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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章四十八:天外来客

“什么时候?”伊藤冷静地收起还未上膛的USP,带着一副自得自大的样子,“我可是有半个月没有摸扳机了呢。”

“后天,在那个后备据点的射击场。”卡梅尔看着她笑,微微有些心疼。相处了这么些天,他也已初步了解了伊藤只是一个表面坚强的人,关于她的事他也从朱蒂那里多少听说了一点,便对伊藤的同情又多了几分。

也许,伊藤你就是这种身上有莫名的吸引力的人吧。

“诶,为什么要去那里?”伊藤随着卡梅尔走出训练场,不解地问道,心里有些打鼓。

不会这么快就会被怀疑了吧……

“没什么。只是有外人要来参观而已。”说道这儿,卡梅尔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搪塞了个理由就走了,留下伊藤在后面莫名其妙。

伊藤……真希望这样的你,不会是组织的人啊……

伊藤撇撇嘴,参观算怎么回事啊……转身,她关好训练场的大门,脸上僵硬的笑容停滞下来,随着她走进那段从训练场到房间的孤寂的一段路而消失。她常常会迫使自己忘记那个人那些事,虽然有时候什么都忘不掉,某个戴针织帽的男人总是不请自来,徘徊不去。不管伊藤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他在一旁侧立,尤其是在这种寂静逼仄的空间里。他就像她衣服上黏付的尘埃,就待在那一个又一个的沉默里,她精神上忽然喷涌的沉默,有时冰冷而空洞,有时又潜伏着什么,却终究归于无言。像一片乌云,带着雨,却永远不会飘落。在有些夜晚,她不复梦他,却会梦见自己置身黑暗的荒漠,一个人,周围都是黑暗,只有一点点细小的微光在远处闪烁,像一句暗语。

——时间终会把所有记忆抹去。

这是一个平静的日子。

对,当灰原和博士依旧大眼瞪小眼地喝咖啡闲聊的时候这依然是一个平静的日子。不过下一秒就不一定了。在地下室猛地传来山崩地裂的响声之后,灰原满头灰线地放下杯子,不出所料地看到柯南拿着那个盒子出现在地下室门口,心里居然没有预想中的紧张。

“我打开它了!”

可当柯南满怀期待和兴奋地将其慢慢打开时,并没有想象中潘多拉宝石的光芒散射出令人炫目的璀璨,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本封面粗糙发黄的笔记本。

“这是……”柯南颇有些失望却依然小心翼翼地拿起笔记本。目光扫过了本子右下角缀着的同样的“辉”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纪念他父亲的日记本吧?”

灰原一愣,拿出手机来拨通纪念的电话,纪念在那头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只是淡淡地说:“我现在有时间。志保,你读给我听吧。”

“可这是……”灰原再次愣住,手指落在日记本古老的封面上犹疑不定。

“没事,念吧。”纪念依旧装着淡定,握着手机的手心却微微出汗,停顿了一会他又说,“工藤,你应该可以联系到他。”

“是。已经搞定了。”柯南拿出博士的同样在免提状态的手机与灰原的手机并排放着,屏幕上是一串陌生的数字。

“这是谁?”灰原问,得到的却是柯南“一个放心的人”的回答。她只能慢慢翻开那厚重的本子,像是翻开一本厚重的历史。

只是工藤宅的他,美国的他,博士家的他和她,又会有谁的命运被这通电话彻底改变呢。

第三日。当伊藤看到那位“观光客”堂而皇之地出现而后上下打量她并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她的右手上时,她感到自己深深地被坑了。

赤井……伊藤和朱蒂并肩站着,对着冲矢伸出的手发了愣,一时间有些抑制不住。那只手不久前还用力地拽过自己,将自己拉进他散发着淡淡的芬芳的怀里。是赤井啊,那个带给她那么多快乐与痛苦的赤井,此刻就这样站在她眼前,以一个陌生人的姿态,身上还带着那熟悉的味道。那硬是被强压下去的记忆被触动,从深处向上升起。蒸腾成流不出的眼泪蓄在属于纪光吟的眼眶中。

冷静,冷静。伊藤习惯性地去揪左手上的缠手,可惜现在那里空无一物。她只揪到自己的肉,一种尖锐而迅猛的疼痛席卷而来,唤醒了她残存的理智。

痛,就会放手了吧……伊藤想起了以前看过的某个哲理故事,一个放不下的年轻人向大师求助,大师只是让他拿着茶杯然后往里面倒滚烫的茶,直到茶溢出杯子烫的年轻人惊叫一声放下杯子。她一直都相信,痛过,便可以放下了。

只是……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去理清楚我该以怎样的身份面对你,赤井秀一。

“伊藤?伊藤!”猛然回神,耳边是朱蒂的小声提醒以及冲矢依旧尴尬的立在半空的手。伊藤忽然记起,不需要费什么脑筋,现在自己是伊藤,不是纪光吟。她她转头看看身边的朱蒂和不远处的詹姆斯卡梅尔及一干FBI人等,笑笑示意自己没事,而后坚决地转身走到射击场中。看也没看,左手拿起枪:

“这些客套的礼节就免了吧,我直接开始了。”

而一旁的冲矢本是在伊藤看到他那一瞬间的眼神中几乎可以确定她就是光吟了,但为何她的眼神中还混杂了那么多看不懂的复杂与伤痛?冲矢缓缓收回手,又看向她的右手。他记得光吟的右手本无这种长而细的伤痕。只是微微的畸形与些许方状圆状的伤疤。而伊藤的却很是骇人。还有……就是她的左手手腕处空空如也。及至最后,当他看到伊藤决然得有些绝对的眼神后,默默地完全推翻了先前的结论。

我的光吟,不是这样的……

冲矢抬头,换了个角度重新关注起正在瞄准的女子。但见她身着黑色紧身服,淡定从容地瞄准。手抬起,却微微有些颤抖。

子弹射出,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优美的直线向目的地飞去。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它直直掠过了靶子,射入背后雪白的墙壁中,随之而来的是伊藤猛地丢下枪,吃痛地甩着被强大的后坐力伤到的左手。她满脸怨念,抱怨着刚刚的自己想得太多,诸如赤井是靠谁变成了旁观者自己是否被怀疑赤井有没有看出来自己是谁等问题乱七八糟,没看到身后冲矢微不可见地皱眉:

“就这水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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