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姑娘应当用什么来向她的二十五岁致敬?
特别是恰逢这个姑娘理想中自己是所有异性心目中的女神。
如前所述,赞美就是用来转折的,现实中这位姑娘没有让我们失望,她过着除了综上所述,其他都有的日子。
蒋瑢萱姑娘是个好姑娘。
性别女,爱好男,年方二十有五,单身,无不良嗜好怪癖与洁癖。
父亲是大学老师,所以她的名字古典淑女温柔的能掐出一抔清水来很大原因得益于此,但是你可以叫她瑢儿或者萱萱,请忽略全称,蒋家姑娘觉得她肚子上的三层肉都不能容忍别人呼唤她的全名。
古人诚欺了吾等一回,蒋瑢萱姑娘其实是个有点胖、神经一直脱线、大脑小脑定期当机的姑娘。
下午二点十分,刚刚上班十分钟的蒋瑢萱躲在茶水间里吃完了一袋饼干一包薯片,深刻思考了一个问题:今天晚上的相亲到底要不要去。
不去,娘亲就不是亲的了,去,相亲名单多个人而已。
她盯着窗外挣扎思虑良久,决定还是去吧,为了晚上的一顿饭。
扔了包装袋,又泡了杯奶茶,蒋瑢萱刚回到桌子边就接到了内线电话。
其实在一个一个大间隔出唯一一个小间就是全部活动范围的办公室,内线电话……是真的可以不要。
而这个电话只有一个出处——那一个隔出的小间。
蒋瑢萱习惯性的抹了抹嘴边,她抬眼看了一眼里面的主任室,可是百叶窗是拉上了,她什么也看不见,她清了清嗓子,拿起电话:“总经理,您找我?”
终于有一刻,“吃什么吃什么……”的声音从蒋瑢萱大脑中退居二线,她的脑子里浮现如下内容:程振淮,性别男,爱好女,年方三十以内具体不详,年轻有为八好青年金龟一只。据传闻,家世了不得,个人经历不得了,情感状态不详。
这一类人种从来不在蒋瑢萱的相亲标准中,但是偶尔存在于YY范围内。
“来办公室。”凉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蒋瑢萱一直是个对朋友很狗腿的人,宗旨是有求必应,但事儿成不了拉倒。然这个狗腿是有可见对象的,程经理显然是被隐身人群之一。不过这个时候接电话应该是说明明天他不来办公室了,他会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将办公室的日常事务事无巨细地“全权委托”给小蒋同志。
对于蒋家姑娘来说,扛过这一个小时就意味着自由与民主,全天日韩美剧的伟大时刻的最终到来。
蒋瑢萱压抑着暴起的兴奋,回复老板大人:“是”,同时希望老板大人最好这一次出差时间长一点。
“带杯咖啡。”
“程……”蒋瑢萱想问他公司的咖啡没有了奶茶可不可以?
“啪”电话挂的干净利落,蒋瑢萱默默哀悼,这是第二百七十一个,她不过刚通过试用期转正两个月,不过通过这一频率,可见总经理是有多么“离不开”她。
放下电话,她拉开自己的小柜子埋头进去,良久,拔拉出一袋抹茶味咖啡走向了茶水间,期间折回一次关上柜门。
蒋瑢萱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一阵扑腾声中隐隐传来的“进来”,她推开门走进去,抬眼就看见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也没能挽留住一摞飘飘洒洒落于地板的文件的无力身影。
“真是英俊啊,怎么看都俊!”蒋瑢萱在肚子里不断的yy。
男人的西服外套和领带都扔在了沙发上,看过去就是满山遍野的白纸中间矗立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他刚刚是怎么找到电话打电话的?
神啊,谁能知道外面风光无限、闪闪发光、亮瞎人眼的程公子其实是各种自理无能,蒋瑢萱再一次在心里无助的翻白眼。
她把咖啡送过去,可是在桌子上找不到放杯子的地方,只能一直端着杯子等总经理直接接了过去。
“咳……谢谢啊……”程振淮很是狼狈,可是在蒋瑢萱面前并没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
请分辨这真的是两种没有联系的完全不同的思想感情!
他一手端着杯子一手叉着腰,蒋瑢萱闪了下眼,一只手无意识的摸到了自己的腰上:他那是腰线吗?
程少卿喝了口咖啡,本来就皱着的眉头更往一起挤了挤:“蒋瑢萱,你是打死卖糖的了吗?”
“我刚刚就想跟你说所里的咖啡没有了,可不可以换成茶,可是你的电话已经挂了,所以……”你可以不叫我的名字吗?
“所以什么啊?”对面长相妖孽的男人挑了下眉。
“没有所以了。”声音越来越低,蒋瑢萱有点搞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那个,你叫我进来有什么事?”
“啊,”那个男人拍了下脑门,似乎是从研究咖啡口味的沉思中回过神来,“对了,蒋瑢萱你看着先把我这里给收拾收拾。”
“好的。”
“我明天出差,打电话通知老蒋、周泽和所有人下周一上午都得来开会,”
“是。”
哎,语法错误啊,所有人里面明显包含了老蒋和周泽嘛。
“必须来,都得来,一个不许落,”程振淮伸出一只手左右划拨了两下。
“明白。”
“跟他们说来发年中奖的,开上半年总结会,每个人交待交待业绩完成量。”
“额……他们不会相信的……。”蒋瑢萱低头做自言自语状,可是又绝对保证了对方一定以及肯定能听到的音量。
“嘶……”程振淮被噎了一下,狠狠得将杯子放在了桌上,强烈的撞击让抹茶味道的咖啡在摇摆后,终于如愿以偿的洒在了程少桌子上,“我说,还反了你还,蒋瑢萱我说你能耐了啊?敢呛我话了啊?什么叫不会相信的啊?”
“因为总经理你已经说过很多次发奖金了……”就我来的这半年里,弱弱无力的回了一句,蒋瑢萱很有经验的立刻往门的方向移去,想起来这个时间点办公室没有其他人了,顶撞老板确实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她决定下面不管老板大人说什么,都坚决不反抗求侵略。
“我说,蒋瑢萱你是不是最近又胖了!啊?怎么地人胖了气儿也大了是吧啊?”
“啊?……”这个弯是不是跳的太猛烈了些,老板大人?你有没有想过蒋家姑娘智商的感受?
“你说你一天到晚的能不能利利索索的整点儿事儿啊?”
“…………”
哎,老板你一定要每一句结束都加上那个“啊”的语气词吗?哎呦老板,你是在卖萌吗?
蒋瑢萱的思维又开始脱线了,是不是最近关于什么什么总裁,总裁什么什么夫人的小说看太多了?
“你说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又要去相亲?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
“…………”那是俺心内的一道硬伤,您忒不讲究……蒋瑢萱默。
“你说就你这样你能找到男人么啊?有男人能要你么啊!”
蒋瑢萱发誓她确定这真的是一次人身攻击,不过她能做的只有默默承受,她就是那一只独自承受暴风雨的小海燕。
关于程振淮知道蒋瑢萱相亲的事情其实这是有其深刻而又必然的原因的,那就是蒋瑢萱姑娘缺心眼儿的粗犷神经让她每次固定频率的相亲,都约在公司楼下的那间川菜馆。
一个姑娘当着相亲对象的面埋头海吃川菜,各种眼泪鼻涕“香汗”汇流的场面,对一个正常的人,这个相亲会有第二种结局吗?
其实蒋瑢萱的内心也是傲娇着脆弱的,她左心房里跳动的毕竟是一颗女儿心,没有人会希望全公司甚至一座楼的人都知道她在相亲,虽然现状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最让人绝望的是,她自己更在相亲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跑越偏。
碰上这种事情,给谁谁受得了?
啊,多么痛的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