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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岳晓珊并没有醉到失去意识的地步,她坐在林宇嘉的自行车后座,环抱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背上,林宇嘉怕她抱不稳还伸出一只手扶着岳晓珊,偶尔回头看看生怕把她摔到地上去。他的手大而且热,她的指尖微凉,由于天热,两人的手都覆上一层薄薄旳汗,黏黏的,像是无处挥发全都渗到两人的皮肤里去了。岳晓珊靠着的地方早已湿透,林宇嘉却不敢动一下,生怕将他吵醒了。他小心翼翼地样子让岳晓珊想笑而不敢笑,就快要到家了,岳晓珊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苦思冥想间,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呼出的气体使得林宇嘉的背痒痒的,不自觉地动了一下。

“呵呵呵······”

“笑什么?”

“······”

没有回应,林宇嘉回头看了一眼,应该是醉后后的常态吧。

“难受,想吐。”

“忍着忍着,我停好车你再吐啊。”林宇嘉慌乱地停稳车子,扶着岳晓珊走到路边的花坛,岳晓珊装出难受的样子,弯着腰低着头狂呕吐。林宇嘉手忙脚乱的帮岳晓珊拍着背,本来他是比较会照顾人的男生,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在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女孩就只有慌乱。岳晓珊突然转过头看着满脸是汗的少年,空气中满是酒气,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两个小小的自己:“林宇嘉,你有没有喜欢过我?”怎么会是这句话开始,不管了,借酒疯一次好了,岳晓珊真想咬舌自尽,准备那么久的台词却在一开口就全乱了。

“你醉了,舒服一点的话就走吧。”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看着我。”岳晓珊双手勾搭在他加上,一点点贴近他的脸,昏黄的路灯下,两个少年在月季花丛中看着对方。男孩薄薄的嘴唇抿得很紧,眉毛微微皱起,清澈的眼神变得有些浑浊。周围的物体慢慢虚化,只剩下岳晓珊灯光下微红的脸和饱满的略微上扬的唇。

“岳晓珊,清醒点儿,你是我妹妹。”林宇嘉一把推开岳晓珊越来越近的身体。

“叶雨晨才是你妹妹,我不是。”

“别傻了,你跟雨晨在我心里的位置是一样的。”

“有没有不一样过,哪怕只是一瞬间也行。”

“这个,我,我不知道。”

“就是有了,你刚那样就是没把我当成妹妹吧。”“有没有可能,你会喜欢上我。”见林宇嘉不回答,岳晓珊一个接一个的问问题。“我只小你一岁,别老当我长不大好吗?”

岳晓珊的最后一句话在林宇嘉耳边响起,他再次把目光聚焦在眼前这个女孩身上,高一搬家以后她们就很少见面,虽然后来岳晓珊和妹妹都考入了他所在的中学,但学业繁重,再没机会像以前那样三人一起出去疯闹。岳晓珊好像是长大了,眼神温柔许多,竟然还问出这么多出乎他意料的问题。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岳晓珊见他沉默着,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你好了没?我送你回家,快上车。”林宇嘉站起来去推车,只留岳晓珊蹲在地上,希望之火被浇灭。

“我喜欢你,林宇嘉。你都不知道,你跟校花姐姐传绯闻时我多难受,我也算校花吧,你都没那样看过我。还有,我讨厌表彰大会,因为,看你跟别人像金童玉女一样一起站在领奖台上,我只能坐在下面鼓掌,那时候我多想跟你一个班。还有,你那次打篮球受伤,我跟着叶雨晨混到你身边,帮你查看的时候故意不给别的女生机会,最见不得那些花痴看你的样子,不过,我也是众多花痴中的一员。”

林宇嘉挪动的脚步停滞了一秒,继续需推车子。

“快上车,要不我走了。”

“你都不敢看我吗?胆小鬼。我腿麻了,头也晕,站不起来。”林宇嘉伸出一只手,“快起来吧。”岳晓珊把手放在那只大手上,用力一拉,站起身,顺势紧抱住林宇嘉。她的头顶磕到他的下巴。林宇嘉一惊,扶着车子的手松开了也不知道。“啪”,是自行车摔倒的声音。一秒,两秒,三秒······

“有人说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心跳频率是一样的,你跟我的心跳一样,我感受得到。”

“好了,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你长大了,会,会·····”

“会什么?”

“会喜欢人了,好了吧,很晚了,快走吧。”林宇嘉轻轻地松开岳晓珊,低头扶起倒在一边的车子,略微检查之后跨上车子,从始至终他都没看岳晓珊一眼。

“男的也会害羞吗?嘿嘿,真可爱。那个,其实我也很害羞的。”林宇嘉好不容易稳住的车子,差点又摔倒。

“等你清醒了再讨论这件事好不好,你再不上车我可真不管你了。”

岳晓珊跳上他的车,抱着他的腰,不安分的动了动,觉得舒服后终于停了下来,“你要是丢下我,月亮都不原谅你。”

“关月亮什么事?”

“还才子呢,月亮代表我的心,笨。”

“哦,这样也行。”

“我说行就行。”

“哎,岳晓珊,那是我哥好吗?”叶雨晨实在看不下去岳晓珊看林宇嘉照片的眼神。

“首先,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再是你哥哥;再次呢,我看我男朋友你急什么呀,看不惯别看。”

“你以为我想看啊,你说说你,天天见面,至于吗?”

“太太太至于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想我。我这道题怎么错的?我看看你的卷子。”岳晓珊把手机放到抽屉里,接过补习老师的手中卷子,又要去拿叶雨晨的,“算了,不看了,我要留着让我的嘉给我讲。”

“你真是无药可救了,岳晓珊。”叶雨晨摇摇头。

“羡慕嫉妒恨的话,你也找一个,反正追你的那么多。隔壁那个就不错。”岳晓珊指指旁边看书的眼镜男。

“好了,同学们不要说话,先看看刚发下的卷子,等下做个分析。”岳晓珊躲过叶雨晨砸下来的笔,对着她做了个鬼脸。

下课后,林宇嘉接走岳晓珊,叶雨晨见时间还早,今天刚好没骑车,就去了离补习班和家都不远的小公园散步。刚上课的时候还在下着中雨,这会已经变成毛毛细雨,叶雨晨撑着伞,漫步在满是枫树的小道之间由于下雨,平时热闹的小公园也没什么人,这正合了叶雨晨的心意,她需要静一静。昨天晚上,她梦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她想看清楚一些,却被闹钟吵醒。前面的路灯坏了,叶雨晨只能借着远处的一点点光向前走,她听到有零碎慌张的脚步声靠近自己,叶雨晨警觉地听着任何动静,还有粗重的喘息声和熟悉的味道。这些都让她想起前几天酒吧里的那个醉酒男。叶雨晨默默祈祷着,把伞收好放在胸前,猛地转身,刚一张嘴就被一只大手捂住,手上有硬硬的茧和烟草味。

“嘘,别说话。”那个人小声地在叶雨晨耳边叮嘱。叶雨晨知道此刻不能乱了阵脚,遂点点头以示合作。那个人推着她走进一边的枫树林里。林子外的大路上有几个人停下来。

“刚就是在这的,跑哪去了。”

“耀哥,再往前就是他们的地盘了,咱人少,要不就别······”

“MD,让这小子跑了,下次放不了他,走!”几个人在原地转了几圈后离开,待他们走远后,男子放开捂着叶雨晨的手,松了一口气。“你走吧,下次别一个人逛公园。

“鸭舌帽。”叶雨晨认出那个声音的主人就是酒吧里的鸭舌帽男。借着灯光,她发现这个人今天没带帽子,但裹了一个头巾。那个男子定睛看看,转开脸。

“怎么又是你,老是一个人黑灯瞎火的,干嘛?”

“只有这一次,怎么能说老是?”叶雨晨不满男子的形容。

“哼,嘴还挺硬。你走吧,今天没空搭理你。咳咳。”‘鸭舌帽’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发出一声“嘶”。

“你受伤了?我看看。”叶雨晨看他行动吃力伴有呲牙咧嘴,分析刚刚的情形,料想他一定是受了伤,伸手就要查看。

“我没事。”

“让我看看再说。”叶雨晨没理他,掏出手机,点开手机照向他,“都流血了还没事,先出去再说。”叶雨晨不顾‘鸭舌帽’的阻止拉着他走向明亮的地方。她拿出干净的纸巾,又拿出没喝完的水倒在纸巾上先帮他擦拭脸上的血水。然后拿出常备的创可贴贴在伤口处。

“你现在应该找个医院消消毒才行。”

“不去。”

“去我家也行,我家离着不远。”

“你不怕我吗?”

“不怕,你是好人,而且你这样也不定能打过我。”

说不怕是假的,叶雨晨让他在家楼下有监视器的地方等着自己上楼拿下医药箱。她先递给他一瓶矿泉水,打开药箱找药棉,纱布,剪刀······

“没想到你包扎的技术很娴熟。”

“那是必须的,我妈是医院主任,我是得了她的真传。”

“卸人家胳膊的功夫也是?”

“恩。”

“进男厕所也是?”

“你,你以后少提那件事,那天是失误才······”叶雨晨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姓叶,下雨的早晨出生,叫叶雨晨。你叫什么?”

“你想叫什么都行。”

“怎么能我想叫什么都行,你小气到连名字都舍不得说。”

“你爸爸是叶为铭吗?”

“你怎么知道?”

“你妈是医院有名的大夫,你又姓叶,猜一下就知道了。”

“是吗?我怎么没意识到他们都出名到这种程度了。哎,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蓝星。蓝色天空里的一颗星。”

“挺好听的。你为什么老是遮着脑袋?有洞啊?”

“对,打架开了瓢。”

“啊?这,这······”

“怕了吧,谢谢你的帮助,我走了。”

还不等叶雨晨说什么,蓝星已经起身离开。叶雨晨看着蓝星的背影,日光灯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长又缩短。他的影子稍显落寞。叶雨晨朝着他的背影叫到,“我,我不怕!”

“是吗?呵,胆子不小,改天请你吃饭。”他举起手挥了挥,消失在叶雨晨的视线里。

叶雨晨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想起要上楼。蓝星从暗影里出现,看着刚刚两人在的地方,抬头看看那个8楼的亮着光的房子,他等到灯灭了才离开,看看表都快1点钟,还是个用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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