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蓝眸的男人的性格真不是一般的诡异,他鼓起了掌,没错,是为李哲,那双流光四溢的眼睛笑意不达眼底:“在下受教了,竟被人族兄弟耻笑,实在惭愧。”,转睛对上我的眼睛,“不过人族兄弟,你们不是客人而是俘虏,没有权利谈条件。我被你的这位没有威胁的小姑娘族人烧的吃疼,生了气,但为了证明在下不是不仁之人,我给她两个选择,东西可以还给她,不过她要告诉我要用这东西干什么,不说的话东西就不还了。”说罢便让按着我的人放开了我。
其实我超想说蓝眼睛你就是个无耻的变态吧?你拿了我的东西竟然还这么振振有词的啊,如果想占为己有你其实可以直说。不过,现在不是我腹诽的时候,因为自己的小命攥在别人的手里,而我又不是什么品性高尚的家伙……所以说什么凡尔赛的帆影让达尔文提出了一个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理论真的伟大……我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泥巴,盯着这个蓝眸的男人:“我当然可以告诉你功用。先让你的这些族人退下。”蓝眸的男人不假思索的说:“可以。”语气却很认真。他的族人倒是很听从他的命令都退了下去。有时我都在想,在这片魔法盛行、六族鼎立的大陆上,什么追名逐利,什么修行称霸,都是何必呢?什么样的结局算是皆大欢喜呢?又是什么样的结果才算满意?我想不通,也懒于琢磨,因为终究我自己也是逃不掉欲望和感情的漩涡的。不过自从屠龙之战后,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点儿什么呢,无从知晓了啊。我直视那双晦明变换的蓝眸,轻轻的说,声音竟然有些沙哑,就好像不是来自我自己的喉咙:“提升宿主所有种类的能力,塑造宿主新形体。如果你就是想这么用的话我劝你最好不要,承担这种东西只有……覆灭的结局”,眼前突然浮现出因为使用了这种液体而暴走的人站在尸骸和废墟之上的身影,也看到了他们最后的时刻天边的那片血红,那些我熟悉的不熟悉的人的梦想、悲伤、彷徨和罪孽统统都被这种血色的东西串联在了一起,我想我还是善良的人啊,就算是眼前的这个恶劣的蓝眸男人,我还是不想看到他走上同样的道路,我淡淡得笑笑,“你是承担不起的。”“喔?覆灭啊。”,他嘴角噙着狭促的笑,“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把所想都写在脸上了?”我摸摸自己的脸,没有吧,我无辜的摊摊手:“反正我提醒你了,应验了的话我也仁至义尽了。”他向我走来,笑意浓浓,突然眼前出现李哲宽大的背,挡住了我的视线,也隔住了正向我走来的蓝眸男人。我看不到他们的脸,只听到蓝眸男人凉凉的声音:“人族兄弟,你的族人恐怕见过些不得了的东西。呵呵。”李哲没有说话,蓝眸的男人把我的小瓶子递给了李哲对我说,“我本想亲自还给你的,不过你这同族挺不解风情的。”说完就径自走了。李哲转过身又恢复了一个调的声音就像刚才挡在我面前的行为纯属凑巧似的:“给你。”我接过李哲递来的小瓶子,这时,李哲低头解下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那是一条黑色皮绳,拴着的一个做工繁杂的银色蛇头权杖。他把下面的银色吊坠摘了下来随意的装在了兜里,然后把皮绳递给我:“把那个瓶子拴这上带着吧,这样比较保险。”看着他我微愣了一下忙推辞:“不用了,不用了,你刚才都那么帮我了,我还没有向你道谢,你又给我这个。你看你也只有这一条链子,你的吊坠都没有地方挂了,很重要的东西吧,这个我这么装着就好。”我开始满身翻兜儿准备找个地方把小瓶子装起来,心想,这个貌似恋爱开始似的对话情景是什么情况啊。他的嘴角好像微微勾起了一点儿:“你真贫。当我送你了。互相帮助而已。如果逃跑别落下我就行。”他笑了吧,我有点儿怀疑,一时间思维还跟不太上。不过,我是真有点儿觉得自己没用啊,看着李哲总是恍恍惚惚的。“我不会扔下你。”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说出了这句话。李哲这次真的笑了,这笑容一定是太阳味儿的,怎么我突然觉得他好像没那么远了?等等,我是不是忽略了点儿什么,他是不是有点儿莫名其妙,看我的眼神还有点儿复杂,是不是我想多了……还有就是……他是不是说我很贫……
在天明时分我们看到了一个像营地一样的聚落,很像我曾经居住过的帝国营地。这个聚落周围有很强的古魔法阵保护,如果不是蓝眸男人知道阵法我们定是走不进来的。想必这里一定有超强的法师或者古老的法器或者魔法书,我突然有些兴奋。我很惊讶这层层密林中竟然会有这么多人居住,蓝眸男人进入营地之后基本上所有营地里面的居民都出来迎接他。我还是第一次进入巫族聚居的村落,还真有些好奇,便偷偷看着这些从四面八方走向我们的人。我估计他是个头领什么的,而且群众基础确实不错。但是瞬间我就心虚了,因为我看见了前两天和我们打过一场的那几个巫人。我还记得我发动了生物系的小魔法,窃取了他们几个一些精力分给了艾斯和西西他们。但是这么说的话,会不会艾斯他们真的是被这些巫人抓了来呢?我小声对李哲说:“老头儿他们会不会在这里?”李哲点点头:“有可能。”我刚想发动灵识打探一下,一个悦耳的女声:“隼!”只见人群中一个轻快地身影忽隐忽现向我们而来,速度奇快。“瞬影。”我听到李哲用若有所思的低声说,我知道瞬影是一种步法,可以瞬移,在人感官察觉不到的时间就移动位置,不管是近战还是脱身都是很实用的招数。而且我还发现这女孩儿扑向的竟然是某位蓝大爷!这位姑娘长得很美,亮紫色的带肩抹胸透着身材的曼妙,从裙子的开叉处能看到修长的腿,背上背着一对孔雀石色的小剑,一双紫黑色的大眼睛很是生动,麦色的皮肤衬得她神秘又俏皮,我只想到了这真是书里面的异域公主出来了呀。女孩儿笑着站在蓝大爷的面前,这笑容就像秋天里成熟的果实,我心下了然,这姑娘喜欢蓝大爷,板上钉钉的了。而且估计蓝大爷就叫隼了,这名字倒是挺符合他那犀利的眼睛。隼温柔的笑着摸了摸这美女的头,像对待小孩子似的。我没看错,隼大爷温柔的笑了,差点儿闪了我的眼啊,原来隼大爷可以笑得这么平易近人啊,真是感慨万千。
隼和女孩转向了我们这边,在女孩看到我和李哲的瞬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当然我也没看错她身后背景里面的众巫族父老的表情就不是惊讶而是愤恨和不屑了。我摸了摸脖子上的绳索,心想这情景真是常规啊。这时,一个穿着长袍拄着拐杖的白胡子老者站了出来,用浑浊的老眼打量着我和李哲,然后恭敬地对隼说:“不会错的,老朽看到了这两个人身上的魔法波纹。”我还惊异于这位老者可以看到魔法波纹时,只听隼没有起伏的声音问道:“什么颜色的?”诶?什么情况?我紧张极了,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存在?当着这么多人面说一个法师的波纹颜色就等于揭老底啊!而且我分明感受不到这位老者的魔力,他却能看见波纹?难道这就是巫族的巫术?超直感?原来真存在啊。因为屠龙之战中受的伤,我的魔力现在很难控制,一般都是松散的根本集聚不起来,不过情绪激动的时候还是会有强烈波动的。有魔法根基却无法控制自己魔力的魔法师是很脆弱的,容易成为炼金术师或者一些喜欢吸食魔力的东西的猎物。所以为了自保我也一直在掩藏这不规则的魔法波动,为此我特意带有镇压魔力失控的魔法石手镯,这让我看起来就像一个微微有些魔力的普通人,事实上我一直掩饰的很好。“女人是绿色的波动。”今天算是栽了,人要是背了,真是喝凉水都塞牙。我咽了口吐沫恶狠狠的看着说话的白胡子,心想:老头你知道这么多会不得好死的。“男人是……额……没有波动了……”,老者一脸的疑惑,“刚才分明看到了……”我有些好奇的看向李哲,这货竟然一副云淡风轻不卑不亢的摸样,好吧,不得不说,这气质很配你啊。等等,如果李哲没魔力……那逃跑……好吧……他怎么也是佣兵嘛,或许很能打呢?我尽力往好的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