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多,住手!”
王泽错身挡住了黑脸大汉,手中的折扇格挡住劈落而下的大刀。细致的折扇与大刀接触,在半空中定格,偌大的差距形成的对比,让周围的人紧张不已。
刀光折射在王泽的脸上,之前的柔弱与做作荡然无存,此刻脸上怒气冲冲,不过又很快隐了下去,又恢复了平日的笑容,让人误以为是错觉。
羽落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身后小丫鬟攥着衣服的边角,手因用力显得有些发白。
拍了拍小丫鬟的头,舒缓的语气轻笑了几声。“别担心,没事了!”
小丫鬟点了下头,咬着嘴唇,身体还在颤抖。满目担心中夹杂了些许泪光。
“羽大哥,你……你没事吧……”
小丫鬟紧张的询问,在羽落身上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目光最后逗留在羽落右手的血迹上面。
“没事,一些小伤,比起他来,好多了!”
小丫鬟拿出手帕,小心的把羽落右手虎口出的血迹擦拭后,包裹了起来。看到羽落指着满脸血迹,浑身凌乱的申多,笑了起来。又发现周围人都在看自己,立马遮住了嘴。
羽落看着可爱的小丫鬟,脸上的冷漠褪去,羽大哥的称呼足以看出小丫鬟刚刚对自己的担心。
“申多,我们走!”
一旁的王泽抬脚向雅居外走去,折扇摇了摇,对还在怒气冲冲的申多说了一句。
“是!”
申多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羽落,这个让自己受伤,让自己在自家少爷面前丢脸的人,狠毒的目光仿佛要吃掉羽落一般。
羽落视而不见,招呼起小丫鬟收拾起散落在地上的东西。
雅居内随着一场短暂而又激烈的争斗落下帷幕,剩下的只有疮痍。沐阳河上的歌声与笑声在空气中隐约可闻,耳边小声的议论声不断飘荡。
收拾好东西的小丫鬟,有些伤心,自己好不容易采购的东西,毁去了一半。看着自己辛苦了半日的心血,说不出的委屈。
雅居内的喧闹渐渐平息,屋檐下的风铃摆动间清鸣。羽落叹了口气,扫视了四周的狼藉,点点滴滴的血迹在地板上犯着红色的幽光,旁边倒在地上的屏风,残破了一块。
拉起躲在地上还在心疼不已的小丫鬟,叹了口气,为自己刚刚所遇到的事所叹息。
就像是一场戏剧,伴着沐阳河上的歌声开始,又伴着歌声结束。
平白无故的起端,了了的争执,刀光剑影的激荡,草草的结束。甚至没有惊动雅居外的其余人,就在这幽静的环境中,发生了闹剧般的一幕。
“嗯!”小丫鬟应了声,把剩余不多的物件全都放在了自己身上,羽落想要帮忙拿一些,却被小丫鬟的白眼打断。
“本来就剩不下多少了,省的影响你手上的伤势。”
小丫鬟还是很担心羽落手上的伤势的,那大刀狠狠劈来的一刹那,小丫鬟知道激起凛冽寒气的刀上,力量是多么的可怕。
其实,羽落手上的伤势也并未与想象的那般严重,只是虎口震裂了而已,并没有伤及根本,养上几日也就好了。
“你说你,从认识到现在,也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吧?”
“嗯,应该有了。”
羽落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不知道小丫鬟想要说什么。
“那你说这两个月你是怎么过得?都是受伤,这刚不在床上躺着,又受了伤。你说你是不是灾星转世?”
小丫鬟看到羽落并没有大碍,打趣的说道。
沐阳河上的歌声已被甩在了身后,两人在雅居内给老板了几两纹银,也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无辜争端了。
羽落哑然,想想这两个多月,还真是如此,如今竟然被一男人调戏,还发生了这样的闹剧,也感觉很好笑。
“你还别说,那王家变态,竟然看上你了,你就应该从了他,以后也不用愁了!”
“小丫头片子,你才从了那变态那!”
“他看上的是你,不是我哦!要是我呀,还真说不好就从了,人家怎么说也是王家大少爷,做个妾也是很不错的嘛!”
“一边去,小心我揍你个丫头片子,也不知某些人心里都是想些什么事情,哎,失足的少女!”
“哈哈,被笑面虎看上的男人!”
“……”
………………
“少爷,为何不让我教训他?”
申多躬身小心的问道,脸上的血迹早已擦干。
“哼,你要是打过他,我还会拦着你吗?”
王泽此刻一脸的阴翳,怒气的对一旁的申多呵斥。
喝了口茶水,用白色的手绢擦了下嘴角的水迹。
“也是不错的试探,至少……也能从中看出赵氏府邸上养的是不是脓包……”
黑脸的申多脸色更加的黑了几分,愧疚羞愧的看着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折扇的王泽!
“来,过来!”
王泽把手中的折扇放在了桌上,兰花指朝一旁躬身的申多勾了一下。
申多闻言眼中神色变换了一下,慢慢走到了王泽身前。
“你……受伤了哦,这次我在上面!”
暧昧含情的声音在申多耳边萦绕,温热的气息触碰耳垂,随后被一条湿润的舌尖舔了一下。
王泽撤去自己身上的衣服,发出粗重的喘息声,抱着申多不断的激吻。
“哼,我早晚也要让你羽落在我**求饶!”
撕扯掉申多的衣服,两个大男人在房中翻云覆雨。
阵阵靡靡之音传到房外,让路过的丫鬟下人满脸通红的快步离开。
“少爷,少爷……”
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从房外传来,门被拍的“碰碰”直响。
屋子内王泽扶着申多壮实的腰,加快了几分后,一个挺身,然后缓缓把手从申多腰上拿了起来。
“去开门!”
王泽穿上衣服,整理了一下,满面的陀红,神色满足,看了眼慌忙穿着衣服的申多。
“是,少爷!”
申多从床榻上起来,快速的穿上衣服。随即又看了,并没有不妥之处后,提起被扔在一旁的大刀,走到了房门处,把门打开。
门口的青衣小厮拍打呼喊的动作,随着门突然的被打开,戛然而止。小厮看着申多黑色面上的红光,低着头不敢大声喘气。
“有什么事?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王泽“啪”的一声,把手中的折扇打开,另一只手从袖子里拿出一条淡粉色的手帕,把额头还有脸颊两侧的汗迹擦干。
小厮站在门外,腿不由自主的抖动,衣领处被汗水打湿。
王家人脾气都很火爆,即使是平日一脸温和笑容的“笑面虎”王泽,也不除外。否则也不会在雅居内让申多出手试探。
秋风瑟瑟,此时的季节多少的有些凉意。但小厮却浑身是汗,府上都知道王家大少爷喜欢男风,也最恨别人在其欢愉时打扰。
心里思量了下后果,小厮身上的汗水更多。
“老……老爷……找……少爷……”
一句话被小厮磕磕碰碰的说完,终于能舒了口气的小厮,用衣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
“哼,真是废物!”
申多看到小厮一脸的狼狈,又想到刚刚就是被这厮打扰了好事,黑色陀红的脸上,狠厉的对小厮叱训道。
“嗯,退下吧!”
“是,少爷!”
小厮见王泽挥手示意自己离开,声音徒然提高了几分,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俨然没有了刚刚窘迫与担心害怕。转身急切的快步离开。
又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把手帕收了起来,王泽神色渐渐变的正常,面上的陀红消退而去。
“走,跟我去见老爷!”
招呼了声申多,王泽恢复起温和的笑容,迈步走出了房门。身后申多提着大刀,默默跟随着向大厅走去!
大厅内王家家主正在喝着茶水,听府里的管家说着最近府上的事情。
“老爷,今天大少爷似乎与人在雅居发生了冲突!”
管家王富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决定还是把王泽今日与人发生冲突的事情说了出来。
“雅居?哪个雅居?”
“回老爷,就是沐阳河边的那个!”
王屠点了下头,把手里的茶水放在桌上,表示自己已经知道。
“对方是什么人?”
“好像是……赵氏府邸上的丫鬟下人!”
王富偷偷看了眼王屠,看到老爷并没有因此发火后,心里松了口气。
“赵氏府邸?”
王屠眉头皱在了一起,显然认为此事有欠考虑,对王泽有些气恼。
“退下吧!”
管家王富是王家的大管家,偌大的王府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也知道王家与赵氏府邸上的关系,在此时自家少爷与赵氏府邸发生矛盾,虽然对方是丫鬟下人,但也说不好此事就成了争端的导火线。
王家想要图谋赵氏,已不是一天两天的问题,虽然赵氏近些年日渐衰落,但还没有到最后摊牌的时候,如果赵氏临死反击,也不是王家能够承受住的。
王富应了声,退出了大厅,正巧遇见王泽赶来。看了下王泽与提着大刀的申多,王富表情有些复杂。
“少爷!”
躬身问了声少爷,在王泽轻点了一下头后,渐渐走远。
府上的形式不是一个管家可以说道的,王家家主有意让大少爷王泽接替自己的位置,可惜王泽喜爱男风,让府上的人私底下多少的有些异议。
王富知道这位少爷一幅笑脸下的阴险,也有枭雄的潜质,但总是来说,如果让王泽当了家主,好坏还是不好确定的。
“父亲!”
王泽走进大厅,看到皱着眉头的王屠,神色郑重了几分。
“泽儿,赵氏已是无牙的老虎,迟早都会成为我王家的垫脚石。”
王屠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说道。“但赵氏余威仍在,赵氏这头老虎一日没有老去,我王家就要继续隐忍下去。”
“你可明白?”
“明白!”
王泽应了声,看到王屠表情严肃,不敢有反驳的话语。
大刀王屠,出了名的狠辣,这狠辣无论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人,都是一贯的作风。
王泽从小就惧怕自己的父亲,也一直以自己的父亲王屠为目标,把王家发扬光大。
王屠看着低着头的王泽,脸上欣慰。
王家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的努力而强大,王泽是王家以后的最好人选。拋去王泽喜爱男风的缺点,还有有欠隐忍的能力,其余的都是枭雄的潜质。王屠相信王家一定会在王泽手中变的更加强大。
…………
赵氏府邸上下人忙碌,在张罗着中秋节的事宜,这一切的事情虽然不需要赵筱云亲自来决策,但府上的总趋向,还是要靠她来把握的。
小丫鬟对正在对着账目的赵筱云说着今天雅居内发生的事情,杂乱的账本堆了半个桌子。
赵筱云揉了下额头,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关心的问了下小丫鬟与羽落,对于羽落手上的伤势,赵筱云没有过多的询问。
现在赵氏府邸上暗流涌动,一切不可预测的事情压迫着赵筱云无暇分身,对于这些一类的小事,也没有过多的关心。
临近中秋,眼看离国师天机子预测的时间越来越近,府上的形式并不乐观,八百钢甲军或许可以无敌与江南地域,或许可以在战场上决定一小部分的战局,可对于魔的事情,却显的无力。
朝廷上没有太大的动作,十三府邸或多或少的都在准备,而赵氏府邸早已今非昔比,人丁冷落的赵氏在预测中魔出现的江南地域,徒然有些尴尬。
赵氏如今缺少的不仅只有精锐的武力,缺少的还有能够决策大局的人。
赵筱云虽然有能力,能够把所有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但身为女儿身,本身就缺少了一份决断与狠厉。
乱世当用重法,在动乱的格局中,女儿的柔弱与情感上的某些原因,不可能担负起如今的重担。
王家想要在魔临世的动乱中取代赵氏府邸,这未尝不可,赵筱云担心此时,却也无力去处理。
灯盏明灭不定,昏黄的屋子内赵筱云思绪混乱。
流年易景,在多少年前的自己,还可以无忧无虑的嬉闹,那时的烛火如同今日的一样,只是那时的自己没有烦扰的心事,身上也没有整个赵氏府邸的重任。
有些寒意,却又懒得去关上窗户,挑了下烛火,疲惫的继续看着桌上的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