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开口,咱不帮手”宇文悉独官继续心中暗骂,却不得不继续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不知慕容部的事情,大人有何打算呢?”
“慕容部狼子野心,这个老夫自然明白,此次入寇辽西,老夫已经将此事上报朝廷。只是,朝中大员们足不出都阳,向来都只把这些事视作等闲,认为边境蛮族饥则入寇抄掠是家常便饭,癣疥之患而已。只要后果不是太严重,朝廷是不会出动大军讨伐的。所以,这件事,老夫虽想帮忙,但是却也使不上力啊。贤侄想必也知道,上次老夫可是舍了血本,派出幽州仅有的五千州军为你们宇文部助战哪。结果你家兄长宇文莫圭指挥不当,不仅自己大败亏输,还害的老夫折了千余州军,此事老夫可是费尽了心思才遮掩住呢”说道这,王浚也是一脸肉疼。幽州的五千州军人数虽然不多,可是装备之精甚至连驻扎幽州的帝国精锐边军都尚有不如,这可是王浚不惜老本拉起来的。在当今皇帝陛下大举裁撤地方军之后,这五千州军便显得尤为难得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加上幽州军违背帝国地方军不得越境的严令,王浚虽然顺兵折将,也只好闷声吃个哑巴亏。
“那是那是,宇文莫圭那个窝囊废,不仅害我宇文部损失惨重,还趁亡父病重之时,企图作乱,谋夺族长之位,已在前几日被小侄当场斩杀了”宇文悉独官立刻撇清关系。
“哦,既然如此,那也便罢了。这样的害群之马,除掉便除掉了,没什么可惜的”王浚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十二分的惋惜:当初可是宇文莫圭来找自己借兵的,如今他倒是一死百了,自己的损失却去找谁来填补?!
“是是是”悉独官接口道“只是,这帝国如果不出兵,咱们岂不是要坐看慕容部如此猖狂下去?”悉独官族长的位置都还没有坐热,族内才败于慕容廆之手,加上内乱方息,悉独官可不愿意马上同慕容部开战。但是毕竟这次宇文部的损失皆因慕容部而起,自己身为族长,不做点什么,又难免在族内引起不满。因此悉独官还是盼帝国能够出兵惩罚慕容部这个敢于冒犯帝国边境的小小部族。这样既可以打击慕容部的气焰,又可平息族内的怒火。
“那倒也不是。这件事嘛,其实可大可小。照实情而言,那就不过是边境蛮族一次小规模越境抄掠而已,而且抄掠的并非我帝国华族,不值得帝国出动大军。但是往大了说,据说慕容廆那小子今年初便向帝国告过你们的状,请求帝国出兵惩戒你们,但是当时被朝廷驳回了,还叫他们不得挑起事端,而慕容部这次的做法,明显就是违背帝国诏令,侵犯帝国尊严,影响帝国威信。怎么说,那是看我们,至于怎么看,那就是兵部的大佬们事了。因此,要帝国出动大军,首先就要说动兵部的大佬们。只是这群老头子的胃口可不小,不付出点代价,那可很难办呢”
“叔父大人尽管放心,这点财力我宇文部还是有的,只是万事要辛苦叔父大人您了,只要能让帝国出动大军好好教训下慕容部这帮混蛋,为我宇文部出这口恶气,敝族全族上下对叔父大人您将感激不尽哪”悉独官感恩戴德的说道。
“嗯嗯”王浚满意的点着头“贤侄你太客气了,感激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凭老夫与令尊和贤侄你的交情,老夫帮你们是应该的嘛。不过呢,这出兵一事也急不得,眼看这马上就要到冬季,帝国肯定不愿意在大冬天的对辽东用兵。等明年开春吧,到时候只要帝国出动幽州的五万精锐大军,必定能给慕容部一个记忆深刻的教训”
“哈哈,好好好,那就有劳叔父大人了。这就请叔父大人随小侄前往库房,亡父留给叔父的礼物都放在库房呢”
“哦,好,那咱们就走”王浚笑逐颜开。
第三天,王浚志得意满的乘车返回幽州城。宽阔的马车车厢内,几口巨大的木箱,里边满满的全是宇文部上任族长留给刺史大人的“礼物”
王浚舒舒服服的躺在温暖的车厢中,看着一箱箱的礼物,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笑容。不让你们都以为老夫只是一个一心捞钱的蠢货,你们这些蠢货又怎么肯这么轻易的将这么多钱财送到我的面前,想到此处,王浚的几乎要放声大笑
当年十月,东夷校尉鲜于婴被帝国以任事不力,乃使蛮族相互冲突,扰乱帝国边境的理由罢免,新任何龛为东夷校尉。并在任命下达之后,严令何龛到任后要对慕容部的入寇侵扰给予惩戒,以防其再犯,还帝国东北边境以安宁。
而慕容部此时已将收获的稻谷全部收入仓中,共计五十余万石。有了这些粮食,慕容部不仅可以安然越冬,而且还为慕容部来年迁居徒河,筑徒河城,提供了粮食保障。而帝国新任何龛为东夷校尉,有意对辽东用兵的信报自然也送到了慕容廆案前。
屋外寒风呼啸,但熊熊的炉火使得屋子里甚至有几分燥热。慕容廆将信报丢在面前的条案上,向围坐在一起的几人说道“你们也都看看吧,看完了说说,有什么意见”
条案对面,是慕容重黎和慕容赤等几位青年将领。慕容赤方才跟随二长老慕容河从都阳城赶回,此次到都阳售卖人参和鹿茸,收获之大,连慕容廆当初都没有想到,都阳城的高官要员和世家贵族们对自己的健康和寿命的看重,完全超出了慕容廆的意料。百万两银子的巨款,足够慕容部再装备出一支五百人的甲骑部队。三个多月奔波往返,慕容赤看起来更多了几份成熟稳重。
而除了这几位慕容部本族的青年将领之外,屋内竟然多了一名身着长衫,面容清秀的华族青年。这人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但眸子中的深沉却仿佛象是四十岁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