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响起几声鸟鸣,大概是鸟儿归巢的声音。
“悬崖这么高,我们怎么能出去?”一方面肩膀受伤不能动弹,另一方面在这一个荒凉的地方,真的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苏茉不由得担心。
“你不用担心。我早上去打溪边打水的时候,发现水流湍急,溪里还有鱼在游动,如果顺着那条溪走应该可以走出去。”
“那我们抓紧时间走吧,如果天黑了就走不出去了。”
“你现在不能走动,而且我也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走出去,你不用担心,我想沐晨他们会想办法来找我们的。”安然抬头望望天,“可能要下雨了,我们要找个地方避雨。”她望着苏茉,“你怎么样?可以走吗?”
苏茉点点头。
安然小心地扶起苏茉,尽量固定住她的右肩,防止伤口裂开。
二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走了许久,才发现一个山洞。
“这里有个山洞,我们进去吧。”
“好。”
洞口不大,只容得了两个人走进去,但里面却别有洞天,两人刚走进洞里,倾盆大雨随之而来。
“幸好走得及时,如果你伤口淋到雨,那就麻烦了。”
“这雨下得真大。”
安然先扶着苏茉在干草堆上坐下,然后看了一下山洞四周,竟然在角落里发现了火石、铁锅和一些米。安然拣出一小捆草,用火石点燃,顿时照得山洞明亮亮的。
做完这一切,安然回到苏茉身边,“看来这里有人来过。今晚我们先在这里过夜,明天我们就去找出口。那里有些米,我煮碗粥给你喝,你应该饿了。”
“你自己吃吧,我不饿。”
“你一整天才吃了两个果子,多吃点东西伤口才比较快恢复,我们就能早点回去吧。”
“不知道沐晨他们在哪里?”
“我想他们应该没事吧?不要想太多了,只要能够走出这个悬崖,我们就去找他们。”
安然先搭起一个架子,拿铁锅装了一些雨水,放在火上烧。看着安然熟练地做着这些,苏茉不禁说道:“你贵为小侯爷,没想到做起这些事来这么得心应手。”
“在侯府当然有人照顾我的起居饮食,但有时候难免要奉旨出去办事,经常露宿山里,那个时候只能自己动手了。”
粥很快煮好了,淡淡的米香飘来,在这样一个环境下,最简单的食物也能使人垂涎欲滴。“好香啊。”苏茉说道。
“饿了闻什么都香。”
把粥端到苏茉面前,安然手上拿着一把勺子说:“只找到这把勺子,只能就着锅喝了。”
“谢谢。”苏茉想要抬起右手结果勺子,却怎料右手因为肩膀的伤抬不起来。
“我帮你吧。等一下吃完,我再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刚刚我在洞口找到一些艾草,我把它们烤干,等一下给你敷在患处,应该会好的快一点。”
苏茉没有异议。
安然舀起一勺粥,放在嘴边吹凉后,才送到苏茉嘴旁。苏茉轻启唇瓣,将粥含入口中,轻吞下去。
望着面前的人一口一口地喂自己米粥,苏茉不禁有些怔神,直直地看着安然。这样一个可以说是权倾朝野的人却是如此温柔细致,就算是从小就认识,待她十分好的沐晨也未曾这般对她。
“苏茉?”安然的轻唤让苏茉回过神来,“怎么不喝?”
苏茉赶紧调开视线,看着放在自己嘴边的勺子,竟有些不好意思,脸变得有些烫,幸好在火光照耀下并不明显,“我不喝了,你喝吧。”
“你才喝了一点,怎么够?”
“你也一整天没吃东西,不要只顾着我,如果你也病倒了,那么还怎么走出去?”
“既然这样,那我只好喝了。”苏茉说得在理,安然也不好争辩,只好自己喝起粥来,在荒山野岭,没有名品佳肴,但粥清淡的香味,喝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雨已经停了,四周安安静静的,只剩下火苗“嗞嗞”的声音。安然和苏茉已经躺下,隔着火堆而卧。苏茉因为休息了整天,现在反而没有睡意,又不好翻身,感觉有些不舒服。
苏茉想要说话,一时半会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会才开口:“安然,你睡了吗?”
“还没,有什么事吗?”
“没有,就是睡不着。”苏茉沉默了会,隔着火堆,苏茉看不见安然闭着眼还是睁着眼,她说:“不知道外面现在看不看得到星星?”
“这种地方一般很难看见星星的。”
“我想起上次在草原,你说过每个人经过的磨难越多,属于他的星星会越亮,你会不会希望属于你的星星月亮越好?”
安然没有立刻回答,在苏茉以为安然已经睡着的时候,才听见安然说:“有时候只是希望平平淡淡地过一生,亮又怎么样,不亮又如何?只是有时候身不由己。”
“你是小侯爷,也会身不由己?”
“每个人都有自己无从选择的时候,就是皇上,在选择自己妻子的时候,也不能完全又自己决定,这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而人最无法选择的是自己的出身,不过我们的父母是达官显贵,还是作奸犯科之人,我们都无法改变,而这些注定我们必须去做一些事,可能是我们不愿意做的事情。”
安然的话让苏茉陷入沉思中,“也许你说的对,我们最无法选择的是自己的出身,可有时候我们连自己的亲身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有时候很奇怪,跟自己的父母也要讲求缘分,如果有缘的话,你一定会再见到你的父母的。”
“我记得你说过你在西域也见过蓝眼睛的人,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西域看一下呢?或许会有一些发现。”
“如果你真的想去的话,你可以去试一下。不过世事难料,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是说可能什么都找不到吗?”
“这么多年了,也许你父母并不是西域人,又或者你父母已经离开了西域。不过你也不要悲观,你不是说你背上有个图案,只要找到认识这个图案,就能解开你的身世之谜。”
“但愿吧。”
“不要再多想了,夜深了,睡觉吧,明天我们先找到出去的路,剩下的以后再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