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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变故,羽翼

“嘿嘿……”萧宇昂一手拉着挎包,一边飞快的跑出了教室,清秀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阿昂,我回来了,今天姐姐亲自下厨。”

“姐也不早点告诉我,真是的…”回想着刚才的短信,萧宇昂喃喃自语,虽然似乎有些埋怨的意思,但少年那灿烂的笑容,一直没有褪去。

在这世界上,如果说萧宇昂,只是因为情窦初开而喜欢何韵的话,那对姐姐萧梦凝,那就是发自内心的,无限的爱,这种爱,已经浸入到了他的基因里。

萧宇昂的家庭比较特殊,因为他没有父母,不过他却有个,大他四岁的亲姐姐。

18年以来,萧宇昂的身边,一直有个爱自己的姐姐,照顾他,包容他,宠着他,虽然少了父爱和母爱,但并没有妨碍萧宇昂对亲情的认知。

或许从某个角度来讲,姐姐,早已充当了父母的角色,甚至比父母的感觉,更加强烈

“如果没有姐姐,我可能早就死了吧。”萧宇昂笑着耸了耸肩,脑海里又浮现出与姐姐在一起的温馨画面。

和姐姐在一起,是一种很幸福,很知足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那种,看似浪漫的校园爱情可以比的,18年的亲情,胜于一切。

“不过,姐姐不是该在军校么…这个时间,应该不是放假的时候吧…”小跑着,萧宇昂的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皱。

当看见短信时,他之所以那么开心,就是因为姐姐已经半年多,没有回过家了。

当初,得知姐姐高考考上军校时,萧宇昂非常兴奋,非常骄傲,在这个新世纪,考上军校就意味着,未来的前程一片光明,而学员家属的学费,医疗费,等等可以向军队报销。

萧宇昂的家庭本来就较为贫困,姐姐进入了军校,就意味着不用再接受社会福利,这对一个贫困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并且军校每月,还会向学员发放一笔生活费,而这笔生活费中,很大一部分,萧梦凝都寄给了萧宇昂。

虽然萧宇昂用的也不多,但一点一滴,少年都铭记在心,姐姐为她,真的付出了太多太多。

当然,军校虽有一系列诱人的福利,令每年成千上万的高三学子,挤破脑袋都想进去,但学校的制度也是异常森严的,完全的军事化管理,无寒暑假,只有除夕,或者家里有重大变故才会准假。

而这个时候,既不是除夕,自己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普普通通的一个日子,姐姐为什么回来了?这让萧宇昂有些费解。

“管它呢,只要姐姐回来就好!”

思索片刻,萧宇昂立马释然,他管不了什么军校制度,没有任何东西,比姐姐还重要。

“回家喽!”少年激动的跳了起来,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

萧宇昂擦了擦鼻尖,一路小跑到校门,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是第一个跑出教学楼的,回头望了望,教学楼里还非常喧闹。

不再停留,少年跑出校门,左转径直朝家的方向奔去。

萧宇昂的家离学校很近,所以三年来,他一直是步行来回于学校,还是颇为方便的。

“今晚月亮真圆……星星也特别多……”

一边小跑,萧宇昂一边抬头望了望夜空,微笑道,在他记忆里,这样繁星漫天的景象并不多见,所以当萧宇昂看见这番景象时,心里也有些小小的激动。

不过旋即,他似乎又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停了下来。

星星实在太多了,而且,竟然在不断的分裂!周围的环境,也霎时变的异常的寂静,似乎所在的空间,变成了真空。

萧宇昂感到自己有些头晕,眉心之处闪着微弱的光晕;当然,他自己是不知道的,萧宇昂咬着牙齿,使劲摇了摇脑袋,扫视了一遍四周。

“不是幻觉。”少年双眼眯缝着,喃喃道。

此时,街道上的路人,小商小贩,也抬头望着突然变得离奇的夜空,显然他们也发现了此时天空的异象。

2113年,早已开放了低空飞行近百年,许多家庭都拥有小飞机,这个时间段,按理来讲,应该会有不少的小飞机从半空掠过。

但现在却一架也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而且还在不断“繁殖”的星星…

“这到底……”

轰!

就在萧宇昂发愣自语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天的巨响,大地猛的震动,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令萧宇昂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的狠狠一颤,直接跌在地上。

随即,许多大石块,碎木桩,泥土,铺天盖地的砸来,萧宇昂赶紧抱着头,躲进一家,已经关门的商铺屋檐下,紧紧的蜷缩。

“快躲进屋里!”

“地震了么?地都裂开了!”

“跑啊!”

大街上,人们如受惊的蟑螂般,四处逃窜,寻找能够躲避的地方,顿时,原本井井有条的大街,变得一团混乱。

女人们吓的尖叫,孩子们吓的哭泣,一些不幸的人被天降的石头砸中脑袋,殷红的鲜血撒了一地,更有几人,在慌乱中掉进了地上的裂缝,再也没有爬上来。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月圆繁星,美好的夜空之下…

这条大街每晚都会很热闹,今夜也同样热闹,甚至胜之,只是这已经不是人们快乐的声音,而是一首死亡进行曲。

萧宇昂卷缩在地上,打着哆嗦,望着混乱的场面,他很害怕,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上一秒与下一刻,他所生活的土地上,到底发生了怎样恐怖的事情……而他眉心的光晕也是诡异的消失了。

“是南华高中!快看!南华高中那有火光!”一名眼尖的男子,躲在屋檐下,喝道,并且用手,高高的指着。

“南华高中!?”

闻言,萧宇昂本在哆嗦的身子,忽然僵住了,那不是自己就读的学校么,自己可是刚刚从那里出来啊……

“怎么会……”

萧宇昂站起身子,眉头紧锁,牙关咬紧,直接回转,往学校狂奔而去,那一刻,他望见了,南华最高的教学楼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张牙舞爪的熊熊烈火。

而那刺眼的跳动的火光,正印奔跑少年的脸上。

“喂!你不要命了!”一名躲在墙后的中年男子,吼道,但少年那单薄的身影,已经跑远了。

少年虽然平时有些懦弱,一直循规蹈矩的做人,也怕死,但南华高中终究是自己的母校,他不能不去看看。

……

“呼…呼…”

萧宇昂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学校,他双手撑着膝盖,望着早已变成火海的学校,喘着气,不断的摇着脑袋。

“怎么会变成这样…”

萧宇昂的眼角抽动着,一步一步迈进校门,方才还好好的学校,竟在一瞬间变成残垣断壁,被大火烧的啪啪作响。

“叶紫……”望着眼前的火焰,少年的鼻子有些发酸,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了那名可爱的小女生,随即他大声吼道:“叶紫!”

无人回答。

“老师!”

依旧无人回答。

“你们都去哪了……”

整个学校,似乎已经没有一个活人,而周围也静的恐怖,只有眼前的大火,还在无情的烧着,一股股热浪朝四周蔓延。

萧宇昂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么渺小,他呆呆的站在原地,有种想哭却哭不出的感觉,大家可能都已经死了,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萧宇昂垂着头,双拳紧握,小声的问着。

难道与自己同窗了三年的几十名同学,真的就这样全死了么?虽然平时,萧宇昂比较内向,与大多数同学交流很少,但毕竟在同一个教室一起学习了三年,说完全没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萧宇昂本还打算明天告诉叶紫,自己最爱的姐姐回来了,和她一起分享这份喜悦的,可现如今的状况……

叮叮叮……

“音乐?!”沉吟之间,一段音乐忽然飘进萧宇昂耳里。

“怎么有些熟悉?”

这段音乐声虽然有些弱,但在这诡异的安静的情况下,还是被少年听见了。

“是生日歌……音乐盒?”萧宇昂的眼睛突然一亮,这不正是自己,送与何韵的音乐盒所发出的声音么?

他清楚的记得,在买音乐盒时,由于害怕有质量问题,他试听了许多遍,所以对这段音乐非常熟悉。

而在这种情况下,能听见一段,象征着美好的音乐,也让萧宇昂的内心似乎找了希望,他赶紧朝音乐传来的方向跑去,说不定还有活人。

“何韵……”

在一棵,已经折断的大树下,萧宇昂看见了何韵,而音乐盒在她不远处,还在不断的发出生日歌歌声。

音乐盒是半露出包装的,应该是受到某种冲击,从何韵手中震飞出来,从而启动。

何韵没有死,嘴里还喘着气,但是,此时的她,正被一块巨大的水泥板,压的趴在地上,从她身下流出的鲜血,和身体扭曲的程度来看,少女的下半身显然已经粉碎了…

“萧……宇昂……?”眼神迷离的何韵,察觉到了有个单薄的身影,静静的站在她不远处,开口道。

“救救我……快救救我……我不想死……”

眼瞳捕捉到少年,何韵用已经沾满鲜血的手,撑着上身,朝萧宇昂,绝望的哀道。

昔日校花的那股风采,荡然无存,有的只是,一个生物,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存发出的最后呼喊。

她管不了萧宇昂是不是高大英俊,是不是成熟幽默,她现在只想活命,哪怕眼前这根救命“稻草”,是她以前不屑的对象。

望着身体已经极度扭曲变形,绝望的何韵,萧宇昂完全怔住了,嘴角不停的抽搐,哆嗦,全身都在颤抖,一小时前还是颇为美好的女生,现在下半身竟被水泥板砸的稀巴烂,在面临生死。

鲜血,肉,骨头,这还是萧宇昂有生以来,见过最恐怖的画面,他感觉全身发软,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的?

“求求你……快救救我,我真的不想死……”何韵无力的叫道,声音中夹杂着哽咽。

她见少年站着不动,以为萧宇昂还在为上午的事情埋怨她,毕竟,看着自己喜欢的女生,亲吻另一个男生,那是怎样一种难受?她不信萧宇昂没瞅见。

或许在平常提到死这个字时,大家都不会有所感触,毕竟,那离一个正常人实在是有些遥远,不过,一旦自己需要面临这个不祥的字时,那种恐惧才会有内心深处迸发出来,并且慢慢的侵蚀着你所有的思想,你会发现,你还没有活够,还有遗憾,而此时的何韵也正是如此。

音乐盒继续响着,已经循环了第五次。

闻言,萧宇昂才咽下一口唾沫,朝何韵行去,不管怎么讲,现在救人才是最重要的事。

“啊!”

然而,就在萧宇昂行到一半时,何韵竟忽然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她那留有泪水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少年,美瞳深处,闪烁着极度恐惧的光泽。

“怎么了?”少年被吓的一顿。

何韵没有回答,眼神渐渐失去了生机,但她的头依然昂着,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恐惧。

噗!

紧接着,何韵的背,在后心处,突然连同校服陡然爆开,顿时弥漫起一阵血雾,一双足有两米宽,沾着鲜血的翅膀忽然展开。

而其中两滴鲜血,直接溅在萧宇昂的脸上。

但是很快,那些属于何韵的血,竟然迅速的消失了,留下的,只有一双,洁白无比的双翼,犹如被精心雕琢的美玉一般,对,是那种出现在书上,人人都羡慕的,天使的羽翼,美好而耀眼。

何韵背上的双翼非常丰满,细腻,羽毛与羽毛之间,飘荡着细小的雪白羽绒。

“天、天使……何韵死了?”

耳边环绕着音乐盒发出的声音,望着眼前一幕,萧宇昂脑子完全蒙了,这种离奇的死法,真的太华丽,也太扭曲了吧。

萧宇昂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瞪的极大,他,同样害怕起来。

“可恶……”

而当那轻灵的音乐声,第十二次循环时,萧宇昂才使劲摇了摇头,咽下一口唾沫,朝已死的何韵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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