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布瑞尔了。”,我对伊莱敬了个礼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我走到巴尼尔的尸骸边上,打量了一下后不禁怀疑,难道那些药剂师连死去的亡灵都能救活么?难以想象。
索亚忽然抢在我的身前背起了尸体,低着头对我轻声说:“葛尔多是个令人敬佩的战士,让我来背他的朋友回去吧。”,他叹了口气又说,“就当是为了过去对他的那些无礼行为表示下歉意吧。”
“葛尔多以前是不是经常受人欺负?”,我跟在索亚的后面低声问道。
“恩,因为他是卡尔斯通药剂师失败的作品,所以脑子有点不灵光,总是受我们的捉弄。”,索亚答道。
“过去真不该那么对葛尔多,他今天在战斗中保护了我好几次。”,我身边的一个士兵低着头小声的说道,声音听起来有些酸涩。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心想,如果葛尔多能听到这些,也会安息了吧。
天完全黑透的时候我们一行人才回到了布瑞尔。塞加德站在营地入口神色焦急的等着我们,当看清楚是索亚跑向他来复命时,脸上的表情才恢复了正常。
“明天一早我亲自率队去东边驻防,你们好好休息一天吧。篝火那边准备了一些吃的和酒,你们去放松下吧。”,塞加德指了指远处马厩东面的一堆篝火,然后对着我们敬了个礼,大声说:“虽然是一场惨胜,不过没有人会指责你们,女王也会为你们骄傲的。”
索亚他们刚要回礼,塞加德就摆摆手示意可以解散了,然后默默的掉转马头独自离开了。看的出来,他对今天的损失也很心痛。
“我自己去找卡尔斯通吧,反正你也不认识他。”,索亚对着篝火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也应该很疲劳了,去休息吧。”
我感激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开了。
一天的战斗让我浑身酸痛,所以我没有跟其他人一起去清洗身体和武器。我来到篝火前独自坐了下来,琢磨起了女王交给我的任务。
“在想自己的任务呢吧。”,没过多一会,索亚就回来了。
“是啊,还真有点头疼。”,我点了点头又问:“那个药剂师怎么说的?”
“还真是个无情的家伙,听说葛尔多死了,居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索亚一边卸下武器,一边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他说葛尔多是在胡说,他怎么可能救得活巴尼尔。”
“那尸体你怎么处理了?”,我并不关心什么药剂师的反应,只想知道葛尔多的朋友怎么样了。
“交给了后勤部队的一个朋友。”,他看我一脸的关切,又补充道:“放心吧,我交待过那个人,要好好的安葬葛尔多的朋友。”
我放心的点了点头,转身给他拿了一个煮熟的南瓜。
“还是给我来一瓶酒吧,吃不下。”,索亚叹了口气,指了指我身后的酒箱。
“今天虽然损失了那么多勇敢的士兵,但是我们毕竟还是胜利了,活下来的人不应该垂头丧气的。”,我很想安慰一下眼前这个高大的军官。
“是啊。”,索亚忽然站起身对着陆陆续续坐到篝火边的士兵们大声说:“敬我们逝去的战友!”
“敬我们逝去的战友。”,他们纷纷举起了身边的酒瓶大声的回应着。
可是,我在他们的声音里还是听到了沉重的哀愁。
我靠坐在酒箱边上,看着他们勾肩搭背的互相劝着,灌着。没过多久,就都醉倒在地上了。
这场惨烈的战斗对他们的精神是一种巨大的刺激,也许只有酒精在这个时候才是唯一管用的麻醉药。
我也醉了,半睁着眼睛看着还在继续往嘴里灌酒的塔迪乌斯,不一会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马厩里传来的一阵阵战马的嘶鸣声把我吵醒时,我发现昨天跟我睡在一起的士兵们一个都不见了。
我找了一圈才远远的看到,伊莱正带领着他们在镇子外面不远的地方巡逻着。
真是一支意志刚强的军队,我在心里由衷的感叹。
“西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耳边,是赛瑞。
“真的是你啊,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赛瑞看着我开心的笑着说。
我发现她穿上了一件天蓝色的法袍,清瘦的脸上也不再像前两天分开时那样死气沉沉了。“是啊,最近还好吧?”,我笑了笑问道。
“恩,今天早晨还好,到现在都没有伤员从前线送过来,看来前两天十字军把能用的兵都打光了呢。”,赛维轻松的说。
她也许还不知道,前两天那疯狂的进攻正是为了吸引布瑞尔的注意力,好给偷袭丧钟镇的赫洛德创造最好的战机。
“那你前两天忙坏了吧。”,我笑着问她。
“可不嘛,本来是负责给导师帮手的我都被指派了单独救治的任务。”,她抬起下巴骄傲的说:“我治好了三个士兵呢!”
“那你可真够厉害的。”,我朝她竖了竖大拇指又问:“那你最近跟塔迪乌斯见过面么?”
“见过啊。”,她从背后拿出一把看起来质地很优良的木质法杖,比划了两下后对我说:“这就是他从战场上缴下来送给我的,漂亮吧。”
“恩,在这里好好的发挥你的能力吧。”,我一面起身一面说:“我该走了,下次再聊吧。”
“你去哪呢?”,赛维跟在我身后问道。
“去找我的教官费奥雷。”,我回头发现她看起来似乎并不知道内情,搪塞了一句:“他被女王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哦,那你小心点吧。”,赛维停在原地想了想又说:“如果你受伤了,回来找我吧,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我愣了一下后尴尬的说:“谢谢你,赛维牧师。”
心里想,这小丫头还真是口无遮拦,这不是咒我呢么。
我跟镇子外面的索亚那要了一份十字军阵地的地图,问了下大概的情况后就朝着地图上标记的东边阵地出发了。
在潜行绕过了几处小规模的战场后,我觉得我似乎找到了伊莱所说的那个地方。
我面前的栅栏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木质房子,一些看起来好像是十字军后勤的人员,手里拿着食物或者水进进出出的忙碌着,我猜这里应该是十字军的前线食物仓库吧。
正当我打算潜行起来越过栅栏时,一双大手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昨天晚上偷完东西后,十字军的猎人在那里布了好多陷阱。”,费奥雷小声的说:“你这么贸然的进去会被射成筛子的。”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这里等我?”,我忽然发现我的教官简直太好找了。
“我确实是在等你。不然,你觉得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呆贼上哪找我去?”,他面罩下的脸似乎是笑了一下。
我压抑着心中的惊讶问他:“赫洛德的话和女王给我的任务你都听到了?”
“是啊,都听到了。”,他点点头说:“所以,我才在这里等你。”
“你等我干什么?”,我觉得他不像是要杀掉我的样子。
“告诉你事情的真相,让你带着我等会给你的东西回去向女王复命。”,他望了下四周又说:“走吧,这里不是谈话的的地方。”
我一头雾水的跟在他身后,不一会就到了不远处一个很大的墓碑后面,他拉着我坐了下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酒袋递给我,“喝点吧,我的故事是可以给你讲到天黑的。”
我接过酒袋呆呆的坐在他旁边,看着他拧开自己的酒袋盖子喝了一小口,笑了笑对我说:“我知道你是肯定相信我的,不过那些记得生前事情的笨蛋们就不一定了。”
“你怎么知道我肯定相信你?”,我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想承认。
“算了,信不信由你。”,他笑了笑又说:“跟你讲讲吧,这几年在这里发生的故事。”
我承认,我对他即将告诉我的一切,很感兴趣。所以我不由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倾听着他的讲述。
他清了清嗓子,说:“几年前,我还是一个活人的时候,我和索亚,还有赫洛德,都是效忠于洛丹伦国王的一个普通士兵,跟随着光明使者乌瑟尔一同镇守在家乡安多哈尔。”
“那时候,每一天都是那么平淡无奇,那么平静。直到有一天,提瑞斯法西北部发现了奇怪瘟疫的消息传到了我们那里。”
“就是从那一天起,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