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普彪归来的消息如同在一方巨大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小石子,虽然整个湖水并不因这石头的投入有了变化,但溅起的涟漪却远远荡漾开来,而大湖的风浪,则往往是由这些涟漪愈演愈烈而来。
在燕京因为这颗石子溅起的水花而波荡的几个小时后,远离燕京的另一个国家的首都——东京也同样有关注这件事的人得到了消息。
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神社,坐落在一座同样不为人所广知的小山深处。
那神社造型朴素,规模也并不大,可一切物品的摆放却是严格遵照了在RB已经被许多年轻人忘记的传统,各处包括房梁上都干干净净,显然是有人常年用心打扫,淡淡的焚香把神社供奉的不多的几个牌位缠绕起来,使得上面的名字若隐在云中。
这里四处都充满着让人心神平静下来的气氛,此刻端正跪坐在神社前的一位青年似乎也怕惊扰了这安宁一般屏气凝神。
这如同一块石雕似一动不动,就连呼吸也放缓的动作他已经保持了一个小时了,然而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不满。
突然,神社内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这声音带了无尽岁月的沧桑,让人仅听到就如同在面临时间的本体一般,这声音只说了两个字。
“去吧。”
那青年抬起头,他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眼中的锐利在这一刻如同出鞘的天丛云。
“天原定会将村正和天羽羽斩带回RB!”
他站起身来,整个人看上去有种看到一把锋芒毕露的长刀的感觉,这是剑道达到至高境界的人所散发出的无形的气质!
德川天原默默倒退着离开这座小小的神社。良久,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在神社深处响起。
那苍老的声音喃喃道:“十五岁的年龄,真是年轻地可怕,居然就能将两名竹花级的中忍斩杀,夺走了武堂内赫赫有名的妖刀村正和斩蛇刀天羽羽斩,老家伙,你的子孙里真是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啊,可惜,也正是因为他太年轻····咳,”
屋内的喃喃声突然有些喘息,“这么多年了,你留给我的那一刀还真是阴魂不散呢,但我会来与你一战的·····总有一天会来与你一战·····皇普无敌!”
俄罗斯的西伯利亚平原北部,即使在盛夏,这里的白日温度也都维持在十几摄氏度左右,厚厚的冻土层和多变的气候使得在进化的道路上放弃了体力的人类难以踏足这片土地。
这里是西伯利亚虎,棕熊,少数的北极熊和西伯利亚平原狼的聚集地,这里的动物在数万年与自然的抗争中或进化出了强大的力量,或进化出了迅捷的速度,或进化出了团队协作的意识和无以伦比的耐力。
无法依靠武器的人类在这里,无疑是处于食物链的底层,事实上也很少有人敢深入这片禁区中来。
但例外总有发生,一些真正具备了挑战人体极限的勇气和毅力的人把这里当做了超越自我的一个平台,此时正行走在树林中的一男一女正是如此。
这两人从眉眼看竟都是一副亚洲面孔,其中身材高挑的那一个揭下围在嘴上的面罩,吸进一口这寒冷而干燥的空气,对着走在前面的同伴道。
“这里可真是一个令人兴奋的地方,昨天遇到的那只棕熊体重绝对超过四百公斤了,那真是···”
“如果当时出现的是两头棕熊,那后天你就会出现在熊的粪便里,”走在前面的人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冰冷却并不似男人的嗓音低沉。
“老姐你真是恶心,”
那高挑的人竟然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生,此刻仿佛真的闻到了熊粪的味道连连摆手。
走在前面的人脚步一顿,回过身来,那是一个短发的女子,样貌与这后面的女生竟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短发和她身上那股冰寒的气质将她与后面长发披肩的妹妹分别开来,外人根本无法她们区分开来。
两姐妹的相貌比之陈萤等绝色要略微不如,但一对这样的双胞姐妹花对于某些男人却更有致命的吸引力,冷傲英气的姐姐和古灵精怪的妹妹这样的组合更是让她们的魅力锦上添花。
“蓝星儿,从你两个星期前接到师父的短信后,你的话就特别多,这个地方的危险性就不用我多说了,我问你,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姐姐盯着妹妹说。
“老姐,正是因为知道师父回来了你才拉着我到这里来的不是吗,啊我猜猜,大概是‘哦,我不能成为他的累赘’之类的吧,呃,不过我也一样。”
看到老姐的面色已经不善起来,蓝星儿立马脸色一肃作出我也要努力的样子,蓝月儿脸色变了数次,冷哼一声继续回过身向前走去,蓝星儿便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模样跟了上去,两姐妹继续着在这充满危险的丛林中的历练之旅。
从欧洲某国飞往华夏的一家私人飞机上,数位俏丽性感的空姐此时都故作忙碌地在飞机上来回走动,不时偷偷打量着飞机上唯一的两个乘客。
也怪不得这些训练有素的空姐如此好奇,实在是这两个乘客太过古怪。
其中一名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华人青年,他身材消瘦,带着一副大大的无框眼镜,身前摆放着一台颜色深黑,上面却带着一道明显裂痕的笔记本电脑,一边以极快的手速在电脑上摆弄着,一边不停抱怨。
“该死的,上面叫‘看你的电脑很高档没想到抗压能力这么差,’老子这是电脑不是砖头!那个大脑短路的家伙居然拿我的电脑去垫桌子!可恶···”
面对同伴已经持续了数天的无休止的抱怨,坐在他对面的一个与皇普彪差不多年纪的华人少年睁开了眼睛,实际上他才是吸引了那些空姐关注的核心,准确地说让人注目的原因是趴在他肩膀上的两只小兽。
一只浑身雪白,外貌如同松鼠,大小也和松鼠一般无二的小家伙懒洋洋地趴在少年的左肩上,而少年的右肩上的那只小兽体型要大些,那竟是一只毛色乌黑偏紫的貂儿,但那身诡异的毛色让这貂儿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它同样懒懒地伏在少年右肩上,此刻竟瞥了面前那喋喋不休的青年一眼,眼中露出非常人性化的被惊扰睡眠的不满之意,让人瞬间能感觉到这貂儿的不耐烦的情绪。
“叶月笛,你已经唠叨了好几天了,你还不知道皇普彪那家伙的神经多大条么,居然把你的宝贝电脑放在能被他看到的地方,你就要做好让你的电脑成为他随心所欲做事的牺牲品,所以闭嘴吧,一把年纪了还如此聒噪,你是真要进入更年期了么。”
“可恶····可恶的小鬼,明明你们两个年纪加起来才和我差不多大,我怎么偏偏和你们混到一起了!尤其另外一个白痴居然还跑去那种二流大学念书····”
“你之所以和我们混到一起,是因为有一种叫‘才能’的东西,这种东西使我们与众不同,但也注定了我们的优秀会伤害到身边的人,注定了我们会孤独,所以,我们才寻找到了你,所以,我们才是朋友,不是吗?”
那眼镜青年沉默了下来,他看着面前那个少年平静的眼神,许久轻笑一声。
“华尘,有时候真是感觉到你像是活了很久很久,看透人生了一样,你这样的性子居然能和皇普彪合得来,一直以来都很让我吃惊。”
“作为一个医生,生生死死见得多了,不自觉就会有这种感触啊,也正是听多了很多人临死前的话,才觉得这世界上有真正认可自己,能让自己托付性命的朋友,真好。”
少年望着窗外的白云,眼中的温柔让人想起阳光下随风轻轻飞起的羽蝶。
眼镜青年此时已经放下了电脑,他若有所思地说:“所以当时皇普彪让你跳下那个到处是云雾的悬崖,你就真的跳下去了是吗?”
“是的,他既然说了让我跳,那我要做的就是去相信,”
少年微微一笑,“一个人若是连一个能无条件相信的朋友都没有,不是太可悲了吗?”
叶月笛沉默了良久,他扶了扶眼镜,突然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真是的,像本天才这种人居然想要去成为两个小屁孩的朋友,太可悲了吧。”
“反正你的人生本来就挺悲剧的,拥有一个可悲的结尾也不错。”
华尘与叶月笛对视而笑,在这一万米高空的地方,有两个同样孤独而渴望同伴的人。
“你现在在华夏吗,很好,很好,只要你出现了就好,三年前的那个‘洛杉矶之夜’,你可是送给我们一份大礼啊,自此之后我们可一直都在寻找你····”
美国,一间阴冷的地下室内,一个同样阴冷的声音在回荡,“这一次,我也准备了一份小礼物给你呢,修罗虎······”
与此同时,在世界的许多地方,许多势力,都因为这一个人的出现而有各自不同的反应,很难想象当年年仅十二岁的皇普彪消失的五年内都做了什么事,才能使得如此多的人关注着他的消息。
但很明显的,这些如一条条细流般分布在世界各地的势力,正慢慢汇聚成一股巨大的暗流,这暗流缓缓涌动着,将滔天的汹涌掩藏在平静的表面下,冷冷地注视着现在远在东海的少年,随时准备将他吞噬·····
“小家伙,虽然不知道你这些年做了什么,这次为你聚起这么大的“势”倒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但宝剑必须要经历猝火和磨砺才能展开锋芒,你这把剑,不可能就这样折断在这里的吧····”
燕京的那座深山里的四合院内,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低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