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士一拥而上,将青年团团围住。看见这架势,不少人暗想有好戏看了,同时为青年捏了一把汗,得罪了魏恒可没好果子吃。
然而,少年却根本没正视那些甲士一眼,自顾走向魏恒。甲士上前挥刀欲砍,少年见此自是右手对他们一拂,几道亮光带着尖锐的响声射向甲士。刀还未落呢,只听见几声金鸣声,甲士的盔甲破了个手指粗的洞,鲜血随着甲士的哀嚎声从洞中狂涌而出。青年随意几招竟把以惊人的防御力著称的乌丹甲士穿了个透,那可是件不可思议的事。众人都目瞪口呆地注视着青年。这外乡人好生厉害,以前,像这甲士可是令不少入侵的军队头痛不已啊。高级以下的旅法师在对付这些甲士时都是累得够呛,甚者一个不下心还会被甲士一个冲锋伤到内关,导致心脏受创而死。而面前这位青年却是一招秒杀。难不成还是个特级旅法师不成,那么年轻的特级旅法师可不常见。
未等众人多想,青年已是到了魏恒跟前,只见青年左手中的烯气球渐渐塌扁下来,最后变成了一张烯面,薄薄的,在他手掌上飞速旋转着,青年的充满杀气的眼中反映着魏恒骇然的脸。
“今天我就给你一些教训,让你尝尝苦头。”青年冷冷地说道,同时左手一握,刚还旋转着的烯面竟是迅速扭曲收缩起来,同时由浅红色变为墨绿色,最后定型成一把墨绿色的短剑,短剑呈玻璃质地,通透无暇,但是剑身上传来的能量波动能让魏恒的烯场感应到强烈的震动,想来这剑的威力极不一般。
“凝烯为实,化气为固,奇卫之能。”惊恐不安的魏恒感到了眼前这位不知名的青年的危险,顿生后悔之意,眼前的景象让他联想起这句师父教的话。所谓奇卫,高级以上的旅法师也。眼前的青年极有可能是一位高级、甚至是特级的旅法师。高级旅法师,那岂不是和大师兄一样?至于特级,魏恒简直不敢想,那可是和师父一样了,要知道这巨水城中驻守的旅法师,仅属他师父最强。全城的特级旅法师屈指可数,而如今他就可能惹上一位。
“饶命啊,大人,小人有眼无珠,得罪了大人,那钱我一定给,一定给!”魏恒“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着头、哭丧着脸向青年求饶起来。众人一时语塞,我的个天,果然是场好戏,从没见过素来骄傲蛮横的魏恒大少爷这样狼狈不堪地向人求饶来着。但想想也对。魏恒背景是牛,可是牛不过一个高级旅法师的地位。这种级别的人物可是会被近年来高等级旅法师奇缺的乌丹国的任何城市视为上宾,好吃好喝,再加上美女黄金的招待。而这外乡人貌似不知道有这等好处,屈居于铁匠铺中,让不少人拍手剁腿为他叫不平。
“呵呵,晚了,我这法术不见红是不会收的,你就安安心心地挨一下吧。”少年的话让魏恒的心一下子冷到了冰点。还真来啊。魏恒暗自叫苦,不过见青年那么坚决,顿时心生恨意,他已不是吃素的,他好歹也是个中级旅法师。其实等级什么的都是浮云,只要设计好,整死个特级旅法师不算什么。他刚刚利用烯气已经将自己遇袭的信息通过地面传输出去。想必师父师兄很快就会赶来,到时候……哼哼,不就是个高级旅法师吗,瞧他到嘚瑟的样。再说,又不是没什么准备……
想到这里,魏恒嘴角一弯,体内烯气全出,形成一股股强大的烯气流环绕着他的身体流动开来。同时,他脚下的地面上,一道圆形的光印隐现,发出蓝光将他浸入其中。
魏恒十分得意,这可是他最强的陷阱型法术,专攻比他强的敌人。他敢拍胸脯保证,对方如果不及时地形成有效防御,几秒钟时间就会烧成一小撮灰烬。
见青年漠不关心的样子,魏恒忍不住在心中狂喜,这下子这小子完了个蛋蛋的啦。他仿佛已经看到那少年被烧成灰,之后,他可能会声名远扬:仅凭中级旅法师实力击杀一名特级旅法师,旅法师中的天才,就是他——魏恒。还有还有,他可能会被破格提升为高级旅法师,就和他师兄一样,吃香的喝辣的,小美人想要哪个就有哪个。师父也会对他大加赞许,把一些什么“年少有成”、“青年旅法师中的翘楚”之类充满荣光的字眼放到他身上。那些本来都是师父用来形容大师兄的,他已经听腻了。但是如果放到他身上,他永远不会腻。
魏恒就这样美兹兹地想着,但最好永远这样做着美美的白日梦,因为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刚自我感觉良好一秒的魏恒就在下一秒伊始猛然发现了来自小腿的压力。他低头一看,顿时惊出一声冷汗——这哪是他的光印,根本就是个他不认识的其它光印,那光印中正伸出一个个亮吓人的光须,粗得手都握不住,这时光须已是将他的小腿紧紧缠绕,任凭他怎么使劲都纹丝不动。其实,他的小伎俩早已被面前这位青年所看破,而且还反被利用了。想到这里,魏恒抬起头惊恐地再次看向青年,他的脸色已经白得跟死人差不多了,而青年还是依旧淡定。
“大人……“魏恒干笑一声,说不出任何话了。见青年将墨绿色的剑挥起,不知所措中魏恒只能本能地喊出:“我爸是魏章!我妈是曹佟!”这是他的骄傲,是他蛮横的资本,不过看来是对这位牛到爆的哥哥没什么震撼力的了。他听到围观的人力有较好声,想要发怒,去怎么也提不起怒气来。他出生在一个成功的家庭,这是他投胎投得好啊。这是他先天的优势。他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家里有钱有势,因此,凭着他那些三脚猫的本事他被首席旅法师收为徒弟。他明白,那是因为师父害怕他们家的权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也知道,自己能当上中级旅法师,还不是因为老爹塞给考核官的几十万文银角。他更知道,即使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他永远得不到一些东西——真心的尊重。别人对他尊敬,是因为害怕他,而不是真心敬佩他。那些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的人在他背后说他什么,他可十分清楚。正因为如此,他恨一个人,一个拥有他没有的东西的人——他的大师兄,一个穷木匠的儿子,这个卑贱的身份是魏恒唯一能比得了的地方。大师兄在法术上十分有天赋,大师兄很强。他想要跟上大师兄的脚步,结果却发现离他越来越远,因为大师兄从他不公的命运中获得了他这根“温室的青菜”所得不到的东西。是这东西让大师兄变得越来越强。
想到这里,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上魏恒的心头:不知道自己和大师兄换一个身份自己会怎么样?会和大师兄一样吗?这时,魏恒已经变得淡然多了,他默默地看着那柄暴发出耀眼绿光的剑向他砍来,看来,得重投一次胎了。
然而,没有魏恒预想的那种痛感,取而代之的是站在面前的那道伟岸的身影所带来的全感:“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