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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离开

老牛镇是个巴掌大点的小镇子,整个镇子就两条街,一个客栈。

老牛客栈里,最近生意可有些差,上至老板,下到唯一的小二,也就是店老板的儿子,此时都坐在柜台前无聊的撑着下巴,盯着店外稀疏的路人。

忽然,店小二抓起抹布搭在肩上,一脸笑容的跑到门口,喊道:“欢迎欢迎,几位里面请。”说着便把来人引到一张空桌子上,勤快的用抹布擦了擦桌子。

“小二,上几个小菜,一壶热茶,随便再准备点干粮。”一个白衣男子微笑着对小二说道。

“好嘞!三位稍等,马上就来。”说完店小二又跑向一个小门,想必是吩咐厨师去了。

“扬儿,怎么了,想家了吗?”男子亲切的问着身边的小孩子。

徐扬摇了摇头,但脸上的表情,显示了内心些许的不安。

这时,坐在桌子另一边同样一身白衣的叶乘梦笑道:“第一次离家,想家是必然的,没事的,我们明天就能到了。”

徐扬‘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心里的紧张可一点没少,这个老牛镇,是他到的最远的地方了,那还是多年前,父亲带着他来的。

他刚刚离开呆了多年的白泥村。

准备离开时,心里还隐隐带有一丝兴奋,看着娘亲不舍的眼神,妹妹一脸的天真,以及牛二那看似很大人的叮嘱,徐扬才开始觉得难过。

白乘风与叶乘梦也在一旁跟徐母保证,没多久徐扬就会回家来看看家人,徐母这才依依不舍的拉着徐扬,细细叮咛着出门在外要注意的事情。

徐扬就这样在亲人的注视中,随着白乘风二人,最后拜祭了一下自己从未见过的亲娘,离开了村子。

天极门的山门,并不在什么繁华的地方,而这白泥村,也是少有的贫瘠之地,所以两地其实并没有多远的距离,只是一直沿着大路走,这路程,怕是也要两天了。

在老牛客栈吃过午饭,三人没有再过逗留,而是直接上马,向着下一个目的地赶去。

还好,马背上有些颠簸,颠着颠着,徐扬已经没有心情回想白泥村的种种了,他现在只在意自己的屁股,已经没有感觉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徐扬才远远瞧见,一座庞大的城池,矗立在夕阳中,的确是庞大的城池,城墙比起自己家的柳树,还要高一点。

晚上,徐扬住进了一间很舒服的客栈,房间很大,比自己的房间要大三四倍呢,这时徐扬进门的第一个想法,睡在这样一个房间里,他心里实在有些忐忑,不过一路上身体的抗议,徐扬再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倒头便睡去了。

在这个大房间里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徐扬被叫了起来,洗漱之后,吃过点东西,三人又开始赶路了。

自己身体实在有些疲乏,但看看白乘风与叶乘梦,他们神色却是没有一点疲惫显露,这倒是让徐扬有些佩服了。

由于是和白乘风共骑一匹马,徐扬身后有白乘风靠着,屁股又没知觉后,他竟然就靠着白乘风睡着了,白乘风见此,也是无奈一笑。

只听那叶乘梦忽然道:“师兄,你打算亲自收扬儿为弟子吗?”

“嗯,他是师兄唯一的儿子了,我一定要亲自教导,况且这些天来,经过我仔细观察,发现扬儿品性俱佳,他的养父母果然不是一般人呢。”白乘风点点头,回答道。

“品性虽好,但若是学武资质太差,如何能入我们碧竹溪呢?而且这些年来,我们已经收了三个弟子了。”叶乘梦思索了一会,还是说出自己的疑虑。

“资质?哈哈。”白乘风突然大笑起来,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东西一般:“扬儿资质若是不行,我怎么会坚持带他离开呢?这些天来,我们都是睡在一起的,我早已用真气感知扬儿的经脉、骨骼等。”

“看你一脸高兴的样子,就算是扬儿非常适合练武,也不至于让你兴奋成这样吧。”叶乘梦见到白乘风笑起来的样子,自己心里也是欢喜,但不知她是为了徐扬欢喜,还是见白乘风而高兴了。

“习武之人,身体的条件是首要因素,扬儿的条件的确算得上是上佳之品了,不过让我高兴的,的确是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你可以猜猜。”白乘风神秘一笑。

“重要的原因,我可猜不到,这几天我可是都在劝告徐夫人了,哪有功夫注意这些。”叶乘梦摇了摇头,看来这几天她为了说服徐母,的确是花了不少心思。

“师妹,你忘了?大师兄的一个重要的天赋。”白乘风实在不想独自感受这个让他兴奋的原因,忍不住提醒道。

“大师兄的天赋?你是说过目不忘?是了,若真是如此,只要扬儿体质不差,要到我们碧竹溪,还是有极大的可能的。”叶乘梦先是低头思索了一下,随即高兴道。

“哈哈,不错,这也是我偶然发现的,原本我只是想耍套剑法,好勾起扬儿学武的兴趣,但没想到扬儿竟然马上就能重复的做出我的动作,虽然并不是很标准,但他却是把全套剑法都记了下来。”白乘风看起来实在有些高兴,眼神中更是带着光芒。

“记得当年,我与师兄同时学一套极难的剑法,我花了三个月才学了半套,而师兄用了一个月就全部学会,唉,众人都道我天资极高,但他们哪知,我师兄天赋,要比我好上不知道多少,若不是当年......”说着说着,白乘风不知不觉间,又被当年的回忆绊住。

“师兄莫要这样,我们现在找到师兄的遗子,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大师兄若是知道这么多年来,你还在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他也一定不会高兴的。”叶乘梦见白乘风情绪低落了下去,连忙劝道。

一提到徐扬,白乘风才慢慢打起精神来,不过叶乘梦也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两人无话,睡着的徐扬更是没什么能说的,三人就这样,向天极门赶去。

.................

到达天极山范围的时间是下午,比预料的时间要早一些,天气很好,风缓缓的流动着,三人赶路二人,已行至天极门的山门前。

三四辆马车都能并排而行的大路,就这样出现在这山中,一眼望去,路旁满是茂密的树林,又向前行走片刻,一块约有五六丈高的巨大红色牌楼陡然而立,‘天极门’三个大字更是醒目异常。

再走近些,就能看见牌楼上精细的雕刻,虽然徐扬看不懂具体是刻着些什么,但却给人一种敬畏的感觉。

“到家了。”白乘风一声长啸,显然心情极好,叶乘梦则在一旁,含笑而立,他们的马匹,已有身穿青色衣衫的弟子恭敬的牵走了。

白乘风带着徐扬,就这么一步步向山上走去,叶乘梦则是跟在身后,沿途遇到不少身着青衫的弟子,都恭敬的对着白乘风二人行礼,这倒是让徐扬惊奇不已,想来白乘风与叶乘梦在这天极门地位颇高。

山风渐渐大了起来,徐扬才慢慢感觉到地势的拔高,走到一个路口时,白乘风停了下来,回头对着叶乘梦道:“师妹,你先带扬儿到碧竹溪,我到主峰上走一趟。”

叶乘梦‘嗯’了一声,就带着徐扬向一条小一点的路走去,不时还笑着向徐扬指点着某处风景如何如何。

沿着小路,越往深处走去,越是幽静,与大门口的气势不同,这里反而像是如同森林一般。

行至一处,忽然听见水声潺潺,原来是一条小溪流,藏在山间林中,绕过一块写着‘碧竹溪’三个大字的花岗岩,才看见小溪的全貌,也看见了这那无数碧绿色的竹子旁,几座竹屋临溪而建。

好美的一个地方,这便是徐扬心里的想法,比村子后的那片竹林要美多了。

心里正赞叹不已,突然又听见几个笑声从竹子上方传来,徐扬抬头一看,满是竹叶在飘动,再细看时,几个人影从竹尖骤然而下,当真是像神仙一般。

只见三个人影相继飘然而下,徐扬才看清楚他们的样貌,二男一女,都有十七八岁了,而且还很好看,徐扬心里想道。

“嗯,不错,轻功都有长进了。”等三人都落地以后,叶乘梦点头笑道。

“师姑!”三人同时抱拳道,随后又看见叶乘梦身旁的徐扬,心里虽有疑问,但也没敢多问。

“好了,先进屋再说,你们师傅先上主峰了,过会儿就回来。”叶乘梦的语气很是和蔼,随后领着徐扬向木屋的方向走去。

三人点头称‘是’,然后跟在后面,忽然,站在旁边的一个眉目清秀男子跳了出来,先是笑了一声,道:“师姑,这孩子是?”

“暗生,你行事还是这般浮躁,要是让你师傅见了,非骂你不可。”叶乘梦看了一眼那男子,摇头道:“这孩子嘛,以后或许就是你师弟了。”

此言一出,不仅那个叫暗生的男子面带惊讶,另外两人同样有些吃惊。

“原来如此,来,师弟,我来给你介绍介绍,我叫吴暗生,是你的二师兄。”吴暗生‘哈哈’一笑,随即拉过徐扬,指着自己说道,徐扬见到这人,心里的不安也渐渐消失了

“喂!你别吓坏了师弟。”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嘻嘻,小师弟,以后我就是你三师姐,连小青,这个是你大师兄,叫周云顾。”那女子也走到徐扬身边,弯下腰,摸着徐扬的头道。

徐扬一个乡下小孩子,平日里被娘亲教导,也不敢跟村里的女孩子来往,这下突然一个女子对自己这般亲密,再抬头一看,发现此女更是貌美,脸登时红了起来。

“喂喂,那你靠这么近干嘛。”吴暗生搭着徐扬的肩,把他拉开那连小青,才解了徐扬的尴尬。

“好了,别闹了。”这一旁的大师兄周云顾同样笑着说道:“不知道小师弟叫什么名字?”

徐扬侧脸看过去,只觉那男子脸部棱角分明,让人觉得此人定是刚毅之人,此时他笑了起来,更是显得极有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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