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白色的湍流从几十米的高空一泻而下,注入下游的河道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这里是黑森林中部地区的一条瀑布。两道人影,一大一小正立于岸边的一块光滑的岩石上,注视着眼前壮观的景象。漫天的水雾铺洒在两人身上,他们的衣袍很快就被沾湿了。
“这是什么地方?”那道身材较小的人问道,原来正是陈七。
比尔没有回答,他环顾一下四周。才小心翼翼地拾起一根木棍,有节奏的敲打脚下的岩石。大地好似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一块一块的岩石陆陆续续露出水面。岩石排成一条直线,宛如一条供人行走的桥梁,直通向瀑布的正下方。
就在这时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一块巨大的礁石在瀑布上方缓慢升起。上游的水流一下子被隔绝开来,向着礁石的两边流去。这片瀑布像帘子一般,轻轻地被人掀开。
因为没有水挡住他们的视线,瀑布后面的玄机当即便浮现在他们眼中。在瀑布的后方是一个不小的洞,洞壁上都有序地插满了火炬。这番景象,只能说明洞内必然有人。
“走。”比尔淡淡地说道。
陈七慌慌张张地应了一声,走在最前面。岩石因为浸泡在水里,显得极为湿滑。因此他走得也是步步惊心。然而走在后面的比尔却显得十分轻松。花费不长时间,他们便进入了洞内。
等到两人完全进入到洞内时,外面的石头也慢慢沉入水中,瀑布依旧将洞口遮挡住,让人难以察觉。
他俩走了约莫一百米的距离后停下了脚步,摆在他们眼前的竟是一个死胡同。“不会吧,想干什么?”陈七转过头来想问比尔。后者一把拽住他,扯了过去。然后用脚使劲跺几下地面。洞内传出一阵低沉的轰鸣声,紧接着他们所处的一块地面骤然下降。
陈七挣脱开比尔,有点难以置信。
数秒过后,一大片敞亮的空间投入他的眼帘。只是有某些东西悬挂在天花板上,发出耀眼的白光,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地面上整齐有序地摆放着数十张木桌。还有就是这里有不少人,他们匆忙地来回走动,使得纸张到处乱飞。陈七吸一口气,惊叹道:“这明明就是一个秘密基地啊。”
此时周围的人也察觉到站在这里的两个人,他们只是微笑着点点头,便匆忙地走开了。顿时,比尔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拉着陈七朝着某一个方向快速走去。一路上,后者都发觉所有路过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他们走进一条走廊中,连拐数弯后。进入一间石屋内。屋内不少身穿黑袍的人,他们都坐在了一张木制的长桌周围,长桌上还摆放了一个沙盘,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只是比尔的贸然闯入立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其中一个坐在长桌正中央的老者迅速将目光投过去,对着陈七似乎面怀一丝的笑意。这时十几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也向着比尔和陈七的方向投射来。他们更多是将目光集中在陈七身上,神色好像有点疑惑。后者听到了其中一人的议论声:“这小鬼是谁啊?”
然而比尔并没有过多的理会,直接冲着老者身边的一个空位坐了下来。陈七有点不知所措,心里打量着:那我怎么办,给人家当模特欣赏吗?
老者和蔼地笑了笑,道:“陈七啊,你先出去等等。我们很快就开完会了。”
陈七应了一声:“哦。”然后便乖乖地走出了石屋。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他还在纳闷着这又是谁跟谁啊,那位老人咋知道我的名字呢?
其他的黑袍人一听到陈七的名字,当即便感到有些不敢思议。刚才议论的人,脸色也涨红起来。陈七偷偷瞄了瞄石屋内的情况,暗自发笑。想不到我的名字这么有震慑力。
不一会儿,他们的议论声再一次响起。陈七躲在石屋外,无聊至极,于是偷偷打听他们的对话。
……
“到底怎么回事了?”
“你应该听过宇文军撤出安迪亚山脉的事情吧。”
“嗯”这时的回答,明显就是比尔的声音。宇文家族不是人类帝国的四大名门之一吗,而且应该还是最强的一族。宇文家向来掌管着帝国的兵权,宇文军也驻守在东北一带。陈七对这个话题颇感兴趣,于是继续听下去。
“根据前方可靠情报显示,宇文家族有与魔族勾结的嫌疑。并且在阿瑞兹登陆战中故意战败,将安迪亚山脉拱手让出。”
“会长,你今天召集紧急会议。应该不只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个吧。”
老者干咳了一两声,将头转向石屋的门口处,陈七赶紧躲回去。前者轻笑着道:“既然你想听就进来吧,何必这么鬼鬼祟祟。还有将石屋的门关上。陈七心里乐融融的,慢慢走了进来,再将木门轻轻掩上。此时,他发现一名坐在对面的黑袍人对他使了个眼色。
“接下来,你们听到的将是组织组建以来最为机密的情报。”老者故作玄虚地说道。
陈七暗想:该死的,难道是讲鬼故事吗?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相信大家都知道一任会长远征魔族的战役吧?”老者望望有些疑惑的陈七道,“那是你父亲。”
陈七皱了皱眉,生前父亲可从未跟他提起过组织的事情。如此说来,难怪那些黑袍人抢着来给我拍马屁了。
“那时我是组织的副会长,当时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便暗自成立一个情报小组调查。经过这几年的侦查,我的小组终于找出真相。”
“早在那时起,宇文家为将兵权夺回便开始与魔族合作。因此我们猜想,一任会长的失踪……”
陈七打断了老者的话:“这么说,宇文家是间接害死父亲的凶手!”他的神情似乎很平淡,但是正常人也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有着各种苦不堪言的情感。这些年的日子只有他才知道,什么叫痛苦。
“而且,我们还发现宇文家有意图在近期内发动军事政变。”老人的话一脱口。旋即引来一阵哗然,接着全场鸦雀无声。连陈七在内,这句话使他几乎刚才的事忘个干净。
所有人都知道,这绝对称得上机密情报。老者道:“我们知道,倘若我们的情报不出任何差错。这将足以改变整个世界的格局,这绝对是一场席卷全世界的黑暗风暴。这可能意味着,战争要再持续一百多年。届时将有更多的人牺牲……”
陈七口里干咳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还有相信在座的各位也清楚,向来组织的情报准确率是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那么请所有人准备进入到战备状态吧,这将是一场恶战。”
“现在散会。”老人一声令下,黑袍人纷纷站起匆匆离开石屋。不一会儿,站在石屋内的就只剩下陈七和老人了。
老人慈祥地道:“过来。”陈七乐意地走了过去,并坐下来。“你父亲是个很勇敢的人,他应该比我要优秀。”
陈七问道:“其实老人家你叫什么名字。”
“与你父亲同性,所以他认我是他干哥哥。在下陈白山。你以后就叫干脆当我的儿子吧。”他道。陈七的心脏咚咚直跳,霎时间有一个陌生人认自己是儿子,换做是谁都会很难接受。
陈白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做太多的追究,态度反倒严肃了许多道:“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了吧。”
前者点点头,然后道:“前辈有话就开门见山吧。”
“呵呵。”陈白山干笑一声,“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