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可能有人窥探我们。”小队里一位身材魁梧戴着墨镜,一看就是保镖的人员向赵永昌说道。“程伟,你的警戒性一向很高,深得父亲的信赖,你说有人在旁窥探就是真的有了,这里荒郊野外的,碰到同样的驴友或山民虽说机会很小但还是有的。”赵永昌满不在乎的说道。“少爷说得有道理,但必要的防备工作还是要做的,赵总将您的保护工作交给我,我就一定要保卫您的安全,不容许您受到一点伤害。”“那就麻烦你了。”名叫程伟的男子将周围的环境有仔细的观察了一番,没有什么发现特别情况,心里稍有疑惑,更是提高了警惕性。
李诚昊自是不知道敌人已经有了戒备,他小心地跟在对方身后两公里左右的距离,静静的观察着,寻找着机会。他仔细的完善攻击计划,将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一一考虑,再针对此作出种种安排,以确保万无一失。突然,前面的赵永昌与那位保镖脱离了队伍,向旁边闪去。李诚昊想了想,将挎在肩上的“炎琼”取下拿在手上,顺便搭上一支利箭,慢慢的猫着脚步靠近过去。
“少爷,的确有一个家伙跟踪我们,他的定位很准确,有备而来而且是冲着我们来的。您要不要回避一下。我把他给您生擒下来。”
“好的,我倒是要瞧一瞧是谁居然把爪子伸到我头上,我要亲手杀了他。”赵永昌将手中的手枪保险打开,阴森森的说道,然后远远的躲到一棵粗壮的白桦树后面,准备看保镖程伟的表演。程伟也不负众望,身体敏捷的向左前方踏了一步,然后迅速转身,后脚先往前一垫,前脚趁势向前行,使出垫步追袭而来。这些动作简洁明了如行云流水,很有高手的风范。
李诚昊这才发现自己暴露了,他也不恼,只是目测了一下双方的距离以及对方的速度。然后,他起身,搭箭,弯弓,瞄准,整个牛角弓弯出一个夸张的角度,随时准备吞噬人命。程伟这才知道敌人的武器居然是一把如此骇人的强弓,他心里涌现一股说不出的苦涩,本以为对方拥有一把猎枪抑或手枪就很了不起了,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件射程和力量成正比的凶器,看来自己此番危险了。程伟知道在这个距离上弓箭拥有的射程优势,自己手中的仿54式手枪很难比拟,开弓没有回头箭,唯有前冲才有希望。他不是没有想过逃跑,但逃跑的速度怎能比过弓箭,况且他绝不能在死之前让赵永昌处于险地;他也想现在拔枪射击,但是这将近100多米的距离让手枪的精度与威力都会出现惊人的下降,很难对敌人产生威胁。而且自己刚才已经跑出茂密的丛林,周围根本就没有能给予掩护的物体。自己居然就这样被引诱出来,陷入如此险地,不知道是命运的捉弄还是对方有意设的局,若是后者,那就太可怕了。
对方既然敢于拿出弓箭这种现代社会早已成了一种比赛或者出于兴趣而使用的武器,那其在弓箭上的造诣肯定堪称恐怖,自己唯有前冲,以最快的速度、最诡异的身法靠近对方50米的范围内,只有在那个距离他才有把拔一击必杀的把握。他鼓起勇气,所有的力量与希望都寄托在他的那双腿上,然后,飞奔。他前进的线路很是曲折,时而S型时而Z型,不给李诚昊判断自己前行路线的机会。
李诚昊的脸上露出残酷的笑意,他张狂的大笑一声,自己的计划果然成功了,对方已经陷入了自己策划好的套路中,现在要做的就是收割猎物。他拿出一条手巾,判断一下风向,之后他使出全力,以拇指勾弦,用食指和中指压住拇指,右手勾弦,拉弓,弓如满月,射箭,箭若飞虹,带着他的怒气飞袭而去。然后他看也不看,迅速的取箭、搭弓、射出,如此重复三次,这才缓了一下力气,看向敌人。
面对身前那支预判他的走向带着死亡气息的箭羽,程伟灵台一阵清明,他先前向右转的身体速度又提了一下,在千钧一发的刹那躲了过去,那支利箭撕裂了他左臂的袖口,不甘的没入草丛。但是危机仅仅才开始还远没有结束,敌人仿佛早已预判到他的反应,那第二支箭正射在他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要命的关键时刻,程伟无法,只好屈起左臂硬接,以血肉之躯硬接带着恐怖力道的破甲箭,结局可想而知,程伟的左臂被那支恐怖利器完全射穿,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血洞。此时的程伟才展现出一位铁血硬汉的恐怖毅力,他完全不顾左臂那完全可以痛死普通人的伤势,仍然奋力前冲,表现出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但是,还有第三支箭,终于,程伟被这一箭射中了右胸,那支利刃的箭头穿透他的衣服、皮肤以及肌肉,射进了胸腔,血如泉涌,带走了他的力量与生命。他的手摸向身上的仿54式手枪,不甘的倒下,仅仅只有不到20米,只要跨过了这个距离,他就会是赢家,可现实中没有假设,他终究是输了,输在一个年仅19岁的少年之手,输在一位真正的弓箭手之手。他的眼前仿佛出现妻子那温柔的笑意,女儿那天真的童颜,还有就是那些曾经输在他手里生命的鬼魂。右肺被完全的摧毁,程伟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他吐着血,把手臂伸向眼前的妻子,然后,终于闭上了眼睛,依稀中仿佛听到一句赞赏“你是一位真汉字,我为这一战感到荣幸。”
李诚昊一直等到前面那具身体的主人血流得差不多干了,不再动弹,这才缓步前移,走到程伟的身前。这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若不是刚才自己设计成功,对方完全处于不利的境地,且自己超常发挥,预判准确,瞬间射出那恐怖的三连射,胜负之势很可能倒转。望着眼前血色渐退的尸体,李诚昊突然有种放声悲歌的冲动,他沉默了一下,慢慢的伸出手,将程伟那双圆睁的眼睛抹平,苦涩的说道:“你是一位真汉字,我为这一战感到荣幸。不要怪我,一路走好。”战斗中的自己必须冷静乃至冷血,但是李诚昊不希望自己一直都保持那种状态,否则怎配称作人呢。他强忍着因第一次杀人产生的负罪感,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勉力将注意力集中到报仇这件事上,不适感才慢慢的消退,随即李诚昊向前面追去。
赵永昌拼命的向前跑着,在刚才看到李诚昊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对方复仇的目标绝对是自己。自己当初只是想教训一下他的母亲来打击他罢了,谁知手下人办事不力,还有就是那个可恶的妇女太不经吓了,居然就那么死了。自己的目的误打误撞的达成了:李诚昊确实是一蹶不振,连续休学了大半年,不见踪影,这才给了自己追许芷倩的机会。自己当时可是窃喜不已,还狠狠地奖励了办事的人。现在看来,他哪里只是单纯的休学啊,他是早就准备报复了,只是没有找到目标与时机罢了。早知道,早知道当时就不该顾忌许芷倩的怀疑,派人做了你,一了百了,自己哪会陷入今天的这种地步。想到现在的处境,赵永昌心里更是充斥着恐惧与愤怒,他亲眼看到李诚昊在不受伤的情况下射杀了自己父亲手下头号悍将程伟,那么可以想象对方杀死自己也会想杀一只鸡般轻松。自己活命的机会就在许芷倩身上,那个李诚昊深爱过的女人,自己正在努力追求的女人的身上,希望李诚昊爱的够深。赵永昌突然有种荒谬的感觉,自己千方百计打击李诚昊就是为了拆散他们,为了能一亲芳泽,结果自己成功了。可是现在面临着死亡的威胁,自己却又不得不使出挟持许芷倩来活命的招数,不管成与不成,自己以后肯定是在没机会了,而且还要面临徐家疯狂的报复—相信差点或是已经失去独女的徐副市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相对于自己那宝贵的生命来说,一切都不是问题,只要自己度过眼前的难关,李诚昊,你死定了。
赵永昌狼狈不堪的跑向许芷倩几人,他的这种亡命的狰狞与绝望的神态让许芷倩几人有种认错人的错觉。
“永昌哥,怎么回事?你怎么这样狼狈?你的保镖程伟呢?”名叫杜芝雨的漂亮女子脆声问道。赵永昌这才回过魂来,舒了口气,他刚才确实被吓坏了,他调整了一下心神,气急败坏的说道:“我们被人追杀,程伟已经战死,芷倩,跟我走。”他不由分说,拽向许芷倩的右手。许芷倩一时没防备,连忙挣扎,却怎能挣开,被赵永昌拽着不由自主的向前跑去。此时另外几人也发现不妙,他们也只是普通的年轻人,最多家里有点钱财与权力,知道一些商场官场的恩怨情仇,但哪里见识过现场版的追杀情景,一时也慌了手脚。最后在一位有些急智的男子带领下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逃去。终于,李诚昊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