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汪恺,你姐不知道去哪了,我给她打电话没人接!”
“什么?不是让你看着她的吗?”
“我出来给病人送药,以为很快就回去,没想到耽搁了,怎么办?你姐能去哪啊?”
“我们现在去找伊林,不是她就行,我已经找到她的犯罪证据,她现在是极度危险人物。”
“什么证据?”
“见面再说,你在哪,我现在去找你。”
不一会儿,汪恺就出现在我面前,还有雷子和一群警察,上了警车,伴随着路人的眼光,我真想找个牛皮纸袋把头套上。
“什么证据?你怎么找到的?”
“还记得我们上次去的那个西餐厅吗,就是离案发现场很近的那个,门口有摄像头,之前我去的时候老板说太久了,记录早就删了。今天老板打电话来说碰巧那天店门口有客人车被刮蹭了,为了咎责他一直保留那天的录像,后来也没用上,他就那么搁着,后来就忘了,今天整理东西时发现的,就让我去拿。案发过程拍得很清晰,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那录像西餐厅里人之前都没有看?”
“是啊,有时候,天意,不得不信。”
坐在副驾驶的雷子接了电话,回头对我们说,“有人看到你姐和伊林去了她位于城郊的那栋别墅。”
汪恺脸色都变了,“快去!我姐有危险。”
我们赶到时,因为情况紧急,几位警察破门而入。我们看到汪涵倒在沙发上,全无意识,伊林正搬着一个带轮子的椅子貌似想要移动汪涵。她见到我们本能地想要逃跑却被雷子按倒在地。
汪恺抱起汪涵,凄厉的嘶吼,“你到底对我姐做了什么?她是最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你为什么要伤害她?”
伊林冷笑,“我想她死!她无辜?她什么都没做?她就是第三者,让我老公日思夜想,还要跟我离婚!”
“不可能!”艾米快步走到伊林身边,“你们放开我妈妈,你们在干嘛?”
伊林冰冷的眼神露出一点温柔,“艾米,你怎么会来?”
“以前爸爸在游乐场给我买的泰迪熊落在这里了,我让司机王叔叔载我来这里拿。妈妈,他们是什么人?出了什么事?”
伊林愕然,“那个熊,是你爸爸买给你的?你刚才说什么不可能?”
“爸爸不可能跟你离婚,汪涵阿姨说爸爸最爱我们,不可能跟你离婚。他们是朋友,已经很久都没见过了。爸爸还说我们一家三口要去加拿大看外婆,我去那里读书,我们以后就生活在那里,爸爸还说,那是你的梦想。”
“我的...梦想...?”
呜呜呜,救护车的警笛声越来越近,汪恺抱着汪涵向门外跑去,我也紧跟过去,我回头看了一眼伊林,她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瞳孔也没了焦距。
五个小时之后,汪涵苏醒了,汪恺把床摇起,又给汪涵倒了杯水。
“汪涵姐,感觉怎么样?”
“黎梦,小恺,我怎么会在这,我刚才,伊林家,她跟我说...说了些什么,然后突然捂住我的嘴,然后...我好想就没有知觉了。”
“姐,她可能想要谋害你,还好来得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听说你和阮浩辰的关系并不只是同学,所以她,可能想歪了。还有,阮浩辰的死不是意外,是伊林把他推到马路上的。”
“什么?!”汪涵接过汪恺递过来的水杯的瞬间,手一松,杯子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我们都不敢再说话,汪涵沉默了许久后,自言自语,“我一直不理解你当初的选择,也许你自己也不了解,更不能预知你选择的是条不归路。”
汪涵望着我们,“我和阮浩辰曾经相爱过,但我们没有做有悖道德的事,我们的感情是坦荡的。没跟你们说是因为回忆有些伤感。”
“我们知道!”我和汪恺异口同声,汪涵没有注意到,我和汪恺对视了一眼,有些心虚。
“艾米呢?”汪涵问道。
“刚才雷子来电话说艾米在家有保姆照顾着,还有女警跟进。”汪恺回答。
“是个问题,出了这样的事,艾米交给阮浩辰父母也很不合适,艾米的去处,真是...小恺,让雷子安排一下,我想见伊林,希望她能出委托让我暂时照顾艾米。”
“姐,你想什么呢?”
“浩辰最紧张这个女儿了,出了这样的事最大受害者是艾米,我需要用我的真心和专业去帮助她,这是我现在能为浩辰做的唯一的一件事。”
汪恺刚要反驳,被我制止了。心结,要自己解,解开了,才能放下。
两天后,我陪着汪涵来到看守所。见到伊林,我被吓了一跳,她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曾经一双透着睿智的眼睛已如死水一般,但依旧有着淹溺人的杀伤力。
她看见我们,又是冷笑,“汪涵,我又输了,输的一塌糊涂,我这一生,就是个失败的样子!”
汪涵不动声色,“何谓输赢?你在和谁较量?”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最讨厌你这副嘴脸。”
“我得了什么便宜?你来告诉我,我从你那里得到了什么?还有,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对他下手?”
“对,你是没有得到,因为我得不到的,我宁愿毁了他,我有能力有地位,我不容许再被人像垃圾一样抛弃。”
“你觉得浩辰要离开你是因为我?”
“汪涵,我恨你,从我认识浩辰那天我就知道他心里有你,并且把你放在女神的位置上每日焚香祝祷,你知道我这十年来心理的煎熬吗?我爱他,因为他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温暖,我不能对他诉说我的痛苦因为我怕失去他,所以我只有不断的强大,再强大,我希望终有一天我在他心目中是完美的,可以取代你。可是,最终,我以失去一切的代价成为这场较量中的失败者。”
汪涵笑了,“当年他在我失去至亲,人生最低谷时选择跟你结婚,你觉得他爱我胜过爱你?他为了你们的家庭选择放弃自己的事业你觉得他不够爱你?十年后他为了家庭没有选择再跟我在一起,你觉得他还不够爱你吗?伊林,今天的一切,是你的贪婪造成的。”
伊林茫然,只剩眼泪静静地滑落。
我递给她纸巾,“你当初并不知道阮浩辰心中的人叫汪涵,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我在别墅整理东西时发现了那个泰迪熊玩偶,还有诊所的名片,我开始也不确定,只是试探着接触,可是每当我看见那个玩偶,我就压制不住心中的火...”
“所以你要对汪涵姐动手?你差点伤害了一个最无辜的人。汪涵姐没有做任何破坏你们家庭的事,因为在她心里有一个道德的标杆,她是可以因为道德原则而放弃爱情,她很爱阮浩辰,但她的方式是祝福。你也很爱阮浩辰,但你的方式是占有,而且是完全占有,你的占有欲让你迷失了方向。阮浩辰选择你是因为曾经的你可以给他一个温暖的家,给他一种他想要的生活方式,你还记得结婚那天他问你的话吗?他一直为你的梦想努力着,他努力赚钱,让你有自己理想的事业,让你可以和你妈妈一起生活。可是后来,你忘记了,你只想着去霸占他,却没发现,是你在远离他。我想他并不是真的会跟你离婚,因为他爱你们这个家。”
汪涵沉默了一会,“伊林,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讨论关于艾米,我很担心你的事会对她的心理造成伤害,我想帮她,如果你放心,请把她交给我,我会尽最大努力照顾好她,至于她以后的去向,你考虑过吗?”
伊林摇了摇头,失声痛哭,“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妈妈,我真的错了,我都不敢想艾米,我也没有办法面对她,是我把原本幸福的家砸了粉碎,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想好了让律师发个委托书,我会照顾好艾米,好好活下去,为了艾米!”我见汪涵起身,也随着站起来,走到门口,突然被伊林叫住,她朝我们深深地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