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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铁壁之城

次日清晨。

“团长?您真的要走了吗?”几十名佣兵簇拥着墨痕,这些平时在人们眼中强悍刚毅的大男人们,现在竟然不约而同地留下了泪水,他们之中很多曾是地痞无赖,跟随了团长之后开始改过自新,最终改头换面,成为了居民和孩子们敬重的对象,对他们而言,墨痕就是拯救他们的神。

“嗯,属于我的世界,在更遥远的地方,”墨痕的语气毫不动摇,可其中也有一丝温情,“阿方会替我打理好血狼的,好好活着,即使没有我你们依然能成为大家敬重的对象。”

墨痕带走了佣兵团中一半的资产,其余的则留给了剩下的成员们,这样的话,巨木镇依然能保持繁华。

“晨,该出发了。”墨痕头也不回地踏上了旅程,步伐果决,但并没有平时那么迅速。

“也没用那么冷血嘛……”晨一边走着一边嘀咕着,“下一个城镇是……雕羽镇。”

晨与墨痕商量之后依然是选择了小路,因为巨木镇相距迷雾森林已经很遥远了,附近的森林中魔兽的出现率也很低,凭两人的实力危险无限接近于零。

为了节省体力,晨和墨痕分别捕获了一只魔兽作为了自己的坐骑,不过晨是通过胡搅蛮缠才得到的魔兽认可,而墨痕则是通过与魔兽的交流获得了骑乘的资格,这一点令晨相当羡慕。

一路上晨继续完善着自己的魔兽图鉴,讨教了墨痕之后,他终于知道了之前那些记录下的魔兽的名称,以及特性,晨突然发现墨痕似乎对魔兽很有研究,遇上的每一种魔兽都能叫上名字,说出习性,而这一点,连很多经验丰富,见多识广的佣兵都做不到,再说他也只比晨大两岁啊!

“墨痕兄,你说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我看地图在那么走下去就快接近帝国边塞了。”

“我们的目的地就是德古拉帝国的边境,”墨痕面无表情,“还有,叫我墨痕就好。”

“边境?等等,不带这么玩的,边境有什么意思啊!”晨一听见边境两字脸都绿了。

“我们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现在的我们如果要深入帝国内部,肯定会被调查,你也不想自己的身份被发现吧?最好的方法就是加入帝国军队,在边塞待上一年,借此获得合法的公民身份。如果能赚得足够的功勋拥有一定的军阶,在帝国内更是畅通无阻,这是最保险的方法了,大多数流亡的人逃到德古拉帝国就是靠这个方法洗白自己的身份的。”墨痕依然是面无表情。

晨感觉墨痕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便不再反驳。

离雕羽镇越近,晨发觉附近的鸟类魔兽越来越多了,据说雕羽镇的特产就是某种鸟类的羽毛,他们世代饲养着一种叫做玉雕的鸟类,其羽毛既保暖又舒适,在大都市里也价值不菲。

比小镇大得多而又比行省小的,叫做城,大陆上的城大多是都市。

晨打算在雕羽镇的佣兵领取一些任务完成,因为萧元给的盘缠已经所剩无几了,而他又不好意思向墨痕要钱,以前购买的伤药一点都没有派上用场,而晨又很少受伤,再说就算受伤伤势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回复,可以说是亏大发了。

任务一:击退镇子东部栖息的三头幻影黑豹。任务二:帮组小镇西部的柯伦苏一家搬运木材到小镇南部。

幻影黑豹是袭击过晨的一种魔兽,之前也有所提及,晨直接用魔王降临吓跑了他们。

至于搬送木材,体力活可是巨魔的强项,晨一个人都能顶一个佣兵团了,两个时辰晨就光荣收获二银。

“完成任务要比打工挣钱多了啊,怪不得那么多人愿意做佣兵。”晨找了一家小酒馆犒劳了自己,痛失一银。接下来晨和墨痕在小镇上补充了给养,继续上路了,下一站离雕羽镇相当遥远,必要时得待在野外留宿,据墨痕所说,要在一周内赶到边境参加一年一度的帝国征兵才能名正言顺地进入军队获得身份,现在时间还很充裕。

“松针菇啊松针菇……”晨在巨木镇最大的收货,十几斤松针菇,晨现在正在篝火旁尝试烧烤松针菇,松针菇被火焰微微一熏,便散发出浓浓的香味,即使不加调料也同样可口,当然,味道肯定是赶不上巨木镇上师傅做的,另外,篝火是墨痕升的,说实话魔法可真是方便啊。

“墨痕,不来一串吗?”晨一边大口嚼着松针菇,一边学着松针菇师傅的口气问道。

“注意点,松针菇虽然美味,可吃多了可是会拉肚子的。”即便如此墨痕还是接受了晨的赠与。

……………………

铁壁之城。德古拉帝国四大边塞城市之一,位于德古拉帝国与西柏斯帝国的交界处,两国常年爆发战争,以至于铁壁之城外满目荒芜,寸草不生,护城河甚至被染成了红色,西柏斯帝国几乎天天都有军队前来攻打这座城池,但几百年来却从未成功过,而且铁壁之城最上部有一门魔法巨炮,据说能反射出圣阶威力的魔法炮弹,被誉为“不动的圣阶”。

战争在一方面摧残着士兵的生命,又在一方面促进了铁壁之城的繁荣。大量的商人为了发战争财驻扎在这里,年轻的男儿们为了建功立业也纷纷赶往这里,但与此同时铁壁之城也龙蛇混杂,不少通缉犯为了逃避追捕混进军队,也选择了这座城池,但铁壁之城的治安却并未因此而变得糟糕,因为没有人敢在这里撒野,铁壁之城的城主,也就是东部军团的将军,可是九阶巅峰的强者。

修炼到越后期,每一个大阶位之间的差距就越大,九阶修炼者找遍整个帝国也是寥寥无几,另外,九阶已经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飞行了,无论是魔法师还是武者,因此会更加难缠。

“喔~喔~好热闹啊~”晨发现铁壁之城一点也没有想象的萧条,顿时被吸引了。

“别乱跑,一会儿走丢了可是会很麻烦的,”墨痕提醒道,“还有,千万别惹事,铁壁之城内混杂了很多罪犯,被牵连了可是有可能被送进监狱的,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你有在听吗?”

“啊,啊,我知道了,现在我们先去吃饭吧,我的嗅觉告诉我,这里的饭菜很有特~点~”

“……”墨痕用拳头顶着额头,一脸头疼之色,“算了……就听你的吧,顺便去打听点消息。”

铁壁之城的酒馆并不多,但是都是超大型酒馆,一个能容纳上千人,主要是供商人和士兵们平时消遣,所以才演化为如今的规模,酒馆分上下两层,上层是商人和士兵头目们才能去的地方,有完善的娱乐设施,歌舞表演,甚至还有*****,装潢和楼下也是天差地别,当然消费也是格外高昂。

下层则是供佣兵,普通民众及士兵们消遣的地方,等级差别在这里十分鲜明。

“士兵大哥,帝国征兵大概什么时候开始呢?”墨痕递给旁边的一位中年士兵一杯酒,顺便问道。

“哦,你说这个啊,”士兵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应该就在明天,一共三天时间,要想加入军队混个好职位就得看你自己的表现了,选拔可是很严格的,普通人大概只能分配到一般的兵营了,更倒霉的是被分到先锋营,啧啧啧……到了先锋营可就是与做炮灰没什么区别了,三思而后行啊年轻人。”

铁壁之城的征兵是没有身份要求的,只要年龄符合都能参加,而其他主城则是由严格的要求,这也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赶往铁壁之城的原因,并且,在加入军队之前会有一系列的测试,只要条件允许就有可能直接被分配到好的岗位甚至官职,例如百夫长或者千夫长。

成为军队一员之后便立刻拥有了合法的公民身份,即便退役也能在帝国内中自由行动,因为在德古拉帝国,军籍就相当于身份证。

“铁壁之城的饭菜可真实惠,不乘机多吃一点可就是浪费啊!”晨的面前已经摞着一大叠盘子了,那高度都已经接近一米了,而且他看起来似乎丝毫没有吃饱,而墨痕还在四处打探消息,暂时把晨给无视了。

“小偷,快把东西交出来!”当晨还在大快朵颐时,旁边突然响起了不和谐的声音。

晨下意识地愣了一下,随即朝身旁看去,在那里正有两个彪形大汉对着一个像是乞丐的人拳打脚踢,也不知道乞丐是偷了他的东西还是不能说话,一直蜷缩在地上没有吭声。

“那么瘦弱的人怎么会偷东西呢?”晨放下碗碟拦在了乞丐的面前,在那么下去他有可能就会被他们活生生打死了,哪怕他真的偷了东西也不应该被那么对待啊,人命关天啊,而且他看起来可能还只是个孩子。

“小鬼你又是谁?快滚开!”其中有名大汉相当不满意晨的作为,伸出想把他一把推开。

晨没有避开,但是毫无疑问,以这名大汉的力量,哪怕给他一百年时间也推不开晨。

“别……别这样,是我偷了东西……”突然躺在地上的乞丐发出微弱的声音,晨听见他的话先是一愣,接着赶紧把他扶了起来,让他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出晨所料,听这声音,果然是个孩子。

“别着急,慢慢说。”晨不是很清楚事情的经过,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孩子不是坏人。

乞丐从怀中颤颤巍巍地拿出了半张大饼,将他放在了桌子上,他的语调很低,似乎对此很是惭愧,“大饼是我偷的……可是我真的好饿,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虽然蓬头垢面看不清楚脸,但是听声音只是个孩子啊——晨心中想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沦落到现在这幅样子呢?偷东西固然不对,但晨很难对他心生恶感,也许是同情乞丐的遭遇吧。

“这里是十铜,就当是赔偿这个大饼了,”晨将十枚铜币压在了对方桌子上,“这样以后他就不欠你们什么了。”

因为一个大饼不惜闹出人命,晨也不觉得他们会是什么好东西,赔偿给了就互不亏欠了。

“切,小子我算是记住你了,”他们哼了哼,倒也没有再多做纠缠,“我看你是要参加征兵吧,等着去先锋营吧。”

晨听不懂先锋营是什么东西,不过他们走了就没多大问题,所以没有多在意。

“如果饿的话就吃我的东西吧,”晨将剩下的食物摆在他面前,“分量绝对管饱。”

“这,这怎么行……”他连忙推辞,虽然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叫了两声。

“就别推辞了,就凭你还吃不穷我,”晨微微一笑,“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了声谢谢,接着埋头使劲吃了起来,那架势比晨吃饭时还凶。

“别噎着了,慢点吃,没人和你抢。”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轮到晨对别人说这句话。

晨在旁边挑了一张椅子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墨痕已经回来了,他瞥了一眼乞丐,大概是猜到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叹了口气,语气中颇有几分无奈的味道,“我不是说了别惹事么?铁壁之城和之前的镇子可不一样。”

“我当然知道,可是,要我袖手旁观我真的做不到,”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会承担责任的。”听见这话,墨痕摇了摇头,“你知道吗?那两个人,是明天征兵测试第一轮考官的儿子,而且记仇在城内也是出了名的,招惹了他们明天的测试你处境堪忧啊。”

“又是官二代?”晨不禁想起了之前血狼副团长的侄子,顿时胸口气不打一处来。

他没有发觉,在他们对话时,乞丐吃东西的速度开始明显变缓了。

“墨痕,我决定了,”晨的表情突然认真起来,“让他加入我们吧。”

“你,你说什么?”墨痕愣住了,晨表情那么严肃他还以为他想出了什么解决办法了,结果居然冒出了那么一句毫无关联的话,而且……要是按晨说的那么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

“他们既然是官二代,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再说他无依无靠的,不如让他加入我们,一起参军好照应些,放心,我们明天分头行动,不会因为我连累你的,就凭他们还不能把我怎么样,你就放心吧!”晨依然是满脸笑容,但语气却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晨从不随便开玩笑。

“所以我才说……你还是太天真了啊,”墨痕的表情有些无可奈何,但听了他的话却偏偏又无法去责怪晨,只好捂着额头说道,“把一个普通人带上战场,你觉得是在保护他吗?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找个人家先把他安定下来,然后再另外想办法,至于明天,测试的时候我们还是一起行动吧,我有办法让你不去先锋营,最后我希望你能记住,我们是一个集体,别总是想着把责任全部扛在自己身上。”

“我不是普通人,我不会连累你们的,”乞丐突然说道,澄澈的眼睛中似乎有黑白两色的光华在流转交缠,“能否……换一个地方说话?”

“这……”墨痕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嗯。”

墨痕似乎发觉了什么,立刻爽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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