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我们一起回家,可好?
顾小倩感觉自己像经历了数世的沧海桑田,经过了轮回的奈何桥,遇上了在桥上卖汤的孟婆,当她正要接过孟婆递来的汤的时候,却不小心打翻了,远处有一个声音传来,好像在叫着她的名字又像是在述说着一个故事,听不真实却围绕着她的心头,隔绝着她再去接孟婆汤,只是静静地听着,放眼望向四周,都是漆黑的一片,寒得渗人,顾小倩不自觉地缩了缩身体,此时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彷如就在她耳边呢喃一般。
“小倩·····我来了,我们回家。”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回家?”顾小倩疑惑地询问道。
“对,我们一起,回家。”虽然看不到人,可是顾小倩知道说话的人一定在笑,因为话里都满含着笑意,让人很舒服的笑意。
顾小倩循着声音慢慢地走去,不一会,漆黑的前方出现了一处光亮,顾小倩加快了脚步,她感觉只要走到了那个光亮处就一定要看到他,那个说会跟她一起回家的人,那个她一直等着的人,那个她此生不忘的人·····此时一定就在那里等着她。
顾小倩越走越快,甚至开始奔跑起来,因为她很想很想马上到达那里,到达有他在的那里。
越来越近,光亮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亮,顾小倩就要睁不开眼了,可是她却好像已经看到那个人了,就在那里对着她微笑,向着她张开双臂。
“我来了!”顾小倩笑着说道,飞身扑向他。
“小倩····小倩你醒了吗?”在小倩慢慢地睁开双眼的时候,原本刺目的光芒都消散了,眼前只有陌生的白墙,鼻子里还充斥着一股甚是浓烈的气味,顾小倩不知道是什么,可是却让她觉得全身都很难受,耳边好像有人在叫她,可是为什么却听不真切?还有他呢?他是不是就在她身边陪伴着她?
“小倩,你是不是醒了?不要吓妈妈,你要是听到了就回答妈妈好吗?”耳边依旧不断传来说话的声音,可是她都找不到说话的人,明明她看得见眼前的一切,可是为什么却看不到说话的人呢?难道她只是在做梦吗?
“快叫医生····小倩你怎么样了?”
“小倩,没有事情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倩女你这个傻丫头,怎么总要这样对自己·······”
“小倩·······”
好像很多很多她熟悉的人在跟她说话,可是为什么她越来越听得不真切?眼皮越来越重呢?他到底在不在?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呢?明明是他把她从那个黑暗的地方带回来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却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呢?
顾小倩满心的疑惑到慢慢意识模糊,最后再次回到了黑暗中去,那个只剩她一个人在的黑暗空间,她好害怕好寂寞,怎么会这样?谁来把她带出去?
顾小倩再一次醒来是在·······什么时候顾小倩都不知道了,只是当她醒来的时候自己居然还在船上,而小凡也正躺在她的身边猛烈地咳嗽着,看来喝了不少的海水,船主在一旁照顾着小凡。顾小倩环顾了一下四周,在离她两步开外顾逸凯全身湿透地躺在那,仿佛感觉到顾小倩的目光,他也坐起来对着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那笑容看在顾小倩的眼里就像是在取笑一般,可是顾小倩也不好发作,因为整件事的确是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她一时起了捉弄人的念想,又不小心把小凡推到海里,再加上自己又突然脑子发热想都不想就跳下去,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场闹剧的,幸亏小凡没事,要不然她一定会很不心安的。
“小凡,你怎么样?没事吧?”顾小倩顾不得自己也是刚才鬼门关回来,马上走到小凡的跟前担心地问道。
“小倩姐姐····咳咳····我没事,刚才吓死我了。”小凡毕竟还是孩子,笑容一下子又爬回到他的小脸上,让顾小倩更加歉疚了。
“小凡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掉到水里去,都怪我,小凡你骂我吧,或者打我吧!”顾小倩的眼泪都在眼睛里打着转,想想刚才的那一幕,她后怕不已。
“小倩姐姐你说什么呢?是我自己没站稳才掉下去的,都怪我妈不肯给我学游泳,要不我从这里游回家都可以呢,还怎么会让姐姐你担心我呢。”小凡天真地笑说道。
“但是真的是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呜呜·····”小凡越是安慰她,顾小倩就越是觉得自己做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心中满满的歉疚几乎让顾小倩就干脆哭死算了。
“小倩姐姐你不要哭了·····”小凡觉得很无措。
“好了,你,给我进去换衣服·····”此时再也看不下去的顾逸凯走了过来指着小凡严肃地命令道,再指着还在哭泣的顾小倩说道:“你!马上闭嘴!不是已经没事情了吗?还哭什么呀?矫不矫情?羞不羞?在小孩子面前你好意思吗?”
“可是·····”顾小倩还想说什么,却是被顾逸凯打断了。
“没有可是,马上做好三件事!”顾逸凯依旧严肃地说道。
“哪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马上闭嘴,擦干眼泪!第二件事是马上去把湿的衣服换一换,免得感冒!至于第三件事就等你把前两件事做好后再告诉你!”顾逸凯的语气是不容抗拒的从容,让人不敢轻易反驳也无从反驳。
“哦,知道了。”顾小倩此刻就如乖巧的孩子一般听话,顺从地进了船舱换衣服去了。
顾逸凯看着顾小倩的身影嘴角依旧是那抹淡然的笑意,但是却也藏着一丝不被人察觉的苦涩。
【你所不知道的是,那时候我多么害怕多么无助,却看不到任何的希望,那时候的我终于明白,原来就算我有多喜欢一个人或者多信任一个人都不能轻易地把自己的一切包括性命在内毫无保留地托付给别人,真正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致韩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