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在身后大喊:“快回来!前面危险!”
我没有理会,因为我不想让费奥雷因为我的愚蠢而枉死在自家军队的炮火下。
当我发现一波十几个人十字军出现在远处的火光中后,我急忙潜行后朝着他们前进方向的西面走去,因为我觉得如果要捣乱,一定会选择在部队的后方进行。
我一边走一边焦急的寻找着费奥雷的身影。这时我忽然发现,绞肉车打过来的不是什么炮弹,而是一些散发着腐烂臭味的人类尸体。
这是在搞什么?就在我迷茫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不远处传了过来,“快过来,他们有猎犬。”
我大喜过望,这是费奥雷的声音。
我循着声音小跑着跟了过去,可是眼前却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是顺着地上浅浅的脚印下意识的跟在他身后。
走了好久,身后终于没有了声音,我看到费奥雷在我前方的树下逐渐现出了身影。
我快步走到他跟前,他无力的靠坐在那棵大树下,我惊讶的发现他的头罩不见了,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胸前的衣服也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脖子下面一道清晰的抓痕和心口那一个深深的拳印告诉我,他受伤了。
“塞加德派兵了么?”,他气若游丝的问我。
“恩,他接到我的信之后派威廉姆斯他们轰炸了这里,你也看到了吧。”,我一面摘下手套帮他擦着额头上的汗一面说:“索亚中士正率领增援部队往这边赶呢,放心吧,丧钟镇不会有事的。”
“索亚的队伍?坏了,来的人太少了,他们至少有三百多人,塞加德的情报中所说的百余人,是他搞错了。”,费奥雷皱着眉头对我说:“这支军队的领头的是赫洛德,这次真的有大麻烦了。”
“那我们能做什么?”,我心神不宁的问。
“你别管我了,我没事。”,他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你快去截住索亚的部队,告诉他,在木墙里面三百米左右的地方安营,跟丧钟镇的部队南北呼应,牵制住十字军,等待明天的援军。”
“你都这样了,我能把你自己留在这里么?”,我还是想扶起他一起离开这里。
“别胡闹了,这是军情,我拼死弄来的情报你想让它变得毫无意义么?”,费奥雷推了我一把又说:“况且我没有流血,潜藏在这里的话,没有人会发现我的。”
“我很快就回来,你别动地方。”,听了他的话,我没有再犹豫,大步朝木门的方向跑了过去。
当我在木门处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我看到远处的路口东边,葛尔多怒气冲冲的朝这里跑了过来。
“你等等,后面的部队马上就到!”,我大声朝他喊道:“你这样自己进去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葛尔多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依旧呼哧呼哧的大步奔跑着。我无奈的摇摇头,心想也许我是拦不下他了。
可当葛尔多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木然的转过头,一把推开了我,盯着我身后的地上一具满是刀痕的尸体,蹲了下来。
“巴尼尔,你怎么了?”,葛尔多似乎并没有接受自己的朋友已经死去的现实。
“说话啊?说话啊?!”,他抱着尸体用力的摇了两下之后沉默了一会,然后慢慢的把尸体放在了地上,他盯着巴尼尔的尸骸一字一句的狠狠说道:“你在这里等我,葛尔多会杀光那些伤害你的人!!”
说完后,他死死的盯着我问:“他们在哪里?伤害巴尼尔的人在哪里?”
我犹豫了一下,心想这是一个保护他的好机会,“他们朝布瑞尔的方向去了。”
“你骗我,我来的时候怎么没碰到他们!?”
“他们刚走,可能是看到你之后因为害怕,就从南边绕过你去的。”,我不容置疑的说道。
“如果你骗我,你会死的很惨的。”,葛尔多用左手的钩子指了指我说。
我心想:如果我告诉你实话,也许你会死的更惨。
就在葛尔多要转身出发的时候,东边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把我们俩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他们回来了!”,葛尔多大吼一声,转过身疯狂的扑向了东边的大路。
“嘿!你搞错了!”,我在他后面大声喊道,心想真是嘴巴闯了祸。
“你干什么!不在卡尔斯通那里帮忙跑到这里干什么!”,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大声呵斥道:“还张牙舞爪的朝自己人骂骂咧咧的!是不是觉得自己闯的祸还不够多!”
我远远的看到葛尔多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然的放下了举过头顶的斩首大刀,低着头朝路的南边闪开了刚刚被自己挡住的道路。
“您是索亚中士么?”,我迎着跑向自己的高大军官大声问道。
“你是谁?”,对方抬手示意身后的队伍停下后,沉声问我。
“我是西蒙,费奥雷是我的教官。”,我指了指高墙里面说:“刚才我跟威廉姆斯奉命轰炸了那里的敌方阵地,然后将塞加德长官的命令传达给了丧钟镇的指挥官伊莱,不过就在刚才不久,我从营地往这里来的路上碰到了我的教官,费奥雷。”
“你说的这些我有必要了解么?”,索亚抬头看了看天色,很不耐烦的说:“快让开!我们必须在天黑前结束战斗!”
“费奥雷教官从敌人那里带出了很重要的情报!先前塞加德长官给布瑞尔的信件里说只有百余人的十字军部队绕过了那个什么湖,可是里面的敌人至少有三百人,而且领头的是赫洛德。”,我用最快的速度向他交代了费奥雷的嘱咐。
“赫洛德?”,索亚怔了一下后问我:“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建议您带领部队到木墙里三百米左右的地方扎营,跟丧钟镇南北呼应,等待明天到来的援军。”
“明天?我们哪还有援军?我带来的这九十多人已经是布瑞尔能分拨出的极限了。”,他看着我有些沮丧的说:“这几天十字军在澈水湖东边的战场上非常凶猛,要不是我们的巫师队伍足够强大,也许东边的阵地早就丢了。”
“声东击西,看来雷诺是要孤注一掷了。”,索亚淡定的说:“十字军这次对丧钟镇是势在必得啊,不然也不会在这么胶着的时候派出最勇猛的赫洛德带队突袭这里。”
“如果丧钟镇丢了我们就会腹背受敌是么?”,我问。
“是啊,还会失去人口补给,想想后果就有点不寒而栗,女王会非常生气的。”,索亚回答。
“那没有后援怎么办?他们的军力三倍于我们,总不可能硬拼吧。”,我看了看他身后的士兵们问。
“本来是要速战速决的,没想到是赫洛德的部队,真是头疼啊。”
“他很厉害么?”,我不禁问道。
“现在雷诺军团里的头号猛将。当年血色十字军的大领主莫格莱尼中了雷诺的圈套,带着多数精锐讨伐安多哈尔时,只留赫洛德一人镇守要塞,你说他厉害么?”,索亚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费奥雷是跟我提起过大领主这个传奇人物的,他的描述里这个人是个强大到离谱的人类。
“前进!到木墙里扎营!”,索亚大声喊道。
近百人的部队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走进了高墙,我在队伍的最后,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好像是塔迪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