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果然是当年那位神秘强者,虽然在知道破灵铁柱是秘典之匙的时候,清峰就已经有了猜测,不过到了现在他才敢确信一切都是真的。
“小家伙,你可是那清皓平之后?”苍老的虚影微笑着道。
“小子正是清家清峰。”清峰当然知道当年那位先祖的名讳,收起了最初的惊奇,面对这般能以残留的灵魂之力与人交谈的强者,清峰也是表现出了该有的恭敬。
“唔,阴阳灵脉的体质,在这般年纪就有炼体七重的水平,小家伙吃得苦不少啊,这番毅力,老头子我喜欢。”李元眼神一扫,清峰的一切情况都是了然于胸,一抹赞赏之色浮于眼角。
“李老先生谬赞了,小子不过是侥幸而已。”清峰古井无波的答道。
炼体七重?在清峰看来,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虽然清峰付出了常人十数倍的努力,但他的境界却连在清家中都不算是拔尖,当然这也并不是清峰的资质差,而是阴阳同脉的缘故,使得清峰无法使用元力振幅己身。
“呵呵,小娃娃小小年纪就知道谦虚,不错不错,小娃娃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李老即可,话又说回来,难道我还不知道这种体质的人修炼不易?阴阳同脉的人在炼体期的修炼,恐怕是无法吸收一丝一毫的元气吧?没有元气滋润身体,你现在的境界可全是靠极大毅力来一次次突破极限而来的。”
无法吸收元气滋润己身,和能够吸收的人相比,修炼速度却是犹如犹如一道巨大的鸿沟一般无法跨越,若非付出常人的十倍,二十倍的努力,断然是无法追上常人的修炼进度的,而清峰现在的境界虽不算是拔尖,但也是却是清家同龄少年里中等偏上,可见这一年来,清峰到底付出了多少常人无法忍受的辛苦。
听得李老一针见血的说出了自己最大的问题,清峰猛地一塔头,也是顾不得恭敬,向前跨了一步,迫切道
“敢问李老,可有解决办法?”
此刻的清峰激动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十指紧紧相扣,用力过度已使指节变得苍白,小腿兴奋的发颤,一对黑眸之中尽是期盼之色,自己唯一踏上强者之路的希望就在眼前,清峰怎能不激动。
石室之中一阵怪异的安静,唯有清峰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声呼呼作响。
“没有。”李老却是不为这种气氛所动。
砰。
清峰狠狠地跌坐到了地上,双手狠狠插入乱发之中,就在将要绝望的时候,李老却是笑眯眯的说道。
“不过,若是熬过了炼体期,你将一飞冲天,自东极而起,犹如朝阳一般,照耀这片世界!”
“也就是说我还是可以修炼到更高境界?”清峰此时却没有太多的激动,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害怕又是一个冰冷的否定。
“唔~,这就的看你愿不愿意咯。”
清峰如释重负,此刻脑海里无数画面闪过,心情已是无法言表,顺势躺在地上,任由尖锐的砂石摩擦背部,遭受打击后,人前淡定的清峰此时也只知道一个劲傻呵呵的笑,眼泪在不经意间滑落,激动的眼泪为了自己,也为爹娘,也为清奎、清年等陪自己一路走过来的亲近之人。
爹娘,那个令你们骄傲的孩儿又回来了!清峰心底不停的呼喊。
李老和蔼的看着这个激动得一拳拳锤击地面的少年,脸上却是一脸的满意。
过了半响,清峰终于平复下了情绪,沉声静气道“小子失礼了。”
“无妨,真性情流露,本性而已,率性而为,方才能成的那大自在。”李老摸了摸他虚幻的胡子,摆了摆手,笑呵呵的答道。
冷静下来,清峰的心里却又不由得嘀咕道,我这样的体质不能修炼不都是尊武大陆上的铁律了吗,这不会诓我吧,显然清峰对于刚刚李老一句话分两截说还是有着不小的怨气……
李老看着一脸幽怨的清峰,老脸一红,无奈道“咳咳,小家伙,你可知道我从哪里来,你这体质为何又能修炼这本秘法?”
“小子不知。”被李老看穿心思,清峰也是尴尬的摸了摸鼻梁。
“老头子我自春秋道域而来,现在算来,已是过了千载有余,”李老抬着头,抚了抚胡须,闭眼回忆着往昔的峥嵘岁月。
春秋道域?这是哪里,连先祖的游记里都没有提到,难道是海外之地?清峰正在猜测,而李老下一句话却是把清峰震惊到了。
“别猜了,春秋道域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严格的来讲,应该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一个平行位面吧,不过春秋道域的精彩也绝对不亚于这个世界。那个时候的我天资也算聪慧,难免有些年少轻狂,不听师傅劝告,鲁莽闯进一险地,那时才发现自己实力不济,怎能敌得过那时空乱流的绞杀之力?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道造化弄人,我不仅没死,还顺着时空裂缝到达了这个世界,这都是天意,天意啊。”李老一脸唏嘘。
“我闯荡大陆多年,学习这里的文字,各种功法秘诀,去粗取精,归纳吸收,也算是虐有所得吧,但是我发现这个世界虽然物产丰富,元气充足,可是人们的修炼理念我却是觉得并不可取。”李老皱眉,摇了摇头。
清峰也是听得咋了咂嘴,李老居然觉得沿袭了数十万年的修炼传统是不可取的,这话若是放在外面,定会被当做傻子来嗤笑,若不是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自己怕也是会觉得他是疯子吧。
“这里的人,大多数都只修炼了单一的属性,只有极少数的人才带一点其他属性,这样的修炼之法可不是大道的本意啊。”
“呃,那个,李老,贪多嚼不烂,专修一种又有什么不好呢?”清峰忍不住反驳道。
“刚则易断,孰知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无阳则阴无以生,无阴则阳无以化,阴与阳本是一体,万物皆是相互对立,而又相互依存的。而此地之人却是抛弃了这种依托,虽然至强者能将阴或者阳其中一道走到巅峰,独阳或独阴之力操控的出神入化,让我望尘莫及,但其本质已失,违背了阴阳归一的天地至理,岂能不错?天帝之境虽是让人惊为神等,但其真是那能与天比高的无上至尊?否也!天帝之境不过是拥有了半极之力,竟敢妄称天帝?此等实力不过尔尔!若以天地玄黄来划分境界,识元到虚元乃是黄境,阴阳之境乃是玄境,天帝之境不过地境而已,敢问,天境何在?”
李老的反问使得清峰哑口无言,那番舌辩群儒,指点江山的气势也是深深地震撼了清峰,清峰本来就修炼未深,并不是像一般人一样无法接受李老的话,再联系自己的体质,细细思索,清峰仿佛也是觉得真正的大道似乎并非如此众人所认知的一样……
“至尊之路,本应是阴阳交汇,炼神还虚,复归无极,方才能超凡入圣,成的那无极天境!”
言毕,李老一招手,一道光华自李老的遗骸之下飞起,停留在李老手中,李老脸怀不舍的拂过了该物,犹如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清峰,我问你,可愿入我门下,让世人看清他们的愚昧,瞧瞧什么才是与天地最契合的灵脉!”李老此刻也是一脸骄傲。
“愿意,当然愿意。”
“那还不快拜师,老头子我时间可不多了。”李老胡子一吹,眼神一瞪。
“喔,师傅在上,徒儿有礼了。”清峰扭扭捏捏的作了一个揖,然后便是一脸眼馋的盯着李老。
“什么!你这就完了?得三拜九叩才行!”显然李老还是对这套古板的拜师之礼十分执着的。
“啊?喔~”
清峰小脸一苦,也只有无奈的恭恭敬敬的把一整套拜师的礼数给做齐了,李老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着!”李老一挥手,手中之物便是飞向了清峰。
清峰接住此物,白芒渐渐内敛,方才看清手中之物正如一本装饰古朴的书籍,心中却是暗自悱恻,功法不是好点的货色都是保存在玉石之中吗,老爹修炼的《风罡剑诀》虽是玄级低阶,但都是保留在一颗元气流动的玉石之中。
清峰心中悱恻,但手也是不慢,小心翼翼的翻开首页,只见扉页之上书写了四个苍劲雄浑的大字——无极秘典,但是在这四个字旁边还有两个小字让清峰哭笑不得。
“呃,师傅啊,这‘残篇’两个字什么意思啊?”
“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这秘法尚未完整啊。”李老瞪了清峰一眼。
“啊?!那这秘诀是什么品阶啊?”清峰可是知道,越是高级的修炼元气的秘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也是越过,像清家最好的玄级中阶修元秘诀《五气炼魄术》,在理论上来讲是能够突破到虚元之境的,不过那几率却是低的差不多可以忽略不计。而传说中的天阶秘诀却是能直通那神秘的天帝之境,当然这也并不是说,修炼了天阶秘诀就一定能突破天帝之境,这还是得看个人机遇,天资及种种外在因素来看的。
“唔…,黄阶低级。”李老明明一脸奸笑,语气却是一本正经的道。
清峰差点是一口老血吐了出来,揉了揉鼻梁,平复了一下躁动的内心,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师傅好像挺喜欢戏弄自己,一定要忍住,忍住。
见得清峰如此模样,李老的确是畅快的的大笑几声,随即表情一转,正色道
“清峰,我说的黄阶低级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此秘法讲究的是贴近自然中无处不在的真正的至高之道,修炼的是那阴阳平衡,是自身对天地的感悟,而每个人的感悟都是不一样,老头子我也不可能将我的感悟强加于你的身上,不一样的感悟,也就有不一样的威力,这就看你与天地的契合,对道的明悟。”
清峰也是明白了,就算自己的体质比较适合修炼此道,但要想在这条路上走远走好,其中的艰辛,怕也是少不了,甚至会比常人的路更加难走。
付出的多,才能收获的多,这个道理清峰早已是知道。
李老看着眼神坚毅的清峰心里也是颇为欣赏,这已是不知第几次李老对清峰表现出满意之色了,但话又说回来,不过六百年便是碰到一个心智,天赋都是上上之选的弟子,李老又怎能不高兴?
“师傅既然能如此明晓大道,为何落得如此身消道陨的结局呢?”清峰也是颇为好奇,是多么强大的存在才能使得李老如此这般,难道是天帝出手吗?
谈到这个问题,李老也是不由的眉头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面色挣扎了许久,方才脸色阴森的缓缓吐出了几个字
“众皇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