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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赴国难

青城,蜀国边上一座古老的城,这里同时是古战场,到底是哪个朝代的,众说纷纭。地板上的青苔和斧痕交织在一起,像一曲国殇。青城是依着山建的,前面是一条天然的护城河,名曰“离江”,青城就像一个仙,在这瞬息万变的时局中,飘然世外。因此这里也聚集了各种流派的能人异士,不断的有人赶往这里,或求学,或论道。厚德学院便是其中比较有名的一间学府。

厚德学院后边有一座小山,其实也就比土堆大上一些,大家把它俗称为后山,据说这里出现了好几个赫赫有名的叱咤风云的大人物而变成了厚德学院的“圣地”。学院中有人提议将此山更名为“众圣山”,不过大多数人都叫习惯了,一下也改不过来,就依旧叫着后山。每天很早就有学生在后山的周围席地读书,而后山上唯一一座建筑是一座石屋,石屋是历代院长住得地方,学生们为了表达对院长的敬意,在石屋周围空了很大的范围。令人惊奇的是,学生们可以随时进入石屋。院长常年居住于此,或接待客人,或是为学生传道解惑均在其中。比起院长的石屋,学生们住得就好多了了,学校为他们在离江上建起了居住的地方。

“启”字楼的一个房间内,一个少年正拿捏着一封书信,信的角落都被汗水打湿了,又皱又软。书信的内容只有几句话。“治北,努力求学,不可回来,娘亲安好,勿念。”少年又瘦又高,此时遭遇心事,更是像那墙头草,随时要倒。少年满脸愁容,目光飘忽,不知想些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神渐渐的清晰明亮。接着他便开始忙碌起来,收拾起屋子,把有用的东西放在木桌上,把没用的留在原地,整齐放好。当他把床下的一大箱子书倒到地上的时候却犯了愁,如此多书,不可能全部带走,可是这些书大多又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型的。他摇了摇头,低头开始整理这些书来,一本一本的拿出来,吹掉上面的灰,再用衣袖轻轻的拂去书名上的灰,就像爱抚着情人的脸庞一样的温柔。然后再将书一本一本的叠起来,这样大约花了他一个时辰的时间。当他翻到最后几本的时候,其中一本书让他眼前一亮。这确切的说应该不叫书,而是一扎竹简。在这个年代,竹简应该是古董级别的东西,因为人们早已经发现用纸是一种方便得多的东西,除非很贵重的文献,人们才不会用纸来记录,但也不是用竹简,而是用防水耐磨的羊皮。所以就算说竹简是早已经被淘汰的东西也一点不过。这卷竹简上是少年的一个很好的朋友送给他的,叫做于秀林,是厚德学院的一个传奇,8岁进学院,16岁便被院长“逐出”了学院,要知道绝大部分的学生要到20岁后,在离江边行弱冠之礼后方可毕业。据说当天于秀丽前脚踏进石屋,后脚还没站稳,就被踹出来了,院长黑着个脸,以少有的咆哮语气在后山上吼到“这里没有东西教你了!”于是第二天,于秀林变离开了学校,到青城的其他学院求学。4年后,他几乎拜遍了青城,但依旧回到母校厚德学院,在院长复杂的情绪中,亲自为他戴上帽子,实行弱冠之礼。据说当时,几乎整个青城都来观礼,谁叫他拜遍了青城的学府。在学弟的羡慕,学妹的艳慕,学长的唏嘘,等等目光之中,礼成了。东方有祥云飘来。青城都在议论到,又一个经纬之才出现了。

于秀林在青城虽然也广交朋友,但是真正的好朋友却是眼前的这位瘦高青年,于秀林在弱冠之礼过后便远游了,而他在离开之前,送给了他最好的朋友这扎竹简,名曰《梦游笔录》。里面记载的东西是一些光怪陆奇的东西,还有几张地图,作者没有留下名号,自称梦中所见。于秀林在离别之前意味深长的问了青年一个问题“治北,你的道是什么?”“啊,这问题太高深了,《道德经》里面不是说道是不可名状的吗?”青年憨厚的挠了挠头。“呵呵,道在心中,确是不可名状。这一别不知多久可相见,岁月也许会在你的脸上刻下皱纹,但是你要努力的别让皱纹刻在你的心里。你和他们不一样,希望你早日找到自己的道。保重。”于秀林说了一番让少年摸不着头脑的话后,飘然离去了,那年少年16岁。

少年名叫林治北,家住在北边的卫国,很小,是大国魏国的邻国。幼年丧父,据说是死于北蛮入侵。母亲住在卫国,和现在的厚德学院院长是多年好朋友,因此,从小便被送到这里求学。他的名字是母亲起的,意思是要平定北方之动乱。谁知道如今北方蛮族没来入侵,魏国和蜀国却交战起来。而北方的蛮族见有机可乘,于是又要南下掠夺。而魏国考虑到腹背受敌,于是要卫国做挡箭牌,如果卫国不挡住后面的北蛮,便要灭了卫国。卫国势小,只能退让,举国都在死亡的阴影下笼罩着,林治北的母亲的家信便到了。

林治北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12年的房间,将《梦游笔录》和一些换洗的衣服放到了包裹里面,毅然的走出了房间,去往后山。

在路过“德”字楼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因为这是老师住得地方,虽然老师都去上课去了,但是他依然恋恋不舍的忘了两眼,希望能见到那些熟悉的面孔,也许在也见不到了。停留片刻,他便径直的走向后山,一路上有许多学弟学妹向他打招呼,一口一个“学长好”,他都一一笑着低头回应。学校真是让人唏嘘的地方,时光总是走得恰到好处,时快时慢。向前总觉得很慢,回头却早已“轻舟已过万重山”。

后山,林治北甩了甩头,让头脑保持清醒,踏进了石屋。石屋里面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柜子,一个摆满书的书架,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院长读书正读到美秒之处,嘴角生津。林治北不敢上前打扰,呆在原地等候。半个时辰后,院长回过神来,把林治北招呼到自己对面坐下。

“我观你额头阴云密布,可是担心家中母亲。”

“是的,院长,不过我还关系卫国之事。”林治北答道

“卫国正处多事之秋,你母亲在卫国确实不妥。这样,我书信一封给我在卫国的好友廖将军,让他把你的母亲接到青城,你看如何?”

“院长美意多谢,不过家母坚贞,一直要守在家父的坟前,不肯远去,不然多年前送我到青城,也不会不顾院长挽留,执意回去。”

“这到也是,那你来此的意思是?”院长点了点头,但又疑惑道。

“我想要回卫国!”林治北握紧了拳头,坚定的说道。

“不可,卫国有灭国之灾,我答应你母亲护你安全,怎能让你回去。”院长急忙道。

“院长此事,我已经反复思量过了,决心已定,我便是来向你道别的,小子多谢院长多年照顾,自知难以报答,如果能活着回来,一定会回来伺候您百年。”林治北越说越慢,讲到后面,几乎都讲不下去了。

“哎,既然你意已决,那我也不拦你,你可否为我说说你心头说想,是放不下母亲吗,我可以让廖将军特意照顾一下你母亲,让你安心。”院长还是想打消林治北回家的念头。

“院长,我此去不光是为了家母的安危,就算您的朋友是卫国的将军,小子在这里无礼道,我觉得他此次多半也凶多吉少吧。”林治北站了起来,认真的说道,“在我的家乡有一种说法,不知道院长听过没有。”

“你说”

“赴——国——难!”林治北挺直了腰,铿锵有力的说道。

院长盯着他看了很久,仰到了座椅上,久久没有说话。

“赴国难!好!好!好!不愧是我厚德学院之学生、有如此高的觉悟,实乃我学院之幸,乃卫国之幸,我祝愿你和卫国平安的度过此劫!”院长连了说三声好,走到林治北跟前有拳头击打了一下他的胸膛。虽然,院长说话的时候神采奕奕,但是,林治北却隐约的从他布满鱼尾纹的眼角看到了几缕忧伤。

院长接着说道,“对了,你可能要打破我们的传统,提前毕业了,要知道于秀林也没有打破的。”

“这个您不用担心,小子今年已经满20岁了。”

“20岁了?”院长愕然道:“时间过得真快呀!江山待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呀。”

校长接着说道:“治北呀,你还不能马上走,回去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早上起来沐浴更衣,行弱冠之礼!”

“那我便告辞了,您要保重身体呀!”林治北转身离开。

院长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叹到,“波澜壮阔的大时代终于是来临了,我却是见不到了。哎,时光呀,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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