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舒福还在乾坤梦境时,密云宗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被代宗主昊然亲自引狼入室的这帮恶徒,一路畅行无阻的直上顶天峰,奇怪的是,带头那个独臂独眼的家伙却下了一道命令,遇到的弟子只需制住,先不要伤其姓名,一起带往顶天峰。
就在北侧山腰上的少阳脉最先遭殃,这伙人不但行踪诡秘,并且还都是武功高强之辈,仅先天高手就不下十余人。十余名先天高手,已经基本上是一个国家明面上才能拿出的实力。这独眼的手下却就有十余个,实力当真可怕。少阳脉众弟子还在熟睡时,就被纷纷制住,待醒来已经是全部落入魔掌,被押往顶天峰,一路上的寂阴,中冲两脉也是同样命运。
仅剩下住在顶天峰的太阳脉和南侧山麓的太阴,平泽,少泽三脉还未受波及,但是对此事依然毫不知情,大部分人都还在睡梦中。到了顶天峰下,独眼命手下拿下顶天峰后把俘虏的几脉众弟子押入舒福他们白天演武的大演武场。然后再也不掩饰,放起火来,边放火边大喊:“密云的小儿们,快出来让爷爷赐死。”驻守顶天峰的太阳脉守山弟子迅速点起火把,叫醒同门。
睡得迷迷糊糊地银平也被师弟叫起,来到峰上高处观云楼一看,大吃一惊,只见下面是一群目露凶光气焰嚣张的黑衣人,还有很多被俘虏制住的同门压在其后,马上明白过来,不好,这是邪教妖人趁虚攻上山来!但毕竟是太阳大弟子,银平稍稍稳定了一下心神,招手叫过一名师弟速去大殿唤醒宿醉的师叔们。只要各脉脉主师叔醒来,再多邪教妖人也不怕能翻了天。
但那名师弟很快回来了,与银平耳语了几句。听罢银平再也不能保持沉稳,惊地面如土色,师叔们哪里是宿醉,分明是被下了药,一时半会怕是醒不过来了。这是内外勾结,要至密云于死地!正思索间,几名黑衣人已施展出绝佳的轻功跃上峰来,与周围几名太阳弟子交起了手。银平也不多思索,提剑迎了上去。
其实,在他吩咐师弟去叫醒师叔之前,已经有人在做这件事了。
陈天天因为心情愉快,和师父师弟师妹大师兄舒福等一起回到小筑后还掩盖不住本脉夺魁的兴奋之情,无法入眠,就又偷偷起床,重新回到顶天峰大殿,反正宴席刚刚结束,肯定还有剩下的酒菜,准备再独自去喝个痛快顺便顺几瓶老窖回来,正在自斟自饮,忽然就听到外面喊杀声起,火光冲天。意识到出事了,马上去偏殿想摇醒喝醉的师叔们。当然是无功而返,发现师叔们被下了昏药,尽数昏迷。陈天天觉得大事不妙,马上悄悄下了顶天峰回南侧山麓去警示和求援其他三脉,先到沿途的太阴脉驻地。
“师姐!师姐们!哎呦我的姐姐们呦,快开门啊!”
嘎吱,太阴脉驻地建在南山密林中的太阴院门开了。开门的正是她们大师姐青萍,一看是陈天天,问道:“陈师弟,深更半夜来此何事?”
陈天天就把被袭情况告诉了她。青萍当即道:“既然如此,我自然火速带师妹们前去顶天峰救援,你快回去通知舒福师兄,和沿途的平泽脉师弟妹们!”说完也不等陈天天回答,立刻返身敲响院内钟声。眼见一间间厢房的灯分别亮起。陈天天又小跑着离开,去如法炮制通知了平泽脉肖天成,最后向小筑跑去。
舒警官此时还在自己的‘梦’里,看云仙子宁若的‘生平传记片’呢。
周围的场景又是一阵变幻,这次是顶天峰议事殿前。宁若脸上挂着沉寂的笑容,对站在一步之外看着她的师父清明说:“清明师兄,我,嫁人了。”
清明一脸的不可置信,然后竟然就像忽然失去了全身的力量一般,跌坐在地。宁若快步上前,扶起他。请明双目无神嘴里快速地说道:“都怪我,都怪我,为什么不早告诉你,如果在你下山前让你知道……”
“师兄,我都知道!”
“什么,你知道我……我…..喜欢你?那你为什么,我不明白。”
宁若脸上的笑容一直没变,带着从前没有的一股能使人安心地柔和力量,温柔的拉住清明的手,说:“师兄,我们一起长大,你对我的心意,密云山上的鸟儿蝉儿都知道,我怎会不明白?原本想,造了这么多杀孽,出去散散心,如果回来时师兄还不对我说,我就主动和师兄挑明,然后禀明师父,风光大嫁给师兄,做你的妻子,于情于理都是最为完满;但是缘之一字,真的是毫无道理。只有‘情’字,我遇到了他,然后……总之,我在遇到他一个月之后,就坚定不移地嫁给了他,或许他与我的情谊并不如我与师兄深厚,但我终于看清了人生的真谛,与他在一起,可以实现我最大的愿望,如果师兄还不理解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我爱他,也爱师兄,爱天下每一个人!这就是我嫁给他的理由。”
虽然舒福不是很理解她这段话,但是在他看来宁若的大体意思应该是牺牲小我,成就大我之类的事情。嫁给那个人,可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宁若看着眼前的清明确实没明白陷入苦思,笑笑转身朝顶天峰的山门处走去。快要消失在清明视野中时。清明对着她喊道:“师妹,我现在虽不明白你的话,但可否告知你到底嫁给谁了,他能给你幸福吗?”
“师兄放心,嫁给他,我很幸福。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叫舒天擎。”
场景又是一阵变幻,这次的地方和人物舒福却是完全不认识了。
只见一件华丽的大堂里,一个英武的男子,身披接近皇家御用颜色黑色的黑蓝战甲,坐在中堂之上,下面几员也都身着铠甲的武将直挺挺站在屋中。个个英武不凡,舒福仔细一瞧,这里倒是有一个人自己认识,正是那现在的青州军总兵刘旗风刘将军。
上首座位中的男子说话了:“好,今日计定如此,明日开战后仰仗各位将军了。军机大事不得疏忽,还望各位与我一道,奋勇抗敌,击退天狼大军,拱卫京师。”
下首众将齐声应道:“必不负太尉重托。”然后鱼贯而出。
这时宁若从偏厅走了出来,明显已经怀胎足月,一只手扶着肚子,一只手还牵着一名走路都走不稳的小女孩。
男子见状赶忙上前扶住说道:“娘子,怎地将梅儿也带了来。你腹中孩子已经九月,就快要分娩,硬是要来我也拦不住,但梅儿才会走路又不可能帮上什么忙,带她来岂不是反曾危险,万一兵败……,危局之中,临时命令我统领全国兵马来挽救此围困京师的危局,你说我行么?”边说,边接过宁若拉着的小女孩抱了起来。
宁若一笑接着他说道“万一兵败,无非是我和孩子尽数被敌人俘虏了去罢了。所以,不是我说你行,是你要对你自己说你行,对身背后偌大的京师万千百姓说你行,对我和孩子说,你行!”
男子闻言,顿时眉宇间更加坚毅起来,话语里也多出三分自信:“宁若,我懂了,放心吧,我行,毕竟我可是百年不遇的常胜将军啊,十六岁提枪上马以来,大小战役从来都是高歌猛进。后来遇到娘子,更是如虎添翼,屡次由娘子神机妙算出谋划策灭河匪,清航道,治水患,抗天灾,无不是大功而返。只要娘子在我身边,定为我朝守住这一片歌舞升平之地!”
舒福越来越佩服这位师姑了,居然用自己和孩子给丈夫施加压力,虽说是为了保境安民,但这得是有一颗多无私的心啊。不过又心下暗笑,也不能算是真的施加压力,宁若肯定是提前心中想好的,以她的武艺,怎么可能是普通军士可以近身的。就算兵败,乱军之中护住自己和孩子周全冲出敌阵逃走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样只是为激发出她丈夫更大的潜力罢了。但接下来的一段夫妻间温馨地对话,却彻惊呆了舒福。
“娘子,咱们的第二个孩子看来要在这千军万马之中出生了,如果是男孩,不如就提前为他起名为‘舒战’可好?”
“不,战之一字,杀伐之气过重,是我最讨厌的,如果是男孩,我就要叫他舒福,由夫君将这大好河山河山巩固地固若金汤,剪除一切战乱匪患,所有孩子出生后就都可以都和他一样快快乐乐,安享祥福。”
“也好,但咱们堂堂太尉家公子,还得是起个志向远大些的正名,这样,以后此子大名便叫舒致远,小名便叫福儿,可好。”
宁若笑笑,看向坐在父亲肩头的小女娃说道:“你说好不好啊,娘的小腊梅?”
女孩只是一个劲傻笑,可爱至极,看的男子与宁若也都相继开心地笑出声来,一家人其乐融融。
但旁边那个谁也看不到的观看者舒福舒警官却连嘴巴都张圆了。
他终于吃惊地确认了。原来,云仙子宁若根本不是自己师姑,她就是自己的母亲。
这时忽然天旋地转,只觉察到一股大力在摇动自己,哗地睁开双眼,看见陈天天一脸快哭的表情站在自己床前,说道:“师兄!你终于醒了,我还当你也被下药了呢,快起来,我宗被偷袭了,事态紧急!”
舒福急忙抓过鸣渊冲出屋子,看见师父清明正含有的提剑站在门口。表情无比严肃。
“密云正面临百年不遇之大劫,随为师速上顶天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