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刘逢山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现在最烦恼的是自己怎么解决生活费的问题,毕竟有美香这么一个极品吃货需要养活,生活压力还是很大的。
离开操场后,刘逢山便想去昨天那两人说的铁匠铺和峒桥碰碰运气,看看是不是真能让自己撞见一件半件古董,如果不趁着现在还空闲的时候赶紧挣点钱,一旦特物局有任务派下来,自己连路费都拿不出来那就糗了。
当然,自己如此窘迫的处境自然还是别让其他人知道的好,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甩掉谢雄。
谢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见刘逢山在操场上露了一手之后反而对他更感兴趣了:“兄弟,你是不是因为天生神力才被特物局看中的?”
“你的力气到底有多大?前边那块巨石能不能举起来?”
“兄弟你能不能倒拔垂杨柳?”
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刘逢山听了觉得好笑,突然间反应过来,谢雄怂恿自己出手,不会就是故意试探自己的能力吧?毕竟少风班每个人都不简单,刘逢山同样对谢雄的能力很好奇。
真看不出来,谢雄看起来大大咧咧话唠一个,居然喜欢玩这样的小心思。不过他这种性格还真是最好的伪装,不了解他的人恐怕会很容易被他迷惑,真以为他没什么心机吧。
刘逢山急着甩开谢雄,也懒得计较被他小小算计了一把。
“哎,谢雄,你等一下去干嘛?我要去找一个朋友,就先不和你聊了。”
“我倒是没什么事,你要是方便的话,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反正也无聊。”
“恐怕不太方便,我朋友那离的有点远,今天可能回来不了。”
“没事,我明天也有空,不耽误。”谢雄连忙说道,脸上有点着急起来。
“额,我的意思是,如果两个人很久没见的话,有其他人在场太方便....。”刘逢山装着难为情的说道,他是下定决心要甩开谢雄,什么借口都找出来了。
“哦.....。”谢雄脸上漏出暧昧的表情,回头看了一眼美香军训的方向,表扬道:“你小子不错哦,脚踏两只船,保密工作还做的怎么好。”
“你误会了,我那朋友是男的。”刘逢山苦笑的解释道。
“什么,你们两个男的还不方便有人在旁边,难道你们是....。”谢雄大惊失色,显然他想歪了。
得,越描越黑,刘逢山一脸黑线。
“你别乱想。”刘逢山神色一动,故作神秘的说道:“你也知道,我们都是有点身份的人,我这次过来,家里那边把一单生意交给我,这事不方便别人在场,你明白吗?”
“哦,这样啊。”谢雄露出恍然的神色,随即脸色变得有点不自然起来,支支吾吾道:“那个,兄弟,你家既然是做生意的,肯定很有钱吧,能不能先借点钱给我?“
怕刘逢山不信,谢雄连忙保证道:“你放心,我过几天就能还你。”
“啊?”刘逢山大跌眼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可是自己说了大话,要想把谢雄打发走,不表示一下看来是不行了。
“这样啊。”刘逢山苦着脸假装为难的说道:“本来你要借钱没什么,可是我带来的钱都已经打给我那朋友了,现在身上就两百块钱了,要不你先拿一百花着,我明天再借给你!”
为了不让谢雄误会自己是故意不借钱给他,刘逢山还放大话:“你放心,等我明天从朋友那边回来以后,你想借多少就借多少,我绝不多说一句话,怎么样?”
谢雄见刘逢山说得信誓旦旦,不像是骗自己的样子,而且100块钱也能撑几天,听说吉首城外的山里多野猪,只要把午饭解决了,下午进趟山,以自己的本事,打两头野猪出来应该也能卖个几百块钱,那样就不用再找刘逢山借钱了,毕竟他和刘逢山也是第一次认识,借太多钱也不太好,要不是身上实在窘迫,他也不会开口借钱。
“100块钱就够了,我只是和我弟弟打了个赌,把自己的钱和银行卡都放他那了,过一天就能还你。”谢雄半真半假的说道。
借了100给谢雄,资产又缩水了一半,刘逢山心中更加急切了,从学校门口摆摊卖水果的阿姨那打听到老街和峒桥的位置,便老老实实的等起了公交,站在公交站牌下,刘逢山从心底里感叹,这人要是穷起来,连的都不敢打。
吉首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宋朝熙宁(1070)年间,那时候叫镇溪,明朝洪武三十年的时候在这里设立了一个千户所,当时的百姓便简称吉首为所里,清朝康熙年间改千户所为乾州厅,民国的时候又改名为乾县,但是这个名字与陕西省乾县同名,国民政府便改名为乾城县,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直到1952年才正式改名为吉首,经过多年的发展才有了现在的规模。
吉首城里有一座乾州古城,是以前土司修建的,因为里面依然保留着以前的历史古迹,现在已经被开发成了旅游区,里面最主要的景点就是以出售苗族,土家族民族特色手工艺品和食品的一条老街。
好在少风院虽然特别,但是表面上还是属于吉首大学教育系统,所以刘逢山他们每个人都是吉大的学生证,凭着学生证进古城,给刘逢山省了十几块的门票钱。
从被修缮过的城门下入城,一条青石板的大路笔直的延伸像古城深处,两边街道上仿古的店铺内摆设着各种精美的苗族手工艺品,刺绣,土家族的传统美食,腊肉,土匪酒等,闪闪发光的银饰品躺在店内的橱窗里,静静的等待着有缘人的品鉴,美妙的苗家女子撑着竹伞缓缓的走在大街上,小巷里不时传来三岁孩童戏水的打闹声。
刘逢山津津有味的打量着街道两旁的店铺,饶有兴趣的想着这家的姜糖酥美香应该会喜欢吃吧,那家的银饰品美香戴起来一定很好看。
老街虽长,刘逢山还是很快就逛完了,终于在街尾找到了一家铁匠铺。
铁匠铺正门的门额上挂着一块“朱打铁”的牌匾,门前空地,大门左边支了个棚子,里面风箱,水缸,打铁台一应俱全,用来撑棚子的柱子上还挂着几件农用器具,锄头,爬犁和镰刀。
另一边的空地上则摆着一个挂摊,一个头戴方巾帽,身穿八卦袍的消瘦老者坐在挂摊后面,背后竖着一杆大黄旗,正中间“黄半仙”三个大字,两边则是一副对联:
“铁笔直判,判生判死判富贵,
金口玉言,言凶言吉言轮回。”
刘逢山看了那老道一眼,暗道口气好大,居然敢夸口能判断别人的生死,不说这话本来就是犯了相师的忌讳,也没有顾客愿意让一个街头算命的来胡言自己的生死吧,一般人上挂摊顶天了也就问个富贵时运,测测生辰八字什么的,谁会没事问自己的生死轮回?
不过转念一想,敢打出这种旗号的,要么就是对相师这行一点都不懂,要么就应该有点真本事吧。
刘逢山这次来的目的是铁匠铺,看了一眼挂摊也就没放在心上,不想经过挂摊的时候老道突然开口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刘逢山下意识的看向老道,只感觉老道浑浊的眼中金光一闪,便不由自主的答道:“刘逢山。”
但他只是迷糊了一下,马上就清醒过来,再看老道时不由得惊骇起来,要知道他修习了六年的道术,虽然没修出个什么结果,但是精神状态也比一般人强了不少,老道只是看了一眼便能让他中招,可见道行之深了。
“逢者,文走丰也;文同符,符者,竹付也;竹者,篱笆也;付者,付出也;而山中多树,属木也,现在是农历八月,属金,金克木,小兄弟你这个月恐怕会困于钱财之难,囊肿羞涩不堪”
“神了!”刘逢山被老道的话绕着了,但是最后两句却听得真切,自己可不是真因为钱的问题发愁吗,这老道这么神,刘逢山感觉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问道:“大师,你真是太神了,我现在的情况可有破解之法?”
老道却不再理他,而是高声喊了一句:“朱矮子,有人找你有事来了。”
“可有生意上门了?”老道一喊,铁匠铺中立刻跑出一个矮子,看相貌有四五十岁左右,身高却只有一米五左右,头顶半秃,上身只罩了一件打铁用的皮子,那皮子太大,都拖到地上了。
刘逢山心想这身高比打铁台也高不了多少吧,还怎么打铁?难怪老道叫他朱矮子,现在刘逢山已经不奇怪自己还没开口老道就知道自己来找矮子不是打铁,而是另外有事了。
朱铁匠看了一眼刘逢山,也不在意他看自己那质疑的眼神,“你是要打铁器还是买铁具?”
刘逢山摇了摇头,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当他说到袁大头时,朱铁匠和老道两人互望了一眼。
等他说明来意,朱铁匠抹了抹半秃的脑袋:“你说的这事我有点印象,不过那种袁大头我现在只有一块了,卖给你不是不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刘逢山顿时紧张起来,他刚才特意没有提及袁大头的价值和真假,就是怕朱铁匠狮子大张口,毕竟自己一来就指明要买袁大头,谁听了都会觉得奇怪吧?坐地起价这种事这些开了几十年店铺的人不会不知道,自己可拿不出多少钱来。
“你今天有没有空?”朱铁匠话风一转:“我这里有批铁具要送到城外的客户手里去,但是我抽不开身,你要是愿意帮我跑一趟的话,我就把剩下的那块袁大头免费送给你。”
“小子,你不要跟我说什么袁大头就值三块钱,不值得你跑一趟,它能卖多少钱你心里清楚。”朱铁匠一句话浇灭了刘逢山最后的侥幸心理。
刘逢山不由奇怪的问道:“朱老板,你既然知道袁大头的价值,为什么还愿意三块钱卖出去?”
朱铁匠却根本不愿意解释,反而不耐烦的说道:“这个你不用管,你就说你愿不愿去送货吧。”
这态度让刘逢山眉头一皱,明明知道袁大头的价值,居然三块钱把它卖出去,现在还只让送趟货就给自己,朱铁匠打的什么算盘?
“小兄弟放心,这一趟没有危险,而且可以解你眼下之困。”
看出了刘逢山的疑惑,老道出口说道。
听了老道的话,刘逢山迟疑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朱铁匠,心想自己和这两人无冤无仇,他们应该不会平白无故的害自己吧?而且只是送一趟货,就算有点危险自己自保应该没问题,再说自己确实缺钱啊!
想到这里,刘逢山终于点头答应了。
朱铁匠见他点头,脸上喜色一闪而过,解释道:“你放心,我让你送的也就是几副铁架、夹子,山里的寨子想要捉野猪,特意到我这里定的,你把东西送到地方就行了,出不了事。
“嗯,快拿出来吧,我赶紧送完还要回去呢。”刘逢山着急将袁大头弄到手,毕竟在吉首这种偏僻地方,这东西要出手也不容易。
朱铁匠没有骗刘逢山,他让刘逢山送的确实是那种很大的夹子,看起来和捕鼠夹差不多,不过这种夹子要大几倍,啮齿上虽然抹了黄油,看起来不显眼,但是只要野猪一旦被夹住,说不定能直接把腿给夹断!
而且朱铁匠为了方便自己平时送货,还养了一匹老马,据他说这马特别灵性,会自己去那个苗寨,刘逢山只要注意别让老马贪吃耽误了时间就行。
刘逢山没骑过马,不过他心想骑马和骑牛应该差不多吧,城里不敢骑,出了城得试试骑马是什么滋味。
看着刘逢山从街尾慢慢出了乾州古城,朱铁匠突然冒出一句:“黄哑巴,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我们要等的那个人?”
老道姓黄,朱铁匠为什么要叫他哑巴?
“呃呃呃嗯....。”老道沙哑着声音连连点头。
“你今天居然敢开口说这么多话,还直接开眼给他断命,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听不懂老道说什么,朱铁匠也懒得计较,撂下一句话便自顾自的回铁匠铺了。