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神奇的闪开了蜘蛛的攻击,那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全都落在了地上,而不是我的身上,我从它抬起的腹部下方绕到它的右侧,迅速跳上他的后腿并向脊背的蛛卵靠近。
这时我才发现他居然抬起了前面的四只触脚,像捣蒜一样疯狂的攻击着先前锁定的区域,冒起的灰尘让它看不到我是否在它的攻击火力下面,当然也无暇顾及自己脊背上多的那一份重量。
这时我发觉非常剧烈的白光在头顶射来,我急忙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一声哀嚎在耳边炸响,我放下手臂发现身下的大蜘蛛看起来很痛苦的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来不及犹豫,迅速脱下战袍,摘下一个足有人头大小的蜘蛛卵兜起来就往洞口跑去。
外面还有光亮,天还没有黑,还好。
等我一口气跑到第一盏指路的火盆时,身后的山洞里爆发出一阵愤怒的嘶吼。我长出了一口气,没有多做停留,跑向了营地。
远远的看到伊莱和营地守卫那有些惊讶的面容,我不禁一阵窃笑,今天真是神奇的一天。
我缓步走进营地,伊莱笑着说:“你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家伙。”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看到了他身后的塔迪乌斯。教堂里那个穿着紫色袍子的老头将一卷羊皮纸卷了卷,在火盆边贴上了蜡封,轻声说着什么交给了他。
塔迪乌斯换上了一件好像跟我一样的紫色的被遗忘者战袍,身上的重甲似乎也是崭新的,不过他背后依然绑着那一对双手斧,脸上也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他这么快就要走了么?”,我问伊莱。
伊莱顺着我的眼神回头看了一眼,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塔迪乌斯被调去参加血色修道院的闪击战了,他是个重武器,应该用到最需要他的地方去。这里,他没必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血色修道院?那是什么地方?”
“提瑞斯法最后一块战场,离这里远着呢。”,伊莱淡淡的说:“说说你的情况吧,怎么出来的?”
我对伊莱简单说了下山洞里的遭遇,他似乎很满意,嘱咐了两句就走开了。
赛瑞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身边,她小声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告个别?毕竟救过我们的命。”
我点了点头,拉着她快步走到了塔迪乌斯身边,他似乎也看到了我们,不过眼里好像没看到我。
“谢谢你今天对我们的帮助!”,我郑重的感谢道。
塔迪乌斯扫了我一眼,没有理会,低头看了看耷拉着脑袋的赛瑞,轻轻的摸了下她的头顶,然后抬起头目不斜视的大步走出了营地,头都没有回过。
“真是个怪人,你们以前认识么?”,我突然觉得问的不对头,“我是说生前。”
“嗯,是他率领瑟里耶克爵士的部队救了我们村子里的幸存者。”,赛维依然低着头,“不过后来我们都在在东墙哨塔的战役里被天灾军团杀死了。”
这么多的似曾相识的名词在我的脑袋里左出右进,我总觉得我似乎听过,可就是想不起来是怎么一回事。努力的回忆让我的头又剧烈的疼痛起来。
“你记得生前的事情?!”,我突然发现了我的不寻常。
“记得啊,难道你不记得么?”,赛瑞怔怔的看着激动地我。
“没事,也许过段时间会想起来的。”,我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走向费奥雷所在的旅馆。
“如果你受伤了,可以来找我,我就在教堂外面的棚子里住。”,赛瑞在身后说:“我是个牧师,治疗伤病的牧师。”
“好的,赛瑞牧师。”,我无力的回答,心想难道还有杀人放火的牧师么。
走进旅馆,说说笑笑的人们忽然安静了下来,纷纷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打量着我。我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哪方面有问题让这么多人一同注视自己。
站在柜台后面的老板大声的说:“费奥雷,你的新兵回来了。”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墙角的桌子,过了会又一一转过头来对我很友好的笑了笑,瞬间又恢复了热闹的气氛。
我疲惫的走向费奥雷的桌子,把那个人头一样大小的蛛卵从战袍里掏出来,放在桌子上那个大大的空盘子里,费奥雷忽然像鬼魅一样出现在我的身旁。
“你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坐在这里么?!”,想起山洞里的遭遇,我实在难以压抑心里的不满。
“受伤了?”,费奥雷看了看我的肩膀,“给你,自己包扎一下吧。”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肩膀后侧在流血,一道不深不浅的划痕,黑黑的血。
“我差点被你害死!”,我一边接过绷带一边说:“那么厉害的怪物,你简直是让我去送死!”。
“你不是活着回来了么?”,费奥雷满不在乎的说。
“…………”,这家伙毫不在乎的反应让我实在无语。
“饿了吧,出去吃点好吃的。”,说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抱起桌子上的蛛卵和两瓶酒大步走了出去。
我发现其实他很高大,走路的时候腰板挺得非常直,给人一种非常干练的感觉。
来到营地边缘的一处篝火旁,他卸下腰边的匕首扔到地上,然后坐在了离篝火很近地方。
“坐下吧,记得卸下武器,不然有可能扎到自己。”,费奥雷自顾自的说着。
我默默地坐下,看着他用匕首将身旁一根细长的木头削成一根签子,然后划开蛛卵,取出了里面那个黏糊糊的还没成形的小蜘蛛然后一下刺穿。
“这是提瑞斯法最好的美食,比幽暗城里卖的香脆蜘蛛腿都美味。”,他一边转动着在火苗上方的签子,一面对我说:“喝点酒吧,这都是我从十字军那里偷来的,都是好酒。”
一天的紧张让我有点木然,拿起一瓶,拧开盖子的时候看了一眼标签,<产自安多哈尔>。
我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是哪里。
“安多哈尔,是我的家乡,几年我就是死在那里的。”,费奥雷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为什么我想不起来我生前的事情?”,我灌下一大口酒之后问道。
“也许是有些人不想让你想起来吧。”,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可是,你们都有过去的记忆,为什么我没有?”,我追问。
“有时候我宁可没有生前的记忆。”,他的口气透出一点怨恨。
我觉得他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不过别人的回忆既然不想提起,我即使好奇,也不好去问。
“看样子你真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呢。”,他喝了一口酒接着说:“有些事情你还是需要知道的。”
“我们嘴里的女王呢,就是希尔瓦娜斯陛下,一般情况都在幽暗城,就是以前的洛丹伦王城……………”
我认真听着他的讲述,这些既陌生又似曾相识的故事在我听来十分享受,就像一个失忆的人在追寻着自己的过往一样,知道一些就会解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