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昊转过头来看到甜美声音的主人,一位活色生香的美女,却让他吓了一跳,这位赫然是和他同乘一辆黑车并且给他一种熟悉感觉的暴力女,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面,是缘分注定还是另有隐情?李诚昊还真不知道。他定了定心神,努力保持着冷静,有些意外的回答道:“这位美女,你也去苏锦村啊,刚好那也是我的目的地,你跟着我走就行了。”
“谢谢你,帅哥,你可以叫我陆佳邻。陆军的陆,佳肴的佳,邻居的邻。不知道你怎么称呼?”陆佳邻笑嘻嘻的问道。
“我是李诚昊,木子李,诚实的诚,天上一日的昊。”李诚昊不假思索的回答。不过接下来才反应过来,小声念叨几句:“陆佳邻,陆佳邻……”然后猛然想起什么,指着对方大声说道:“难道你就是那个爱哭鼻子的陆佳邻?”而陆佳邻与此同时也反应过来,惊讶的看向李诚昊,说道:“你就是那个喜欢捉弄我的李诚昊。”双方相视一笑,又有些尴尬。人有时就是如此,在熟悉的人面前有时往往也会很难说上话,和陌生人却可能聊得很开。最终还是李诚昊打破了这个局面,他开玩笑道:“老朋友好久不见,武力见涨了,我可再也欺负不了你了。”
“你还想再欺负我,做梦去吧,和你的旧帐我还得好好的算一下呢。”陆佳邻抬了抬拳头,示威的说道。“那我可要好好领教一下,好了,不谈这些了,你现在过得还好吗?当初你家可是我们村上最有出息的,你老爸是县里公安局副局长,现在应该职位更高了吧?”
谈到父亲,陆佳邻情绪有些低落,她低下头,拨弄着脚下的枝叶说道“我宁愿他不当那个破局长,否则我和母亲也不会整天胆惊受怕的,还得隔段时间搬一次家,烦都烦死了。”
“老朋友,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有一个厉害的老爹。对了,你怎么有空回来?”
“当初父亲升职,我们全家搬出了村子,落住在青山市区,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回来过了。现在好了,我从警校毕业,选择在附近县上工作就来家乡看一看,不知道有什么变化没有?”
李诚昊听着陆佳邻的解释,有些释然,回答说:“现在村子变化很大,你肯定认不出来了。还有,我记得你比我大一岁来着,怎么毕业这么早?还女承父业,选择当一名警察,你不是非常讨厌这个职业吗。记得你当初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位歌唱家来着。”
“人总会变的,更何况过了十几年了,我做些改变不很正常吗。不过这个职业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别人的强迫。别光说我了,你过的怎么样?”陆佳邻反问道。
“还能怎样,上学、考学、升学再上学、考学、升学呗,重复几遍就是我的生活了。现在在本市的矿建大学读书,明年才毕业,争取找个好点的单位,赚些钱来养家糊口。”
…………
时间就在两人的聊天中慢慢的流逝,他们走的路越来越长,离家乡也越来越近,终于,一个标准的建筑物—上面立着一个十字架的小洋楼出现在他们的视野,这意味着前面就是苏锦村,那个承载他们共同幼年的欢声笑语的地方。两人终于无心交流,默默地寻找着承载记忆的坐标,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与刚才的情况完全不同。或许这才是常态吧,一对十几年未见的幼时玩伴即便当初感情再好,现在也难以找到当时的感觉了,他们刚才的交流可能更多的是一种对过去的怀念方式,一种表达自己不是一个薄情人的手段,或许还有排遣旅途寂寞的心意在其中。现在家乡近在眼前,那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格外的强烈,陆佳邻感觉那种强烈的渴望与患得患失的思想萦上心头,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于是脚下慢了几步,转头看向自己的那位幼年玩伴,发现他居然也有些精神恍惚,这情形如同自己十几年没有回来过的表情一样。“有点不对劲啊,李诚昊怎么也表现的好像很长时间没回家似的,他所在的学校离这里很近啊?”陆佳邻心里疑惑的想着。
的确,李诚昊现在的感觉并不是对面前的景物熟悉的习以为常,而是像好久未见。先前上大学时,他一个月回家一次,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家里陪着母亲聊天,做些家务,出门的时候很少。这也是他放弃去首都大学及另外几所知名大学的原因—太远的距离往往让他没有时间常回家看看。而自从母亲死后,他就迷醉于报仇的恨意,整天忙于锻炼身体、训练弓箭射击技巧、思考着复仇方式,更是没有时间好好的看一下自己的家乡。进入了罪恶空间的李诚昊,在那种生死一线的环境里度日如年,再加上可以说是死过一次的经历,让他明白了珍惜眼前的道理,所以现在的他对家乡格外的看中。
“这就是当初那个废弃的教堂,我们以前经常到里面捉迷藏的;这是小胖李纯靖家,他当时是我们中间最常挨父母打的,现在已经结婚了;这是李怡然家,她家现在阔气了,父母做生意赚了些钱,早就搬到城市居住了,还记得她喜欢留长长的马尾辫,最爱打扮了……”李诚昊絮絮叨叨的说着,不知道是为陆佳邻作介绍还是单纯的回忆着,只是看他面带浅笑、目光涣散的样子,应该是后者的可能性居多吧。而陆佳邻随着李诚昊的介绍不时的朝周围观察着,看样子十分的投入。
“这是……”突然,李诚昊的语气顿了一顿,抬脚向前走去,想错过那个除了自己家之外最熟悉的地方。“那是苏畅家吧,你以前可是和她最要好的,只准你欺负她,别人沾一下你都能气的跳脚的。她现在怎么样了?”陆佳邻有些促狭的问道。
李诚昊没有再次逃避,只是有些失落的回答:“她啊,现在应该是就读于春山市师范大学,好长时间没再见到她了,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唉。”李诚昊叹息了一声,莫名的失落涌向心头,堵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没有太多的把精力放在这上面,而是邀请陆佳邻道:“前面就是我家了,要不先到我家坐一坐,让我为你尽一尽主人的本分,给你接风洗尘?”
“好啊,那真是求之不得。”陆佳邻也聪明的知道进退,高兴的接受了他的邀请。两人一前一后的向李诚昊家里走去。李诚昊的家处在村子中间靠东面的地方,他们二人下车后行进的方向恰好是从西面进村,距离李诚昊家还有几百米的距离。
“沈大叔,你好。”李诚昊对着迎面而来的一位姓沈的中年男子打了声招呼,“原来是诚昊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你家里出事了。”李诚昊只觉得心里一阵不安,脸上露出难看的笑脸,故作惊讶的说道:“我家还能出什么事?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诚昊,你告诉大叔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前两天一群来意不善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家伙来到咱村,直奔你家而去,并大搞破坏,将你家翻得底朝天。我们都是一个村子的,又怎能坐视不理?几位乡亲看不下去前去理论却被痛打一顿,打电话给派出所,他们也不管不问的,还警告我们不要多事。你说这都什么世道啊。”沈大叔叹息了一声,随机又提醒道:“诚昊,你自己千万要小心。你是大叔看着长大的,从小父亲就死了,现在母亲也过世了,你的个性有那么要强,现在又没人能约束你,但你听大叔一句劝,不要鲁莽行事,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些大道理你总比我这个大老粗懂得多。”
听着沈大叔的唠叨,李诚昊没有半分不耐烦,只是感觉被别人关心的滋味真的很好,他平静的对这位善良的男人道谢,然后将陆佳邻介绍给对方:“这是陆佳邻,她家就在我家旁边,十几年前他们搬走了,大叔你应该有些印象的。”
“喔,我想起来了,她父亲就是咱村里出现过的最大的官了—县城公安局副局长,对,就是这个职位,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小姑娘抱歉了,刚才只顾得和李诚昊说话把你冷落了。”
陆佳邻微笑了一下,精致的脸上满是真诚,说道:“大叔客气了,应该是我先和大叔打招呼才对的。”“那我先走了,对了,诚昊,他们还留下一个眼线专门负责看守你家,应该是留意你有没有回来的,你千万不要冲动啊。”沈大叔满怀心事的离开了。李诚昊目送沈大叔消失在视野中,才把舒展的手掌紧紧握住,几声关节的挤压声响了起来。他有些歉意的看向陆佳邻,说道:“看来请你到我家做客的愿望无法实现了。”家里若像沈大叔所说那么乱的话,的确不适合招待客人了。陆佳邻却不在意,她挥了挥手,直接了当的回答:“我们现在就去你家吧,我也想见识一下那群混蛋做下的恶事究竟到了什么程度。”李诚昊想到刚才在车上被她打的得躺在病床上几个月的混蛋们,也就不再阻拦了,两人走进了李诚昊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