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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改变之少年与未变之萝莉

入塾第一天午后十七点整,第一日除了每日必修的体能训练之外,碰巧只有理论课程,今日没有踏入过实践教学区范围内的炎煜焃坐在教室里享受着夕阳暖暖的照射。

教室里现在只剩寥寥数人,大部分不是回了学生宿舍,便是到实践教学区的个人修习区独自修行。而并无其他打算的炎煜焃则准备叫上炎煜灵回学生宿舍,待夜色渐深之后便开始准备今晚最初的调查。

然而,从放学之后开始,一道来自教室门外的视线始终让其十分在意,窥伺之人似乎有意躲藏,所投来的视线也并非杀气腾腾的凶恶目光,与其说凶恶,给炎煜焃的感觉倒不如说是疑惑与羞怯。

就在炎煜焃思忖之际,炎煜灵从前排走了过来。

炎煜焃的位置在最后排,而炎煜灵则因体型的问题被安排在了最前排。只见向后排走来的炎煜灵用手中的朱红折扇掩唇而笑,眼角余光瞥向教室前门,用那别具特色的俏皮语气嬉笑而言,“嘻嘻~想必哥哥大人也感受到了这飘忽不定的视线吧,不知道又是出自哪位忧愁少女,是艳福还是罪过?”

没有理会炎煜灵的调侃,炎煜焃只是径直站起,准备就这样空手回到学生宿舍。

心想炎煜灵也察觉到了这异样的视线,看来对方在意的不止自己一人,是身份被识破还是仅仅处于对二人的好奇?由于各种因素的不确定,炎煜焃也难以就此断定,便只对身前课桌右旁的炎煜灵简单的回了一句“如若对方有意,自会现身。”之后便走出了教室后门,炎煜灵则迈着轻快的步伐紧随其后。

从理论教学楼A栋大门走出了之后,炎氏兄妹径直的绕过A栋与B栋之间的楼间过道,察觉到视线依然紧紧跟随二人而来,便保持着警戒缓步前行,直至一个声音留住了二人的脚步。

“那个,请等一等......”

清爽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羞怯,果真如炎煜焃先前所言,投视视线之人当真在二人走到理论教学楼A栋与B栋楼道之间这一处无人之地时便出声叫住了二人。

闻声止步的炎煜焃和炎煜灵回过头来,这才发现此时眼前正对之人并不陌生,乃是今日在教室里从初见二人之时便表现出奇怪举动的的林木杉。

此时林沐杉站在A栋拐角之处,不断的搓着纤细的手指,扭扭捏捏的面向身前的炎氏兄妹二人,意欲发问,却又欲言又止,以至于紧张得东张西望,朝着理论教学楼B栋二楼的窗户与身前身后的周围环境不断地环顾而视,确定四下除了三人之外别无他人之后才几度犹豫的开了口。

“那个,严同学?”

对这几经挣扎之后所蹦出的第一句试探性称谓呼叫,炎煜焃并未回应,同将朱红折扇在手中不断拍击的炎煜灵一样,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林沐杉,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不过炎煜焃却不知道此时炎煜灵心中已经回想起过去的一段微弱记忆。

“那个,严同学,如果搞错了还请原谅我冒昧冒犯,但是我实在是很想知道,因为实在太像了。”在说过这一番云里雾里的话之后,林沐杉说出的话让兄妹二人内心微颤。

“请问你们是不是【炎家】的双生兄妹,炎煜焃与炎煜灵?”

在【炎家】上所发的重音让兄妹二人确信对方所言的乃是【元道九家】的【炎家】,而非现在化名所用之‘严’,心想难道是从【林家】本家得到的消息?亦或是统括机构向其明说的?

然而,还未等炎煜焃细想,林沐杉便高兴的大喊了出来,“太好了,看这反应我应该是猜对了。小焃,灵儿,是我啊,小木头,你们难道不记得了吗?”

被激动的林沐杉如此一说,原本深思的炎煜灵立马双目放光,将手中的折扇向娇小的手掌中重重一拍,然后手臂向前将折扇指向林沐杉,大喊,“啊,灵儿想起来了,你就是七岁那年把哥哥大人从灵儿身边抢走的小木头,怪不得我觉得有几分面熟。”

“你想起来了吗?没错,就是我啊,你真的是灵儿吗?你和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从刚见到你时我便惊讶不已,还以为是自己搞错了。”

二人的对话终于解开了从最初见到林沐杉时缠绕在炎煜焃心头的迷雾,将其现在所见的林沐杉与记忆中的那小小的身影重叠了起来。

二零三五年,炎煜焃与炎煜灵作为【炎家】宗家家主炎炽炼翘首以盼的孪生双子,被整个炎氏家族呵护备至,向世人隐藏其存在健康的成长到了七岁。唯一不足之处便是炎氏兄妹二人在此种重重保护之下,从未接触过同龄之人,亦从未获得过玩伴的友情。

因此,当炎煜焃第一次见到那除妹妹以外同样娇小的身躯之后,便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被其深深吸引,偷偷摸摸的意欲将其观察彻底。

二零三五年仲夏,【林家】宗家家主林杰枫带着即将年满六岁的小女儿林沐杉到【炎家】宗家本宅拜访,此乃【元道九家】相传已久的传统,每年一次的拜访能使各家保持良好的关系,在共享各类必要信息之余,维系各家之间不为世人所察觉的脉络,以此来加强巩固【元道九家】在阴阳道法界的地位与权威。

而在那时,炎煜焃尚且无从得知林杰枫的此次拜访,于【林】【炎】二家乃至【元道九家】之间源远流长的联系有何深意。

那时的炎煜焃心中只知道,因为【炎家】有意隐藏炎煜焃与炎煜灵兄妹二人的存在,自己和妹妹二人从小便被反复灌输不能出现在陌生人面前的观念。一向谨遵家规的炎煜焃深受此观念的影响,虽然充满童稚的心中十分想要于近处观察同龄的林沐杉,却只得忍住那如蚂蚁爬行而过一般瘙痒难耐的百般好奇,藏于本宅主殿右上侧的池涧木亭之上,躲在木桩之后偷偷窥觑主殿里面的情形。

然而其在木桩之后躲躲藏藏的小小身影却被因殿内无聊,出来探险的林沐杉一眼瞧见,逮个正着。炎煜焃与林沐杉四目相对,两者之间产生了完全相反的心境。

炎煜焃因被陌生人发现的焦虑感促使其亟欲逃离林沐杉的视线,便丢下在木亭之下的石台上玩弄莲花的炎煜灵,独自径直朝位于木亭背后的小树林跑去。

而那时还未满七岁的林沐杉亦则是在贪玩念头的驱使下,一发现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炎煜焃奋力逃跑,便忍不住前去追逐。

一心沉溺于自我娱乐之中,此时此刻的炎煜灵则在池涧木亭之下的石板上玩弄着漂浮于水面之上的荷叶,小小年纪便心若止水,专注于眼前之事,对于逃跑的炎煜焃与追逐的林沐杉二人之行动毫无察觉。

最终,一边不断回头观望,一边小心翼翼进行躲藏的炎煜焃被满怀一股冲劲的林沐杉一把抓住,被其用天真无邪的眼神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跑?”

眼见父亲大人的叮嘱被就此打破,炎煜焃却对自己心中怀着一股‘被抓住真好~’的庆幸感而感到十分的羞怒,一气之下便对着林沐杉大喊大叫以发泄心中童稚的怨气,“没错,我就是炎煜焃,我就是喜欢跑,怎么样。”

此时的炎煜焃还是一个充满童稚常态的小小男子,有怒便泄、有喜便笑,与日后无表情、无喜怒、无言语的三无少年完全相反,此时的炎煜焃所具有的人情味相比日后浓厚何止数倍。

毫无停歇而又声嘶力竭的一阵大喊之后,炎煜焃转而抓住林沐杉的手腕主动发问,大声向其质问,“那你又是谁?为什么要追我?”

被如此问到的林沐杉则一脸呆滞,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追逃跑的炎煜焃,便天真的回答道,“我叫林沐杉,因为你跑我就追你啊,不可以吗?”

质问反而被理所当然的反问,这一点更使炎煜焃不知怎么回答,便恼羞成怒开始无理取闹,“就是不可以,还有你名字里在呢么那么多木,你是木头人吗,既然是木头人为什么还跑那么快,决定了,你就叫小木头了。”

一口气说完这长串话之后,炎煜焃感觉自己不再落败,而林木杉见炎煜焃不再生气,便说这回换自己跑,由炎煜焃来追,炎煜焃嘴上说‘自己还没答应’来表示不满,身体却已经开始追逐往前跑的林沐杉。

而久久不见哥哥的炎煜灵大哭着走进小树林,一边呜咽“哥哥大人不在了,哥哥大人丢下灵儿了。”一边寻找炎煜焃的身影,当发现其在与陌生的小女孩追逐嬉戏之时,呜咽便更是转化成放声大哭,“哥哥大人被抢走了,哥哥大人不要灵儿了。”

直到二人停止追逐前来百般安慰这才停止了哭泣。

时光荏苒,十年就此过去。十年的时间足以让太多的事物产生变化,当然其中亦包括人心。

然则回想起昔日的一日友情,炎煜焃与炎煜灵面面相窥,心中所涌动的感悟恐怕也只有本人才能知晓,而林沐杉则难掩激动之情,饱含泪水而欲落泪。

就在三人各自有所感怀之际,在炎煜焃背对着的B栋理论教学楼二楼的窗口之处,一身影正挥动结有【寅印】的右手,收起方才置于窗前制造无人假象的咒符,右手插在白色西裤的口袋之中大步远离窗口。

在这空无一人的二楼过道之类,高挑的身影从其嘴角露出微微一丝邪笑,伴随着充满磁性的嗓音,轻声呢喃。

“又再度相见了,【噬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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