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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谜团

“呦,夏夏,站在这儿干嘛,怎么不进去啊?哎,看我这记性,上个月你和你妈刚走,你爸就换了锁。我说林琅啊,怎么不开门带妹妹进去啊。”这个房子新的女主人在昭示着她的地位。夏夏没工夫搭理她,她在担心刚刚的一切这个男生知不知道,他会不会说出来。她承认,她在害怕。但依旧是那副清冷的表情。

昏暗的灯光下,少女长长的秀发散发着妖冶的光芒。一双水亮的大眼睛瞪着楼道里的阴影。小巧的嘴唇紧紧地抿着,辨不出浅淡。即便再镇静,眸子里的不安还是出卖了她。林琅突然想笑,不过他也确实笑了。轻轻的笑出了声。夏夏的嘴唇抿的越发的紧,眉头也不自觉的拢起。她真的很漂亮,即使是生气害怕,也漂亮的让人惊叹。她好像总爱抿着唇。可她为什么没有其他情绪呢。林琅暗暗地想。

李玉青没有注意到空气里的暗流,兀自打开家门招呼着夏夏进去。夏夏依旧死死地盯着那片阴影。直到听到夏封上楼梯的声音,阴影里才走出一个少年。下午医院窗边的少年,车子里打开窗户的少年,躲在阴影里的少年,窥探她秘密的少年,一个俊美的少年。长长的睫毛掩饰住了眼睛里的情绪,高挺的鼻子在灯光下不失柔和。嘴角上扬,他在笑。他永远在笑,笑得虚假。生怕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他在笑,又怕全世界的人不知道他是在假笑。虚伪!夏夏心里冷笑着,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的五官无一不透着精致。即便没有看到眼睛,夏夏也知道他美得出奇。可,那有怎样呢?

少年低垂着眼睫从她身边走过,嘴唇掠过她的耳朵,擦过她的脸颊说完一句“我什么都不知道。”便缓缓地进屋了。夏夏呆愣地站在原地,缓过神刚想发作却看到他趿拉着拖鞋,不着痕迹的擦掉了她留在屋子里的血迹。低头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口和脚上沾染的污血,那一刻,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睛敛去了所有情绪,她又是那个清冷的少女。似乎再大的变故她都可以冷静的应对。

林琅笑了。

“夏夏,怎么不进去啊?”夏封拍着夏夏的肩膀问道。

抬头看了一眼夏封,又瞄了一下客厅墙上的婚纱照,夏夏无声的勾了勾嘴角。

照片上的两个人很般配,帅气的男主角很英俊,白皙的皮肤,斯文的金丝框眼镜,笔挺的西装和恰到好处的笑容无一不彰显着他的魅力所在,一点都看不出这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相反眉宇间淡淡的沧桑更增添了一丝成熟,相信很多女人都会趋之若鹜,比如他身旁的那个穿白色婚纱的女人。女人很漂亮,斜长的凤眼微微向上勾着,眼睛若有若无的仰视着她身边的男人,好一副小鸟依人的娇俏模样。真真是男的俊女的俏。

只是,那个女人不是顾芝兰。

刚刚摸黑进来,什么都看不到,竟然以为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夏夏笑的有些嘲讽。

夏封有些尴尬,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夏夏,你先进来,爸爸再跟你详细的解释。”

沙发上沉默的三个人各怀心思,夏封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李玉青望着父女二人,好笑的看着戏。夏夏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房间里的少年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终于有人率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夏夏,你听阿姨说啊。你爸爸妈妈其实在去年已经离婚了,一直没告诉你,怕你难受。但是上个月你爸爸打算和我结婚了,我想总这样瞒着也不是事儿,你妈妈就提议先带你住到你陶阿姨家,等时机成熟了在告诉你。就这样一直拖着,你妈妈的好多物件还在家里都没有带走就是怕你起疑。你看到眼下,我们新家还没布置好。如今你妈妈又出车祸,走了。你肯定是要跟着你爸爸生活的。你要是不嫌弃,相信我的话,就叫我一声妈妈。以后我就是你妈妈。”一番话说得真挚,挑不出错。可是那句你妈妈出车祸走了,以后我就是你妈妈,说不出的刺耳。

“夏夏,爸爸对不起你。但是不管怎样,今天还是要祝你生日快乐。”

夏夏依旧沉默的坐着。夏封有点尴尬。

“夏夏,你妈妈好像给你留了生日礼物,你要不要看看。”

猛然抬眼看着夏封,又慢慢地垂下头去。心口突然发紧,许多思绪突然涌入脑海,有一种叫做怀疑的情绪直窜脑中,她需要好好想想。

夏夏什么话也没有说,静静地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也关住了客厅里神色复杂,满含探究的目光。没有开灯,把自己扔在床上。她很累,她需要静一静,她要重新梳理一遍所有的事。

今天是7月23号,她的十四岁生日。是的,她才十四岁。那个会笑会闹的年纪,独独不该明白何为忧伤。

一个月前,妈妈说“陶阿姨刚做完手术,身体不好,你陶叔叔出差不在家。萱萱那个丫头我又不放心,妈妈要去照顾陶阿姨,夏夏去不去?

“去啊,妈妈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再说我也想萱萱了。”原来那时就是悲剧的开始吗?

“妈妈,都一个星期了,爸爸怎么也不来看我们啊?”

“你爸爸工作很辛苦的,你看妈妈又没有工作,整天呆在家里,咱娘俩都靠你爸爸养活呢。”

“可是爸爸不会想我们吗?我们回去看看他吧,晚上再来陶阿姨家。”

“夏夏,你爸爸很忙的,等你生日,我们就回去好不好。过完生日就是大姑娘了,就不可以无理取闹啦,乖。去做作业吧。”

“夏夏,你听我,说。别,别怪你爸…爸。今年,年的生日礼物,我…放在我房,间的梳妆盒里。第二层,层。一定,一定要拿到。不要,告诉你爸,爸。那是,我我们之间,的,秘密以后,你一个人人…要好好的。妈,妈妈好想陪着你,你过每一个生日,好……想。”

摸着贴身放着的一叠文书,夏夏若有所思。

当时仓促间,只看到顾氏股份持有书几个大字。顾氏股份。

在夏夏的印象里,顾芝兰是个像谜却又接近透明的女人。她几乎没有秘密可又好像浑身都是秘密。她没有工作,一家三口都靠夏封的工资。可是夏夏从来没有觉得生活拮据过,相反,她恰到好处的富足着。顾芝兰每年夏天都会有一天要盛装打扮出门赴宴,但也仅仅一天。剩下的每一天都在家做贤妻良母。享受温馨宁静的生活。确实,他们一家很幸福。

可是为什么夏封会知道妈妈给自己留了生日礼物,并且就放在家里。

那份持有书根本就不是生日礼物,那是顾芝兰临终前的托付。她才十四岁,顾芝兰没道理将这个托付给自己。那个玉镯,说好是给自己做嫁妆的,更不会是生日礼物。

那到底是为什么,顾芝兰要把这个临时作为生日礼物呢?。

他们究竟为什么离婚呢?

在看到屋里那三个关系复杂的人之后,顾芝兰的那句“不要怪你爸爸。”真的只是他们离婚的原因吗?

夏封为什么会那么在意那个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的生日礼物呢?

为什么那份持有书不能告诉夏封?

这个家她还能不能呆下去,她该怎么办呢?

生日的当天,妈妈离她而去。像谜一样的复杂家庭,谁可以帮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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