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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伯仁

“哐,哐,哐!!!”餐厅的门被砸开了。或者说是阻拦门被砸开的能量散掉了,整个的鬼打墙散掉了,地上的粘液和被砍碎的蛇身、手臂也开始消失。它们本来就是由能量具化而成,现在能量的源泉,那个怪物都没有了生机,它们更是逐幻而消。

警察先行进入现场,而同时餐厅内的很多人边哭喊着向刚刚打开的门跑去。见此场景,警员们都知发生了重大事故,他们一方面在餐厅外面拉上警戒线封锁现场,一方面派人去把这些目击者组织起来,安顿下来,不要让他们走,因为他们每一个都可能握有重大线索。

警察们去开餐厅的灯,灯可以正常打开。一开灯,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垂着半个身子的怪物,和手握长枪的秦风雅,枪头居然还散发着淡蓝色的光。

“我操,神话吗?”一个警察边说边下意识的掏出枪。

另外的警察也都掏出枪,枪口指着秦风雅,有的指着那个怪物。

“放下武器!举起手来!”一个极其沉稳而严厉的声音。声音的来源,正是在现场负责的是CD市公安局诡异案件调查及处理特别行动组的组长刘炳坤。他是在约十一分钟前接到市公安局的电话赶到这里来的。因事发地点位于CD市中心繁华地段,就在他办公的地方附近,所以他说到就到。

秦风雅一见是他,便放下了武器。在放下武器的同时她还故意向后走了几步,因为她并不确定那个怪物到底死没死,虽然感觉不到那怪物的气息和能量了,而且用天目也搜不到它,可是她之前在餐厅和在林景然家也是搜不到那个怪物,这个家伙的匿踪能力很强,谁知道它的生命最本体又躲到了哪个空间。

刘炳坤向秦风雅走了过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因为在他的脑子里,他们两个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CD,因为都江堰的缘故,千年以来,山水环绕,虽是富饶的鱼米之乡,仙侠之地,但厄运之下易生妖邪。近十年来,怪异案件不断,鬼、蛇、狐、黄作乱的事件时有发生。警员们也曾真实的抓到过千年蛇精、百年黄鼠狼妖等阴邪之物。为此CD市公安局特别成立了诡异案件调查及处理特别行动组,内部简称诡案组。因为很多诡异案件无法上报司法系统,《刑法》中也没有关于如何处罚妖魔鬼怪的法律条文,所以诡案组兼具调查和处理两种职能。他们对外称号是CD市公安局重大案件调查第七组,也叫重案七组。

刘炳坤去年秋天被任命为重案七组的第四任组长,这个才成立三年的警务组织,工作内容极其危险而且让人崩溃。前三任组长,一个疯了,一个死了,一个瘫了。因此,市局决定重新打造这支队伍。他们从技术队、消防队、刑警队和武警中都挑选出最优秀和最有思想觉悟的警员,全力打造这支队伍。并且在警务系统的其他部门,也都成立起与诡案组相关的配套机构,誓将妖孽赶出CD,不然下一次大地震又要来了。

今天的案子也是一样,接到报警后,因觉得案情蹊跷诡异,所以接线员立即上报市公安局。这是这两年在CD警区形成的特别规矩:“怪异诡异案件直接上报市局。”而市局听说这次事件后,立即联络重案七组,将诡案组的人派了过来。

刘炳坤一边走向秦风雅,一边对手下分配任务:1.封锁现场各处通道,扣留所有在场人员,做笔录和口供。2.对所有在场人员进行必要的思想工作,在未接到上级指示之前,不准任何人将今晚发生之事告与世人。3.立即联系上级,对现场非诡案组体系的警员发出警告,亦要他们封锁消息,并派更多的诡案组体系警员来,此事由诡案组全盘接管。

警察们将现场的目击者集中在了餐厅的东北角和西北角两片区域,分成两组,分别询问。林景然和佟阿姨被分到了西北角那组,而栾佑糖在东北角。

“刘哥!你看,这个小女孩怎么回事?”一个刘炳坤并不认识的片警快步走过来,指着秦风雅问。

“谁是你刘哥?赶紧干自己的事儿去!”刘炳坤边说边把下巴甩向门外,意思是让这个警察去处理门口看热闹的百姓。

那个警察屁颠屁颠去了,刘炳坤镇定自若又带有疑惑的问了秦风雅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秦风雅。”风雅答道。

“你这是什么?”刘炳坤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枪。

“嗯。。。”秦风雅看看地上的枪,然后轻轻一扭头,对刘炳坤干脆利落的答道:“武器。”然后,双目直直的看向了刘炳坤,目光略带轻佻。

刘炳坤感受到的,是一双美丽的眼睛,清澈,透亮,充满自信。他仿佛看到了一片碧海蓝天中的小岛,白沙椰树旁一湾干净的海水,海水随波荡漾,映出粼粼波光,极其清澈,仿佛能看见海底。他向下望去,想看看海底是什么样子,一米,两米,三米,五米,十米,二十米,三十米,五十米!他一直向下看,却一直看不到海底,这里根本就没有海底!刘炳坤突然意识到他一直悬空在水上,他的双脚快速乱蹬,可是没有用,他的身体已经没入水中,海水呛进了他的鼻子里,一种极其难受的窒息感觉,他下意识地张开嘴,海水马上就进到嘴里,极其腥臭,非常恶心,他想要咳嗽,双手挣扎着使劲让自己浮出水面。他终于浮出水面了,可是由于重力和引力的作用,他浮出水面的时间只有探出头的那一下,还没来得及调整呼吸,就又淹到了水里,然后又呛了一口海水。呼吸困难,已经是刘炳坤的明确感受,他多么想喘口气,奋力地将头再次挣出水面。可是他的呼吸已经完全反过来了,头露出水时,他咳嗽、呼气、吐海水,而当头没入水面时,他又吸气,呛水,整个的呼吸节奏完全反过来了。咸咸腥臭的海水从鼻孔和嘴巴进入,把他的脸憋得通红,他再次奋力挣出水面,又只是能呼气、吐海水、咳嗽,然后再次没入水中,吸气,呛水。无法调整呼吸就无法浮在海面,这是要淹死的节奏。

“啊!!!!!”刘炳坤抬头向上,大吼一声。餐厅内所有的人都摆过头来看向了他,就近的几个警察更是直接快步走过来,问他怎么了。

“我没事,我没事。”刘炳坤轻轻摇头回答着,他这才发现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他仍站在案发的餐厅里。

秦风雅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又把目光投过来。

刘炳坤赶忙避开,他已经不敢再看那双眼睛了

“你刚才干了什么?!”一个敏感的警员马上觉得不对,迅速上前质问秦风雅。

“啊?我什么都没干啊。。。”秦风雅一脸无辜相,然后又表示出对刘炳坤为什么突然大叫的不解。

“不关她的事,你们去忙你们的吧。”刘炳坤对身边赶来的几个警察说。说完,他便看向了那具站立在地上的怪物尸体。怪物的眼睛依然睁着,空洞的看着前方,口中被斩断的血龙早已变成一滩暗红色浓稠的血,流的满嘴都是,从脸上流到地上,传出阵阵血腥味。

两个技术队的警员正围着这具尸体拍照,准备一会拿设备来采集一些样本拿去化验。

刘炳坤走过来,边和技术队的警员交谈,边试着摆脱刚在幻境中那痛苦的感觉。那呛水憋气、垂死挣扎的感觉还在,他真的觉得自己是大难不死。

感觉好些了,他又回过身来向秦风雅走去,那具恶心的尸体他现在并不想看,本来就感觉不舒服,再看下去估计真的要吐了。刘炳坤走到秦风雅身旁,悄悄从衣服内兜里取出诡案组特制的警官证,并告诉秦风雅他们诡案组是专门办这类案子的。

其实,他早就知道秦风雅。当初,市公安局为了增强诡案组的办事能力与减少伤亡,曾多次请道教和佛教的大师对他们进行授课培训,教给他们一些修炼界的常识和妖魔鬼怪方面的知识。而CD地区一些有特异功能的人,也被诡案组暗中登记,秦风雅也是其中之一,她本来应该是不被发现的,可是青城山的道长将她的信息和盘托出,全都告诉了诡案组。这也是秦风雅讨厌上青城山的原因,那个道长就是之前给林景然关天目没关上的那个。

而诡案组的存在,秦风雅更是早就知道。这也是刚才她用幻术捉弄刘炳坤的原因,“反正你知道修炼界的存在,那我跟你也好解释,先给你个下马威,省得你跟我废话。”

刘炳坤告诉警员们先不要动地上的那把枪,也不要动秦风雅,一切交由他处理。心中已经做好了对秦风雅大开绿灯的准备。

秦风雅看着地上的枪,这是她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枪头依然寒光熠熠,能量充盈,乌光白金的枪体上,“伯仁”二字闪亮着,好似内部有火焰在燃烧。

“一生未败常伯仁,十万雄兵横天下!”说的正是明初明太祖洪武大帝朱元璋麾下的骁将常遇春。

常遇春勇猛善战,为明朝开国六王之一。跟着朱元璋渡长江、取太平、破集庆、北征蒙古、从元大都打到元上都。一生未曾败北,被誉为“天下奇男子”,是中国冷兵器时代十大名将之一。

伯仁,正是常遇春的字号。在常遇春死后,他的武器虎头湛金枪被道家人士供奉,经过几百年的法术护养,已经演化为一柄战斗神器,称为岩寒伯仁枪。三个星期前,这把枪刚刚传承到秦风雅的手上。因为这把武器神化后,平时并不存在于我们这层空间,甚至不在我们这个时间,所以每次使用都需要召唤,需要打开时空隧道,更需要天地浩然之气才可以与神器相互感应,才能将这把利器从遥远的时空中召唤过来。

秦风雅担心那个怪物再次复活,打她个措手不及,所以一直未将这把岩寒伯仁枪送回。一直在用能量维持着它在这层空间的存在。因为如果送回了,再次召唤将耗费更多的能量和时间。

现场的灯熄灭突然闪了两下,然后全部熄灭,整个餐厅重归黑暗,窗边的纱帘“唰唰唰”的拉上,

餐厅的大门再次紧紧的闭起,外面的人慌张的使劲敲着门、撞着门,可是于事无补,门根本打不开。

“我操,怎么回事?又要闹鬼啊?!”屋里的人见状喊了起来,声音里带着极度的恐慌。

刘炳坤非常很警惕的掏出手枪,双眼快速扫视四周,就在他的目光从人群中掠过时,他仿佛看到了一双血红的眼睛夹在人群中,亮亮的,一闪而过。等他回过头定睛再看时,那双眼睛已经不见了。

其他的警员也掏出枪,惊恐显现在这些普通警察的脸上。而诡案组的成员则异常沉稳,他们知道,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又要开始了。秦风雅快速拣起岩寒伯仁枪,做好战斗姿态,准备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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