩子啊,不知刚才有没有打疼了他。”

出了门,苏又杭又奔中医院而去。在路上苏姐姐打来了电话。

苏姐姐:“小航,你病了怎么没跟姐说啊!要不是咱妈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病的这么重呢。”

苏又杭:“老姐,我白天还可以就是晚上重。”

苏姐姐:“什么病都是晚上重,你要是听咱妈的早一点去输液就好了。”

苏又杭:“我还叫咱妈别给你打电话呢,她不也没听吗。”

苏姐姐:“你都病成这样了还犟嘴。要不你在家等着,姐一会儿开车接你上医院。”

苏又杭:“不用了,咱家离医院也不算远,我正好边走边透透气。”

苏姐姐:“一会儿你除了做CT外把心电图也做了吧,看看心脏有没有问题,做完给姐再打个电话啊。”

苏又杭:“知道了,做完就给你打电话,你可千万别开车过来了。”

挂了电话,苏又杭又感动了。“这个世界关心我的人还真多啊!老爸要是没睡,我们一家三口会不会抱在一起哭呢?当时真该把老爸弄醒,错过了‘年度最佳苦情戏’,太遗憾了!”

苏又杭就算是到了世界末日的那天,依然会幻想些浪漫、温情甚至不着边际的事。这不是缺点反而是优点,恰好证明了在危难之际他拥有着乐观主义精神。还有一点,他刚才极力阻止老妈要换医院的行为是因为怕再也见不到小护士了。

二进中医院,苏又杭把现在就要做CT的想法跟大夫说了下。大夫真的是通情达理极了,非常配合病人,连忙给苏又杭开了做CT和心电图的单子。

做CT的地方离夜间值班室不算太远,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以前他都是陪着别人做CT,这次身临其境的躺在CT机的床上心里还有点紧张。轰隆一声响,机器向里滑动了,苏又杭的头和胸进到了一个类似于没有门的滚筒洗衣机里停了下来。过了五六分钟都没动静,他由紧张变成了害怕。“如果那个大夫突发疾病晕倒了我可怎么办啊?”苏又杭觉得自己得病有点孤单,非要拉一个来作伴。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不公平,非要把平均主义也搬到医院来。又是轰隆一声响,吓的他以为要开始翻滚了把自己当衣服洗呢?幸好检查结束了,人和床也被推了出来。大夫告诉他最快要等到明天八点钟才能拿到结果。

下一站做心电图要到住院部的二楼,离这儿比较远。苏又杭经过了长廊又登上了楼梯,在这深更半夜里孤身一人还真有点恐怖片的感觉。一阵微风从二楼未关的窗户袭来,“这不正是‘死神来了’的前奏吗!前面会不会有人拿着电锯或者长把镰刀在等着‘收割’我呢?还是有嗜血如命的吸血鬼和一大群刀枪不入的丧尸正饥肠辘辘呢?”这种不靠谱的想法很快就从他的脑子里一扫而过。苏又杭认为,“其实残酷的现实比惊悚的电影更可怕。比如说:‘动手术给红包,已经植入到每个人的脑子里了。当患者躺在手术室那冰冷的床上看见刀子在眼前晃动的时候,心理不惊魂才怪呢。所以哪怕是切个阑尾的小手术都要表示一下,省得手术过后在你肚子里落下点什么,你还要回来再开一刀换给大夫。’还有就是:‘医院近些年鬼的很,搞出的天价医疗费令有钱人都脱了层皮,要换成普通的老百姓非吸干了他们的血不可。当金钱与名利战胜了职业道德时,白衣下裹着的就不再是天使了,而是走肉行尸’。”

来回的转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心电图室。

笃——笃——笃——笃笃,三长两短的敲门声最符合在医院用了。“有人吗?上帝来做心电图了!”苏又杭觉得自己除了是病人外还是顾客,因为他是花了钱的。

敲门没动静,喊人没反应。苏又杭心道:“我靠!刚对中医院有点好感就用‘空城计’来对付我,这个大夫不会是复姓诸葛字孔明吧?”他隔着门缝瞅了瞅,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亮仔(诸葛亮),要有也是包公。

磨蹭了一阵儿里面还是没动静,看样子直好等明天上午再来做了。苏又杭看了一下表,“不对!应该是今天上午,因为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往回走的路上上演了“迷失太空”的续集“迷失医院”,他怎么也找不到夜间值班室在哪儿了。突然!远处有一个黑影渐渐向他逼近。苏又杭下意识的掏出了电话,心想:“如果要是遇上歹徒就用手机贿赂他一下,免得人财两空。”因为他正在生病期间,实在是不能搏斗。要放在平时,他可不会乖乖束手就擒,保证跑的比谁都快。

等那个黑影走到跟前时,苏又杭才看清是医院里的保安。他上前询问了回去的路,那保安非常友好的告诉了该怎样走。见苏又杭走远了,保安掏出了对讲机叮嘱队友道:“注意!有一个可疑分子正朝你们的方向走去。”

顶着一头汗,苏又杭终于幸运的从“迷宫中”走出。出来后他颇多感慨:“现在,我们城市公共场所里外的装修规模和发达国家已经没什么差别了,只是在细节方面还不够人性化,没有醒目的指示标志,总是会把外来的人搞的晕头转向。在这个细节决定成败的时代,我们已经输了。”

苏又杭进了值班室跟大夫交代了一下。大夫劝他放松些,过渡紧张、焦虑也会加重病情。

苏又杭离开医院时还念念不忘那个小护士,“只是觉得现在有病在身还无暇顾及儿女私情,只好让她苦等自己了。等身体痊愈了,再折个良辰吉日拜堂成亲吧。”在这点上他自信的都过了姚明的头了。光有个电话号码,还不知道小护士姓啥叫啥呢?人家凭什么就苦等你,真拿自己当薛平贵了啊!这穿越剧看的太多了还真容易错乱,别刚看完呼吸科就得去神经科,来个“祸不单行”。

走在回家的路上电话响了,是苏姐姐等不及了先打了来。

苏姐姐:“小航,检查都做完了吗?”

苏又杭:“CT做完了,心电图还没做,大夫去‘开封府’了。”

苏姐姐:“什么?大夫太丰富了?大半夜的还有那么多大夫啊!

苏又杭:“哈哈哈……”

如果苏又杭自己不说,世界上没人会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

苏姐姐:“你正经点好好说。”

听到他老姐要发火苏又杭不敢再开玩笑了,他简单说了下做检查的经过。省略了那些精彩的部分倒不是怕浪费电话费,而是怕老姐又该说自己没正行了。

苏姐姐:“那明天你还是自己去医院拿报告单吗?”

苏又杭:“明天早上我想和咱妈一块去,万一……我要是检查出大病……需要住院……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苏又杭把最坏的打算都想到了,所以说话又带上哭腔了。

苏姐姐:“你别往那方面想,你姐夫说肯定没大毛病,就是感冒引起的炎症。你回家好好休息下明天和咱妈一块去吧。”

苏又杭:“知道了,等明天拿到报告单再打电话告诉你啊。”

姐弟二人光顾着探讨病情了,都不晓得快凌晨一点了。

打开门、回到家,尽管苏又杭轻手轻脚的还是被发现了。为了不让老妈替自己担心而睡不好,苏又杭硬撑着说好些了。等苏妈妈卧室那边的灯熄了,他才咬着牙、倚靠在床头的被子上。都说当年的老虎凳能把人折磨死,现在的情景也差不多,只是砖头没垫在苏又杭的脚下,而是压在了他的胸口。

“历数三天晚上的磨难,今晚最厉害,疼痛已经由胸口蔓延到腋下和肩膀了。“不知能否熬到天亮,这黎明前的黑暗又有谁来拯救自己呢?”本来是无神论的苏又杭开始闭上眼,嘴上默念:“圣父、圣子、圣母玛利亚;弥勒佛、如来佛、燃灯上古佛;二郎神、巨灵神、六丁六甲神;王母娘娘、三霄娘娘、九天玄女娘娘……急急如律令,让妖魔鬼怪走干净。”他一股脑请了这么多神灵,还别说,根本一点也不管用。

“只能从头再来了,权且死马当活马医吧。”苏又杭继续请,“四大护法元帅:马灵耀、赵公明、温琼、关羽;四大天师:张道陵、葛玄、许旌阳、萨守坚;四大天王:张学友、刘德华、黎明、郭富城。”香港的这四个老帅哥能够重逢还多亏了他生病呢。

苏又杭忽然想起来了,原来自己不是属马的怪不得医不好呢。“要是那样的话,死马爱哪死哪死去;活马爱卧巢卧巢去,与我何干。看样子属相只是风俗不科学,还得研究研究星座。”对于狮子座的苏又杭来说,守护他的可是太阳神阿波罗呀!。这下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到晚上自己就病的差点膏肓了,是因为太阳下班了。”

整夜的煎熬苏又杭都是在用幻想对抗病痛;空想对抗病痛;妄想对抗病痛;痴想对抗病痛中度过的。他思想上从天马行空已经发展到万马奔腾了,但身体上却因胸部疼痛如雕像般一动都不敢动,就在这一动一静的巨大反差下,终于盼来了黎明的曙光。

随着太阳的升起,苏又杭的丹田开始发生了变化,似乎有东西在给他病弱的身体补充能量,要用这股能量来驱赶走胸中的病魔。过了一段时间他发觉这股能量没往上走,而是想往下流。此时再傻的人也该明白了,这是尿急的表现。苏又杭也顾不得哪痛了,下了床直接奔厕所而去。因为胸部和肩膀的连接处很痛双手不敢用力,他费了老半天才解决完,差点没尿裤子。本来他想当个雕像中的思想者(法国,罗丹)、大卫(意大利,米开朗基罗),没想到却变成了比利时的撒尿小男孩……

原本今天早上苏又杭想和他老妈一块去中医院拿报告单,可是苏爸爸毅然抢下了这个任务,说是怕老伴激动心脏承受不了。不知报告结果会怎样?苏又杭不敢大意,他临去医院前给许伟打了个电话请了一天假。听说苏又杭都做了CT了,病情可能很严重,许伟立马准了他假。

父子二人在八点钟的时候来到中医院CT室领到了报告单。苏又杭胆子还是比较大的,躲在了一旁听他老爸念道:“双肺内未见确切异常密度改变、气管、支气管通畅,纵膈居中,其内未见确切肿大淋巴结影,心影不大,双侧胸壁光滑。”

“小航,你基本没什么问题,估计比你爸我还健康呢!这下我和你妈可就放心了。”苏爸爸非常高兴的说。

苏又杭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X光和CT的检测报告都说自己是正常的?可是自己的症状又那么明显,疼的又是撕心裂肺的,这该作何解释呢?

“对了,昨天晚上还有一个心电图没做呢,若不是裂肺的感觉难倒是撕心的吗?”苏又杭没顾得跟老爸解释,来了句:“等心电图做完了再说。”苏爸爸只好跟着儿子来到了心电图室。做心电图不像CT要等那么久,很快结果就会出来。苏又杭做完后正等着拿结果呢,见大夫突然拿着他的报告单跑到隔壁去了。苏又杭心里咯噔一下,“难倒心脏真的有问题还需要会诊吗?”过了不久大夫又回来了,把检查报告单给了他后又喊了下一位病人进来。苏又杭打开一看,单子上全是波浪状的线条没有一条直线。“这可是我依然活着的铁证啊!”他接着往下瞅,发现旁边还有一行字:窦性心律。

“老爸,什么是窦性心律啊?”苏又杭的声音很小,怕周围的人听见笑话他没学问。

“窦性心律是……,这个你都不知道吗?你白在网上冲浪这么多年了,连窦性心律都不懂,真逗。等有空的时候我再详细给你讲讲。”苏爸爸说了一大堆话,只是想掩饰一下自己也不懂的尴尬。

苏又杭“切”了一声:“老爸,你不懂就不要硬撑了,我是不会笑话你的。毕竟咱俩都没得过心脏病,‘不知者无病’吗!我回去上网问度娘吧。”

苏爸爸满脸疑惑,“我就知道杜十娘,这度娘是谁啊?”

苏又杭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法解释清楚,“这老杜家呀,从杜大娘一直排到杜十娘总共有十个女儿,她们统称为杜(度)娘。”

“你是不是看你没啥大事了就又开始信口胡诌了。”苏爸爸一点都没上当。

苏又杭冲着他爸笑道:“太上皇圣明。”

拿着检验报告单父子二人来到了门诊部,可惜昨天晚上的大夫下夜班了。苏又杭简单的跟白班大夫讲了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然后递过去两份报告单。

白班大夫仔细的看了一下说:“你的胸部和心脏都没毛病,就别担心了。你还得接着消炎,等炎症消了胸疼就会好了。你说昨天输的止痰的药液感觉不好,今天我就不给你开了,给你都换上消炎的吧。先开两天的,输完后看看效果怎样。”

大夫这么一说,苏又杭的心里算是彻底踏实了。该做的检验都做了也没发现问题,那就按照大夫说的输液吧。

这回苏又杭没要病床,他拿着药直接去输液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后他说:“老爸,既然我没什么大问题了你就回家吧,省得我妈担心,我输完液就回去。”

“那好吧,我这就回去。小杭,你有什么事情就喊护士啊。”苏爸爸嘱咐了一下就走了。

此时,苏又杭心情轻松了许多,不用整天怀疑自己被人下降头、得胸腔积液了。输液的这段时间里,他又不自觉的想起了小护士的音容笑貌。要说声音和容貌苏又杭是见识过了,可小护士从头到尾根本就没笑过。非要勉强说笑过,那也是嗤之以鼻的笑话过他。白天的苏又杭还是比较冷静、有自知之明的,不像晚上病重时想法那么不靠谱。他现在考虑的是怎样才能趁热打铁跟小护士继续联系上,要不时间长了黄花大闺女也会凉的。

苏又杭本想打个电话给她,可又一琢磨,“她是上夜班的,白天肯定在家枕着枕头跟周公做游戏呢。我要是这么冒失的打电话一定会吵醒她的,到时给我来个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我跟黄花大闺女的好事非黄了不可。”

“发个短信到不错,一来不会打扰她休息,二来还会提醒她别忘了自己。”苏又杭立马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你好,我是昨天晚上医院观察室那个身体不适者,谢谢你昨天晚上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在这节日期间,我祝你‘年年有金币,岁岁有金条’。”

发完短信后苏又杭的心里又“开锅”了,“她会看见吗?她看见了还记得我吗?会不会记得了但不想回复直接就给删了呢?”

就在苏又杭的思绪正“翻滚”呢,一阵短信铃声响了。他赶紧按下手机查看:“你是苏又杭吗?”短信显示着果然是小护士的电话号码。

苏又杭此时激动的心情不亚于站在鹊桥上看到了织女的出现,他当然要利用好这个鹊桥也就是手机了。想到这他赶忙发了第二条短信:“没错就是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姓名的啊?”

过了一会儿,小护士的短信又来了:“上有天堂,下有苏又杭。你的名字很好记哟!昨天给你输液的时候,看一遍我就记住了。”

苏又杭乐开了花,心想:“若要人不知,除非没好名。多谢老爸老妈给我取了个这么好记的名字。如果老这么发短信进展也太慢了,不如直接打过去听听她的声音,还能陶醉一下呢。”

苏又杭立马拨了个电话,只响了两声那边电话就接通了。

小护士:“哈喽!你好,苏又杭。”

苏又杭:“我挺好的,现在正输液呢。”

小护士:“你的胸部还疼吗,严不严重啊?”

苏又杭:“我做了CT、心电图,大夫说没毛病,输液消炎就行了。”

小护士:“我昨天看你也不像病的很重,哪有重症患者跟护士聊的这么起劲的。”

苏又杭很得意的笑了:“对了,你是刚下夜班吧,给你打电话会不会耽误你休息啊?”

小护士:“我正想睡觉呢,可是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刚好你就来短信了。”

苏又杭:“我明天还输液,不知道能不能碰到你啊?”

小护士:“我下夜班后算今天要休两天,你是看不到我喽。”

苏又杭:“哎呀!太遗憾了,你们医院排班一点都不合理。”

小护士:“怎么不合理了?”

苏又杭:“你们医院应该全程一对一,当初你给我打的针就应该服务到底,等我病好了你再休息。”

小护士:“你烧糊涂了吧?医院病人那么多,一对一那得需要多少护士啊?我是为人民服务的,又不是你的丫鬟专门伺候你的。哼!你就不要做白日梦了。”

苏又杭:“嘻嘻嘻……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哪敢拿你当丫鬟,是觉得你打针一点都不疼。”

小护士:“那当然了,我可是医院的骨干力量,你太幸运了昨天晚上能遇到了我。”

苏又杭:“嗯嗯嗯,你不但技术骨干,身材也骨感呀!”

小护士:“你眼光不错吗,我可是锦江市十大美女护士哟!呵呵呵……”

苏又杭:“不可能?”

小护士:“不相信算了,哼!”

苏又杭:“就凭你的长相跟身材,进前三名都绰绰有余。除非评委的眼睛得了脚气,只让你进前十。”

小护士:“呵呵呵……你的嘴还挺甜的,我说的十大美女护士是我自己封的,不算数的。”

苏又杭:“算数的。作为一名观众,我举十个手指头赞成你,如果不够再加十个脚趾头。”

小护士:“算了,如果你这样投票的话,观众、评委和其他九名佳丽会中毒身亡的。呵呵呵……”

苏又杭:“坏了,现在的输液大厅就晕倒了一大片呢!我该怎么办,要不要拨打120啊?

小护士:“不用,等一下你出门买一些臭豆腐和榴莲回来,以毒攻毒保证管用。呵呵呵……”

苏又杭:“你简直是美貌与智慧并重!当初上帝是怎么把你造出来的呢?”

小护士:“这很简单,上帝从亚当的身上抽下一根肋骨,雕刻了一下就变成我这个骨干美女了。呵呵呵……好了,我不跟你耍贫嘴了,我要休息了。”

苏又杭:“好吧,女人的美丽是睡出来的,我就不耽误你找周公做美容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小护士:“你打听那么多干嘛?我妈说了,‘有陌生人打电话来不亦说名字乎!’呵呵呵……拜拜。”

苏又杭这个沮丧啊,聊了这么久连个名字都没问出来,真是“出师未捷脸羞死”啊!他一个劲的捶胸顿足把大厅里的护士吓的连忙跑了过来,“你怎么了,有什么不良反应吗?”苏又杭刚想解释,突然手机短信来了,他打开后上面写着:“我叫关锦儿,很高兴认识你苏又杭。”

“哈哈哈哈……我终于知道你的姓名了,耶——”。苏又杭反复无常的表情把护士气坏了,“先生,这里是医院,请你检点一下,不要影响别的病人。”

苏又杭这才觉得有些失态了,连忙道歉。不过,他觉得为了关锦儿别说挨训了,就算挨骂甚至挨打都值。

因为没给护士留下个好印象,苏又杭输液完了连喊了好几声都没人理他,他只好拿着吊袋走到护士跟前才拔了针。对于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回家的路上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关锦儿这个诗情画意般的名字,连闯了三个红灯他都没注意。

因为苏爸爸回去后已经传达了儿子没有大问题的消息,所以苏又杭回到家时扑了个空,老爸、老妈都不在。

“太不象话了,看我没大碍就都出去玩了,我还输着液呢,一点人道主义精神都不讲。”苏又杭打开冰箱一看,里面空的都能装进一头大象了。“反正也没什么可吃的了,不如先睡一觉吧,也许还能梦到关锦儿呢。”

苏又杭把被子垫的高高的,靠了上去。不晓得是因为病没那么重了还是输液的药效起的作用,他这一觉睡的跟死猪一样,就算扔进了黄浦江里都不知道。

熟睡了不知多久,苏又杭竟是从告别孩提时代起到现在第一次自然醒了。这三天三夜耗费的“血”全都补回来了,如今他的能量值、法力值、技能值全是满格,可以率领一帮英雄组成联盟来称霸魔兽世界了。

一阵香味传来,把苏又杭引到了餐厅。“就在自己睡觉的时候,竟然出现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不会是刘谦来让我见证奇迹了吧?”他刚想伸手抓一个清蒸蒜蓉开背虾,就被苏妈妈喊住了。“吃饭前不洗手吗?医院的病菌那么多!”

“老妈,原来你是出去买好吃的东西了啊!我还以为你和我爸私奔了呢?”苏又杭比刚回来时高兴多了。

“我辛辛苦苦给你做好吃的,你还臭贫,想挨揍吗?”苏妈妈把最后一道菜香菇鸡肉汤端了上来。

苏又杭洗完了手,已经迫不及待的坐在餐桌前开始剥虾皮了。“老妈,我爸哪儿去了?”他忽然发现屋里少了一人。

“你爸不饿,去找你张大爷了,告诉我们不用等他了。”苏妈妈摘下围裙也坐了下来。

“这么多好吃的老爸都不吃,张大爷可真有魅力啊!老妈,你不嫉妒张大爷吗?”苏又杭贱兮兮的瞧着他妈。

“这么多菜也堵不住你的嘴。你别光顾着吃虾,多喝点汤。”苏妈妈自己还没吃,就先帮儿子剥起虾来。

“老妈,你等一下,我要敬你一杯。”说着苏又杭打开冰箱拿出一瓶饮料来。“我病没好,就以饮料代酒敬我最最最爱的海螺妈妈一杯,为儿子做了一大桌菜您辛苦了。”

苏妈妈喝了一大口饮料后说:“小航,你病没全好,不能吃太多海鲜,所以我就没买海螺。你怎么会给我起个海螺妈妈啊?”

苏又杭甩开腮帮子的同时,也不忘打开话匣子。他把在江边看到那个大海螺形状的游泳更衣室跟苏妈妈说了一遍。苏妈妈感叹道:“我整天在家忙这儿忙那儿的也很久没去江边看看了,听说江边越修越漂亮了。”

苏又杭塞了一嘴的东西,含糊不清的说:“老妈,要不等吃完午饭我陪你一块去吧。”

苏妈妈看了一眼儿子,说:“你才睡了两个多小时,下午再睡一会儿吧,这几天你熬的都变瓜子脸了。”

“什么呀,是“西瓜子”吧?”苏又杭来不及放下饭碗就跑去照了照镜子。

“吃饭的时候照镜子不吉利,你快给我回来。”苏妈妈大吼了一声。

“为什么啊?”苏又杭满不在乎的说。

“镜子整天照人,时间长了是有灵性的。你在它面前吃东西,它要是馋了会把你的魂魄吃下去的。”苏妈妈一脸严肃的说。

扑哧一声,尽管苏又杭用手捂住了嘴还是从指缝里喷出一些饭菜来。他用纸巾擦了擦说:“老妈,我今年都28岁了,光书就念了16年了,如果我要是信了,那我能对得起我的老师们吗?”

苏妈妈表情依然严肃,“你别不相信,是一位专家告诉我的。”

苏又杭心想:“这年头,砖家说的话就像是用砖头垒起来的危房一样,没有钢铁般的事实做支柱是经不起推敲的,用不了多久肯定会塌。”他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表情上却很好奇,“是哪位专家说的啊?”

苏妈妈咽了一口饭菜道:“是我老家那边镜子铺卖镜子的专家孙大爷。因为当时我很小没见过那么多镜子,所以总往孙大爷那儿跑连吃饭也是,急的你姥爷到处找我。最后听孙大爷这么一说,吓的我再也不敢端着饭碗去他镜子铺了。”

“哈哈哈……”苏又杭笑的肚子都疼了。“老妈,你上当了。肯定是我姥爷看你不好好吃饭,才想出这么个招儿跟孙大爷一起吓唬你的。”

苏妈妈被儿子说的表情很尴尬,“当时我小不懂事,还真给我吓住了,以后吃饭时都是乖乖在饭桌上吃完了才走。”

苏又杭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老妈,我和我姐小的时候你怎么没用这招儿吓唬我们呀?”

苏妈妈摇摇头说,“你和你姐小时候都像小狗一样护食。咱家那时穷,弄点好吃的都不够你们俩抢的,哪有功夫照镜子啊!记得有一次你在外面玩儿回家晚了,你姐把给你留的半盘子烤大虾全给吃了,气的你竟然要跟你姐拼命,吓的她连夜跑到了你奶奶家不敢回来了。你哭的都停不下来了,你爸买了一瓶汽水都没哄好你。最后,你爸编了个谎话说:‘你要是再哭,喝下去的汽水会从眼睛里流出来的。’这样才止住了你的哭。”

苏又杭苦笑道:“我小时候那么没出息呀,就为了半盘子烤大虾跟我姐拼命!不过想想也是,现在东西虽然很多,但是老觉得没有以前吃的时候香?”

苏妈妈点头说:“那是当然了,现在的东西都是用化肥、农药、激素催熟的。以前住平房时谁家要是炒个鸡蛋、炖个肉,那香味能飘老远了,家家都开窗户闻。现在的鸡蛋和肉是一点也不香了,调料不多放点根本就不好吃。前不久,报纸还报道了用避孕药养虾,说是虾吃了后长的又肥又快。”

苏又杭正大快朵颐的吃蒜蓉开背虾呢,听老妈这么一说拔腿就奔厕所呕吐起来。他总感觉没吐干净,埋怨道:“老妈,这个你也给我吃,我还没结婚呢!”

苏妈妈不慌不忙的说:“我是老主顾了,卖海鲜的这家不敢糊弄我。再说了女的才吃避孕药呢,你是男的不用怕。”

苏又杭是既馋想吃,又怕出问题。“这年头的食品到底什么可以放心吃,什么不可以吃,能分得清楚吗?食品安全部门只顾着‘下象棋’,等出了问题后才加大惩治力度(马后炮放的轰轰响)。”苏又杭望着桌上剩下的美味佳肴,真是‘想说爱你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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