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呢?”是谁在说话,声音很是稚嫩,四周雪白的墙壁,房顶一个圆形的玻璃窗,星空一片灿烂,在乌云后的月亮露出半张脸,皎洁的月光穿过地球黑色地带散在奕阳的屋顶,黑色的床上上奕阳的脸色苍白,他慢慢的睁开眼睛,微微有些喘息,抬头望向房间的门口。
“父亲,母亲呢?”透明的光束门前,穿着儿童版战斗服的小奕阳抬起头望着父亲的背影发出奶身奶气的声音。
同样一身战斗服的父亲,身影挺拔肩膀很宽阔,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听着奕阳的问题,微微一愣却并没有回头,“好好照顾自己。”扔下这一句就离开了,连头都没有回,在奕阳的记忆里父亲和自己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好好照顾自己。
“父亲。。。。。”光束门自动关闭,小奕阳看着父亲离开的身影咬咬嘴唇,有些委屈的低下头,人族的孩子至少在童年时代一年可以和父母在一起两个月,这是文明规定,防止人类从小变得冷漠无情。类似于地球动乱前,从战场上存活的儿童兵会漠视生命和文明规定以及法律,这不是人族的高层所希望的。而小奕阳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光可以用十根手指数过,单位为天。
想着,翻身下床,朝房间的大厅走去。奕阳的家里,分为三室一厅,大厅并不是在中间,而是在房间的东面,奕雷,也就是奕阳的父亲在大厅设置了密码,没有密码是进不去的。动乱后的地球科技发展高速,整个大厅被一股看不见的电磁波围绕,形成一个独立的世界,要进去就必须输入解除电磁波的密码。奕阳靠近大厅,伸手一触,相抵触,手便滑在一边。棕色的瞳孔微微一闪,他知道这里会有他想要的答案,不过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那次就应该是父亲把我的记忆抹掉的时候。
“父亲,你回来了。”六岁时的奕阳已经很懂事了,他学会了照顾自己,不会撒娇,不会对父亲提任何的要求,甚至已经不在问有关母亲的事,他知道了保护家人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这次奕阳的父亲并不是如同往常一样穿着整洁的战斗服,而是一身的血迹,脸部坚硬的线条透着累意,从前直直的背脊也有些佝偻。
“想要的就一定要坚持。”奕雷看着奕阳认真说,第一次像一个父亲那样把他希望的东西告诉自己的子女。
小奕阳还没有被父亲突如其来的父爱给感动,一阵黑色雾状的物体就包围了奕阳,奕阳呆呆看着父亲的举动。突然就尖叫起来,一个女人的身影浮现在空中,淡淡的仿佛透明般,随之迅速的放大,将整个房子都笼罩,让小奕阳惊慌失措的是女人挺着一个大肚子挣扎着,在她的周围许多穿着奇怪衣服的长着角的人走来走去,他仿佛身临其境,女人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在他的耳旁响起,她的脸色苍白,死死咬住干涩的嘴唇,满头的汗,一双手抓着白色的被单关节处发白,痛苦的表情。让小奕阳难受的是,女人的痛苦让他的心脏收到了窒息般的压迫感。不要,不要这样。他难受的尖叫,站在一旁的奕雷看着儿子痛苦的表情很是平静,只有双瞳有些闪烁。在女人周围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医务人员走在女人身前张开嘴说了什么,女人立即立起上身挣扎要爬起来,拔开接在手上的输液管就想离开,站在旁边的人立即扑上按住她,女人张大嘴巴对着医务人员吼了起来,医务人员看着她连连点头,女人才重新躺下,突然她按住腹部痛苦得微微嘶叫,一阵复杂的治疗后,一个婴儿出现在女人的身旁,棕色的眼睛,看起来很可爱,不哭也不闹。女人欣慰的伸手去摸摸婴儿的脸,一道黑色的光在她们的相接处像被点燃的火药燃烧起来,女人的脸迅速出现苍老的皱纹,她的眼睛微微张开,看着睡着般可爱的婴儿,眼睛里的生命力像即将到来的夜晚般,失去了白日的光明。女人的呼吸轻轻的,渐渐的就消失在世界,她身旁的婴儿鼓着粉嫩的嘴唇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睁开眼睛原本的两个棕色的眼珠变成了四个,一股浑浊的液体笼罩上他的眼睛。女人的生命力被这个孩子抢夺了,小奕阳挥舞着手臂,转过头求救似的看着父亲。人族进化后的大脑,他已经明白这个婴儿就是他,而他最爱的母亲是被他害死的。不要啊,他小小的心灵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需要一个人来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
奕雷看着黑雾中对他张着眼睛的儿子,伸出右手进到黑雾中,所到之处防御超强的战斗服化为灰烬,他挡住儿子的视线,一股黑色的光芒从他的手心爆发,涌进奕阳的脑子,奕阳身体微微抽搐,就安静的闭上了眼睛,小小的身体也被雾气拖着,奕雷伸出手借助儿子,把他抱到房间。
“我走了,以后就是一个人生活了。”奕雷边念着,身边“砰砰砰。。。。”声不断,一个个字体慢慢浮现,话音落下,字体就一个接一个的涌入小奕阳的大脑。奕雷看着儿子安静睡着样子,转身离去,就再也没回来。
“父亲,就是那个时候把我的记忆抹去的吗。”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呼出一口气,父亲,你是怕我记起什么。
他闭上眼睛,周身一阵黑色的气流闪过,渐渐的围绕他旋转,房间里的家具都慢慢浮起来漂浮在空中,连微小的尘埃都或隐或现的在空中飞翔。他的精神波动强烈起来,大脑相连的神经系统狠狠的一抖,开始高速运动,神经元一个接一个的在大脑皮层来回动荡,脑电波传出能量,空中的尘埃慢慢的汇成两个字“坚持”,开始一次比一次强烈的撞击大厅的薄膜,空气都在抖动,奕阳的头上渗出点点汗,已经开始没有能量进行支持了,就在这时,有细微的声音响起。
“小子,密码已经把电磁场解开了。”一个嘶哑的声音响在奕阳的耳旁。
“你是谁?”恢复记忆的奕阳冷冷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