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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路的尽头

泡好茶,王若兰神情惴惴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从白冮进去,他就没再说一句话,这真有点不像他的作风了。

看着半开的房门,王若兰棕色眸子隐隐闪烁,定了定神,微笑着走进。

一进房间,王若兰便看到白冮正盯着她小时候的照片出神。“小冮,喝口水吧。”说着,王若兰将杯子递向白冮。

白冮轻轻点头,也不去接,转而去看王若兰其他的照片。“兰姐姐,这一排照片是你的成长史吧。”说着,已看到王若兰高中时的照片。

王若兰正要说些什么,白冮扑哧笑出声,指着王若兰的照片哈哈笑起来,“兰姐姐,你小时候不懂得打扮自己吗?真像个乡巴佬。”

王若兰猛一阵翻白眼,小时候?自己的形象真的就这么差吗?

将茶杯放到书桌上,王若兰淡然开口,“自然美!懂吗?”

白冮连连点头,“哦哦!原来如此。”语调诡异至极。说完,反倒笑的更大声了。

王若兰抿了抿嘴唇,并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出于礼貌,问:“小冮,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看到王若兰现在的照片,白冮眯眼认真的看向照片,又看了看王若兰,来回几遍后,点点头,意味深长的开口了,“嗯!比来比去,还是现在的形象更好些。不像村姑了。”

王若兰呵呵两声干笑,棕色眼眸闪烁的更加厉害。想起自己的母亲,王若兰满眼的笑意,“都是我妈妈的功劳。”

她的这个妈妈绝对是人间少有,为了让自己快点被人看上,她下的血本可不少。在大一的寒假,她的母亲,从头至脚的将她精美包装了。还说什么真爱难寻,一定要好好善待自己,才能更快找到属于自己的真爱。

王若兰笑了笑,连眉梢都笑的弯弯的了。可是……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母亲的心意呢!在爱情的道路上,妈妈走的很辛苦,她做这些,只是希望自己好好的,能很快找到自己的幸福,找到自己一生的依靠啊!

“兰姐姐?”

思绪被打断,王若兰回过神,看向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侧的白冮。“怎么了?”

白冮笑的灿烂,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谑,“兰姐姐刚才在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迷。”

王若兰笑了笑,蹲下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相册,“这里还有。”指了指书桌上的全家福,王若兰笑的更开怀,“你一定对我旁边的那个男孩有疑问吧。他是我哥,叫王岚。这里面我家人的信息很全面的。”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相册。

白冮撇撇嘴,不满道:“我问的又不是这个!”说着,夺也似的将王若兰手里的相册拿进了手中。

王若兰不以为然的笑笑,起身看向白冮,“刚才小冮也忽略了我的问题啊!”

白冮弯腰干呕起来,“兰姐姐真记仇。”却是笑的更大声。

王若兰眯眼认真的看着身前的白冮,棕色眼眸一闪一闪的,嘴角的笑意很快散布开来。她看的出来,此刻白冮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随手翻开相册,白冮眉眼间的笑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忧伤。抬起头,白冮看向王若兰,咧嘴笑了起来,“兰姐姐,你不进行一些解说吗?”

王若兰轻轻点头,坐到床上,示意白冮也坐过来。“好。”

神色黯了黯,王若兰朝白冮挤出一个微笑。

那抹忧伤,完全被王若兰捕捉到了。

于是王若兰开始了她的“个人演讲”,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王若兰在进行解说时,白冮除了笑,就是点头,竟一句话都不愿多说。

不知过了多久,王若兰说的是口干舌燥。看到书桌上的茶,她起身将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轻吐一口气,王若兰朝房门走去,心里将白冮狠狠数落了一番,“我去再倒两杯水。小冮也口渴了吧?”

身后的白冮一脸的笑意,“好。”

看着王若兰纤瘦的身形,白冮眉头微微皱起。看了看手里的相册,转而看向王若兰那一排照片。

愣愣看了很久,白冮起身走到王若兰的照片前,将她的照片拿进手中,神色更为忧郁。“真好啊!”

原来这就是家吗?

神色一黯,白冮将王若兰的照片放回原处,一脸的淡漠表情。来到窗边,眯眼看向远方的天空。雨水淅淅沥沥的下着,不是很大。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泥土的气息。

家啊!神色又是一黯,自己都快忘记家的感觉了。即使是记忆深处,也搜索不到任何有关家的信息了。可是……白冮神情陡然转冷,似是突然忆起什么,漆黑的眸子隐隐闪烁着幽幽绿光,一脸的愤怒:有那么一个家,他宁可不要!

一进门,便看到站在窗边的白冮,王若兰的身体不由一颤,眸中闪过一丝怜悯。

此时的白冮是那么的孤寂,冷漠。他的背影清冷且孤独,浑身散发着冷淡、忧伤的气息,拒绝着所有人的靠近。

300年的仇恨或者眷恋,早已和白冮融为一体了吧?王若兰棕色眼眸隐隐闪烁着不安,一脸的忧伤。她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了白冮的忧伤,但是,此刻的白冮一定很痛苦吧?王若兰这么想着,朝白冮缓慢走去。

来到白冮身侧,王若兰看到白冮一脸的肃清之色,不由一愣。“小冮,在想什么?”

王若兰顺着白冮的目光看去,看到一片的烟雨朦胧。眼前的景色被雨帘遮挡,雾气蒙蒙,什么也看不见。

“刚才雨还很小。”白冮轻声说着。

王若兰回头看向白冮,他的脸色逐渐苍白起来。“小冮!……”

“刚才还什么都能看见,现在……”白冮自顾说着,一脸的哀伤。

王若兰神色一黯,垂下眼睑,看向自己手里的杯子。看着从杯子里冒出的热气,王若兰一双棕色眸子闪烁的更加厉害,喃喃开口,“总会有再看见的时候!”语气认真且严肃。“这雨总会有停的时候,他停的时候,就是我们重新能看到的时候。”

“小冮!……”顿了顿,王若兰握杯子的手更加用力,手上青筋隐隐可见,“从我们出生起,我们就开始了奔跑。路就在我们脚下,很多时候,我们会迷失在路的岔路口,但是,我们仍是要继续往前走,即使跌的头破血流。这是我们的路,只属于我们的路,也是我们必须要走的路啊。”只要努力奔跑,就一定能跑出迷雾,挣脱黑暗,寻到一米阳光的吧!

说出这些,王若兰也是一愣。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忙补充说:“小冮,放心吧,过不了多久太阳就会出现,而且,我们还有彩虹可以看。”

白冮神情一滞,讷讷的看向王若兰,“路?”突然惨淡一笑,“我已经没有路了!”

王若兰一怔,“小冮!”他……竟然听进去了!扬了扬嘴角,王若兰欣慰的笑了起来。既然听进去了,她希望白冮能正视自己的路。她希望有那么一天,白冮能真正得到解脱。

王若兰神色一滞,棕色眼眸逐渐忧伤起来,300年的时光,白冮连自己都已经放弃了吗?

“小冮,不管怎样,只要还活着,就别说出这种话,好吗?”王若兰说,“只要我们还活着,路又怎么会到尽头呢?”稳了稳情绪,王若兰目光更加坚定,“路是我们自己走出来的,也只有我们才能将他们终结。终结这条路,转向另一条路,我们才能开始一段新的旅程。”

她与黄飞燕的告别,也算是一条路的终结吧?忆起黄飞燕,王若兰瞬间失了神。如果那个时候不是冯唐,她应该会随着黄飞燕一起走吧。

白冮愣愣看着王若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袅袅升起的热气。白冮神情一滞,将王若兰紧紧抱进怀里,脸埋进王若兰的胸口,双肩止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你根本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声音亦是颤抖的。

手里的杯子碰落,碎了一地。清脆的破裂声伴着白冮痛苦的话语,令王若兰的身体也止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

看着怀里瘦小的白冮不住的抽泣,王若兰一脸的哀伤,轻声说着抱歉。“小冮,能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白冮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猛的推开王若兰,转身背对着她,“我……没事了!”

对于这突来的变化,王若兰一脸的惊愕,“小冮。”

房间气氛紧张、压抑起来。

二人沉默良久,王若兰轻吐一口气,张了张口,就要打算说些什么。看到白冮抬起的右手,王若兰神情一怔,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白冮回头看向王若兰,微微撇嘴,一脸的无语表情,“我说,你给我倒的水呢?”看到地上的玻璃碎片,更加无语,“真是笨到家了。”

王若兰彻底惊呆,他的情绪变化真是快如闪电啊,她完全追不上。

王若兰咽下一口唾液,一脸的惊讶,脱口问道:“什么?你没事了?”

白冮神情愣了愣,神色淡然道:“我有什么事啊?”说着,一脸的笑嘻嘻。

王若兰张了张口,终是没能说出一句话。白冮……面前的这个初中生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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