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千年万年,或许仅仅只是一瞬间,秦雨时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我不是死了吗?”记忆中明明记得,自己在一个遍布神剑的世界中砍杀,劈断了不知道多少柄长剑。之后……之后就莫名其妙的晕了过去。
“嘶——”
意识回到身体的秦雨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本能的想要坐起来,可仅仅是微微地动了动,他就感觉浑身就好似散架了一般,全身上下无处不痛。
“怎么回事儿?我怎么会这样?难道我残废了吗?”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秦雨时惊骇欲绝。血海深仇尚未得报,自己居然就躺在了床上一动不能动,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最残忍最不能接受的结果。
“你醒了!”一身黑袍的万劫邪君突兀的出现在屋里,语气依旧那么平淡,就好像天下间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引起他的心境波动似得。
“嗯……”秦雨时微微艰难的点了点头“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不能动了?”
“动?你不是在说笑吧!你浑身经脉都被摧毁了还想动一动,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说到最后,万劫邪君忍不住笑了笑。
“轰——”
万劫邪君的话就好像一道闷雷打在脑门儿上,一时间秦雨时竟然恍惚了。好半晌才渐渐恢复了过来,红着眼惊叫道“什么?我的经脉全部被摧毁了,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万劫邪君邪笑着,伸出手弹了弹指甲“想要成为我万劫剑宗的传承者,这是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秦雨时愤怒的嘶吼着,仿佛一头欲要择人而噬的野兽。
透过斗篷下的阴影,万劫邪君看着面目狰狞的秦雨时,毫无所谓的道“早点告诉你?早点告诉你了,你还会接受传承吗?”
万劫邪君的话让秦雨时一阵默然。的确,如果早点知道继承万劫剑宗会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的话,恐怕就算打死秦雨时也不会接受。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万劫邪君再次说道“其实你也不必如此。继承我万劫剑宗的衣钵对你来说有益无害。虽然你全身经脉都被摧毁了,不能在修炼其他法决。但如果修炼我万劫剑宗的法决的话,那速度将会快上许多倍。因为……我万劫剑宗的法决运行时根本就不需要经脉。经脉这东西甚至会在以后对我们形成制约。”
“这怎么可能?”秦雨时惊叫一声,据他所知,天下所有功法在修炼时都必须在经脉中搬运,不然根本就不可能增长。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不知道并不代表不存在。”说到这里,万劫邪君顿了顿,又道“你已经得到了我万劫剑宗的传承,你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永远躺在床上,一条修炼我万劫剑宗的功法,重新站起来。”
“我已经继承了?”秦雨时不可置信地道“这怎么可能,我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得到。”说到这里,秦雨时顿时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我问你,你先前是不是在意识幻境中看到了一个世界被毁灭?是不是感觉身体被炸碎了?是不是在一个遍布神剑的世界中劈碎了无数长剑?”
“是……是的……”秦雨时也不否认,随即又道“原来我先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我意识中幻化出来的,原来那叫意识幻境啊。这么说来,那些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了?”
万劫邪君并没有回答秦雨时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道“这就是了。既然你在意识幻境经历了那么多,这说明你已经完全接受了万劫剑宗的传承。”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秦雨时,又道“我万劫剑宗的传承跟其他宗门的传承有很大的区别。我们并没有文字记载,而是一段似真似幻的意识。每一个传承者能从这段意识中领悟出什么样的功法,这得看个人机缘。但是万变不离其宗,我们宗门的功法偏向用剑,而且充满了毁灭气息,因此主要功法的名字永远都是大破灭剑诀。”
“大破灭剑诀?好凶戾的名字!”秦雨时咀嚼着‘大破灭剑诀’这几个字,从中品味出了无尽的毁灭气息。
“我给你说说这篇剑诀吧!”
说到这里,万劫邪君顿了顿,道“作为每一任传承者,必须身怀血海深仇的人才能修炼,不然根本无法领悟其中的大破灭之意。而且……在剑术有成之后,不能报仇,因为那样会影响今后的境界。”
简单地交代了一些事情,万劫邪君转身向屋外走去,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来,头也不回地道“想要站起来,就必须修理大破灭剑诀。在此之前,想也不要想。当然,在此之前你必须理顺你在意识幻境中得到的东西,从中领悟出属于你自己的大破灭剑诀。”
交代完最后的话,万劫邪君转瞬间就消失在了门口。
看着万劫邪君离开的时的身影,秦雨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实话,大破灭剑诀对他的诱惑非常大,毕竟只要是男人都希望得到强大的力量,而且以他现在的状况,必须要修炼大破灭剑诀才能站起来。可是一旦修炼了大破灭剑诀,那么以后将不能报仇。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题。
“爹!娘!孩儿该怎么办?”躺在床上,秦雨时闭着眼睛回想着父母的音容笑貌。
可就在这时候,意识深处猛地飞来一道剑光,斩碎了他记忆中的影像。
“怎么会?”秦雨时大吃一惊“我的脑海中怎么会飞出一道剑光?这……不合常理。”
不等秦雨时反应过来,他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无数的长剑,一把把长剑散发着令人惊恐的毁灭气息,几乎要把他的脑海穿透。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让秦雨时惊恐的不仅仅是如此,更可怕的是,他的脑海中竟然开始忍不住回忆起意识幻境中看到的景象。
脑海中的景象一次次地回放着,无数长剑锵锵作响,一股股毁灭性的气息冲出了身体,瞬间把他身下的木床摧毁了。虽然身下没有了床,但秦雨时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体就那么悬浮在半空中。
万劫邪君除了房门之后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平时站立的地方,眺望远方蕴含。似乎察觉到房中爆发出的毁灭气息,万劫邪君回头看了看“呵呵……想不到强行领悟这么快就开始了。我还以为还要等一会儿呢!”
是的强行领悟,此时此刻秦雨时经历的状况完全可以用强行二字来形容。无数的剑影在脑海中闪烁,滚滚剑意似乎要把他的意识冲散,意识幻境中所经历的一切都在不断回放。
这一切都不断的推动着秦雨时的意识,每一刻,这些画面都带动着他的意识或聚或散,就好像要把他的意识揉碎一样。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秦雨时的意识中渐渐开始出现一些玄奥的气息。
“嗡——”
好似灵魂深处传来一声剑鸣,紧接着,秦雨时的意识中突兀的出现了大量的人影。
“锵……锵……”
这些人影非常怪异,他们一出现就开始不断的彼此攻击了起来。不仅如此,这些每一个人影使用的都是剑术。虽然秦雨时对剑术的造诣不高,但最起码的眼光还是有的,他瞬间就发现,这些人影使用的剑招是那么的精妙,而且每个人影的气质都有所不同,或杀机凛冽,或厚重博大,或轻灵小巧,或至圣至神……
这些剑招太多了,秦雨时看得眼花缭乱,头昏眼花。
“锵——”
忽然,一股悠悠苍茫,恒古宏大的剑气冲天而起,毁灭性的气息搅碎了无数剑意。
“毁灭?大破灭?”
面对这一切,秦雨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就好似在一团乱麻中寻找线头一样。
这时候,无尽的人影中跳出了一个身穿黑袍,腰悬带鞘黑剑的人。
“师傅?”秦雨时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但随即又反应了过来“不,不对,不是。”
“锵——”
那个人影就好像没有发现秦雨时似得,悬在腰间的黑剑瞬间出鞘,剑气冲天而起,雪亮的剑光好似一道银河直劈而下。
“轰隆——”
一声巨响在秦雨时的意识深处响起,剑光所过之处,一切都被摧毁。那幽冷森寒充满了毁灭气息的剑气,甚至冲出了他的意识,把房顶斩出了一条大裂缝,但秦雨时本身却没有受到丝毫的损伤。
“锵……锵……”
那道黑袍人影的速度快到了极点,他挥出的每一剑威力绝伦,仅仅片刻之后,那无边的人影就被他斩杀一空。
以为一切都已经完结,秦雨时忍不住松了口气“呼……”
可就在这时候,那黑袍人影竟然又动了起来。
这一次,他并没有在杀什么,而是就这样在原地练起了剑。
“这……这……怎么可能?”
秦雨时吃惊的并不是这个人影竟然练剑了,而是在这个人影腾挪间,他恍惚中看到那个人影的样子竟然就是自己。
“他是我,那我又是谁?”秦雨时不禁有些迷茫。他并没有注意到,那道人影每一次动作,都会透出一道虚影融入他自己的意识深处。
一套剑诀演示不了多久。
因此,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那道人影消失了。
“啊……”就在那个人影消失的瞬间,秦雨时猛地恢复了清明,大喝一声“大破灭剑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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