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格日将军又来到安然的帐下。
“安小侯爷,这几天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格日将军先是一副充满抱歉的表情,接着又指旁边一位草原姑娘手上端着的一盅东西说:“这是今天早上刚挤的羊奶,特地送来给小侯爷尝尝。”说完便示意姑娘把羊奶放下。
安然看了一眼羊奶,“多谢将军盛情,只是不知道何时可以见到大汗?皇上这次派我秘密来访,是有要事跟大汗相告,并命安然一办完事便速速回京。”
“末将明白,只是大汗半个月突发怪病,至今昏迷不醒。大夫也不知道大汗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我们也是很着急,什么方法都试过,这几天天天请法师过来给大汗诵经,希望大汗早日醒过来。”格日将军神情十分担忧。
“大汗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我们也不知道,请了很多大夫,都诊断不出什么病,直说身体没有什么异样,但就是一直昏睡不起。”
“如果需要,我现在飞鸽传书给皇上,请皇上派太医过来提大汗治病。”
“如此甚好,只是路途遥远,来来回回也需要一些时日。末将在这里先谢过小侯爷了。”格日将军抱拳鞠躬。
安然马上抱拳回礼,“将军不必客气,我这就修书一封命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
“那我就不打扰小侯爷休息了,小侯爷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派人安排”
“有劳。”
送走了格日将军,沐晨就进来了。安然看到沐晨,指了指桌上的羊奶,说:“这里有一盅羊奶,你拿去喝吧。”
“你怎么不喝?”
“我不喜欢羊奶的那股味道。你这几天转来转去有什么发现?”
“/汗王贝伦的帐在最中间,平时很少人进出。汗王妃整天呆在里面,大王子克里桑早晚各进出一次,格日将军则每天都会进出一次,但时间不定。帐篷里的大小事情都是王妃亲自经手,基本不用婢女。”
“不错,观察的很仔细。由此看来,贝伦昏迷的这段时间,科特桑草原的事务是克里桑在处理。据我所知,克里桑一直是贝伦的左膀右臂,这么多年一直在辅佐贝伦处理草原的事情,他也很有政治头脑,两年前他曾到京城拜见皇上,曾提出过两边交好的一些政策,皇上很是赏识,只可惜后来他们这边一直没有采取相应的措施,最后不了了之。只可惜他是庶出,他额吉因难产而死。传贝伦有意将汗位传给他,但汗王妃那日苏他们家族不同意。二王子阿克依和小王子落木是嫡出,但阿克依有用无谋,武功了得,号称科特桑草原第一勇士,却没有政治才华。落木还有个双胞胎妹妹雅若公主,落木自小就被成为是科特桑草原的神童,是草原的守护神,那日苏家族一直希望落木继承汗位。不过据传落木曾经跟随汗王到过中原,对中原文化十分欣赏,尤其对汉女子十分有好感,一直想要娶一位中原女子为妻,不过那日苏非常反对,因为科特桑草原有规定,汗王必须娶拥有正统蒙古血统的贵族女子为汗王妃。而雅若公主据说很泼辣,作风非常豪迈,经常参加草原的比武大赛。”
“没想到你已经了解了这么清楚。”听到安然这一番长篇大论,沐晨很是佩服,不过他不明白,“那你还让我去查些什么?”
“我在朝廷效劳这么多年,这些事情肯定是要有所了解,不然怎么帮皇上统治天下。我让你去查探,只不过想要了解贝伦是真昏迷,还是假昏迷。”
“你是说他是有意避开我们。”
安然点头,“我们这次来到科特桑草原,不可能没人事先通知贝伦。他肯定是做贼心虚,不敢冒然接见我们,格日天天来探望我们,表面上看是热情,实则探我们虚实,先想好对应之策再见我们。”
“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怎么让贝伦现身?”
“我们不能主动去找贝伦,只能逼他出来见我们。”
这天,汗王妃那日苏的叔叔萨尔仁和堂哥巴图找到那日苏。
“那日苏,大汗到底怎么啦?我听到风声说,大汗打算将汗位传给克里桑。”萨尔仁非常急切的问。
“叔叔,这怎么可能,大汗现在虽然昏迷不醒,但大夫说过大汗并无性命之忧,在这个时候当然不会考虑汗位传承的问题。”那日苏完全不相信这个传闻。
“王妃,你怎么这么说?虽然大汗没有性命之虞,但万一大汗长睡不起,迟早都是要找个人出来主持大局。但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克里桑在处理,长此下去,克里桑继承汗位不就是顺利成章的事情吗?到时候想要再扳回来就太迟了。”巴图也是站在父亲这边。
不过,那日苏确实断然否定,“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如果汗王说汗位传给谁?到时候由所有牧民们来推举,克里桑在民望方面肯定要胜一筹。现在如今这个局势,你怎么可以这么气定神闲?”
看到巴图如此咄咄逼人,那日苏有些招架不住,“你们就别操心了,这阵子这么安排自是有道理的,况且我也不想阿克依和落木卷进来,不想他们有什么危险。”
听到那日苏这么说,萨尔仁和巴图觉得十分可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那日苏站起来,连忙否认,“没有。你们别胡乱猜测。”
看到那日苏这副神情,萨尔仁和巴图心中早已有谱,便试探性地问:“是跟来的那位小侯爷有关?”
“你们就别问了。”
萨尔仁缓缓语气,“那日苏,到底有什么不能告诉我们的?如果是有危险的事情,你更应该跟我们说。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也好早做准备,重要的是要保护好阿克依、落木和雅若他们三个。”
听到叔叔这么说,那日苏非常纠结,她犹豫了一下,说:“大汗本来吩咐,这件事不许外泄,现如今也只好跟你们讲明白。不过,你们切记,这件事情不可泄露出去。”
“好,我们保证不说出去。”
那日苏停顿了好久,才说:“其实大汗并没有昏迷。”
萨尔仁和巴图十分震惊,“怎么会这样?大汗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汗这么做,是要那位避开京城来的小侯爷。大汗说,现在不是见他们的时候,因为一不小心,可能会被抄家灭族。”
萨尔仁和巴图更是难以置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日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大汗只是吩咐我们,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大汗没有昏迷。这件事情只有我,克里桑和格日将军知道。”
萨尔仁追问:“那日苏,你必须把事情全部都告诉我们。”
“我真的没有瞒你们,我是真的不知道,大汗只让我们亲自出帐内的事情,不假以他人之手,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看到那日苏明显没有说假话,萨尔仁也不再追问,只是一捋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