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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生不如死

莫小钟再次提醒万辰一句:“师父,一会你可别演砸了,等十招过后你再开始攻击我,然后我就假装支持不住跳下擂台。”

万辰虽然知道莫小钟是好意,但他的自尊心却还是被极大的伤害了。

莫小钟大叫一声冲过来,万辰伸手去格挡。他虽然内力尽失,但招式却熟练的很,想要挡住这一招倒是不成为题。但是由于没有内力护体,就算挡住了也会被硬生生的揍飞。

幸亏莫小钟是故意让着万辰,那一招看着有力实际却是软绵绵的。所有人等着看万辰出丑,预料万辰会一招就败下阵来,但不料他竟然会接住这一招。一时间都开始叫骂着让莫小钟认真点赶快收拾掉万辰。

莫小钟也不急,一招一式的和万辰比划着,丝毫不用真气。万辰已经羞红了脸,觉得莫小钟的行为简直是在戏耍他一般,但他却又不得不承受。

十招过后,莫小钟故意卖了个破绽,然后迎着万辰踢出的一脚飞上去,他故意门户大开,毫不抵抗,然后撞在万辰的脚上扑通一声反向摔下擂台。

场下顿时一片哗然,起哄的起哄,叫骂的叫骂。

由于莫小钟曾跟万辰学习过仙术,所以实力在禁卫军中也算上等。而在万辰内力散尽后,谁都知道现在的莫小钟能单手打败十个万辰,因此都不信眼前的这一幕。

有些赌莫小钟赢的人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但无论他们怎么叫骂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考官已宣布万辰获胜。

万辰赢得莫名其妙,也逃过了被踢出禁卫军的一劫。但他却毫无颜面面对自己赢了的事实,他只是夹着尾巴,低着头快速逃离叫骂的人群。

莫小钟赶快追上去,拍着万辰的肩膀笑盈盈的说道:“师父你赢了,不用担心被禁卫军踢出去了吧。”

万辰尴尬的侧了一下肩膀,躲开莫小钟的手,什么也没说快步朝家里走去。

一路上各个赌场都在吵闹,想必是很多人赌莫小钟赢却都输了很多钱。他们看见莫小钟和万辰走过来,便冲过来把他们围住。

由于这些多半都是平民,万辰毕竟是将军的儿子所以不敢对万辰冷言冷语,只能把莫小钟拉到一旁低声骂道:“混蛋,你是怎么搞的,你怎么可能输给那个废物。”

“你说是不是你故意放水,你念在他是你师父就故意让他赢的,对不对。”

“你个混蛋,你知道你害我们输了多少钱吗,我全部的家当都输了你说你怎么赔。”

“你就是个废物,你师父是,以后你也肯定是。用不了多久你的武功也会废掉,你就好好等着吧。”

在众人的围堵中,万辰好不容易才挤出去,莫小钟则是拿着剑逼退了那些人才跟上万辰。

万辰走出不远后,身体竟然开始颤抖,显得极其愤怒,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的说道:“小钟,你说奇怪不,城里所有的人都赌我输,唯独有一个人竟然赌我赢。你说他是不是个傻子,呵呵。”万辰刚刚在人群中听到那些杂七杂八的议论,听说有人赌他赢,所以才这样问莫小钟。

莫小钟干笑一声,苦涩的说道:“那个人一定是很希望你能赢才押师父你赢的。”

“呵呵,是吗,那我可真该谢谢他了。”万辰自嘲的笑着说道,手却紧紧的攥着拳头。

莫小钟没敢再说话,万辰继续艰难的说道:“在我收你为徒之后,我从没有侮辱过你,对吧。我知道你家里穷,还经常补贴你,因为我把你当朋友。可现如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别人这么对我我都忍了,可你这样对我让我很伤心。”

莫小钟眼眶有些湿润,咬着嘴唇终于说道:“对不起师父,那个买你赢的人的确是我。”

万辰喉咙有些干哑,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因为他不知道该是责备还是感谢。此刻正在气头上的他以为莫小钟让他赢完全都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

莫小钟抢着解释道:“师父你误会了。我是真心真意希望你赢。我丝毫没有想利用你的心思。但你也知道,我家里穷,我父亲是个残疾,母亲又不会做什么,全家就靠我一个人来养活。我不像你,你是贵族,你不用为钱担心。但我不同,我没钱就会死。如果你饿的三天吃不上饭,你也会觉得钱是多么的重要。所以我害怕,我害怕会饿死,我必须要挣钱养活我的家人。这次是个好机会,我只要让你赢从此就不用再为钱而担心了。这样一来,你既能不用被踢出禁卫军,我又能赚到钱,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万辰的眼神变得冷漠,这个世界让他觉得太现实,太残酷。

莫小钟又淡淡的说道:“等我拿到钱之后,之前跟你借的本钱我会加倍还给你的。”

万辰自嘲的笑着,越笑越癫狂,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肆无忌惮的狂笑。不知情的人定然以为他是疯了。

莫小钟愣在原地,久久不肯离去。

万辰回到家中,一个人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六年之中,他用了三年时间从一个普通少年变成一个旷世奇才,受到万人敬仰和崇拜。可就在他以为这一生将前途无量,可以为他们本来就风雨飘摇的家族做些贡献的时候他却突然失去了练武的天分。

他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却要受到老天如此残酷的惩罚,仅仅还是孩子的他却早早地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他不甘心,却又无力抗拒。他知道如果他一旦再垮了,他的家族将会随着他父亲的老去而渐渐没落。

虽然他还有一个二哥常年随父亲在外征战,有不少战斗经验,但他的二哥却是个天分平平之人,根本担当不起大业。在万辰的大哥死后他的父亲也认定将来的家业一定非得万辰才能担当不可。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不断响着,随即万家的管家杨素慌张的叫道:“小少爷,快点出来,你父亲回来了。”

万辰蹭的从床上窜起来,但跑到门前他却不敢开门,他害怕见到他的父亲。这三年来他父亲一直在外征战,根本不知道他已经成为废人的事情。万沐风依然以为万辰还是那个旷世奇才,并且料想又过了三年他的实力定然已经天下无敌了。

万辰又一次想起他父亲在三年前临行时给他的督促,万将军临走前让他一定要好好练功,哪怕再苦再累也不能偷懒,学成以后接替他的班,成为家族的领袖,重新振兴家族势力。

万辰一想到这些,心中便失落透顶,更是惭愧不已。

老管家杨素还在外边不断的催促,万辰只好硬着头皮随他去见万沐风。

三年不见,万辰以为他父亲依旧还是那么威武,但一见面却惊呆了。

乍一看他还不敢相信,父亲的头发竟然全白了,脸上也增添了不少皱纹,满是岁月打磨的痕迹。一股酸楚从心中涌上来,万辰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三年的时间确实能够改变许多,万辰也从一个稚嫩的少年长成一个十五岁的大小伙子了,个子几乎和他父亲一样高。而如今的万沐风却真的已经老了。

万辰扑过去抱着他的父亲,积压在心中的苦闷狂涌而出,竟然没忍住哭了出来。

万沐风也湿润了眼眶,抱着万辰说不出话来。杨素重重叹了一口气,默默的离开。

过了好久万辰哭完了才问道:“父亲大人,二哥呢,二哥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万将军颤颤巍巍的坐回椅子上,沉默了好久才说道:“你二哥他为国捐躯了。”

万辰看着父亲,看着他满头的白发,已经傻掉的他完全说不出话,也再也哭不出来一声。

反倒是万沐风安慰万辰道:“辰儿,别伤心了,你二哥死的光荣,死的英勇。你二哥是盖世英雄,我们万家个个都是盖世的大英雄。”

深沉的叹息一声之后万沐风继续说道:“你的四个哥哥都战死了,以后我们的这个家可就要靠你了。父亲我也老了,以后全靠你了。你是你们五个中最有天分的一个,你一定能比父亲强,将来的天下都是属于你的,未来就靠你了。”

万辰心中苦笑:“父亲,你可知我现在武功尽失,连一个兵卒都敌不过了。”但他只能想一想,却不敢说出来。

万辰害怕看到万沐风知道真相后失望的表情,害怕让他知道万家就要走到尽头而一蹶不振,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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