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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苏醒!

2030年,十一月二十一号

亘古深邃洪荒的宇宙之中,一颗巨大的黑色陨石,在星空之中飞速的疾驰,宇宙中本是没有声音的,但那陨石的速度实在太快,隐隐的竟然在这片寂静的星海之中,带起了一丝呼啸之音。没有人知道它究竟从何而来,也没有人意识到它将前往何方,就好似自远古以来,它便已经存在于这片星空之中,如这一般,丝毫不知疲倦的飞行着,直到宇宙尽头。

渐渐的,陨石飞行的前方,一片光芒缓缓的驱开黑暗,一颗永恒燃烧的星球,渐渐的从黑暗侧面显出身形,就在这一瞬间,陨石好似隐隐的受到了一股神奇力量的牵引一般,飞行的速度竟然又是快上了几分

在围绕着这颗燃烧星球的几颗行星之中,其中一颗有着蔚蓝颜色的星球之上。

“小苏,动作快点,还有不少客人在等着呢!”一家不大的饭店中,厨房传来一声咆哮,大概是顾忌店中还有客人,这声音有所收敛,但却也能清晰的听出其中包含的不满

“哦。”

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无精打采的‘哦’了一声,但手中收拾的碗筷的动作,却并未因此而有什么加快,依然还是那副不急不慢的样子

他的眼皮始终无力的耷拉着,好似还没睡醒一般,而那双漆黑的眸子中,却是没有任何的色彩,有的,只是一片空旷的死寂,就好似眼前的这一切,乃至身处的这整个世界,对他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没有丝毫诱惑可言,也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升起追求的向往

少年名为苏醒,是隔壁城市一户寻常家庭的孩子,正是因为他这副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高考时并没能考上任何一所大学,被无数师生,甚至就连其父母,都是将其看做是耻辱,因为他们从来没听说过听说,有人居然能在高考的时候,考出一个个位数的成绩来

这几年的高中生活,他也是因为这种态度,倍受了无数的嘲讽与冷眼。

不知道有多少认真学习,决定要为自己拼搏出一个璀璨未来的学生们,见到这个整天无精打采,好似失了魂一般的家伙,都是远远的躲开,就好似若是和他呼吸了同一片的空气,都会让自己的智商下降一般,就更不要说是开**谈。

一开始苏醒身边还有着几个鬼混的学生,但是没有多久,他们便是很干脆的,将苏醒剔除了他们的队伍,因为他们已经知道,这个废柴,原来和自己等人并不一样,他们只是不喜欢学习,不相信只有学习才能有未来而已,而他,却是一个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真正废物,简直就是这个社会天然蛀虫,面包的消化机,就连社会上的混混见了他,都会替他感到不耻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他,根本就不在乎。

“你喜欢什么?”

办公室中,一位相貌中年的妇女,看着眼前这个几乎一坐下就能够睡着的学生,略微皱起眉头道

她,正是这所学校的教务主任,苏醒这个一等一的问题学生,可谓是让老师们费劲的心机,毕竟他们在无法让他退学的情况下,必须考虑学校的升学率,在众多老师谈话无果之下,终于还是让这个,有着心理学硕士学位的教务主任亲自出马

“什么都不喜欢”苏醒的回答斩荆截铁,没有丝毫犹豫,就好似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根本不屑于去思考

教务主任的眉头皱的不禁再次深了几分,苏醒的这个回答,显然是她第一次遇到,做教务主任这么多年,经历问题学生无数,其中也有一些是像苏醒这般,对学校没有丝毫兴趣的,但至少,他们还能说出“喜欢网游”诸如此类的话来,可这个学生,居然回答的如此干脆,什么都不喜欢?

“你对这个世界,就一丁点的兴趣都没有?”教务主任再次开口,说完,她不禁都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好笑,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却对这个世界没有丝毫的兴趣,这简直就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仿佛是觉得连说话都是毫无意义的,苏醒低着的头只是无力的摇了摇。

见到苏醒的反应,教务主任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更年期那烦躁的心情,话锋一转道“这样吧,你能说说你喜欢什么吗?”

“喜欢..什么...”

苏醒一怔,旋即,便是如同电影里的行尸走肉一般,抬起了头,直视着眼前的教务主任,瞳孔之中闪过一丝思索,而下一刻,那双原本如同年迈老人一般的浑浊双眼,却是骤然间闪过一丝清明,恍若在这一瞬间,他便是彻底的变了一个人一般,那双原本,恍若是死寂的戈壁般的双眸,几乎只是瞬间,便已经在其上开满了鲜花,长满青草,无尽的参天古树,遥指向堪蓝青绘的天空,洁白宛如丝绸的白云飘荡间,有青鸟苍鹰环绕,那双瞳孔,竟是宛如幻化出了另一片天地,璀璨无比!

对梦想的坚定,对未来的期待,对生活的坚毅,对自己的自信,对天地的无比豪情,对万物的喜爱,无数种情感融合为一,令人根本无法描述的眼神

但这双眼,落在教务主任眼中,却是让得她身体不由得一颤

“这是。什么样的眼神啊,虽然璀璨,但却是如同从另外一个世界看过来的一般,就好似谪仙,根本就不该属于这个世界,这...是人类该有的眼神么!?”刹那间,她甚至有一种错觉,此时的苏醒,就如同他的名字那般,苏醒了!

只不过,这个人,他,不属于这里!

就在教务主任心神为之震动的这一刻,苏醒却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双眸之中的神采迅速的暗淡下来,旋即平淡,却是极其肯定的说道“这个世界,没有我喜欢的东西。”

说完,他便再也不管愣在当场的教务主任,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只是没有人看到,此刻他的双拳却是已经攥的发紫,牙龈紧咬,太阳穴高高的鼓起,一股惊天的怨气从其身上爆发出来,只是这怨气,却是没有任何人能够察觉

正在教师中认真学习的学生们不能,老师们不能,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能。

看了一眼右手掌心那被指甲刺出的深深痕迹,苏醒轻轻的哼了一声,转身,走回了教室。没有人知道,那一声轻哼之中,究竟包含了多少的怨恨,多少的痛苦,以及,多少的无奈。

自此之后,便再也没有老师来理过他,就连有着心理学硕士学位的教务主任,都已经在这个学生面前败下阵来,他们自然也不会去自讨苦吃,只能将精力全部投放在那些肯学习的孩子身上,因为就算苏醒一个人考不上,那也毕竟只是一个人罢了,在这个国家,最不缺的,就是人。

苏醒完全不出所有人意料的高考落榜,父母,对他这个孩子也早已失望至极,若不是因为九年义务教育,他绝对不会有上高中的机会,他们甚至已经领养了另外一个聪明的孩子,相比这个孩子给他们带来的惊喜,看待苏醒的眼神中,厌烦也是更为浓重了几分

苏醒父亲的同学,正好在隔壁城市,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饭馆,高考完之后,苏醒也是被其父母及其干脆的送到了那里。与其说是‘送’,倒不如说是‘扔’

看着脚下简单的一包行李,回想起父亲临走前的一番话“若是你有本事,就闯出个名头出来给我看看,若是你没那本事,我也不会供你钱让你败家!”

苏醒沉默,抬起无神的双眼看了看灰蓝的天空,默默的拿起地上的行李,顺着人行道上被蒙上大片烟尘的街道树,向着父亲给的地址中的饭馆走去,整个人无精打采,仿若行尸走肉,眼前的一切事物,没有一件能进入他视线,在这世界上,他所有的感觉,只有一种,那就是,对父母的一丝愧疚,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因为老板是苏醒父亲的同学,自然也给了苏醒一些照顾,供吃供住,虽然钱比一般的打工者少了一些,但也算是仁至义尽

这几年打工挣的钱,苏醒几乎没有花过半分,他甚至连一瓶矿泉水都没有买过,吃的,便是饭馆中客人剩下来的饭菜,虽然样子不怎么好看,但是对于他来说,也没什么差别,只要能让自己活下去,什么都无所谓。

苏醒住的,便是饭馆厨房后的几间简陋的宿舍,就连生病,他也没有花过钱买过药,好在身体还算不错,虽然偶尔也会发烧,但躺上几天也就会痊愈

他把所有的钱,全部寄给的不远处城市中,正在养育着另外一个,被从孤儿院领养的孩子的父母,因为他自认,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不欠任何人什么,就算自己哪一天死了,也不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麻烦,只需要静静的躺在一处土地之中,等待时间将自己腐化成万物的养料,然后,连自己将欠这天地的也一起归还,可唯独父母,自己从一出生,便已经欠了他们永远无法还清的债,虽然自己的工资微不足道,但至少,能还一点是一点吧。。

夜,很深、很静、很深邃,也很神秘。

苏醒静静的站在宿舍窗前,打开那玻璃布满污垢的窗户,静静的抬头仰望着黑暗的夜空。

如今的夜空,已经看不到什么星星了,大气中的污染极其严重,那些肉眼看不清的物质,将那片星空深深的隐埋了起来,人们也渐渐的失去了仰望星空的兴趣,更多的则是将这时间埋头于当下自己所从事的工作当中

那片黑暗,虽然能够遮住绝大多数人的眼,却遮不住苏醒的眼,天空中那些无数的黑云,在他眼中宛如透明,将无数辰星与那深邃的黑暗虚无,深深的烙印在其瞳孔之中,或者可以说,这星空,并不存在于天上,而是存在于苏醒的眼中

这,是他梦想的世界,并不在这里。

无数星辰密密麻麻,仿若一个又个闪耀的璀璨世界,在其眼中无限的放大,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又一个有着鲜活生命的世界,由模糊,变得精致,然后又在自己的视线中匆匆划过

伸手摸了摸身边的冰冷长剑,这剑并非有什么奇异之处,不过却是苏醒无意中发现的,这世界中,唯一能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罢了

只是可惜,如今的冷兵器,早已成为了人们的收藏玩物,褪去了那亘古赋予他们的使命,再也不会用来战斗了

伸手所触之处,尽是森寒的冰冷,就像这寒冷的夜晚一般,能让人的心,都产生略微的凉意

但是每当苏醒将手放在其上的时候,却总会有一种奇妙的,源自于灵魂的颤抖,他仿佛能够感受到剑上的悲伤与无奈,是啊,它曾经是百兵之祖,是人人都敬重、喜爱、就连睡觉也会伴随身边的自保利器,而现如今,却是沦为了历史的尘埃,沦为了收藏品,甚至连它们的锋利,他们的光辉,它们的荣耀,也被人们法律封印——不得开锋

这把剑,还是苏醒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从厨房偷偷的拿来磨刀石,仔仔细细的打磨之下,才将其的锋利展现的,若是让警察知道了,恐怕就要被没收了

指尖突然轻颤,苏醒缓缓抬起右手,看着食指上的一道伤口,轻轻一叹,幽幽的,好似自语般的道

“你在......怨恨着人类吗”

剑无言,人亦无言。

缓缓的随着夜的深沉,房间中重新归于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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