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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五虫之辩

绵长的白芒山裂谷,回荡着陆云的笑声,久久不能散去。

法特王国三面环海,占据了这片大陆大约有三分之一的领土,整个王国的版图如同一个倒立的三角形,而黑若镇,则是那三角形紧挨着大海的一个孤零零的角。

穿越了白芒山裂谷,两人又一直走了约有八天,就彻底的走出了东部山区。

所谓了东部山区,自然是地形多山地。其实除了白芒山以外,还有著名的连衡山脉,这座山脉要比白芒山大得多,而且最重要的是,它还被称为“武者的试炼地”。因为这座山脉虽然海拔比不上白芒山,但是却广阔异常,且山中的密林中盛产各种珍贵药物与各种灵兽,药物与灵兽对于一名武者而言,都是极其重要的,有的药物治病疗伤,而更有些珍惜的品类,则可以大大提升服食者的修为,而灵兽则是武者修炼的最好对象,因为武者的能力巨大,与人一同修炼难免会发生死伤,而灵兽一方面数量巨大,而另一方面,灵兽虽然名字里带个灵字,但大都是凶猛的野兽,就如同曾经出现在黑若镇海滩的火眼怒鱿一样,会对人类造成伤害,所以猎杀灵兽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一种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的事。

不过好在这片山区已经得到了有效的开发,灵兽基本都被赶到了连衡山脉深处,而且在外部也修建了通道,所以,人们经过这片山区,也并不必害怕受到灵兽的袭击。

出了东部山区,便是法特王国最繁华的中部平原,这里是法特王国的政治经济中心,法特王国的首都——莫法城就修建在这片平原之上。由于地理条件优越,又成为了来往人流的聚集地,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商机,中部平原人流众多,很快的一个个商业区便建立了起来,到如今,这里已经成为整个王国最繁荣的地区。

但陆云也叶飞也并没有在这片繁华的地方呆多久,因为这里毕竟不是他们的目的地。在叶飞的心中,只有飞云武宗才是最吸引他的地方,所以当他穿过繁荣的城镇,看到一个个新奇好玩的物事时,也能不为所动。

飞云武宗并不在这片繁华的平原上,陆云与叶飞一路西行,又走了有半个月左右,直到地势再次变得不那么平坦时候,两人终于是停下了脚步。

“叶飞,看到前面那座最高的山峰了吗?”陆云指着远方一处云雾缭绕的山峰问道,“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

经过这么些天的长途跋涉,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叶飞一下子来了精神,连忙顺着陆云手指的方向望去,在一片低矮的群山中,果然有一座山峰高耸入云,一枝独秀。

这片区域原本地势就高,而那座山峰又是格外的高耸,彷佛有半截都是被白云环绕,看得不那么真切。

“那就是飞云武宗吗?”叶飞问道。

陆云拿出随身携带的水瓶,一下子扭开瓶口,将里面的烈酒“咕噜咕噜”的灌下一大口,然后用袖口将嘴角一抹,才对着叶飞说道:“是啊,那座山峰,因为高耸入云,远远看去,如同飞在云端一般,所以被称为飞云山,而飞云武宗,便在那座山上。”说完,又喝了一大口烈酒,自言自语道:“二十多年了,没想到我又回来了······”

“陆叔叔!”叶飞一下子夺走了陆云手中的水瓶,说道:“既然飞云武宗就在前面,我们还是赶紧动身吧!”

陆云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道:“你这小子倒是心急,连酒都不让我喝了,也罢也罢,免得喝多了没力气上山,咱们这就走,上飞云山。”

飞云山虽然高耸,但其实山势并不多么险峻,而且一路上又有修建完善的台阶,所以走起来也并多么费力,两人走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只见的半山腰上出现了一座牌坊,这牌坊乃是全体用青石雕刻,一共有四根大立柱,上面依次刻的是四个不同的动物形象,立柱上面是一块匾额,上面雕刻着“飞云止雾,武道正宗”八个大字,笔力苍穹,字体上面刷了一层黑色涂料,更显古朴灵动。

叶飞已经被那四根立柱上的雕刻吸引,绕着那四根立柱,看了又看,回头向陆云问道:“陆叔叔,这柱子上雕刻的是什么动物啊?除了这第三根上雕刻像是海龟一般,其余的我都没见过。”

陆云走到叶飞面前,一边伸手轻轻摩挲那柱子上的雕刻,一边回答道:“这是五虫之长的雕刻,从左往右分别是羽虫之长——凤凰,毛虫之长——麒麟,介虫之长——灵龟以及鳞虫之长——苍龙。”

“噗嗤!”叶飞忍不住笑了出来,捂着嘴说道:“陆叔叔这么大的人却也不识数,这只有四根柱子,又从哪里来的五虫之长呢?哈哈。”

陆云听了这话,也跟着笑了,但他并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拉着叶飞,让他站在四根柱子中间,然后笑着说:“这样的话不就是五虫了吗?”

叶飞显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追问道:“为什么我站在这中间就有了五虫啊?难道·······难道陆叔叔说我是虫吗?”

陆云轻轻的拍了一下叶飞的后背,然后抚着自己的长须,缓缓说道:“不单单是你,而是所有的人类,都是那第五种虫。”

叶飞对这样的说法表示不屑,忍不住反驳道:“可是,人怎么可能会和那些动物一样呢?”

陆云望着叶飞,答道:“据说在天地初分的时候,世间便有了五虫六类,所谓阴阳归位生灵各有所属,东方鳞虫,苍龙为长,鱼类属;南方羽虫,凤凰为长,众鸟属;西方毛虫,麒麟为长,走兽属;北方介虫,灵龟为长,鳖蚌甲虫属,至于那第五虫,便是中央裸虫,人为长,无属。你以为人类就高那些野兽一等吗?其实最初五虫之中,乃是人类最为下等,其他四类身体上或有羽毛,或有鳞甲,或有皮毛,或有甲壳,唯独人是属于裸虫,而且其他四虫之长皆有所属,唯独人类无属,孤家寡人,你说,人类真的就比那些野兽高级吗?”

这样的问题,陆云也知道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而言,太过困难,所以他也就是这么一问,也没指望叶飞能答出个所以然来。不料叶飞却突然开口道:“可是如今,人为万物之长,人虽然天生无鳞无甲,但是人却懂得制造出盔甲,要比那些动物身上长的坚硬得多,虽然人天生无所属,却有能力将世间万物为自己所用,这样的能力,又岂是那些动物们能相比的?”

这样的一番话,很显然震惊到了陆云,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喝彩声。

陆云急忙回头之时,只见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汉子从后面走上前来,手中不住的鼓掌,口中说道:“好!好!好!这位小兄弟小小年纪,却是见识不凡,着实令人佩服啊。”

陆云见他靠近,只觉得此人体内能量充沛,估计实力要在自己之上。

那汉子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叶飞身前,将叶飞从上到下看了个遍,露出一丝笑容,又走到陆云面前,笑道:“不知两位到我飞云武宗所为何事啊?”

陆云听他口中自称“到我飞云武宗”,心中立马明白,此人乃是飞云武宗的人,连忙拱手道:“在下是特地带这个孩子前来拜师学艺的。”

那汉子又是笑了笑,返回到叶飞身边,笑道:“我飞云武宗招收弟子可不是光有见识就可以的了······”

陆云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心中不免对这个一直笑呵呵的汉子闪出一丝厌恶,心中暗暗骂道:“这小子一直在这里装什么蒜!难道我还会不知道飞云武宗的规矩,我当年在这里的时候只怕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但这些话到底是没有说出来,也只是微微一笑,说道:“飞云武宗的规矩在下自然是知道的,阁下既然是飞云武宗的人,还望帮我们带个路!”

“哈哈!好说好说!只是若是待会上了山,这孩子达不到我们飞云武宗的要求,这下山的路,在下可就不负责带了啊!”语气中多了一丝轻蔑。

“这个就不劳烦阁下操心了!”陆云的语气也明显硬了一些。

那汉子也不再回话,又是朝叶飞笑了笑,然后径直上山去了。

叶飞和陆云跟在这汉子后面又走了约有两柱香的时间,便看到有一座大门,旁边是一座小房子,大门后面,便可以见到又一大座建筑群。

那汉子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着叶飞和陆云说道:“前面便是飞云武宗,大门旁边的小房子你便会有人引领二位,在下就先告辞。”说完,朝着陆云一拱手,也不等陆云回话,便自顾自的向大门内走去。

陆云此时也没空和那汉子置气,立即牵着叶飞的手,来到了那座小房子前,只见房子里坐着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

陆云在刚才的汉子身上受了气,心中寻思道:看来这里的人现在都狗眼看人低了,我若是在不想点法子,没准倒还要受着小孩子的羞辱。

于是,便在脑中一寻思,想出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当初陆云在飞云武宗学习武道是的相处最好的一位师兄,而且,当年陆云下山离开飞云武宗时,此人就已经留在山上帮师傅打理日常事务了,想必如今应该尚在飞云武宗,而且必定职位颇高。

陆云径直走向前,对着那少年说道:“小哥,还望通报一下贵宗的秦绍先生,就说陆云前来拜会。”

那屋内的少年抬起眼扫视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些不情愿的站起身,答道:“等一下吧。”才走出屋子,向大门内走去。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是这个样子了?”叶飞有点不喜欢这种氛围,拉着陆云的衣角问道。

“呵呵,随他去吧,待会他们的态度就会大变了,等着吧。”陆云答道。

“可是,真的没有问题吗?”叶飞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事,秦绍秦师兄,当年和我可是过命的交情,只要他还在山上,就一定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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