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延出家的时日短,很多情况不了解,但陈舒真是在外面见过世面的人,自然是有些心眼。就单说现在天色已晚,回去迟了就够麻烦的,庙宇毕竟不比俗世,自有自己的内部规矩,现在严重的不仅是晚归,更是孤男寡女的一起晚归,还被那么多师兄弟都看见二人单独在一起,要是有心人要讹传,怕是对舒延的名声不太好。自己倒是没什么所谓的,但是舒延毕竟是女孩子,名声还是很重要的,先前有王舒梦在一起,就没什么好担忧的,现在王舒梦被吕舒雅拉走了,真是愁坏了陈舒真啊
陈舒真怀疑吕舒雅是不是故意的,越想越觉得可疑
所幸天色虽然已经昏暗,但是山间那小道在黑暗中倒是显得白晃晃的,只要走在那白道上,倒是还算安全
气氛有些紧张,陈舒真心中有事,所以脚步行的特别快,一时居然忽略了有些吃力的跟在后面的凌飞飞
‘舒真师兄。’凌飞飞弱弱的叫了一声
陈舒真这才反应过来,猛的顿了一下,停了下来,听着那略带哭腔的声音,不禁心中有些心疼和自责,刚刚不应该吓唬她的
‘好师弟不怕不怕,有师兄在呢。’马上安慰道
‘哼,都是因为你吓唬我,有你在才害怕呢。’软糯糯的声音混合着哭腔的撒娇,只听的陈舒真心神荡漾
‘好啦乖师弟,你说怎样才能原谅师兄?要不师兄讲笑话你听好不好?’
陈舒真咳咳两下,清了一下喉咙,说道
‘从前啊,有个大财主,很吝啬很吝啬,他们家吃饭从来不做菜,只在桌子上吊一条咸鱼,吃饭的时候就看一眼咸鱼,就着口水把白饭吞下去。有一天啊,他们正在吃饭,那个财主的妻子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咸鱼,然后那个财主就生气的大骂。。。’
‘看那么久不怕咸死你啊。’不等陈舒真说完,凌飞飞一把抢过话头说完
‘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哈哈哈,你听过啊。’凌飞飞还没笑,陈舒真就哈哈大笑起来,好像真的是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样
‘哼,一点都不好笑,早就听过了。’凌飞飞不屑的说道,这么幼稚的笑话,亏他还笑得出来
陈舒真看着有些冷场,马上说道‘那要不咱再讲个?’
看凌飞飞不吭声,于是又接着说道
‘还是那个吝啬的大财主。这天他躺在床上快要死了,他的三个儿子都围着床前。这老财主已经很虚弱了,说话困难,只是圆瞪着一双眼睛,伸出一只枯藤般的老手指着隔壁的房间’
凌飞飞不自禁打个寒颤,眼前浮现出一个临终老人满脸皱纹,伸着一直干巴巴的手瞪大着一双死鱼眼的画面,不由猛打几个寒颤,在看看乌漆嘛黑的树林,觉得每个枯树桠随时会变成那干巴巴的手伸过来。不自觉的往陈舒真的旁边靠近几分
陈舒真还在接着讲他的笑话‘财主的大儿子就问,父亲,您是不是有银钱藏在那屋没有取出来啊?,老财主摇摇头。他的二儿子问,父亲,你是不是有金银珠宝藏在那屋啊?老财主又摇摇头,这时候三儿子上前正要问,老财主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你们这群不孝子,想要败光老子的家产啊,隔壁没有人,你们为什么不把灯灭掉。说完就一命呜呼,死不瞑目了。哈哈,这个是不是很好笑?’
凌飞飞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只觉得阴森森的山林就像怪兽的大嘴,黑咚咚的树木像一个个狰狞的僵尸,对于担小怕黑的人来说,这哪里是什么笑话,这分明就是恐怖故事
自顾自笑的开心的陈舒真侧头看了一下凌飞飞,昏黑的夜色下看不清她的脸色和表情,虽然没有听到她的笑声和吭气声,但是陈舒真却感觉到了凌飞飞的紧张与恐惧,一时竟然心疼爱惜的不得了,一冲动,腾出一只手抓住了凌飞飞的小手
正瞎想连篇的凌飞飞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抓住了自己,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心脏一阵猛跳,尖叫一声,跳了起来,猛的甩掉了抓着自己的那只手
看着凌飞飞惊慌失措边叫边跳的样子,陈舒真伸出一只空着的手一把抱住了凌飞飞,把凌飞飞的头按在了自己的怀中
温暖的体温传递到全身冰凉的身上,头上轻柔的抚摸渐渐让凌飞飞冷静下来,停顿了片刻,两人才从这莫名其妙的一刻醒悟过来,凌飞飞尴尬的从陈舒真怀中拔回身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黑暗的夜幕掩盖了两人红通通的脸
凌飞飞的离开让陈舒真一阵失落,结巴的说道‘师弟,对对不起,我,我刚刚就是太担心你了,才才。。。’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凌飞飞已经缓过神来,这样一闹,反而使自己紧绷的弦放松了下来,不像之前那么害怕了,就是这尴尬的气氛真是让人难堪
‘师弟,我没没别的意思,你你真的不要误会啊。’陈舒真还在努力的解释着,不料凌飞飞已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师兄你成大结巴了。’听着陈舒真那平时伶俐的嘴居然打起了结巴,不由捂嘴偷笑
看见凌飞飞笑了出来,这才放下心来
前面的一段路要稍微陡峭一些,又是黑灯瞎火的,凌飞飞走的很是坎坷
反正刚刚已经拉过手了,陈舒真干脆心一横,再次拉住了凌飞飞的手,这时候安全才是第一
这次凌飞飞已经知道是陈舒真拉着自己,除了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之外,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毕竟舒真师兄是一片好心,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并非是故意占自己便宜,也就任之了
手心湿漉漉的汗出卖了两人紧张的心情
可是为什么陈舒真会觉得心中有一丝雀跃呢,不由得拽紧了自己手中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